他绕了一圈,走到李濂的身前。
李濂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善,右手按着佩剑问道:“这是想杀我?”
他心中不太吃惊,依照陈昭的性格,没有上来就和他刀剑相向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平心而论,若是他与陈昭易地而处,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好涵养。何况刚刚林先生的一番话,虽是致谢,却是实实在在的将其激怒了一番。
不过毕竟他佩剑而陈昭手中没有兵器,他也不怕陈昭真的能对他怎样。
“我想打你。”陈昭看着他,“不用剑,我们出来打一架。”
“一言不合就动手……”李濂一边哼唧着,一边跟着陈昭到了屋外。空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四周也没有树木的遮挡,借着头顶月光能清晰视物……倒真是挺适合打架的。
李濂刚站好稳住身形,就看见陈昭出手向他袭来。他急忙抵挡,嘴上却还不闲着:“好歹等我站稳了再开始呀。说打就打,就算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也不能这样耍赖啊。”
过了几招之后他觉得有些不对。陈昭出手像是纯粹是为了泄愤一般,完全摒弃了章法。“你这是把自己的一身功夫都废了?怪不得不与我比剑了。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这种街头小混混的路数。”
两人身形交错时,陈昭才抛出两字“话多”来回应李濂。他已有些体力不支,而李濂却好似闲庭信步,自己甚至还没能近了他的身。
而面上闲适的李濂内心却十分焦躁,陈昭的招式可以算得上是破绽百出。照这样不出二十招平祝必败……就这样挨打还差不多。
李濂虽是这样想,却一面顾忌着陈昭的身子,不敢下狠手,另一面还想着陈昭就是来泄愤的,自己一直防着他似乎不太好,不如露个破绽让他解解气。但是明明是他学艺不精,为什么最后要自己挨打啊……简直心累。
到了七十招的时候,陈昭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李濂走上前去伸手将他拉起:“哟哟哟,是谁扬言要打我呢?还不到百招,怎么就坐地上了。”
“多谢。”陈昭站起身后,冲李濂抿唇一笑,“我在你手下应该是走不到四十招。”
听到他道谢后,李濂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不饶人的说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十招还差不多。”
回到殿内时,林子清已将煎好的茶分成两杯,递给他们二人:“饮酒伤身,五郎与主上且先喝些茶水吧。”
李濂接过后,先对林子清道谢:“劳烦先生了。”
陈昭不发一言,饮罢茶后就干坐着。
林子清看陈昭丝毫没有同他交谈的意思,便起身告退,李濂也急忙跟上。
临出门前李濂回头望了陈昭一眼,发现陈昭又拿起了酒杯,冲他一扬,笑道:“给我送些书过来吧。”
李濂点头应道:“好,明天给你。”
宫中为防走水,夜间路上并不点灯。李濂没带侍从,自然也没有人打着灯走在前面。两人只能依靠着远处的灯光及天上的半轮明月来探路。
远远能望到甘露殿的时候,李濂突然停下脚步,问身后的林子清道:“先生方才对平祝说的那番话,是故意的?”
林子清十分干脆的回答道:“是。五郎说的不错,我们毕竟是以臣伐君,失了臣节。得位不正,则后世基业不稳。若是五郎身死,主上可另立宗室为帝,而后行禅位之事。可如今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