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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能连一碗白饭都满足不了客人。

凤若轻轻一笑,他掌厨这麽多年,如此情况倒真是头次见到。客人来到凤凰楼,竟然只为一碗白饭。

一碗白饭,凤若也不敢疏忽半点。他清楚越是会吃的人,才越要如此点菜。一碗什麽都不添的白饭,要想烹出一流水平,也是大大考验呢。

按著凤凰楼的规矩,菜品要在一盏茶之内上齐。可是上等的白饭……

凤若俊眉一挑,这点简短时间他可完成不了,他要慢慢地弄,慢慢地蒸。

首先,淘米的时候水必须极慢放入,而且只能用手轻拨水的表面。然後从控水、布米,再到放进蒸屉,务必一气呵成。

当然了,最为关键的一步还是要将一把泡发的黄豆,均匀地洒在蒸布四周。这样才可以在蒸饭的同时,也能蒸出黄豆的豆香,以此去掉米糠之味,达到细腻、滑嫩的口感。

米已入锅,凤若坐在一旁,悄悄琢磨起了明天的菜式。近来玄昱挑剔得厉害,肉蛋一概不碰,鱼虾倒是比较满意。

凤若庆幸,幸好还有一些能够入口的,不然就是「神厨」也要犯难了。

大约半刻时後,上等白饭出锅。凤若凑近闻了闻,暗自欣赏,这成果应该是水平之上了。

凤凰楼,一楼大厅。

那位麻烦的客人,此时正端坐在靠窗位置,像是等得烦了。非~~凡

「客官,您的白饭……」

一碗白饭上桌,小梁刚想开溜,立刻被那位客人紧紧拉住,「让你们当家的过来。」

小梁心中暗骂,光点一碗白饭已经足够讲究了,怎麽这会儿还要当家的过来呢?真是不知所谓。

小梁想著拖延一下,那位客人竟突然抬头,目露些许凶光。小梁吓得跑回後厨,赶紧汇报了情况。

凤若微微一笑,来凤凰楼捣乱、闹事的状况一直不断,要是每次都缩回脖子,那麽生意也就别做了。

谁曾想,凤若才出後厨,立刻被惊得後退三步。

不远处的那位客人……

那个人,那个人绝对是来找麻烦的,绝对是啊!

那位特殊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奚的十五王爷,玄赞。

玄赞找上凤凰楼,情况实属偶然。昨天下午临潇突然有些见红,才七个多月可怎麽得了。

玄赞担心,连忙从百草堂请了几位大夫。一番检查之後,全说不要紧,好好调养就成。

这些话玄赞怎麽都觉得不甚踏实,情急之下才想到了他了不起的麽弟不是「神医」吗,一定有办法的。

晚上时候,玄赞派人到凤府请了一回,却从对方那得知,那位正主此时正在郊外为他治病?还去了好些日子?!

玄赞双眼微眯,这里面有鬼,一定有鬼。

凤若此人,玄赞并不熟悉,他不爱吃喝,又不怎麽交友广泛,京中事情他即使稍有耳闻,也不会知道多少。

不过上回的宅子事件,玄赞倒是心存几分感激。毕竟在那种情况之下,凤若还肯帮忙於他,这一点实在难得。

玄赞安顿下来之後,玄昱曾经悄悄前去探望,那一次是玄赞和凤若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嘛,老实说,著实不算太好。

玄赞戎马多年,为人一向粗枝大叶,唯独对麽弟玄昱他倒是罕见的细致耐心。

玄赞心疼这个弟弟,在他看来玄昱是难得的好模样,气质潇洒,本事又能干,哪里是凤若那种「奸商」般配得起的。

尤其是那次见面,凤若跟进跟出、跑前跑後,悉心照顾之余,竟还带著一丝讨好味道。玄赞心中有气,他们这样哪里是夫夫相处,简直就像是主人带著一个跟班。

所以现如今玄赞还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就已经先行判了凤若重罪。他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是凤若有错在先,是凤若委屈了玄昱。

身後呼吸轻响,玄赞皱皱眉头,故意端起银花饭碗,「凤当家的,费心了啊!」

「您,您太客气了。」

几步上前,凤若盯住那只饭碗,满满的一碗白饭根本没有动过。凤若无奈,他就知道十五王爷无心吃饭,对方是来折腾他的。

玄赞不理凤若,径自摆了摆碗筷,「小昱儿呢?」

「在、御淳亲王府上。」

玄赞浓眉一挑,「在凤府住得好好的,为什麽回去王府了?」

凤若叹了口气,「王爷有孕了,我怕孩子会和王爷一样生下来就有耳疾……」

「你――」

双手紧握成拳,玄赞怒火中烧,「小昱儿不是生来就聋的,他小时候很正常,他是因为发烧!发烧!」

「可是怎麽会一个发烧就烧聋耳朵啊?」

「怎麽会?天知道怎麽会!那次发烧差点要了小昱儿的命,御医救了半年才总算救了回来。」

一时间,凤凰楼的一楼大厅争吵声越演越烈。

玄赞怒得发狂,凤若则是急得跳脚,「你是说真的,你没有骗我?」

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这件事情对於凤若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玄昱是後天耳聋,那麽也就是说只要宝宝以後不发烧,他就不会是聋娃娃了?

凤若哀号,为什麽没有人早些告诉他呢?要是告诉他的话,不要说是一碗白饭,就是一桶白饭他也给做啊。

「凤若,我最後告诉你一遍。」

指著凤若的鼻子,玄赞态度恶劣,「玄昱的耳朵是发烧烧聋的,你可以问皇上,可以问凤大人,问谁都可以,答案都是这个。」

凤若呆呆愣愣,随即又兴奋起来。扯下身上围裙,凤若急忙回家,他要赶紧问个明白,这回捅大篓子了。

「我记得大婚之前和你提过啊。」

凤老爷瞧了一眼凤若,「那时候你只顾著笑,说什麽孩子不要紧,要先去碧泊庄园度假再说,估计没听著吧。」

凤若气得跺脚,假期哪里有这件事情重要!他简直笨啊。

凤夫人站在一旁,看著凤若一会儿胸,一会儿顿足,心中委实纳闷,「小若啊,你怎麽突然问起这个?话说回来王爷照顾十五王爷很久了,现在能回来了吗?」

「王爷他、他没去郊外,他是回了自家王府,被我气跑了。」

未等凤家二老琢磨明白,站在门口的小日头就开始嚎哭,「我要二婶,二叔你好坏,快把二婶还回来,快啊!」

小日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凤若看了心上更添烦恼,刚想凶吼一句,就看到了一旁的小月牙咬著手指,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模样……

凤若投降,拉过两个孩子细声细语,「二叔一会儿就去啊,你们都别哭了,等二婶回来就能给你们生弟弟了。」

「你说什麽?!」

凤若一句话吓得凤家二老齐齐围拢过来。

回来就能生弟弟了?难道说王爷是带著孩子走的?怎麽不拦住呢?凤若这个混小子,他到底做了什麽啊?竟让对方那麽委屈。

无辜大眼直眨,凤若抿了抿嘴,「王爷,王爷是绛族人啊,他本来就能生宝宝的。」

故意扯开话题,凤若环顾一下四周,两个小侄儿可都眼巴巴的瞧著呢,让他们听见了可不好。

这种伎俩凤老爷可不接受,看准凤若肩头就是一个狠戳,「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快点说,为什麽气走了王爷?」

凤老爷气愤,大家自然知道王爷是绛族人,能生宝宝。但是问题是,对方为什麽会带著宝宝回去王府?一定是受了气吧?孙子诶。

「我就是、我就是怕生下来的是聋宝宝嘛,所以才……」

一句坦白没想到竟然再次引来了敲打。凤若委屈,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要这样打他,还有小辈在场,太没面子了。

凤老爷指著凤若的头,毫无顾忌地骂道,「你还委屈啊?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听好,拿主意的时候又不记著问问……」

凤老爷歇了口气,指著两个孙儿,「你们两个不要跟你二叔学,做事要谨慎妥当。」

凤老爷数落凤若,也不忘教育一下孙子。小日头聪明是聪明,可是也保不准哪天会聪明过了头。至於小月牙就更不用说了,那孩子一向胡涂得很,他要防微杜渐,不能重蹈覆辙。

两个小家夥听了祖父的话,受教的点了点头,他们才不会像二叔那样笨呢。这会儿把二婶气跑了,要上哪里还咱们弟弟来?

当然了,凤府肯定还会有一番折腾。

而故事的另外一头,御淳亲王府那边近来倒是踏实了不少。玄昱的胃口好了许多,尽管孕吐仍是严重,不过只要吃得下去,那麽吐多少大家也都不在乎了,大不了吐完再吃呗。

十五王爷上凤家寻人的事情,也在第一时间就被传到了御淳亲王府。其莲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按照原样告诉给了玄昱。

玄昱眉头微蹙,「见红了?不是才七个月吗?」

递上百草堂的药方,其莲同样担心,「这张方子是十五王爷派人送过来的,王爷很著急。」

玄昱轻轻接过,却无任何心思琢磨,「你让外头准备马车吧……」

轻轻一叹,玄昱心里清楚。现今无论如何他也得走这一趟,不然急著大人事小,若是真的伤了他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那可就麻烦了。

出门的时候,玄昱还不忘叮嘱其莲,「让人到凤府看看,就说我很好。」

其莲点了点头,「那如果凤当家的来了,是请进来坐,还是……」

玄昱撇撇嘴角,一言不发。他怎麽可能那麽便宜凤若,那个该死的混蛋。

目前十五王爷仍住在北边郊外,也就是凤若那幢不记名的私宅,距离御淳亲王府不算太远。

一路上,马车行得缓慢。玄昱坐了一会儿觉得腰间实在难受,又慢慢躺下,才稍稍舒服一些。

其实玄昱真的很想就这样一直躺著,但是再远的地方也终有到达的时候。等著马车停稳,玄昱强撑精神,藉由其莲的搀扶才慢慢进了院门。

心中再多抱怨玄昱也没敢忘了医者本分,仔细的一番检查之後,玄昱眉头打结,结果竟和大夫们说的一样,胎息强劲有力,丝毫没有不妥之处,那麽……

玄昱抬起头,紧紧盯住临潇双眼,他是郁结在心吗?

无奈一叹,玄昱唯有开口问道:「这里有什麽令你不满吗?」

未等临潇回答,一直紧张自家大小的玄赞就探头过来,「你对这里不满意吗?」

玄赞眼中冒火,他一直认为临潇是幸福快乐的,哪里想得到他竟然还是把对方委屈了?

轻拍玄赞手臂,临潇微微一笑,「没有,我就是有些、有些担心孩子……」

临潇的回答太过敷衍,玄昱听了哪里肯信,「皇兄,你还是先出去吧。」

玄昱不在意有人观诊,不过这种谈心时间他可不乐意皇兄旁听,这样能指望临潇说出什麽?

玄赞眉头打结,「为什麽有话要背著我说?你们要说什麽?」

玄昱毫无响应,只是两眼盯著门口。

那一份示意,玄赞哪会不明白,深吸一口气,玄赞清楚,他一向拧不过他的麽弟,所以离开就离开吧,大不了回来再问。

房门合上,玄昱抽过一旁软垫,完全卸力的靠了上去。皇兄不在,他也可以暂时轻松一下了。

玄昱毫不拘束,反倒是临潇稍显尴尬,无措的神情皆入玄昱视线。

「你在这里住得不好吗?」

玄昱不明白,郊外的宅子无人打扰,自在又自由,比起京中王府,不知强了多少,哪里会不舒服。

抿了抿嘴,临潇想了许久才低声回应道:「这里很好,就是我,我有些……」

「有些什麽?你们的事情皇上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玄昱稍显急躁,皇上没有当众提及此事,可是那种放任不理的态度就等於是承认。难道还想让皇上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吗?不可能的。

临潇无奈一笑,「皇上的宽容我很感谢,我有些担心十五王爷,他太委屈了。」

「委屈?皇兄爱你,陪著你是他的责任。」

临潇环顾四周,「他是大将军,这里不是他的战场。」

临潇神色黯淡,玄赞位居高官,是国之栋梁,民之倚靠。他不应该窝在郊外,他应该有更大的作为。

玄昱轻叹一声,临潇说得没错,只是……

「皇兄说过这样的话吗?他觉得在这里委屈了?」

「他不会说,我才会觉得难受。」

秀眉微挑,临潇痛上添痛。他几次看到玄赞翻出兵书,那种认真的模样让他不舍啊,他把本该!翔在天的雄鹰硬生生的变成困兽,他真是罪过呢。

玄昱无力,临潇这样想象他还能说出什麽呢?纠结就纠结吧,他管不了了。

留下一个新写的方子,玄昱轻叹几声,这方子应该没有什麽效果的,肚子都这麽大了,很多药他完全不敢给用啊!

「怎麽样,他和你说了什麽?」

看见玄昱出来,玄赞连忙几步上前,临潇心神一直不定,问又不肯说,他担心啊。

玄昱眉眼略抬,「临潇可能会早产,皇兄,你要提前准备了。」

「什麽,他会早产?怎麽会这样?我一直按你说的照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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