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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相亲,”宋杰索性一屁股坐到祁东办公桌上了,“是关于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

宋杰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祁东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想说,就麻烦你从外面把门带上。”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宋杰把心一横,“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祁东这才停下笔,“你说什么呢?”

“别瞒了,我都看见了,这两天天天有美女给你送午饭,下班还在公司门口等你,你敢说你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

“哦,你说那个啊,”祁东头一瞥,宋杰顺着他的动作也发现了窗台上的午餐盒,“我还没动呢,你想要拿去吃。”

“真的?谢谢啊……不对,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宋杰扒了扒脑袋,“我知道总经理父亲去世,他出国奔丧,这段时间你很寂寞……”

听到宋杰的恶心用词,祁东瞪了他一眼。

“可你要是找人一夜情的话,也用不着送饭这么亲密吧,”他脑中灯泡一闪,“啊,你该不会是迫于家庭压力,要找人形婚吧?那女方知不知道啊?你可不能这么害人家啊。”

他越说越夸张,祁东把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点?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跟我无关,跟你当然就更没有关系了,操心过度小心衰老。”

宋杰无语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蹬蹬蹬地出去了,没过几秒钟又蹬蹬蹬地回来了,拎起了窗台上的餐盒,“我觉得还是我把它吃掉比较好,免得你吃人嘴短。”

祁东也没拦着,任由他把美女送的爱心午餐拿走了。

宋杰刚走没多久,又有人敲门,这次进来得是凌道羲的私人律师。

“祁先生您好,”他彬彬有礼地道了声好,“这里有几份法律文件想请您签署一下。”

祁东接过来一看,立刻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律师为他解释道,“这里是凌先生拥有的所有资产、不动产和股份的转让声明,只要您在这里签字,这些都将转移到您的名下。”

“怎么,”祁东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那老头到底还是把钱都留给了儿子吗?”

律师大致猜出来他指得是什么,“凌先生是凌老先生的独子,凌老先生没有配偶,凌先生继承全部遗产是顺理成章的事。”

祁东可不这么认为,“他宁可把钱留给自己讨厌的儿子,也不愿意留给外人,”说到这里他啧啧了两声,“真是可怜呐,一辈子赚了那么多钱,临死前连个心甘情愿想要送钱的对象都没有,就是走也走得不甘心吧。”

律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那么请问祁先生您愿意接受吗?”

祁东笑着反问,“愿意,为什么不愿意?有人心甘情愿地送钱给你,你愿不愿意?”

“呃,这个嘛……”

祁东提起笔,在合同末尾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签名棱角分明,刚硬有力,一如其人。

律师看着他依次签完几份合同,检查无误之后,将合同一份一份地仔细收好,“那回头我再跟您联系办理详细的过户手续。”

祁东点了下头,律师告辞后便出去了。

祁东向来是个乐于享受的人,手里没钱就不花,但有钱也断然不省。他也不管钱还没有到账,当天就去分批付款刷了个大型家用电器,他心水这东西已经很久了,本来就打算赚够钱买一个来玩,托凌老头的福,他的愿望提前实现了,就冲这一点,他也得感激他才行。

公司每个人都知道有个美女每天都在楼下等祁东,已经等了整整一个礼拜了,换做是他们,有这样一个美女肯屈尊降贵地等自己哪怕是一天,他们也弃械投降了,可祁东就压根没这回事一样,该来来该走走,时常让美女等了个空。

“祁东,”祁东刚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就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在唤他的名字,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陈静。

陈静比高中时显得更加成熟漂亮,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残酷的痕迹,反而使她变得更加婉约成熟,落落大方。

陈静是在一周前跟自己的上司外出应酬时偶遇祁东的,再一次见到祁东,她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甚至在挑选男友的时候,始终在潜意识里寻找祁东的影子。

她的先天条件好,追求者云集,这些年来挑挑拣拣,原本以为婚姻对她来说不过勾勾手指便能唾手而得,谁知那些条件不如她的姐妹都陆陆续续嫁了人,她反倒成了奔三的剩女。

越是在社会上待得久了,陈静越是怀念快乐无忧的校园时代,祁东是她的初恋,他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只是当年她还太幼稚,把男友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根本就不懂得怎样把握真爱。

再次聚首,十年的时光将祁东打造成一个事业成功、极具魅力的成熟男人,一记微笑便能轻而易举地捕获一个天真少女的芳心,更何况是春闺寂寞,旧情犹在的陈静。

这一次,她相信是上天安排她与祁东再度重逢,所以,哪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祁东是个难以拴住的男人,也要放下骄傲,放下矜持,誓要与他破镜重圆。

祁东已经刻意忽视她很多次了,就连饭盒也是为了打发她走才收下的,他如今对女人感不感兴趣不好说,但至少是对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兴趣,哪怕她再漂亮,再主动,也是祁东那朵昨日黄花。

陈静走了过来,祁东索性倚着车身,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想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话说。

她一百零一次地重复着,“当年你不肯听我解释,因为一桩小事就跟我分手,起初我也怨恨过你,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意了才会有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还在意着你……”

祁东对于女人跟男人是一视同仁的,从来不会因为说话的对象是女人就言辞委婉,他拒绝得毫不留情面,“我已经跟你挑明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也不是什么草都吃的。”

陈静不懂,“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我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跟以前一样?”祁东反问,“你念念不忘得不是我,只是你年轻时那点记忆罢了。”

陈静不愿意相信自己在祁东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我把我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祁东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是不打算把这么肉麻言情的话题继续下去,他准备开门上车,岂料陈静竟兀自上前一步,他只觉嘴唇处一软,对方竟然就这样无所顾忌地吻了上来,丝毫不在乎自己身处的场合。

现在祁东承认对方的变化确实很大,时间倒退十年,骄傲的校花陈静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举动,不过这又能怎样呢?

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赶回公司见祁东的凌道羲,恰巧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原本兴奋的脚步停了下来,在意识到二人在做什么之后,他快速地垂下眼,不看不听不想,摒弃掉周围一切声音与画面。

陈静踮着脚尖,维持了这个动作很长一段时间,祁东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迎合她,就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这才让她的心里真正得一点点凉了下来。祁东的嘴唇明明是温热的,她却能感到从那里散发出的彻骨寒意,让她整个人如置冰窟。

她终于相信,祁东是真得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她,兴许从一开始对方就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有保质期的床伴,偶尔带出去还能长长面子,但也仅限于此。

她失望地离开了祁东的唇,对方的眼底一如既往得只有冷漠,而她的心底也没有预想中的悸动,或许他说得对,自己念念不忘得只是自己永远都回不去的青春。

陈静转身离去之后,祁东这才拉开车门,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凌道羲。

“过来,”他招呼道,凌道羲立刻从入定中醒来,走到他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回来干嘛不回家?”

“想您了,想早点见到您,”凌道羲老老实实地回答。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就算凌道羲直接回家,等待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祁东懒得嘲笑他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只用下颚一比,“上车。”

凌道羲把行李放进后备厢,自己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安安静静地坐着。

祁东以为他一周多没见到自己,一定会兴奋地说东说西,岂料凌道羲就像满怀心事,一路上都沉默得要命,他可不认为这是凌老头去世导致的。

“想什么呢?”在一个红灯停下后,祁东没好气地问。

凌道羲似乎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主人,要是以后有了女主人,她不喜欢狗狗,想要赶狗狗走,您会不会拦着她?”

祁东被逗笑了,不答反问,“那你呢?要是以后有了女主人,她赶你走,你会不会走?”

凌道羲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一声未吭,直到祁东把车停进车库,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才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好小好小的一声,若是不仔细听,一定以为那是幻觉。

“我会。”他说。

祁东回过头,凌道羲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一动未动,表情平静如许,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两个字的。

他斜睨了他半晌,最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等你有了女主人之后再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吧。”

第二十三章初吻

第二天便是周末,祁东把萨摩往宋杰家一丢,带着凌道羲去参观他新买的大型家用电器。

凌道羲站在码头,惊讶地看着水里的庞然大物,“您买了艘游艇?”

在他面前的绝对是游艇家族中的帅哥,纯白的艇身,流线型的线条,如飞鱼一般充斥着速度感和爆发力。

“是不是很帅?”祁东直接跳到了游艇上,手掌慢慢拂过仪表盘,看着一个个数字与指针,兴奋地舔了舔嘴角,果然机械才是男人永恒不变的追求,这种喜爱是烙在基因里的,怎么都不会改变。

凌道羲也上了船,在甲板和船舱上下参观了一圈,祁东准备得非常充分,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船身一侧居然还绑着艘皮划艇,与他大学时用的那艘很相似。

“您什么时候考的执照?”凌道羲从未听他提起过。

“在我还没有游艇的时候,”祁东启动了发动机,言语里充满了自信,“因为我知道我迟早会有。”

一阵轰鸣声后,游艇渐渐驶出码头,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将海平面劈开两半,海水在船身的两侧翻腾着浪花。

祁东惬意地坐在船头,感受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来,他随手把胸前的扣子解得只剩一个,白色的衬衫随风飞舞着,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黝黑的肌肤性感迷人,八块腹肌的线条宛如刀刻,凌道羲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祁东半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海风的洗礼,转眼看到凌道羲望着他发呆,又不禁想笑,“傻愣着干什么?把酒拿上来。”

“……哦,”凌道羲这才敛了心神,折回船舱取来红酒和高脚杯,跪在祁东脚边替他斟上。祁东穿了双高筒的防水靴,那靴子是为他量身而制的,靴筒完美地贴合着他的小腿线条,漆面乌黑锃亮,仿佛能将凌道羲的影子连同他心底的欲望一起,赤裸裸地映照出来,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那靴子在凌道羲面前晃啊晃,只晃得他难以自持,心神荡漾。

祁东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慢慢地品味着那甘醇的液体,任那浓郁的味道在口腔中发酵。有的人只需饮上一口,就能道出红酒的牌子和年份,祁东做不到,更不屑于去做,对他而言,好东西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拿来装逼与炫耀。

他一低头,瞥见了脚边的凌道羲,看着他一副痴迷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又想入非非。

他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伸出手去,慢慢地倾斜着手里的酒杯,直到那酒红色的液体从杯口细细流下,一直流淌到靴面上。

凌道羲想也不想,立刻探过身去,伸出舌头将那涓涓细流截停在中途。他闭上眼,顺着液体流下来的路径缓缓向上舔去,忘情地汲取着红酒的芬芳,表情如吸食海洛因一般陶醉,扑鼻而来得是糅杂了海风的腥咸与主人气息的皮革香。

凌道羲很快便醉了,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祁东,潮红攀上了他的脸颊,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眼前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祁东的存在就像高在云端,是那么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一梦就梦了十年,要不然为何祁东的皮带抽下来,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幸福在那酥麻间蔓延,一直扩散到他永远都不想醒来的程度。

祁东跃下了船头,将绑在船身侧面的划艇解下来。重新握起桨,他又仿佛变回当年那个纵横赛场上的王者,横扫一切对手,永远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身后有无数人在追赶,却渐渐被他越甩越远,只有一个人,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哪怕有过短暂的掉队,也很快地追上来,不曾离开他半步。

游艇的发动机已经停下来,凌道羲趴在船舷上,迷恋地望着自己的主人舞动船桨,英姿勃发一如当年。此时已日渐黄昏,夕阳的余晖铺洒在海面上,祁东的桨面落下,击碎一望无垠的金光。

祁东在附近畅快地滑了两圈,最后滑回到游艇边,抬头看到船舷上露出个脑袋的凌道羲,玩心顿起。

“下来,”他命令道。

凌道羲一愣,“下哪?”

祁东指了指艇。

凌道羲虽然迟疑,但还是顺着梯子爬了下来,祁东的艇是单人的,好在承重足够,又是在海里,凌道羲的到来让水位线上升了一些,两个男人挤在单人艇里,自然显得空间狭窄而又拥挤。

祁东把桨递给他,“你来。”

凌道羲踌躇着,“可是我不会。”

“我教你。”

凌道羲接过了桨,还在那里低头研究,就见祁东拉链一解,“坐上来。”

凌道羲的脸刷得一下便红了,他把裤子褪下来一点,却发现这样根本就行不通,不得已,他只好将裤子整条脱了下去,在如此狭小的环境里做这种事,无疑让他费劲了力气。

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在户外结合,尽管视线所及都不见船影,凌道羲还是紧张得要命,祁东却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真得在认真教他如何划船,凌道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外一个地方,压根不晓得学进去了多少。

凌道羲按照祁东教授得那样,左右摇动起船桨来,随着上肢的运动,下半身也在跟着晃动,尽管幅度有限,但野外交合的事实让他的敏感度加倍,祁东盯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玩弄一只有趣的小动物,心理快感远远超过了感官享受。

“不是这样的,”他的视线仍落在凌道羲身上,眼睛一眨不眨,手掌覆上了对方的手背,瞬间感到手心下的部位抖了一下。

祁东嘴角一勾,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慢慢地控制着对方的双手依照正确的弧度摆动,凌道羲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低着头,祁东强壮的胸肌在半敞开的衬衫中若隐若现,雄性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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