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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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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发冲冠的女老师直接把状告到了学校最高首脑那里,学校扬言要查是谁动了成绩单,要严惩。否则就给十二个人,每个人记一次大过。bottle暗笑,就凭你们这帮老朽,还想查出谁动了成绩单,真是好笑。不过这件事却让bottle做了一个决定退学。她觉得大学实在是没意思,于是主动承认了手脚是她做的,结果很简单,被学校勒令退学,其他人幸免被罚,但是补考是免不了的。

这是1999年9月份的事了。

bottle很讨厌与人达成某种契约,尤其是与人成为某种特定关系,而这种特定关系还是某人自认为与她心知肚明默认了的。如果一个男人跟她上了床,就认定她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是他的某种特别关系人了,她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踢走他,从此不再联系。你不是我的什么,我更不是你的什么,跟你上床是为了相互满足某种期望,而不是为了确认并达成两个个体间的某种关系。她的这种逻辑遍布她的各个角落。在她的逻辑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且仅有一种,那就是交换关系。用自己拥有的东西,换取想要的东西。爱情,也是如此,你用你的爱和**换取我的爱和**,我亦拿同样的东西交换。

跟她上过一次床的男人不计其数,上过两次的就凤毛麟角。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他们不行,而是大部分蠢男人都想当然的以为这次上了你,以后就可以成为固定的******,或者挥之即来的契约女友。她经常跟那些事后再次试图跟她约会的男人说的一句话是:上次和这次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跟你上了一次床不代表我有义务跟你上第二次。

汤彬彬显然并不属于这类人,他完事后提上裤子走人,下一次见了面就跟不认识一样,bottle想要的正是这种感觉。他从不提及以前,也不预期以后,更不承诺未来。这正是让bottle着迷的地方,因此汤彬彬反而成为bottle生命中上床次数最多的男人,而他并没有因为上床次数多了就打算把她放在自己的某个位置上。他们平时从来不联系。

bottle曾试图解释自己的这个见鬼的原则,她得出的结论是:互不拖欠,概不赊账。谁也别欠谁,谁也别干涉谁,谁也不是谁的谁。她甚至从未想到这样的原则是不是有悖责任,她从来不认为责任是个道德问题,也从来不认为道德是个问题。

所以,当自己抽着烟,抓耳挠腮的急着决定要不要违背自己的两个原则去攻击鹰眼、去调查宵夜死因时,她感到了一丝威胁,这威胁不是来自外界,正是自己。她担心这样做了自己就不成其为自己了,会打破二十五年的平衡,让自己从此陷入困境。

最终,她狠狠的用右脚踩了自己的左脚,下了决心,不去违反自己的原则,不再试图联系这个男人。

这个决定做出来以后,她感到自己又是自己了,无比的踏实和安全。可是,一想起汤彬彬这个即将从自己世界里消失的男人,她忍不住躺在沙发上,幻想着他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直至全身痉挛,她瘫软在那里。

徐渭的小画轴《寒山问路》被放在克瑞斯黛官网最后一页,概其原因恐怕是徐渭本人传世作品太多,画轴上又无方家收藏印章,加之画轴平尺太小,与前面那些绝世孤品比起来确实太过微渺,引不起藏家关注亦不足奇。

至少唐冬至是这么推断这幅小画轴的处境的。

唐冬至并非藏家,只是每年他都会关注北京和香港的春拍会、秋拍会,每件绝世作品的面世,都会给他的工作带来一些灵感和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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