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车上以后,宸彬问我记不记得那人往那个方向走。我说:“当然记得,我也留了个心眼特地等他走远了才去拿包裹和快递单的,当然他这都能猜到特地走个错方向那我就没辙了。”他没再说什么,说先回我制鞋厂的大门那里再说。
这个简单,蹬两下油门就到了。
这回宸彬就表现得比三叔强了,还没下车,他就说他感受到了什么,让我直往前开,但车速别太快。
我说:“那小哥不会是几天没洗澡吧,居然还能让我们像狗一样一路嗅过去?”这句话石沉大海。果然这人看着就不太正常,名字还取成这个读音,活该叫做神经彬。
以半踏离合器的速度往前溜着,突然神经彬说了一个字:“左!”,我向左看了一眼,把车停在路边。在我们左边是一条小路,目测没有小车宽,居然还是几十年前常见的那种黄泥路面。我们只好下车步行。宸彬把那个装着水晶球的纸盒打开,抽出里面的黄色丝绸手帕,换了一条红色的,把黄色的收回兜里,然后说:“把盒子放在这里得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进去。”
我们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小路。走了约摸几十米吧,王大屁股“咦”了一声,开厂好几年从不知道厂房附近有这样的小路。不过这次我没有用“平时淫乱都在办公室里房也舍不得出去开,你能知道个屁”这样的话去回敬他老人家,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按照这工业区大路小巷围墙栏杆都贴满写满了各种办证堕胎老军医治痔疮治梅毒治西兰花,让人联想到从地底涌上来了一堆戴着听诊器满脸老年斑的猥琐妖怪。
奇就奇在了这里,这条小路居然只在路口零星贴了几张,一路的房屋外墙上,别说牛皮癣了,连一颗粘在墙上的鼻屎都没找着,风格不是很统一啊。走在我们前面的宸彬突然横着抬手让我们停下脚步。
接着他从他的斜挎小包里掏出了个小型八卦镜握在手里,握镜的手一分一分地缓缓向前探去。估摸就在他身前半米不到的位置吧,他的手就停住了,然后我们都依稀看到了与地面垂直的一个平面中,一些像水纹一样的涟漪荡漾开来。几乎就在同时,在八卦镜口中,一道带点淡黄的白光朝着前方冲射而出。
宸彬冷哼一声,伸直两手掌抵在八卦镜的两边,左手向上右手向下用力一拉,八卦镜就悬浮在空中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起来。“乾、坤、震、震、巽、坎、离、艮、兑。”他一字一顿的念,声音不大,却铿锵入耳。
以长短横杠表示的卦象聚成光从镜的木框中飞出,轰在这面透明的“墙”的一个点上。很快地,这个点上出现了很多透明的裂纹,扩散开来,然后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碎片像玻璃爆裂一般塌陷下来,到了地上却是了无痕迹。
神经彬转过头对我们解释,这是一扇门,可以称它重叠空间门,他之前遇到过几次。大概就是有人在现实空间中又制造了一个空间,重叠在这里,如果穿过那扇门,一般人也只会回到原来的空间,而进不去那个特定空间的,必须有方法把门打开才能进去,要么就直接把门破掉。
“那刚才是开门还是破门?”王大屁股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那还用说,都碎成那样了……站着!”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一个巷口转角的地方,似乎有个黑影窜过,然后消失在视线之内。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肾上腺素,当下我也不顾自己根本全无道行,喊了一声就拔腿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