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蒙小心翼翼的捧起密函,细细瞅了瞅:“伯主,夏良苏之意,难道是要放弃攻打洛州?”
又一场战争的爆发不可避免。夏良苏放弃了洛州,定是有了新的矛头所向。可他为何突然放弃了洛州?新的矛头又是何地呢?燕穆玉为何牵营东山?夏良苏“弃洛州”的决定是否与燕穆玉有关?
宋司仁的眼睛有些微凹深沉,依稀显露了几分疲倦。悠悠道:“夏良苏失了原州,心有余悸。如今他放弃我洛州,怕是想将矛头对准燕穆玉,是想重新夺回原州。这么说来,燕穆玉牵营东山,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看出了夏良苏的诡计。故意逃亡我们的境内,毕竟半年前东凉一战,我们曾派兵支援。第二,便是燕穆玉并不知夏良苏弃洛州的谋算,更不知他已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还想趁烈汉之争时,从中得利。”
丁蒙便抬手将密函投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丁蒙虽是武将,却也不笨:“那末将是不是应该派人盯着戈肃达。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宋司仁大手伸向了丁蒙的肩,轻拍了几下,笑道:“知我者,莫若你。”
华藏。天下第一大洲,花灯璀璨,八街九陌。
虽是数九寒天,冰封雪地。但这条醉城街,犹如春季般花团锦簇。百香楼的廊道上,披纱薄纱的女子,有的灵气盎然,有的千娇百媚。
“公子,快看。那些花好美。”阮墨惊呼,一把抓住了宋司仁的臂膀,疼的宋司仁双眼一黑。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偶有几人回过头疑惑的望了一眼阮墨。宋司仁捶额,压低了声息,凑近了阮墨的耳边:“你矜持点,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女扮男装。哪有一个爷们儿,对花花草草感兴趣。”
阮墨倒吸一口凉气,按了按唇边的八字胡,尴尬笑道:“对哦。”话音刚落,阮墨便眸光一亮,指着宋司仁身后的大花坛,大呼:“哇!花菩萨。”随即便闪电般冲进了人群中。
宋司仁大惊:“冬来,快跟上。”冬来身形矮小,毫无吹灰之力,便挤进了人流中,从夹缝中消失不见。宋司仁和丁蒙随即跟上,许久才拨开人群,挤到了花坛的最前方。
只见一个偌大的圆柱花坛上,摆放着一个如人体高矮般的梅花花苞,花苞周围堆摆着个各色的花束。圆坛四周挂着红纱,随风而动,远远望去,犹如一群身着火红嫁衣的女子,围绕在花坛旁翩翩起舞。
“花菩萨!”人流中不知何时有人高喊了一声。随即众人起喊:“花菩萨,花菩萨!”连阮墨冬来两人,也情不自禁的欢呼了起来。
丁蒙和宋司仁相视一望,极为疑惑。身后人群的呼喊声,愈来愈大。丁蒙回过头,朝身边的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口中的花菩萨,到底是什么?”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衣着素雅,又听是外地口音,有些不耐烦的答道:“花菩萨是个人。”
“是个女人。”身旁另一位身形浮肿的男子凑了上来,一口黄牙咧在了唇间,邪恶痴笑着道:“是个既漂亮,又风骚的女人。”
宋司仁掩嘴轻咳了几声,丁蒙尴尬的转过身,朝宋司仁身畔靠了靠:“伯主,这个花菩萨,大概只是这醉城街里哪个青楼的头牌罢了,估摸着是招揽嫖客,噱头而已。”
宋司仁握拳堵在唇边:“看看再说。”
丁蒙惊愕:“伯主,你不会好这口吧?”
宋司仁懒散一笑:“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音落,只见花坛上的梅花花苞上,突然冒出了一层白雾。整个花坛烟雾缭绕,犹如观世音的莲花宝座。紧接着,花苞盛放开来,众人以为这花菩萨藏于苞中,谁知,苞中不过是另一个略小梅花花苞,接着又是花苞盛开,一朵一朵循环着。吊足了众人胃口。
众人正嘘呼,却听见背后有阵阵鼓声。众人回头,一个梅花形状花鼓,映入众人眼帘。大红花鼓被八人所抬,步履轻缓的朝人群走来。花鼓周遭围绕着十名身着梅花纱裙的少女,她们举止娇媚,抛洒着花瓣,阵阵梅花香起扑鼻而来。
站于花鼓上的女子,一身红衣,墨发垂荡,身形清瘦。仙姿佚貌。额前的梅花花钿更是显得妩媚动人,宛然一笑荡三秋。云袖轻摆或能招蝶,纤腰慢拧如柳条弱。舞步起,每一步每一脚分明轻盈,可落在鼓上,却发出了铿锵有力的鼓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