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笑:“想救她的命,先把兵符交出来。”
兵符?宋司仁恍然大悟,却故作疑惑的问:“什么兵符?”
黑衣人道:“当初汉肃同盟,识破烈国公同杨则的苦肉之计。你们俘虏了烈卫军五万余人。我要的,就是能调动这五万烈卫军的兵符。”
“你做梦!”宋司仁咬牙。
喜罗雪白的寝服被月光照耀的愈加通亮,她不紧不慢,淡然道:“阿墨是不是被你掳走的?”
“少废话。”黑衣人将目光转向燕烺:“兵符有两个,一个在汉少伯主手上,一个在你肃康候手中。赶快交出来,否则我一刀捅了你的心上人。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还没来得及成为康侯府人,便入了黄泉。”
燕烺目如寒星,却任然没有一句言语。
黑衣人手中的利刀,逼近喜罗的颈脖,轻轻一划,一道浅浅的血口显入众人眼帘。喜罗咬紧了下唇,不做声。
“住手。”宋司仁燕烺异口同声。
“我给!”宋司仁手忙脚乱在胸前一阵乱摸,掏出了兵符,投掷到了黑衣人的脚边,摊开双手,用安抚的口气道:“我已经把兵符给你了。你放了她,你还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宋司仁的声息有些不稳,带着一丝颤抖。宋司仁并不是胆小鼠辈,可此刻他眸子里却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怯怕,他在怯怕黑衣人手中的刀,在担心喜罗的安危。真的怕了!
黑衣人露出邪恶的笑意,似乎对宋司仁的表现极为满意。随后将目光转向了燕烺:“你的呢?”比起宋司仁紧张,燕烺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他手中的龙雀剑,却握的愈加紧了。
黑衣人看出了燕烺的不屑,拽着喜罗连退几步:“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即便如此,燕烺还是步步逼近,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黑衣人歇斯底里起来,嘶吼道:“我会杀了她。”喜罗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燕烺此刻的举止,不由令自己心头一凉。
“燕兄!”宋司仁大呼,企图阻止燕烺的鲁莽。燕烺不依不饶,步步向前。黑衣人失心疯的般的咆哮了几声,猛然挥起手中的刀,朝喜罗的腹间刺去。
刹时,宋司仁大步上前,一手攥紧着黑衣人的腕脖,一手握住了刺刀的刀锋。刀尖离喜罗的肌肤不过半寸之处才停顿了下来。此时,燕烺已将喜罗一把拽开,抽离了黑衣人臂间的束缚,手中的龙雀剑直插喉间,一股鲜血溅落在众人脸上,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嘶叫,便轰然倒在了血泊中。
“没伤着吧?”燕烺低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怀中惊魂未定的喜罗。宋司仁脸色白如铠雪,缓缓松了双手,刀锋上粘着的碎肉触目惊心。喜罗猛然退开燕烺,扑到了宋司仁的身边,一开口竟是哭腔:“你还好吗?快让我看看。”燕烺怔住,宋司仁也深感意外。
“冬来,快拿我的药箱。”喜罗泣不成声,搀扶着宋司仁在桌案旁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伤口。宋司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没事。不打紧。”宋司仁满目柔光,静静的注释着喜罗焦急的脸,她哭了,还如此伤心。
“怎么会没事,伤口这么深。”喜罗抬袖拭去脸上的泪渍,万分谨慎的替宋司仁包扎着伤口。早已忘却了燕烺的存在,抑或是任何人的存在。
燕烺显的有些落魄,拿起桌案上的擦布,将龙雀剑上的血渍抹了干净,将剑插回了剑鞘,甩袖回到了房内。直到伤口上了药,处理完,喜罗才回过头,这才发现,燕烺不知何时已离去。黑衣人的尸身也被人抬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舍身救我?”喜罗垂眸,心里是说不出的悸动。
宋司仁收回手,垂在身侧,浅笑道:“我不说,你也该懂。你若不懂,我也没必要说。”
“你有伤在身,你就在这房里歇着吧,我去你的房间。”喜罗收拾了药箱,缓缓起身。
“喜罗......”宋司仁唤住了她,却又失了言语。喜罗回头,宛然一笑:“我懂!”
短短两个字,滚进了尘埃里,此次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