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该死的齐国人,还我的父王!”
守城的守卫眼看不对劲,连忙进入战斗模式,然而,踏雪乌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虞紫的剑已经刺伤了好几个士兵。
虞紫发了疯般的,也不顾什么剑法,只是任由了心中的愤怒,对着那一个个守卫刺将过去,她根本不防守的,这完全是拼命!
由于她骑着马,居高临下,又凭借着踏雪乌驹极快的速度,竟把这十几名守城士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很快,镰薄作为南阳城新任命的守将,带着大批人马迅速地赶了过来,稍瞬便将虞紫团团包围了起来。
小锦远远地站在城外,不敢靠近,只是大声哭喊着:“九公主,危险!”然而,这又有何用呢?
虞紫依然毫无惧色,嘶声呐喊道:“你们这些禽兽,还我的父王,还我的哥哥!”长剑在空中划转,可她终究只是一介女流,挥舞长剑的手臂越来越乏力。
她在人群中发了疯般地叫着喊着,乌黑的长发肆意地飘散,干净的裙裾之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这使她看起来更加像一个疯子。
镰薄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有更大的损失,下令道:“杀死这个疯婆子。”
这时,几十根锐利的长矛,散发出冰冷的光芒,齐齐对准了虞紫的身体,只要他们往前一戳,虞紫的身体立马就会被捅成一个马蜂窝。
虞紫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而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虞国灭亡了,父王死了,哥哥下落不明,多半也是死了,她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干嘛呢?
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每日只能被国破家亡的痛苦所折磨,又还有何意义呢?
“就让我去死吧,来吧,杀了我吧。”虞紫淡淡地道。
无数的长矛向她刺来,虞紫轻轻地闭上眼睛,只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如果那么多的长矛一起刺入她的身体,一定会很痛的吧,可是这又如何呢?
几秒钟后,她就会死去,死了就不怕痛了,用这片刻的痛,去换那无尽的痛,是一件多么值得的事情啊!
然而,那刺破胸膛的痛却迟迟没有到来,难道是因为死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感受那一份痛吗?
不,如果死了,此时又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在乱军中轻盈飞舞,剑光流转,鲜血横飞,来去自如。
他就像一把锐利的剑,所到之处,一片哀嚎,以致那些士兵再也不敢靠近他。
白衣男子忽地飞身到踏雪乌驹之上,一手挽住虞紫的腰,一手勒紧缰绳,大喝一声:“驾!”踏雪乌驹便如狂风一般,从乱军之中,潇洒离去。
虞紫靠在白衣男子的怀里,一股淡淡的兰草味,轻轻地飘入她的鼻息,煞是好闻,由于靠得太紧,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男子胸前健硕而富有弹性的肌肉,这让她不禁脸上一阵发烧。
虞紫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衣男子淡淡地回答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虞紫道:“不一定,我只是随口一问,我想,救一个人总是需要理由的吧。”
白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缓缓道:“你不怕死吗?”
听到一个“死”字,虞紫又想到了那挂在城楼之上的老虞王的头颅,不禁悲从中来,沉重地道:“不怕。”
白衣男子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已经死了足够多的人了,不要轻易地去死,这样,毫无价值。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对很多人来说,活着,便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虞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死是多么容易啊,只需要拔出手中的剑,轻轻往脖颈上那么一滑,便结束了一切。
而活着,看起来似乎要比死难一千倍一万倍,那么,就好好地活下来吧,只有活下来,有朝一日,才能为死去的父王和生死不明的哥哥报仇雪恨。
她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白衣男子再次沉默了,良久,淡淡地吐出来三个字:“齐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