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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设妙计巧获客栈 见财起意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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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发财之路

第一章

暗设妙计巧获客栈

见财起意包藏祸心

骚狐狸嫁男人妄想要过富足日子的美梦,在冷酷的现实生活中,被无情的棍棒打击下彻底破灭了。

她用孤独无助的诱惑眼神,毫不费力地就做了田庄员外雷汉的妾,结果没有掌握好俩人的感情分寸,撞了雷汉的雷区,激怒了雷汉,被雷汉赶出了家门。在一筹莫展的境况下死皮赖脸地嫁给富商费清,惨遭他的毒打,让她失去了以靠男人生存的奢望。连续的失败使她彻底清醒过来,看透了男人虚伪卑鄙的真面目,他们都像皮蛋那样松软靠不住,还不如让自己强起来,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她产生了唯有靠自己才是真本事的人生观,她谁的脸色也不看,自力更生去挣钱才能让她活得安心。

逃离了费清的家,她思考着要如何才能让她成为真正的有钱人。

风花雪月怡人居这家小客栈终于在一阵稀稀疏疏的鞭炮声中开张了。它位于大枣镇最热闹的街道南北角上,大枣镇虽属出巢省鸟笼州管辖区域,却被村民们自认为是朱扒省人,总吵嚷着是官府那帮吃官粮的,闲得屁事都不懂,不来现场实地进行考察,便胡乱画区域,要追溯到前前前朝,他们这一带还差点被皇帝选中做行宫呢,再说州怎么能比得上省大呢。这交界处自然最后变成一团糟,成官府的拖累,渐渐无人愿意来穷乡僻壤管理这片区域,只有一名被百姓们推举的粮长,在此管理一切杂事。大枣镇四周被连绵的群山包围,常年是阴云密布,日出的时节鲜见,每到冬季来临,这里便是肃杀一片,百木枯萎,万花绝迹,满目荒凉,山顶常年覆盖着皑皑的白雪。

初次踏入大枣镇,站在人流不息的街道旁,她便一下子喜欢上这里,安静中显热闹,群山包裹着小镇,小镇里面的主干道旁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流往来不绝,人声鼎沸很是繁华忙碌,在此居住的村民达到上万户左右,均是自给自足的一幅安乐场面,正因为官府没人来管理,上税的粮长又是自家人,为维护他在当地土皇帝的威望身价,便把大枣镇村民的利益当做头等大事来抓,能逃脱皇帝的赋税是再好不过,他对上面官府老爷喊着贫穷落后的地界里产不出粮食来,对下村民们悉心照顾,这里便显现出旺盛的经营模样,若是遇着常年不来的官府考察,机敏的粮长自会有办法对付,他会专门安排一些面黄肌瘦衣裳褴褛的村民,站在大枣镇路口,伸着乌鸡般肮脏的手,嘴里无气无力地喊着:“大爷,可怜可怜俺吧,俺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那些平日生意兴隆的店铺,正好借次机会歇业一两天,店铺门上贴着转让的封条,官府里的人看到这里整日阴云笼罩,满目悲惨凄凉样,怀着巨大的同情心,便将赋税定为最低,他们哪里会想到被一群出自穷山恶水的刁民给欺骗呢。

骚狐狸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再度拿出无畏的信心,放手一搏,准备在大枣镇上彰显她经商的才华。要想在此立足,须要先找到暂时安歇的落脚点,她借宿在一对姓祝的老夫妻家里,祝老头与妻子祝赵氏无儿无女,按着乡村风俗说法叫绝户,凭着一院雕梁画栋的十几间房子,靠出租房屋过着踏实的富裕日子。

连续几天,骚狐狸跑遍了大枣镇的各个街道,问遍了每家商铺与住户,却没有人给她一丝机会,不是嫌她出价太低,双方在价格上总是谈不拢,再就是人家嫌弃她的身份,给孤儿寡妇家卖房屋,背后会产生出闲言碎语来,怕有扯不断的渊源。

刚来此地的万丈豪情被现实折磨得有点灰心丧气,她原以为凭着口袋里小试牛刀,与马爷及周之环搭伙做香扇生意,初显经商的天赋而露出锋芒挣来的二千块钱,就能抵挡外界的一切风寒,她感觉捏着钱的时候,底气旺得像个派头十足的有钱人,经过一番细心的考查,她才明白过来,她的二千块钱在大枣镇里,只能属于下等人身价,想要买房在此立业的美好愿望,只是她幻想中的海市蜃楼,遍地是黄金以为弯弯腰就能拣到的好事情,在这里被碰了一鼻子的灰尘。她根本就想不到大枣镇里藏着无数个的万元户,他们早已将经商的才能发挥到最大,她是轮不到一丁点儿的机会在此插进一脚。你瞧瞧他们开的商铺,个个都镶嵌着雕花木的门框,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日杂品呀,或是五颜六色的绸缎布料,或古香古色的明亮时新家俱等等,就连最靠边的棺材铺店门,也看着高大气派,不知底细的人光看门脸儿,还认为是粮长的办事所。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总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机会让她成功,她决不会气馁。像那些街上挺胸凸肚,摇晃着身子走起路来像螃蟹般横着的人,都能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瞧瞧他们那尖嘴猴腮、歪瓜裂枣的模样,有时候就是让人想不通,他们到底有什么特殊本事,便个个出名了,成才了,攒下的家底比天都厚,如此委琐的人类都能抓住机会发财致富。凭什么她就会比别人差呢,她还年轻美貌,浑身还有使不完的精力,她虽然没有在商海里扑腾几下子,连水的深浅都不知道,但凭着她灵敏的嗅觉,她定会选择出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香扇生意的成功不就说明她也属于头脑精明的人吗?只不过平时没机会去发挥而已,是她单纯的认为靠着男人活着的眼界太狭窄,阻挡了她发展的脚步。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往祝老头家走去,突然她眼前一亮,她怎么像只无头苍蝇在外边瞎晃悠呢,放着眼前的大好机会不抓住呢,祝老头夫妻不就是一座现成的银山吗?豁然开朗的想法令她欢呼雀跃起来,祝老头家里有那么多的房子,开客栈是最理想的场所,只不过他们年纪大了,不想招惹过多的麻烦事,便出租一间间的住房,按月收取租金。只要她说动祝老头夫妻,让他们将房客全部都劝走,她可以全部承租下来,这样也根本费不了多大的成本,就能拥有赋于她经营的客栈。她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她可以把这里重新粉刷一遍,再配上些便宜的家俱,将那些污垢满迹不知糊了多少年的纱窗,全部置换成淡绿色的纱,再将门窗框重新油漆成朱红色。这样一来,不就是一座崭新亮堂气派的客栈出炉了吗。对了,更重要的是在大门楼里要挂上一块牌匾,有招牌才能吸引到客人来投宿。有了不动产的投资生意,她可以继续发挥在费清家学会烹饪的手艺,为客人们做些美味的菜肴,她与平安也能顺搭着吃饱喝足,一举两得的买卖不知会有多少钞票经过她的手里,她仿佛看到无数的钞票从天空中飘落到自己的身上,鼓舞人心的想法让她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她靠在油漆脱落污迹斑驳的门楼下,望着横梁下挂着褪了色的红灯笼,展望着未来新生活的画面。可是该如何对祝老头说呢,她的心又猛然暗沉起来,祝老头是一个狡黠、难缠的主儿,根本就不好打交道,他说得最多的话便是你要交多少房租,不准让孩子大声哭闹,他们夫妻多年来早已喜欢上过清静的生活,不愿意接受与自己无关的闲事。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自己住的房间里,随便与平安吃了几口冷馒头,填饱肚子,便上床铺躺了下来,胸前鼓鼓囊囊的钞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了全部的家当,将它放在自己的枕头芯里,枕着钱睡她便会安心地睡个好觉。钞票藏在出租房里,那是她根本都不愿意做的事,钱只要脱离了她的手,会让她时时担惊受怕,忍不住地心会揪着提着怀疑钱找不到了,藏在柜子底下是件不明智的决定,总分心想着回家来瞧瞧,是不是钱还在原位,或者藏在平安的书包里,钞票会不会被小偷顺手牵羊拿走。思来想去,还不如装在自己身上踏实,就里是碰到什么恶事,有她在,钱也在,她灭亡钱也同亡,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它落在别人的手心里。

对付祝老头的办法像平地升起的一道亮光,一下子打开了她心底的暗锁,她要打一张感情牌,让他们乖乖地任自己指挥,为了她的奋斗目标,她在所不惜做任何事。她仔细分析着祝老头夫妻的状况,他们年老无靠,手里还有些钱,这样的孤寡老人最缺乏的就是温情,越想得到人的关心与爱护,又怕受到伤害,索性闭上心灵,让自己独处一室,手里死死捏着养老钱,不去接触外人,保护好自己免受外界无情的干扰。她骚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处理人际关系,虽然她与嫁过的男人们处理不好夫妻矛盾,但并不表示她在为人处事上死板,灵活掌握邻里之间的关系,她可是有一套独出心裁的招数。

祝老头有个夹不住尿的毛病,半夜里总是被一泡尿憋醒,他常常会埋怨着,什么时候这病能好让他睡个安稳觉。披衣下床一路小跑着到院角北墙跟的茅厕里,舒舒服服地冲着青砖墙猛射一回,有时他还觉得自己雄风不减当年,竟能将尿水喷溅到墙头,心里的自豪感无言以表,他偷偷地向祝赵氏言及他的豪壮气迈,被老伴羞骂一顿,说他尽干些没出息的活。他又不敢在房间里放一把尿壶,老伴嫌弃尿骚味重,会影响她弱小的食欲,他只好委曲求全,自觉自愿地半夜里跑到外面,无论天寒地冻一律严格执行上茅厕撒尿的行动。古人们常常把茅厕建在北面偏东的位置上,厨房要建在南面偏东,符合了日常生活的习俗,所以才有了上茅厕,下厨房的叫法。

今夜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将光芒泄在整个院子里,祝老头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推开堂屋的门,见对面房脊上像散了一层白银粉,他心里知道月光越是皎洁,越会透着素淡气。每次他一路小跑着要上茅厕,都急不可耐地冲过茅厕门槛,三下并二下,将他的货掏出来,冲着墙狂射起来。还没到茅厕门,他便将胳膊伸过去,要将门推开,可是真奇怪,今晚的门竟然没有关上,祝老头气哼哼地心里骂起来:一帮吃干饭的房客们,个个都跟猪似的,光知道撒,不知道操心关好门。

他一步跨进去,只听“扑哧”一声,前脚踩在一堆溜圆光滑的东西上面,他走路用力过大,没掌握好平衡,打了个剧烈的踉跄,两腿像被人紧拽似的往两端拉开,一个大劈叉,身子重重地坠下来,屁股蛋狠狠地落在结实的门槛上,痛得他立时叫起来:“俺的娘呀。”谁这么缺德,把豆子撒在茅厕门里,让房东祝老头大腿根肌肉拉伤不说,屁股蛋也肿得老高,只能成日爬着在床榻上休息。

烦杂的事情全部落在祝赵氏的身上,气得她狠狠骂起自家老头来:“你这老货,眼睛长头顶上啦,半夜三更月光又那么明亮,你就老眼昏花得什么都瞧不见。把自己摔个半残,这家里家外的事全部落在俺的身子上,俺早晚被你拖累死。”

祝老头也不示弱,吼道:“俺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嫌弃俺的尿骚,俺能半夜里出去受这活罪吗?”

祝赵氏服不下这口窝囊气,她接着骂道:“俺知道你为俺好,可是平日呢,大事小事你都自作主张,根本把俺没放在你眼里,现在有病啦,俺就成你的使唤丫环啦,成天伺候你这死老头,还要受你的鸟气。”

自己受伤在床,老伴不知疼知热,还牢骚满腹口吐污言秽语,更让祝老头气炸心肺。平日里老俩口虽能斗斗嘴,打个趣开开玩笑之类,矛盾也没有这么深,久病床前无孝子,连结发妻子都嫌恶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当初没有领养个孩子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此时后心再胀的痛,也没有办法去挽救他悲惨的命运。

祝赵氏见老头子半天再没有吭声,爬在床榻边脑袋歪向一边生着闷气,知道自己说得太严重了些,心里顿时想起平日老头子的种种好处来。她摸掉脸上委屈的泪水,起身往厨房门口走去,她要熬些稀饭给老头子,免得他又胡思乱想,怀疑她是不是怀着要他早死的心,连饭都不给他做好端来,人越是岁数大,越是多疑不相信人,总是疑神疑鬼人家跟自己接触是不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像是周围的人都要暗害自己似的。

刚踏出堂屋的门,骚狐狸提着一个乌黑发亮的瓦罐领着平安轻步走到她面前,热情地招呼她:“婶子,俺叔怎么样啦?俺听说他摔倒啦。”

祝赵氏提起防备的心,不冷不热地说道:“他就是那样,躺在床上下不来。”说罢心平气和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房客,她对祝老头招租一个寡妇做房客,始终都不是很安心,凡是女人都是她的对头,她可不会让任何女人轻易走到老头子身边,从年轻结为夫妻一直到现在,老头子半步都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骚狐狸将手里的瓦罐端到她面前,现出一副沉痛无比的模样,体谅地说道:“婶子,俺知道叔躺在床上,伺候人的活可是一项苦差使,俺不想让你太累,俺帮你熬了一罐鸡汤,你快给叔端去喝,还热乎着呢。”

祝赵氏真是没想到,租了这么多年房,都是房客们蹭他们夫妻的光,不是晚上逃匿出走将房租赖掉,就是将租金压得低,恨不能白白住上一段时间。祝赵氏鼻子有点发酸,她怎么能要房客的东西呢?若是相互之间处得太亲热,这房租可是要比一只鸡钱贵无数倍,掌握好房东与房客的关系可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

骚狐狸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犯了小心思,为打消她心头的疑虑,便爽朗地笑起来,亲近地说道:“婶子,你就端着吧,远亲不如近邻,俺从小就没有娘,一直想有个娘,俺看婶子慈眉善目,就跟俺亲娘一般,俺真心情愿做这些。”

祝赵氏忍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感动,感激地说道:“俺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呀。”骚狐狸拉过祝赵氏的手,将瓦罐强塞进她的手里,爽快地说道:“婶子,俺还年轻体壮,只要能下苦,就能挣到钱。婶子,你就再别推辞,尊重老人,是俺应该做的事。”说罢拉起平安就往自己的房屋快速走去,生怕祝赵氏追来,拒绝她善良的诚意。

祝赵氏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心里怀着一种幸福的情感跨进堂屋里,将瓦罐盖子轻轻地揭开,一股鸡汤的浓香味扑鼻而来,汤里卧着一只白嫩嫩的母鸡,旁边配着枸杞、大枣、竹笋、香茹等辅料,冒着油花花的汤面上飘洒着翠绿的香菜末和葱花末。手艺真是好呀,她做了这大半辈子的饭菜,从来都没有熬出这么香浓的鸡汤来。

祝赵氏盛起一碗带着鸡肉与配料的汤,端到祝老头面前,体贴地喊道:“老头子,起来快吃些,这鸡汤真鲜。”香气早已扑入到祝老头的鼻子里,他只不过好逞面子,不愿意先搭话给老伴,老伴可不管他什么心思,该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喝吧,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俩口喝着鸡汤,一边称赞起骚狐狸的烹饪手艺来。老俩口活了大半生,眼见人家都有儿有女围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他们身边连个闺女都没生下来,活得孤独与凄凉的日子就根本无法提起来说与别人知道。他们清楚别人暗底里喊他们夫妻俩是绝户,那就是断子绝孙的意思,沉重的心里压力一直背负在他们身上,长期以来他们也不愿意与外界多接触,他们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骚狐狸雪中送炭的丝丝暖情,仿佛像一道明亮的太阳光辉,滋润着祝老头俩夫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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