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什么事,能击败精明能干的强人骚狐狸的斗志,她仿佛是暗夜精灵,张着一双强壮有力的翅膀在黑夜中勇敢翱翔;又仿佛是青面獠牙的掌握别人生死的地狱恶魔,她集伪善、邪恶、正义、公平于一身,坦荡地活在人世。
既然她现在知道四家会所幕后主子是启王徽,她更是不怕这个邪,启王做着朝庭大王爷,却在背后经营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找骚狐狸算帐,骚狐狸算准了这条,才公然将潘无良当场搏杀。她怀着四两拔千斤的勇气决心要挑战启王徽,兵来将当,水来土淹,任何的事她早已不怕。虽然启王是她心仪的男人,可是情感能当饭吃吗?在利益面前只有利大于情,这是现实的骚狐狸首选的目标,其它都是泡沫不值得为此伤神费脑。她就等着启王来,看谁会赢会输。与高手对决,既使输得很惨,但虽败犹荣,她可以很自豪得对人说,她曾在某某大人物手里栽过,这不是她的荣耀吗?而那个某某大人物只能羞愧得低下脑袋,连说胜的理由都张不出口来,为什么呢?怕丢人呀。若是说出,与某某小人物争斗曾经赢过,那人们一定会说他的水平只比小人物高一点点,这一点点足以把他羞愧至死。想到她将牵着启王的鼻子走,她顿时兴奋起来。
目前顶顶要紧的事就是抓紧时间把白小涵从会所里解救出来,这是答应白维国的事,重于信诺是骚狐狸最为遵守的人生条律,既然答应人家就不能让人失望,敢于把担当接受下来就有无畏的勇气去完成它。去朱扒省,她决定带吴赖与骚氏兄弟,再把白维国也一并叫上,白小涵他一眼就能确定,不用浪费时间在找人上。这次的行动易于闪电的速度来实施,拖泥带水让对方抓住把柄就是全军覆灭。她临走之前,叮嘱华小佗将家族调整到紧急待命的状态,随时应付出现的突发情况。
白维国听说已找到白小涵的去向,他喜出望外,走之前,拉着华小佗的双手,眼中涌出感动喜悦的泪花,动情地说道:“多亏先生周详安排,俺们父女才有相见之日。”
华小佗推辞地说道:“凡事都谢老板娘吧,都是老板娘在调度。”骚狐狸在一旁一句话打散了白维国的好心情:“白大人,白小涵在朱扒省乐都府的一家会所。你知道什么是会所吗?”
其实白维国也早考虑过,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对白小涵了如指掌,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真相,是最亲的人撒的惊天谎言。现在听骚狐狸亲口说出来,更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忍住内心的悲伤,愁苦地说道:“骚老板,俺知道,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再有错,也是俺女儿呀。”骚狐狸听罢,便不再说什么,命令大家起程出发。
他们一行众人扮成普通商人的装束,往朱扒省的方向进发,一路晓行夜宿,毫无阻拦地抵达了朱扒省乐都府,到达乐都时因是白天,他们找到一家离肘子胡同不远处的客栈住了下来,收拾好晚上所需要的衣物等,骚狐狸安排吴赖带人到三家会所门口处暗守打探消息,观察会所进出人流的情况,她让骚健强即刻出去买几匹快马,晚上行动成功后,立刻乘快马离开朱扒省。她命令骚成功装扮成大富豪的模样,她与白维国扮成富豪的随从,只等天黑夜探成天乐逍遥会所。
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成天乐逍遥会所在乐都有三家连字号,凭着骚狐狸多来年敏锐的嗅觉,她断定白小涵一定在最大的那家,就是肘子胡同的成天乐逍遥会所里,当白维国问她凭什么断定白小涵在肘子胡同,骚狐狸笑着说:“俺听说你的女儿容貌国色天姿、妩媚动人,若是俺是会所老板,一定要让她在最大的会所里帮俺挣钱。”
既然骚狐狸这么确定,白维国还有反对的意见吗?吴赖带来的信息证实了骚狐狸的判断,他告诉他们,最近半个月里,只有肘子胡同里有一名叫小桃红的新来姑娘,她的生意异常火爆,最后一句话让白维国惆怅的心里更是雪上加霜,半天都打不起精神来。
骚狐狸瞅着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矛盾、很痛苦,她生出无限的同情,安慰他:“白大人,事情已这样了,想再多也是闲的,只能凭添忧愁。俺们尽力把白小涵解救出来,让孩子平平安安回到家。”骚狐狸平淡与实在的话语,让白维国从难过中振作出来,他只能认命,孩子平安健康才是最好的安慰。
座落在肘子胡同的成天乐逍遥会所,迎来了它最繁忙的鼎盛时期。
白小涵一经决定要干好妓女这个行当,便生出了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她对勾搭之术早就心领神会,再经过毒蝎子的亲自指导,便使出全身解数周旋于嫖客之中,她手段恶毒,眼又尖,见客人从大门口出现,她像一阵风抢跑到别的姑娘前头,一抬眼一投足,将刚进门的客人勾搭得神魂颠倒,她伶牙俐齿、善解风情,那些嫖客在她身上获得取之不尽的欢乐,找她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多,晚上排着队等着她的召唤。小桃红决定要把过去全部忘记,人只要不要脸了,那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她绞尽脑汁地要往更高一级爬,就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见姐妹们对她冷眼相待,为此还暗自得意,有本事你们也抢呀,俺凭的是自己的本事与美貌。
毒蝎子见小桃红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为了让这棵摇钱树发挥出最大的效力,她鼓励小桃红一定要在这门行当里拔尖领先,小桃红把毒蝎子打她的仇恨也暂且忘记了,现在她要紧的事就是能得到毒蝎子的信任,她俩狼狈为奸,小桃红挑拨离间的能力又超强,积心处虑要让其它姑娘都靠边站,宁愿与全体姑娘们为敌,也要独享毒蝎子的优待,她的恶劣行为,让别的姑娘们生出无限的怒火,都恨不能撕碎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桃红。以前大家都能平等相待、和睦相处,自打小桃红接客以来,这里仿佛安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要爆炸似的,人人都怀有嫉妒与仇恨,瞧见谁的客人多,那嫉妒的眼光足以杀死人,争风吃醋、借酒发泼的姑娘也越来越让毒蝎子难管理,但让她稍感安慰的是小桃红能挑起大梁,将一众嫖客玩弄于掌股之上。
掌灯时分,会所里热闹非凡,门楼前停满了豪华的轿子,马桩上栓着匹匹强壮的马儿。
骚狐狸一行三人跨进了会所的门槛,霸气的骚成功将身上的钱袋拍得啪啪响,龟奴见面生的豪富进门,听见他口袋里的钞票窣窣作响,忙冲上前去,招呼道“这位老板,你贵姓?”
骚成功两眼一翻,扯着大嗓门说道:“你管俺什么姓,俺是来取乐的,你们只管收票子就行了。”
龟奴满脸堆着笑,解释道:“老板,问你的姓,俺好向里面通报,你别见怪。”
骚成功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朱。”
龟奴向里喊道:“朱老板来了,有请!”这一声招呼,立刻一群如狼似虎的姑娘们扑上来,纷拥着骚成功往前走,跟在骚成功身后的骚狐狸与白维国无人搭理,谁让他们俩是口袋里无钱的随从呢。
骚狐狸低声问白维国:“有没有白小涵?”白维国早已搜寻过迎面而来的姑娘们,他没有发现白小涵的身影,他摇摇头。
进到大客房,打情骂俏声不绝于耳,嫖客们围着毒蝎子商讨着价格,里面坐满了容貌身材各俱特色的艳丽姑娘们,毒蝎子瞧着身材魁梧,王霸气十足的大富豪进门,喜出望外,她最喜欢接待大主顾,一出手掏钱就能吓死个人,她挤出人群。
骚成功用霸道的口吻向自己走来的毒蝎子问道:“老板娘,小桃红在哪?”
他一张口就单挑小桃红,让毒蝎子心花怒放,小桃红的名气真是太响亮,点名要见她的嫖客都应接不暇,今晚她还有十几人等着呢,她决心向他推荐别的姑娘,从相貌到风度这位客人应该得到荣华、富贵这样高等级的姑娘服侍,把大富豪交给小桃红有点糟蹋行情,大富豪手里应该特别有钱,一掷千金给荣华、富贵才符合会所的做法。
她靠向前去,用肥大的胸脯蹭着骚成功的胳膊,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娇声娇气地说道:“朱老板呀,今晚小桃红实在脱不开身,俺们这里还有更好的姑娘,从容貌到才艺都更适合你的口胃。”
骚成功干脆利索说道:“其它俺都看不上眼,俺就喜欢她那样的,你看办!”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摞钞票啪啪地在手掌上拍打着,钞票散发出的声音,更是吸引了毒蝎子目光,她恨不能一把抢过钞票,但她克制的功夫实在太强。
她使劲地蹭着骚成功,用富有诱惑力的声音,嗲声嗲气地说道:“哎哟,朱老板,俺实在无能为力,小桃红的客人实在太多了。你就要别的姑娘好不好呀?”说着话,恨不能整个身子扑在骚成功的身上。
骚成功一把推开她,接着又拿出一摞钞票,绝情地说道:“你要是再推辞,俺们就走。”他强烈的语气起了显著的作用,她立马一把拿过钞票,带着无比的激情说道:“俺现在就安排。朱老板你稍候。”说完话,晃动着一座肉山朝迷人居走去。
骚狐狸与白维国跟着他俩人往前走着。不消一会功夫,毒蝎子利索地将一班嫖客们打发走,今晚朱老板付的钞票足以抵小桃红好几天的收入,她没有理由拒绝眼前的大财神。
瞧着三人推开迷人居的房门跨进去,毒蝎子心里暗想,这气势威武的客人是一个重口味,主仆三人一块上呀,现在的嫖客真是花样翻新,要是早知道他是重胃口,应该再多要点钱,看来今晚只能这样了,下次俺就毫不客气,一次收三人的钱,俺可不管你小桃红受了受不了男人的折磨,俺只管收钱发货。
迷人居里红烛闪耀,床榻边帷幔低垂,锦被凌乱地摆放在床铺上,屋子里香气袭人。爬在铜镜边重新涂抹脸蛋的小桃红,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纱衣,诱人的胴体从若隐若现的纱衣中透现出来,她听到推门声响,头也没有回,说道:“抓紧时间把衣服脱了,俺还有客人等着呢。”应接不暇的客流,让她无心献媚取宠,只想尽快结束两性战争。
听到脚步声走到她身后,半天悄无声息,她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难道这位客人要站着解决问题,她恣意地娇笑着说道:“你真是有花样,这样也行,能快一点完事。”说罢话翘起屁股,转过头去。
白维国见转过头的女儿一副挑逗放荡的眼神与动作,气得一把揪住白小涵就是一个大嘴巴,白小涵瞧打她的是亲爹,羞愧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半边脸,一声不吭地站在白维国面前,白维国压低声音:“重新换上衣服,跟俺走。”
白小涵睁着杏眼:“俺不走。”
站在白维国身后的骚狐狸与骚成功眼见白小涵已变成一个轻挑放荡的风尘女子,暗暗地为白小涵感叹起来,学好得一辈子的修为,学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骚狐狸上前拉住白小涵的手,劝解道:“你爹爹从老远地方来这里,就是为救你,你得听爹爹的话。”
白小涵一摔骚狐狸的手,负气地说道:“俺才不想走,俺觉得这里才是俺的家,也是适合俺生活的地方。”
气愤至极的白维国请求地对骚狐狸说道:“骚老板,这货看来不听话,俺只好请你帮俺,绑着她走了。”说罢动手满屋子里找绳子。
骚狐狸对骚成功使了个眼色,高大英猛的骚成功顺手从床榻边揪下帷幔,一条条地撕起来,白小涵知道爹爹要动硬手,她威胁地说道:“爹爹,你若是定要捆着女儿走,俺就死给你看。”说着话,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脖子就要扎下去。
眼疾手快的骚狐狸一把夺过剪刀,骂道:“你这货,你自己不学好,还要让自己的亲人伤心,你究竟是不是个人?”
白小涵一副泼妇的样子立马闪现出来,她不客气地说道:“管你什么屁事,这是俺家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何关系,快给俺滚出去,要不然俺就喊人了。”她又说道:“爹爹,你快走,俺愿意呆在这里,你就当没生过俺,让俺自生自灭吧!”
要是平时骚狐狸听到有人这样不尊重她,早就一刀劈死对方,今夜为了可怜的白维国,忍耐着把心头火强压下去。
白小涵的薄情寡义让白维国彻底绝望了。
他亲眼目睹女儿成一个不要脸的贱货,他恨不能地面上开一个大洞一头钻进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带着一个自甘堕落的女儿回家走,就是带着回去也会丢尽他的人。他流着滚滚的热泪,转过身子,不再望白小涵一眼,怀着悲痛无比的心情,对着骚狐狸说道:“骚老板,俺就当没有生这个女儿,俺们走吧,俺再也不想见到这货。”
骚狐狸拉住白维国,她不能大老远地来再空手回去,不甘心对白小涵劝解起来:“白小涵,你知道你爹爹为了找你,费尽了多少心血,你的娘到现在一直病着,头脑不清楚,你就愿意让自己的家彻底破碎吗?”
此时的白小涵心情也是错综复杂,她想,就是回到家去,那种单调枯燥的生活已不再适合她过了,还有更重要的名声这辈子全完蛋了,休想一辈子在人前抬起头来。而这里,虽然名声丑不可闻,但是天天莺歌燕舞,是她喜欢的生活,成堆的男人巴结她,活得逍遥自在就像皇后一般,她可以任意调拨男人的性欲,一切都是她说了算,男人口袋里的钱一个劲地往她手口钻,这些钱全部都由她自己支配,再也不像过去凡事需跟着娘伸手要钱。
过去只能让它彻底过去,她已回不到过去了,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自我。她跪下来,狠着心肠,对着白维国说道:“爹爹,谢谢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此俺们各走各,你就走吧。”骚狐狸见白小涵决心已定,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脸上充满鄙视的表情,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小涵,招呼一声骚成功,便跟着白维国出了迷人居。
三个人五味杂陈,怀着失望的心情跨出成天乐逍遥会所的大门,远处留守的吴赖与骚健强等人奔过来,忙问怎么回事?三个人沉默无言,低着头往前走,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客栈。今夜的白小涵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立棒当头一击直接砸在白维国的头上,多年养育的亲情全部被割弃得一干而净,不要说他已经精疲力竭,衰弱到极点,就是骚狐狸与骚成功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没有了精气神,他们恨自己无力将落入歧途的白小涵拉回来,觉得自己无能透顶,不能帮白维国解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