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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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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儿。”青年在背后低低唤道,语气里颇有几分落寞。

孟珩脚步一顿,终是呆立半晌,而后微微侧过身,扭过来半边脸,道:“你等着,我会回来的。”

然后便是大步离去,再不顾身后之人的呼唤,一路出了孟宅。

却在刚踏出门槛的刹那,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昏天暗地,再抬眸时,哪里还有刚刚那玉宇琼楼、雕梁画栋!

孟珩有些许的怅然若失。然而那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冷眼打量着又生变化的幻境。

此刻他却是身处一座悬崖之上。

此崖看起来竟像是有万丈高,脚下云雾缭绕看不真切,然而透过那黑漆漆的幽光往下看去,竟是深不可测,望不到底。

远处是一片似血残阳,霞光旖旎,云缠两侧,崖边长着百年的老松,招摇着被风吹动的枝叶。

再凝神一听,远远地似有鸟鸣猿啸,凄凉婉转,久不断绝。

四下一望,竟是无路可退,无处可走。

眼下,孟珩正立在这悬崖上的一块较为平坦的巨石之上,要想脱离开这座悬崖,必得从巨石上攀爬而下,方可。

然而此石庞大无比,足有三层楼高,四周又极为光滑,根本无手脚攀附之处。

分明是绝路。

“敕啦——”一声,鸟儿振翅飞来,一只体形格外庞大的秃鹫落在石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孟珩挑了挑眉,眯眼打量着这只秃鹫。

鸟喙细长而尖利,两爪紧紧叩在地上,堪比雄鹰,却是比鹰的体格大了几倍不止。

在这峭壁之上,只要它轻轻扇动一下那肥厚的羽翼,想必就能把他掀翻下去,掉入那万丈深渊。

既是如此,且等它扑过来便是。

孟珩从容站在悬崖边上,背脊挺得笔直。

不过片刻,那秃鹫果然一阵疾跑滑翔,硕大的羽翼张开,如同一片阴云般从孟珩头顶堪堪掠过。

然后又是来回一阵旋转。忽地一下,鸟喙顶着孟珩腰部,直直地将他甩下了悬崖。

一阵利痛从腰侧传来,然而孟珩此时已顾不得了,唯感到飒飒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眼前是飞快闪过的景色,气压的急剧变化也使得他胸腔里压抑得难受。

仿佛此时此刻,死亡就真的近在眼前。

孟珩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只凝神静心,细细感受着周身真实的气流变化。

和风徐徐,潺潺水声,花香鸟语,不见异动。

他猛地睁开了眼。果见自己正好好地立在平地之上,周围也并无悬崖峭壁,有的只是那绿柳依依、繁荣春景。

脚边有一阵瘙痒袭来。孟珩低头一看,见是那白狐,正拱成一团,蹭在自己的脚边。

果然仍是玉面山的地界。与自己沉水之前的景致并无半点不同。

看来,这是出了幻境了吧。

他正要抬眸扫视一番,便闻得一阵笑声传来:“元阳之气,洞察人心,树叶吹曲,乐声惑人,现下又安然无恙地从我轩玉郎一手布置的幻境里走了出来,孟珩,你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叹的地方?”

孟珩寻声望去,见果是轩玉郎。男子仍是那身宽袍广袖,雪白长衫,满脸玩味笑意地走过来。

孟珩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劳阁下挂心,孟某也是九死一生,才能勉强从这幻境中逃脱。”

轩玉郎一阵朗笑,边笑边摇了摇头,走过来径直拉起孟珩的手腕,以两指掐住,道:“狐术本来最能惑人,我这一幻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你这般,能历经幻境却不迷失本心的,我数来数去,此生见过的也不超过三人罢了。”

这确是实话。早年他玩心尚在之时,多次以这幻境惑人。其实不论是妖是人,但凡进了这幻境的,要么被那猛兽厉鬼活活吓死,要么沉浸在自己心底隐秘之事上一醉不醒,要么百般焦躁、团团乱转而彻底失了理智,欲寻出路而更加不可得,便被困于那幻境之中,孤独终老。

他这边感叹着,边细细探查孟珩的脉息来。

如此探着,眼中倒更是一片惊异之色,而后敛眉不语,只伸出两根指来又探上少年颈间,直过了半晌,才神色微沉,道:“那元阳之气竟又强劲了几分。不过么……”

说到这儿,轩玉郎又狡黠笑了两声,道:“只怕这气息冲撞起来,那股力道更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想了想,又笑道:“不然,你认我一声‘舅舅’,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趋利避害的法子。”

说话间,他那一双狭长凤目微微眨动,里面神色似别有意味。

不怀好意。

孟珩淡淡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推开对方搁在自己颈间的手,讥笑道:“这么说来,我这是通过了阁下的考核了?”

轩玉郎一怔,似是在品味“考核”一词,越玩味越觉得有趣,不由蓦地一笑,眯着一双眼,道:“没错,你确实通过了我的考核。”

话虽这么说,轩玉郎这个亲“舅舅”却并没有做什么庇护外甥的善事,反倒整日纠缠不休,问孟珩树叶吹曲,惑人心智,再者是不被幻境所困、全身而退,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又不信他一介凡人能做到这等地步,认定他是修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趁孟珩不注意,将他浑身脉息元气又探过一遍,弄得孟珩果真气血沸腾,剧痛难忍。

“不对啊,你当真没修炼什么法术?”轩玉郎又凑到正凝神运息的孟珩身前,皱眉问道。

孟珩不欲理睬他。他此时正按照对方告知的秘诀,做一些能调控内息的基本修炼之事。

虽然那秘诀只有八个字:“负阴抱阳,始而为一。”

乍眼一看无从下手,然而他这几日细细观察那林间妖狐修炼之法,却也颇有所得。

看来修炼之事,大抵如同催眠一般,自我体会和了悟乃是最关紧的,具体的步骤和方法倒是因人而异。

只是眼前之人的喋喋不休和骚扰,着实烦人。

孟珩在再一次被对方扰乱气息后,才懒懒抬眸看他,不耐烦道:“我之前从不懂你们那些修为法术之流,我使用的,叫做催眠术,管你是人是妖,只要有意识,有思维,有心志,一经催眠,心志便被催眠师掌控,无从逃遁,只能任催眠师的摆布。故而你虽修为深厚,意识、思维、心志却并不比常人更为坚定强悍,也并不因你的修为而有所变化,所以于催眠之事上,你,还有你那些狐子狐孙们,也只能是束手无策了。”

他难得如此有耐心讲这么长一通,也不过是被对方打扰得烦了,想彻底结束掉对方的好奇心。

轩玉郎听完果然像是若有所思,口中念念有词道“催眠”“意识”“思维”,反复念叨却也是不解其意,心下不甘,便又欲纠缠上来。

转眼一看,却见刚刚还盘腿坐于榻上的少年已不见了踪影,他倒也不生气,心中只觉得少年更添了几分神奇有趣来,忙一阵左顾右盼,出得这石府之中,寻少年去了。

☆、第52章|

两人这边倒还算相安无事,却有一人,早已是撕心裂肺、怒火中烧。

红玉此时站在玉面山离入口不远的竹林处,初春时节日渐和暖的阳光照耀下来,透过那莹莹如碧的竹叶洒在身上,暖意融融。

然而红玉的心里却不似这二月春景,倒像那六月骄阳。

自她把孟珩带到轩玉郎处,希冀能借由轩玉郎的深厚修为化炼孟珩体内的元阳之气,到今日已过了一月有余。

按说即便是化炼失败了,这一个月时间也足够出结果了吧。

可轩玉郎却一直拖着她,不是避而不见,就说是正在百般试探中,不让她前来打扰。

只怕是……事情有变。

想到这里,她内心更添了几分烦躁。她恨恨瞥了眼一旁扯着嗓子鸣叫的黄莺,伸手一挥衣袖,便见那黄莺转瞬之间就没了生机,一头栽倒在地。

若是轩玉郎胆敢骗她,她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千余年的修行着实深厚不假,可这么些年来,她红玉也不是虚度时日的。

可再转念一想,心里又不由生出几分希冀来。

轩玉郎一向恨透了玉芙裳,又确实不屑吸食人类的元气,没道理不按照自己设想的行事啊……

如此左右思量几番,更是无法再空等下去。这日她既又登上了玉面山,为的可不是在这山口处空等的。

只这入口之处不知何时多的一层屏障,却着实可疑。

红玉微敛起双眸,体内暗暗运功,指尖虚对着那屏障,只见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功夫,那屏障才稍稍裂了个口子。

她眼睛一眯,瞅准那空隙,纵身一跃,便穿屏而过。

这才入得那玉面山之中。

远处有只来回走动觅食的狐狸似乎对这外来之客有所察觉,那黑溜溜的细长眼睛来回一转,转身便是几个纵跃,消失在一地繁花绿草之中。

瞧着倒像是急着回去报信儿的。

只可惜那狐狸也是有几分修为的,此刻又是兽态,趁她不备之时便窜出老远,倒叫她追赶不上。

她皱了皱眉,只得不予理睬,一路往轩玉郎的住处寻去。

幸而这回轩玉郎倒没叫她遍寻不着,甫一靠近那映天石府,便见那姿容映月的男子斜倚在石府外一棵桃花树下,抱臂望着树下那条清溪,似是在赏玩水里的游鱼。

偶有几片桃花花瓣落下,沾在男子的衣襟上,男子轻浅一笑,便觉风景如画。

可惜红玉却是没什么心情欣赏。轩玉郎这副潇洒悠游的模样只叫她觉得浑身不舒爽,心下也更添了几分疑云。

她屏住气息细细探查感受一番,却没能察觉到孟珩的气息。

而那树下男子像是此时才在不经意间注意到红玉一般,微侧过头,笑看着她。

半晌,男子薄唇轻启,笑意中似有玩味:“不用算了,你算不到的。”

红玉猛地睁开眼睛,蹙眉凝望着他。

“你什么意思?”话落,心思一通急转,回味过来,忙厉声问道:“你杀了他了?”

轩玉郎大笑一阵,边笑边踱到红玉身边,伸出手来抚掉她头顶的几片桃花,笑意流转,道:“没错。”

语罢又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一个空有元阳之气却不能化炼的鸡肋,食之无用,还不如杀了干脆。”

男子那形状优美的薄唇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句话,神情间一片淡漠,恍若此间谈论的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的无关痛痒之事,而非夺人性命。

红玉皱眉看他,像是要在那双桃花美目间一探真假。

“可孟珩是我带来的人,你就算要杀了他,也要先告知于我才可。”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却也无所获,只得冷声道。

“你这话倒真是可笑。”轩玉郎鼻中轻嗤一声,长眉一挑,道:“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了?但凡只要到我玉面山的东西,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棵草,都轮不到第三人插嘴。”

话落竟是甩袖而去,一副懒怠再跟她多说的模样。

红玉的脸上不由青白一阵。

想她在京城数年间,何时受过这等难堪,他轩玉郎不过是一只年岁大了点的野狐而已,又凭什么到她面前拿大?

她刚想要上前追上轩玉郎,却见对方竟像是脚下生烟,刚刚还近在眼前,眨眼之间,却又像是离了数丈,人却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心下不觉有些骇然。

此等修为,自己竟着实奈何他不得!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自己眼前之所见点燃了怒火。

数丈远之地,就在轩玉郎刚刚消失的地方,一个身形单薄的青衣少年背对着她,正与一只白狐嬉戏耍闹。

正玩闹间,那白狐似是咬了少年一口,少年不由有些着恼,站起身来便要追着那白狐而去,却在起身的瞬间,身形一顿,似有所感般地侧过身来,淡淡瞥了这边一眼。

而后便不以为意地追着那白狐而去了。

是孟珩!

他根本没死,轩玉郎果然在骗他。

一股怒火在肺腑中熊熊燃烧,叫她差点劈掌砍断身侧的桃花树。

若是孟珩已死,她倒可以当做轩玉郎做事任意妄为,以后只不求到他门上便可。然而如今看来,孟珩非但未死,反而过得很是惬意。

况且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脚踢开不长眼凑上来的低等灵狐,艳红的指甲狠狠攥进手心里,又最后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地方,忿忿转身而去。

那边孟珩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对岸情形,嘴边不由挑起一抹浅淡似水的笑。

他懒懒放下那幼小白狐,打算找一清净之地,继续尝试那炼气之法。

说来轩玉郎给的那八字要诀倒是意外的管用。元阳之气也好,闭阴之气也罢,如今都属他一人所有,就好比他自身意志一般,总逃不过他内心的管控。

况且,事实上这两股气息也并不是非敌对不可。

只要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之前他虽未有意排斥原主的记忆、躯体,乃至体内的闭阴之气,然而他原本便是个自我意识极强的人,这不仅体现在他做事行动力强、不易受他人影响之上,更体现在他意志的坚定之上,而这甚至也使得他体内的元阳之气变得异常强势,下意识地排斥一切外来之物。

而在他不断地受到那两股气息来回冲撞导致的剧痛侵扰之时,他本体的元阳之气在接受到他潜意识里想要战胜剧痛的指示后,便愈发不惜一切地排斥那闭阴之气,可惜却始终不能把那绵延不绝、阴柔之至的闭阴之气驱逐出去,反而更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斗状态。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

如今他已了悟,坚定并非顽固,强势也并不意味着水火不容。有时候适当地退后一步,并不代表着示弱,那反而表征着真正的强大。

更何况,阴阳不仅相克,更是相生。

只要能引导那两股气息彼此相济相容,不用驱逐任何一种,便可破困局,得万全。

只是他眼下仍在摸索阶段,虽尚有所悟,到底还须细细琢磨才可。

孟珩欲在那石台上打坐,甫一抬头,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白衣男子。

那人率先倒在石台上,白衣铺了半边,支腮看着他,神情中似有不满。

孟珩淡淡瞥他一眼,不作声,默默转身,打算另找一处石台。

“喂,你这小子知不知道好歹啊?我难得心情好,亲自出面替你打发了那女人,你倒好,却专往她眼前晃悠,却不知安得什么心,嗯?”轩玉郎虽如此埋怨,那桃花眼里却仍是笑意流转,手上也不闲着,边说边朝孟珩扔了一棵身下杂草。

孟珩闪身避过,勾唇一笑,道:“知,我当然知。阁下的恩情,我自是没齿难忘,这几日我看阁下颇为清闲无趣,左思右想,也不能替阁下分忧,于是便趁着红玉姑娘到访,将己身的存在透露于她,也好让她惦念上阁下的仁慈之举,如此,她若是有一番‘报答阁下善心’之举,想必阁下也不会无聊到日日观看孟某清修的地步了。”

他声音清越,不疾不徐,把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诚恳无比。

轩玉郎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得用那桃花眼瞪了孟珩几眼,半晌方道:“好你个孟珩,我叫你得意,待她找来,我定推说都是你巧言令色,骗的我一时心软!”

☆、第53章|

二月春风似剪刀,裁得那柳枝依依,又吐新芽。话虽如此,春风拂过之时,却仍有一股料峭春寒,稍不注意,便冻得人瑟瑟发抖。

这孟府祠堂里更是如此——却是那当朝兵部尚书孟仁之府,并非孟珩在京城的宅第。

只见祠堂大门紧闭,窗户也扣得死死的,几重素白帷帐拂下来,静静地垂在地上,更遮去了屋外的几分光亮,透出一股子阴冷来。

祠堂内静立的男子却不察觉,唯看着手中的牌位,心中泛起阵阵寒意来。

仔细打量那男子,原来也是个俊逸出众的人物。一身鸦青色锦缎长袍披在身上,不显厚重,反衬出男子出尘的气概,仿佛挟裹着战场上席卷风云的风姿,一头乌发竖之于顶,露出男子俊朗的眉目和光洁的额头,若非那鬓边的几缕银丝,令人猜测男子或许有些年纪,不然还以为他是个英俊小生呢。

然而男子虽通身有一种英武之气,看得久了,倒发觉那眉目气质之间,恍若又有几分儒雅的书卷味道。倒像是个儒将。

只可惜男子此时的神色却是过于纠结沉痛了些,好看的眉目紧皱着,寒星似的双眸里酝酿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此时,同立在祠堂内的红玉也难得未着一身绯红,她一身素净的茶白色衣裙,衬得那张艳丽容颜平白添了几分憔悴哀戚之色,倒与那男子同是一副愁容。

“仁哥,你定要信我,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再三确认,为得寻珩儿去向,我甚至日夜兼程亲自到那西方妖山上去看,一片苦心想要把珩儿找回来,可珩儿他却受那妖山上妖气所蛊,竟是决计不肯跟我回来,再有那一众牛鬼蛇神的阻拦,妾身差点命丧此处!”

红玉说着,似想到了什么为难之事,言语间竟有些哽咽:“我一心想着要把珩儿安全无恙带回来,在此之前不想白白教你担惊受怕,所以才未曾告知珩儿下落,绝非是有意隐瞒的啊。”

她伸手握住男子那有些冰凉的白皙手掌,泪光摇摇地望着他。

孟仁抬眸看了她一眼,然而随即又移开目光,半垂眼睑,嗓音低沉道:“我何曾说了不信你?你大可不必如此。”

话落却是有些冷淡地慢慢抽出了手掌,仍旧抚着那块牌位上的字出神。

上面只一行小字,道:“玉芙裳之位”,却是无出身无份位,甚是奇怪。

半晌,孟仁方回过神来,将那牌位重端端正正地摆回一众灵位之中,无力地低叹一声:“只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罢了。”

“明明那孩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过了大半年,我竟然丝毫未曾察觉,若不是太子殿下找我密谈,恐怕时至今日,我仍被蒙在鼓里。”

红玉面上一沉,她知道对方口里的“她”指的是谁,更知道对方所谓“蒙在鼓里”暗含何意,心里不由慌了几分。

然而片刻之后,她便又恢复了镇定,面上勉强哀戚一笑,上前一步,动作温柔地理了理男子的衣襟,心里飞快思量了几番,嘴上却犹犹豫豫地道:“是啊,实话说,妾身也并非打从一开始便知道珩儿竟还活着,而且还就在京城之内,这消息竟瞒得严严实实的,只怕是……有心为之。”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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