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轴国雾都山的峰顶,至于怎么找到你的,你不要忘记我是星魔,继承着无数难以想象的观星术,想要和你沟通,就跟在炼泅海暗道里见到你一样简单。”
“神离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你,景魂。”
天问棋局其实变成景魂和神离的一场对决,而青鸟的心里始终思索着,谁才是真正的自己。对面的那个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也是同样的问题?当这盘棋下到第五十三步时,青鸟这边的玄武宫已被对面的朱雀宫冲杀得支离破碎,而代价是被其余三宫二十一颗棋子团团包围。
“白虎宫娄位跳三”
“玄武宫虚位收尾”
……
第一百二十三步,景魂放弃白虎宫的防守,让对面濒死的困兽朱雀宫逃出升天,从而保住只剩下五颗棋子的玄武宫。
第一百五十步,那苟延残喘的玄武宫在景魂的精心策划下,变成了一字长蛇,悄悄地潜伏在对面青龙宫的肚子里。
“最后一步,玄武宫壁位退七格,咬死青龙的心脏。”景魂对青鸟大声喊道。
这时的青鸟竟然迟疑了,它久久不肯落下这绝杀的一步,它在想这局棋是该赢还是该输呢?
“你还在等什么?最后一步,我们就赢了。”景魂有点失控地嚷道。
“也许……,这局棋只有输,才能算是真正的赢。”青鸟埋头嘀咕了句,随后将玄武宫壁位前进了三格,正好撞到青龙宫的獠牙上被一口咬死。
局势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它知道景魂是想帮它赢这局棋,但是它似乎更明白这个关于青鸟的梦,真正的对手其实就是对面的自己,这局棋只有输才能让自己赢,它打算赌一把。让它惴惴不安的并不是这局莫名的天问,而是神离为什么要帮他呢?这是一个阴谋还是……
青鸟作为输的一方化成一团绿色光球,融进零归的身体,接着所有意识都陷入混沌,这在外界看来只见两种异物合二为一,从时空境的角落里升起,穿过一条狭窄的光畴,到达另外一个未知的地域。
这回清醒过来后,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青鸟而是真正的零归,那个梦被强行解除,他摸着眉间凸起的青鸟印记,便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被外界的表象所迷惑,但却总感觉有些东西已从生命内部流失,再也找不回来。
眼前终于明晰起来,出现的是他曾见到过的那片废墟,七张破烂不堪的旌幡有序地插在祭坛周围,祭坛中央那座漆黑古塔的金属门前站着一个女人。这儿的风很大,吹得旌幡猎猎作响,吹得那人的衣袂翻滚不断,那人始终背对着他。等待风稍微小些的时候,那女子才开口说话:
“你们费尽心机地想要揭开太虚境的秘密,而我们则不顾一切地想要守护,我不能因为任何人而破例,就让这里成为所有人心中最后的谜题。”
难道时轨门后面的秘密就是太虚境,难道太虚境里就只有那么一座无关紧要的古塔,零归心想,绝不能如此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如果表现的太过无知,反而达不到目的,于是他故作高深地呵斥道:
“你们是想一辈子背负着那些罪过,像蝼蚁一样躲在这里偷生吗?”
那女子听到零归的呵斥微微一怔,自然下垂的双臂也交叉于胸前,竟是久久地沉默下去。零归见这样有用,便更加咄咄逼人起来,胡乱的说:
“为什么不走出桎梏,去告诉世人关于时轨、法屠和太虚的真相。”
这次那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零归以为是自己露馅了,正思索着如何补救,没想到那人开口说话了。
“知道真相又能怎样,难道世人在谜题中活着还不满足吗?踏入禁塔后面的世界,你看到的只能是虚妄,是真相大白后的索然无味,生活就不在是生活。”
零归没有听懂那些话背后的深意,以为是想忽悠他早早离开的诡辩,继续追问道:
“言心婉,她还好吗?”
“就当她死了吧!把你那些小聪明都收起来,我知道你是谁。零归,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真相,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那女子转过身来,半张脸显得那么突兀,尽管前不久还见过一面,但仍然让他心神俱颤。
“你们都活在我们的梦中。”
那轻飘飘的话语刚刚落地,祁絮已经退回到禁塔中,那扇金属大门“吱嘎”紧紧关上。零归连忙飞奔上前,但那扇门只留下一缕狭小的缝隙,透不出一丝光线。他使劲地敲打着,妄图能有人来帮他打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零归在时空境中苏醒过来,身后的墙消失不见,那条走过的路又出现在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还没有走出这个该死的迷宫。太虚境中祁絮的最后一句话,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感觉到那句话非常重要,却必须是要忘记的。他累的有点虚脱,直接躺在地上休息,竟发现此时的夜空是那么的美,每一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子,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本不该移动的星星居然在移动,隐隐约约描绘出一张笑脸,随后很快散乱开来,组合出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零归马上明白过来,便跟着曲线走去,那张笑脸是景魂的,这个远在天轴的观星师正在帮他走出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