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末春是艺术生,学偏门的礼乐,三年级时,礼乐系只剩茹末春一个学生,不再开课。茹末春没有按照学校意思转系,而是选择了退学。茹末春在去幼儿园兼职画画课之前的两年,没有工作。如果不是堇儿请了茹海棠当沧辑的保姆,他们家一定会无米下锅,虽然杜沧辑认为茹末春肯定不是米饭养大的。茹末春在家不沾礼乐,只画水粉,染布,布绘,制作布衣。
杜沧辑是闻着茹末春调和出的色彩长大的。他的少年,因为舒服,而荒凉,好像秋高气爽凉风拂面实却如天际杳渺一般荒凉。
他看着一成不变的每一天,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长大,并且有所意识。他装作还未意识,因为将来某一天就会发觉,早已不存。他无暇去管这些抓不着的东西,就同阿桡总爱说起它们。
那天,肯定是他在背光里,还是说初秋下午的阳光偶尔会弱不堪及,怎么都照不到那一处。他不知在教室外扯女生辫子恶作剧的女生是谁,不知她如何从三楼走到一楼,不知高个男生在光里的剪影。当他在教室外等候她出来,一瞬间便被记忆撞了脑门。他的整个高中一年级,都在寻找当时站在这个女生身后的两个人,但他都没有找到。他常常就会走出教室,有意无意观察着隔壁班,是否会有那两个人出现,像那时那样在她的身后。
一年级行将结束,他试图去和她见面对话,站在她位置的窗户边。骆寂然发觉许久未挪动的他,突然问,“你找谁?”
原来她忘记了『他』,他曾那么强烈地出现,她一度以为自己若是遇上会一眼就能够识得。妄下之言,不定成真,是会成空。在他们各自默许的情状下,自然地划分了领域。他与她,永不会越界。
一致不喜乱世与英雄,宁愿庸碌无为。
因为已没有能文的武将,英雄不会出在庸碌无为的人生里。阿桡和他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犹言在耳,但他从来不懂,也不去懂,只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