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打住吧,沐篁不再继续和他们纠结这个问题。
沐篁和骆寂然一个坐教室后面一个坐前面,平时就不怎么说话。且骆寂然不过是个成绩不错认真学习的好学生,至少高二的一年中,沐篁和骆寂然一次正经的谈话都没有过。后面想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好像她深藏着绝世武功,并且依靠这套绝学,去控制自己周身。阿桡却不一样,她从来就不曾察觉到自己的绝世武功。
在路奇缺席的一次,沐篁和杜沧辑一起回家。沐篁随口问起,“沧辑,你不会舍弃阿桡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感觉,虽然我很不希望是。”
“不知道。如果说‘舍弃’,那就是会‘得有’吧,但我从来没想过‘会’。”
“阿桡真的很危险,好像随时可以崩裂可以消失。在她身边,会胆战心惊。”
可能你不会。沐篁想着埋在心里的后半段话。
杜沧辑想沐篁应该说的没错,阿桡很危险,她有一个他人抓不到的执念,她靠这个执念过每一天。他面对阿桡,多半是不受控的,是很难抓着一个点。
虽说杜沧辑跑五千米,他却一点准备都没做,比赛时直接上场。起跑的第一圈四百米,杜沧辑一直面朝跑道外的人招手。阿桡压根没想过他有这么多啦啦队的热情需要回应,而且他跑步的那个扭腰甩手的动作姿势她是真的觉得太丢脸。阿桡站在班上的啦啦队里,立刻被啦啦队组的薰子赶回,“你不是协助副班长去管吃喝拉撒的吗?小沧君包在我们身上!”阿桡念着小沧君这怪异的昵称,被薰子推着下看台。
阿桡展出从啦啦队组里拿来的纸扇,挡着阳光,观看场内情况。还没找到杜沧辑的身影,听到有人喊她。声音是从后方来的,仍旧用纸扇挡住阳光,阿桡见看台上出现的姜尚,她向他走去。
杜沧辑正跑到看台下这里,他看到阿桡,也看到与她并肩说笑的姜尚,然后记起了他。那个曾在骆寂然身后的其中一人,他还想到其他,并且在一瞬间领悟到那时候的另一个人,一定是唐树梨。
尽管这个时候,阿梨在他脑中还只是一个难以捕捉的“人形”轮廓的模糊存在。但就算到以后,阿梨,也始终未能在他脑中形成一个『人』(谁)的认识。他与『阿梨』斗争,就是以这个结果取胜。胜利一方,却未必会有摇旗呼声。
杜沧辑放缓脚步渐渐停下来,远远看他们一眼,班里的人连忙跟过去,给他递毛巾递水,关切问他可不可以。杜沧辑挥手表示没问题,擦了擦汗,将毛巾扔回,开始加速。一圈一圈一圈,脚在习惯,开始生风,越跑越轻松,但他不记得跑了多少圈。
阿桡和姜尚往背阳的阴处走,坐在看台的台阶上,五千米一结束,就是他跳高,说阿桡一定要去给他加油。阿桡点头,好。姜尚起身,去做赛前热身。
杜沧辑跑了第三名,据说不知道已经到终点还拼命多跑了一百米,被一群人追着给拦了下来,倒在地上,据说马上又站起继续跑,终是被拖着离开跑道。阿桡听到广播激动播报的战况,从看台直接往终点处去。终点处围了太多的人,她看到班上的几个同学,隐约看到他们之中的沧辑。但并非是班里的人,班里的人只是紧随沧辑他们。有两个人搀扶着杜沧辑,他垂着头,也像随时会软软趴倒在地上。阿桡有一瞬间的恻隐,觉得要他跑五千米是不是过虐了?
阿桡本想说杜沧辑是自己班,有义务照顾他,但见搀扶他的其中一个人是沐篁。她支支吾吾,“杜沧辑,就算你没跑出名次,也会安排很多人照顾你的。现在,可能,现在这样,对你,更好。”
“阿桡,不是这样的。杜沧辑是我们班的,我们当然有义务照顾他!”小贝走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