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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她自有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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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她们会处在这个社会不同的位置上。她能够凭着努力,而接近昭英一点,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昭英看到阿桡。另一方面,比起大多数人,阿桡懂得太多了,太多懂得的东西,会成为她的负荷,她不得不背负这些,这些其实挺无聊的东西,前进。

薰子劝着她们一起回学校,小贝回头对阿桡说,“阿桡,我们先走了,杜沧辑在那边。”

杜沧辑擦身她们,往阿桡走去,“阿桡肯定很着急了,不知道怎么应对。”

阿桡独走自己的路,所以不会与别人有什么交际,麻烦是相互的,她讨厌一切麻烦和处理这些麻烦。但这样,可能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她和昭英,不该会是如此关系的。

“我,我不知道。他们那么可爱,可爱着努力着,而我不过是、不过是,不想打扰他们的努力罢了。但也可能就是说的那个样子的……”阿桡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手捂着脸,埋头蹲下。

他们背对,只是靠近。阿桡可以发现他们接触的缝隙中有空气窜流,这个垂直面上,无数表示作用力方向大小的箭头,从某个点散发。或者,这个垂直面上,有一道超级难解的迷宫图,尝试了无以计数的全部可能后才能得解。

可能是虚荣和自卑在作祟,所有人都会有的虚荣和自卑。

“这里风大,上去吧。”杜沧辑说完,朝着阶梯方向走去。铁质的阶梯,较窄,勉强两个人上下。杜沧辑走在前面,阿桡随后,踩着的脚步声不大,但确实有。阶梯好像很长,走了好久才到了桥上,又沿着桥栏走了一段路。

阿桡双臂攀着水泥桥栏,望着黑漆漆的水面,偶会泛出夜的光,波光粼粼。

“杜沧辑,我回去了。”此刻,她不喜欢呆在这里,她怕自己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等等。”

但他开口,她会听,她听出来他是急着留她的,即使可能没有什么要说要做。

他的右手抚摸她的头,好像她在他手里,她就掉不下去了。有时候,他也会突然搭上她的肩。这两个动作,阿梨经常做。往往杜沧辑做这两个动作时,阿桡的错觉就会来——那是阿梨还在她近处可得的地方,一定是。

阿桡转过脸,凝望杜沧辑。黑的天,黑的脸,b城夜不纷扰,眼前人自有喜悦。她有一种内热胀满的感觉,漏风的墙被什么填堵了。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行了。

扯住他衣服前襟,脚尖踮起,吻了他。仅是在他的唇上印下她深深的唇印,一片黑的眼帘,一片黑的记忆,无人打扰。

沧辑,无论怎样,我依然只喜欢在黑夜里活着。这就是我的房间,我记不起来是否是自己把自己关进这个房间的,这个房间没有上锁,通风敞亮,所幸我也还留存我美丽的模样,虽然我不大确信你认可的我的美丽。你才是我美丽的人儿,绝对不能破坏你的美。

离开他的唇,保持接近一毫米的零距离,她美丽无声地笑着,唇角弯弯,眉眼弯弯,夜的冷风从他们无限贴近的鼻翼缝隙里细细灌入窜出,她自有喜悦。

她的喜悦,深深刺伤了他。

杜沧辑不知是如何睡去的。

不做梦的他做了个『梦』。

阿桡吻了他,他看到从他们亲吻的唇间接连弥散出的黑色花朵,一朵并一朵,挡住了阿桡的脸。他伸手去拨开这些花朵,碰不到,他的手摸上她的脸,花朵就从他的手背旋转而过滑了出去。

视网膜被覆上了一朵,看东西总是有块黑影附着于视觉物,镜子里的眼眸却明净如初。

他手背上的花朵黑印,就一直在那里。

她的吻,是告白,是刺杀,令他身受重伤。他几乎躺了一天,康世微下午到b城到家,还以为他得病了。沧辑说没事,但还是卧床不起。

莫名其妙地住院了,康世微联系的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高楼的单人病房,干净通明,白色窗帘随轻风飘动,外面艳阳与玻璃大厦。

他在a市。

“啊——”他不由抓住胸口,“阿桡。”

『谁?』

“你醒了。”进来的是手捧一束鲜花的康世微,穿着一身休闲的康世微,摘下他连帽衫的帽子,似是捉弄沧辑,说,“居然弱得像个小孩子。”

沧辑没理会他,双手抓着头发,头低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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