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踏上归程,没有了来时的匆忙,反而有种出游的散漫。
天衣教之事暂时告一段落,沈君澜已经恢复,即使他们再追上来,也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他伤好以后便不愿再骑马,整日赖在马车里,美其名曰陪她解闷儿,云清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随他了。
上次云清晚让他背书,他好像还上了瘾一般,时不时地自荐要念书给她听,即使她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他乐此不彼,每日都要自荐一遍。
这日他看她看着书陷入了沉思,就问她:“为何事困扰?”
她回神,摇摇头:“无事。”
他不信,接过她手里的书,她只是一愣,还是放开手随他翻阅。
翻阅片刻,沈君澜抬头低笑。
“呵呵,原来小晚也喜欢这种才子配佳人的爱情佳话。”
见她根本没打算理他,他又问道:“不知是谁给你买的书?如此有眼光,还是孤本,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云清晚像是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取笑之味一般。
头也不抬的道:“月魅。”
“嗯?”沈君澜没听明白。
她终于抬头望向他。
“月魅怕我一路无趣,今日特地给我送来解闷的。”
沈君澜俊眉微挑,用手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的神情。
云清晚见他那样,便知道他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看样子是针对月魅的,其实月魅也怎么惹过他,不知怎地沈君澜偏偏就是与他对上了。
有时候她真不明白男人这种生物到底是怎么样的,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暗藏着别人看不见的暗潮汹涌。
在云清晚看来,月魅真没对他做什么,最多也只是在他失明时暗讽了几句,后来他复明了便也没见月魅惹过他。
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无缘无故的较起劲儿来。
她劝道:“月魅只是性子活泼了些,你又何必处处针对他,我记得他也不曾真的得罪过你。”
还没得罪吗,他都还没出手,她就维护起月魅那小子了,这还叫没得罪吗?他在心里盘算着,嘴上却说:“我岂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云清晚嘴角一抽,他竟说月魅是小孩子?明明月魅都已经年满二十,要比他年长两岁的好不好。
“那就好。”她点头。
沈君澜嘴角微扬,又将目光移到书上,幽幽念出口: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他念完还犹意未尽的说了句:“日后我可引用,女子都愿听这种话,小晚觉得呢?”
“嗯。”
她很给面子的赏了一个字,其实她的心思早就被外面的月魅手里的兔子勾走了。
得到她的肯定,沈君澜心里一乐,正准备再说句什么时,抬眼正好看见她一脸喜悦地看着马车外面,根本就不曾用心与他谈话,他好奇的凑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
月魅正好看见云清晚挑着车帘,于是策马来到车窗前,将手中的小白兔子递给她,
“我就知你定会喜欢的,所以抓来给你解闷。”他献宝似的凑近身去。
“多谢。”她接过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小白兔柔软的毛。
月魅一笑,桃花眼充满了光彩。
“何必与我见外,以后有喜爱之物便告知于我,我去给你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