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素是因为受了寒,悲伤过度,再加上体力不支所以晕倒。
万幸,好好休息两天,便无大碍。
许迟办好住院的相关手续,一套流程下来,也费了点时间,返身回来,那女生,浑身湿透,坐在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静默着,像一尊人偶。
“陌姜,”他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说,“我通知了顾学长,我们走吧,你这样,会感冒。”
她哑着嗓子,对他说:“小迟,你知道吗?我以前,很羡慕素素,她安排好了自己的人生,一步步按部就班的走...她本可以,有很好的人生...她本可以有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她望着他,是无措近迷茫的目光。
那些命运原本埋好的伏笔,注定了,人生坎坷,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而那些付出,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让生活更讽刺。
头顶柔和的白光,静默着,不带温度。
少年长身而立,藏了凉意的手,握着她,只余温柔。
“走吧。”
许迟所住的小区离这里,不过十余分钟的路程。
外边雨势渐收,但不尴不尬的太阳光照在身上,带了空气里的湿气,依旧黏得人难受。
所幸,小区门口便有卖衣物的小店,便买了贴身的干净衣物和一套休闲服。
许迟自己住,只有卧室里带盥洗间。
他替她调试水温。
氤氤氲氲的雾气渐升,模糊了镜面。
他拉过她的手,试了试水温。
“可以吗?”
浴室里空间狭窄,他垂首低声询问,温热的呼吸覆上她脖颈,气息暧昧。
陌姜胡乱点头,只觉得面上发烫,推他出去。
“可以了,我会很快洗好的。”
“还有......”
门在身后关上,将他没说完的话拦在门外。
许迟勾了勾唇角,笑意无奈。
从抽屉里取了干净的毛巾放在门口,敲了敲门,里边花洒声微顿。
他隔了门说:“毛巾放在门口...”
顿了顿,想起她方才尴尬的模样,补上一句。
“...我,在客厅,不会进来。”
“知道啦!”
浴室里女生抬高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
陌姜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许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画册,白色毛巾随意擦了头发,搭在肩上,唇色仍是苍白。
见她出来,朝她微笑了笑,重新低头看书。
陌姜黑线。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许妈妈显然不久前才来过,里边后备充足,甚至还残留点做菜用的配料,
正好有生姜。
陌姜将生姜泡上水,瞥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
“小迟!去把电吹风拿出来吹头发。”
那少年抬手摸了摸发间:“马上就...”
“就什么?”
一道阴阴的目光飞来。
“马上就去。”
他动作果断的合上书,起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拿了电吹风返身回来,插上电,乖乖吹着头发,动作却是笨拙。
陌姜叹了口气,有时候看他真像个弱智儿童。
上前,取了他手里吹风机,耐心的替他吹干头发。
素净的手指方沾了凉水,沁冷的,在暖风里拨过他发间。
那少年微微僵硬了身体,而后,缓慢放松下来,微笑了,重新拿起搁在一旁的画册。
陌姜瞅一眼,画看不懂,下面法文写得字更看不懂了,随口说。
“小迟你还会法文啊?”
“嗯,我之前,在法国,留学过一段时间。”
男生嗓音淡淡好听,被机械的风声吹入耳里,像老式收音机里的广播。
陌姜问:“法语容易学吗?”
许迟沉吟了片刻,答:“...它是罗曼语族,跟意大利语,拼音规则相似,而且,本身跟英语拼
写词义,都有相近,掌握规律,不深究,听懂会说,不难。”
“那你花了多久时间学啊?”
“两个月。”
“......”
姑娘不说话了,专心吹头发,斜睨眼画册,心里碎碎念着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