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才来的,天才来的,凡人不可比,不可比......不能用电吹风砸他头,不能砸,不能打开
来看,不能看......别嫉妒!这孩子是个连鞋带都系不好的笨蛋!
熬好的姜汤,色浓郁,味醇厚,许迟端着碗喝得皱眉。
对面的姑娘,挑眉瞪眼,凶神恶煞。
“喝完了!”
于是,那少年在她的目光里,舒展了眉目,一碗姜汤,喝得见底。
“这才乖,”她眉眼轻弯,拍了拍他的头,说,“生姜是多好的东西啊!开胃健脾,防暑降温,
还很清香呢。”
许迟安静听着,点头,舌尖还有余味涩涩的,带点苦味的辣。
不是他会喜欢的味道。
身前的女生一大碗姜汤饮尽,看着他,眼眸里是明山净水的澄澈,带了小小的自得。
“我第一次熬这个,味道还很赞唉。”
他微笑:“是很棒。”
姑娘捧着碗,凑到他面前,讨好的笑。
“小迟,帮我个忙好不好?”
她满目的小心翼翼,暗藏了心思,他一贯通透,又如何能不知。
“送去医院?”
“你真是太聪明了!”
陌姜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寻了保温杯,暖暖姜汤,装满一壶,她站在玄关处,目送许迟乘上电梯下楼,合上门,转身,一室静谧空旷。
黑白灰的沉郁色调,孤独缄默。
陌姜跪坐在沙发上,攀着窗沿往下望,十七层楼的高度看下去,路面上来往走动的人便缩成了很
小的一道身影。
她退身,抱了膝蜷缩在沙发上,半边脸埋进手臂里,露出亮晶晶的双眼。
病房里,罗素素还在熟睡。
顾维樑守在床边,他黑了些,相较之前也消瘦不少,却仍是高大的少年,拿着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替床上人擦拭面颊。
许迟轻敲了敲玻璃,推门进去。
顾维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目光却往他身后看去。
“她没来。”许迟淡淡说。
顾维樑收回视线,不尴不尬的表情。
“今天,谢谢你啊。”
许迟点头,将保温杯放在桌上。
“陌姜熬的姜汤。”
说完,便不多留,转身走出病房。
身后却有脚步声匆忙,随上来。
“许迟,我想跟你聊聊。”
顾维樑挡在他身前。
许迟神色平淡,沉默望他,等着他继续开口。
顾维樑说:“罗鑫的事,你应该知道了,素素过段时间要离开这里,我打算跟她一起走...”
“那很好。”没有起伏的声调,是一贯漫不经心的礼貌疏离。
顾维樑微垂了眼,光洁的地面清晰倒映出他的面容,一抹苦笑。
“素素她很要强,很多事也不愿跟我说,但她很看重感情,我不知道你究竟跟罗鑫的事有没有干
系...”他顿了顿,重新抬头看着许迟,“...如果素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李陌姜......”
“是真的。”
身前的少年,开口,没有丝毫犹豫,承认了他所有如果。
顾维樑愣了片刻,轻笑起来,却渐渐深沉了面容:“许迟,你应该了解李陌姜,她看起来没心没
肺的,很容易养也很好哄,胆小怕死又爱吃...你也该知道,那只是看起来。”
六年前,那个小小的姑娘,每日每夜躲在阴暗的阁楼里,惧怕一切光亮。
连烛火都会让她尖叫。
那个小小的姑娘,自责到极点时,撞破头,鲜血淋漓,哭着抱紧父母的照片,一个劲地说对不
起...
那个小小的姑娘啊,疲惫不堪,却不愿意合上眼,紧紧抓着他跟顾妈妈的手,怕闭上眼睛,身边
的人就不见了...那般冰凉的手,却曾让他握了一掌心的汗......
顾维樑红了眼眶。
他说:“许迟,你知道她多害怕失去。”
而那少年,缓缓启唇,嗓音淡然,却坚定得,不容半分置疑。
“我知道。”
他知道她胆小软弱,有难就只会躲。
知道她混沌了时间,在笑颜里浑浑噩噩,岁月中不敢回首,不敢期盼。
也知道,她小心翼翼,将人放入心里,因为怕失去,究竟过得有多累。
他说:“顾学长,这五年来,劳烦你照顾,她以前的痛楚和以后的人生,我都想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