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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长往事: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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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亚的父亲按照许亚的症状去包药,买回来的药丝毫不见效。许亚也不敢说自己一直熬夜打牌的事情。许亚的父亲见许亚越来越虚弱,就带她去县城医院挂号看病。医生也是当作伤寒来治,许亚的咳嗽稍微见好,却依然是精神恍惚、体虚乏力,连走路都要人搀扶。许亚父亲又带她去复诊,检查后,医生说许亚是神经衰弱,建议去一所精神病医院看看专家的意见。

在精神病院里,专家诊断后,说神经没有问题,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营养不良,需要慢慢的细心调养一段时间。

许亚在病院里候诊时,听到其他房里传来病人的凄凉哭喊和歇斯底里的尖叫,非常害怕自己以后被送到这里来。因此听医生这么一说,加上自己心知打牌熬夜的事情,许亚赶紧附和赞成。

许亚的父亲将信将疑,说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就这样,回到家里,许亚不再吃药,天天躺床上等着父母给做好吃的。吃的主要就是鸡鸭鱼汤、猪肝韭菜鸡蛋等。

亲戚们得知后,都提来些家禽给许亚熬汤。十几天后,许亚的状况大见起色,并且可以下地行走和自理了,只是由于卧床太久,走路稍久一些就气喘发虚。

许亚的家里人都鼓励她坚持多走走,慢慢恢复。又过一个多星期,许亚康复了,返回了学校。

老师来上课时,学生要全体起立问老师好。返校第一天,许亚站起来时,同桌的杨丽瞥了许亚一眼说:“咦,许亚,你踮脚干嘛?”

许亚说,“我没有啊!”

杨丽说:“那你怎么比我高这么多!”

原来许亚这一病一调养,前后将近两个月时间里,突然长了大半个头。生病前,许亚比同桌矮一截,病好后,许亚比同桌高了一截。自从许亚这次生病后,许亚再也不喜欢熬夜了。

学校的食堂需要买饭菜票。饭票可以用粮食比如大米去换,菜票就需要用钱买。那时候许亚的一周生活费是一周五元钱。学校的饭菜好吃又便宜,基本上许亚每周有两次会买回锅肉吃。

住校学生的早饭时间短,早操过后是早自习,早自习结束后,大家再端着饭盆去食堂排队买早餐。

有的学生买了早饭,就在校园里找个角落或者小路边,三三两两的站着,边吃边聊。也有的学生直接端回教室里吃。还有的端回宿舍,吃完了再回教室,准备上课。

早饭一般都是稀饭馒头加点泡菜。早自习与早上第一节课之间的时间比较短,所以早上买饭的排队特别长。那时候,旧食堂有两个口对学生开放卖饭,一个是窗口,一个是食堂门口。

到了开饭时间,食堂门窗一开,里面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上两口大铝盆的稀饭,旁边是两个大篮子,一篮子馒头,一篮子包子。

桌子两边,各站一位食堂师傅掌勺。排队买饭的队伍,到了门口常常变得拥挤,早饭时候,时常有学生端着稀饭盆往外挤出的时候,由于拥挤,稀饭洒在身上的事情经常发生。

许亚就被稀饭洒过烫过几次,有时候是稀饭洒到自己手上,也有时候被别人的稀饭洒到,也有自己的稀饭洒到别人身上。

窗口的那个队伍因为有墙挡着,只是拥挤。而门口那个队伍则不一样,人多了一挤,门口的那张桌子就被渐渐的往里推,有时候正在卖饭的师傅不得不停下来,把桌子推回原位。

后来大概到高一时候,学校新建食堂,这样的买饭难问题才得到解决。

食堂里有位主管师傅,干活利索,炒菜手艺高,掌勺舀饭菜的量把握精准,大家都称他为玉师。玉师把食堂的伙食安排的很好,颇受称赞。

有段时间,社会上发生瘟疫,许多农村的家禽家畜都病死,有些不法商户为了牟取暴利,就去收购瘟猪卖到市场,学校也因此发生过学生食物中毒的事件。

学校食堂非常小心谨慎,为了避免买到病猪瘟猪,后来玉师就去买了活猪在学校里圈养着,以保证学校的肉食供应。有时候正在上课,食堂方向传来阵阵猪的嚎叫声,大家就知道那是玉师在带领食堂师傅杀猪了。

玉师的老婆也在食堂上班,大家称呼她为玉师娘。

在食堂卖饭菜是一个体力活,也是一个技术活。食堂的米饭是用一个长方形的大铁盘蒸的。米饭出锅后,要用刀划成一块块的豆腐墩样来卖,米饭的量好掌握,比较公平。而菜就不一样了,要靠师傅掌勺来舀。一份菜的量大量小全靠师傅的手腕。面对乌泱泱的买饭长队,师傅的动作要快要准,如同一个机械手样,学生点指什么菜,长勺就要指挥到那个菜,快速舀起扣在学生的饭碗里。

玉师娘是一个快手,非常麻利,但问题就在于她每勺的菜量的变化。通常,玉师娘的一勺下去,出来是满满的一勺菜。但是就在从大菜盆到饭碗的那么一尺左右的距离,就在那么一秒的瞬间,玉师娘的手能精准的抖落几下,等菜到碗里常常少了一半多。所以那时候学生之间流行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玉师娘的手抖两下”。

在那个学生年代,物质不丰富,吃饭是学生头等关心的事情。不论男生女生,不论高矮胖瘦,不论高年级老生还是低年级新生,不论是食量大还是食量小,大家在排队买饭时候,都会嘀咕,希望自己排的这个窗口不是玉师娘。

如果遇上了是玉师娘,脸皮厚的学生都会讨好的喊声“玉师娘”,或者喊声“玉师娘,手下留情”,或者开玩笑说:“玉师娘,你的手不要抖了哈”。

玉师娘从来都乐呵呵的,或许那只手就是抖习惯了。遇上脸皮厚的说她抖的,她也依然笑呵呵的,要是真的抖下太多了,她也可能会再来补舀半勺,依然还是要抖一下。

许亚也是一样的,遇上玉师娘抖勺,就会心疼的嚷嚷:“玉师娘,求你不要抖了,都抖没了!”

玉师娘一般是两耳不闻窗外声的,依然挥伍着她的长勺,该抖就抖,不该抖也抖。有时候玉师娘心情好,还会跟许亚开玩笑说:“你这么小个女子,吃那么多会长胖的”,或者说:“你块头这么小,舀多了你也吃不了,浪费!”

一天,许亚早饭吃的多,中午不太饿,就要了小量的饭。玉师娘把预先分割好的饭墩,切花成两半,铲了半块给许亚,又把许亚点的回锅肉舀了一勺,经过既定的抖抖程序后,倒在了许亚的大饭盅里。因为饭墩小,菜基本上就散落到下面了,饭墩上就顶了两三片。

许亚看见那两三片就忍不住叫喊了:“玉师娘,你抖的太过分了,就给我两片肉!”许亚边说边急的跳。

玉师娘看了看饭盅,面上还真是两三片肉,有些不好意思了,对许亚说:“不着急不着急,我再给你添一勺。”

然后玉师娘又给许亚添了一勺,虽然依然习惯性的抖,但还是添加了不少的菜。

学校门外有很多小店,卖抄手、凉面、煮面、炒菜、凉菜的。其中有一家做的抄手和凉拌菜味道特别好,因此生意特别好,每天去那里的学生很多,尤其是凉拌猪耳朵猪头肉的队排的特别长。

小店老板被大家喊做庄师。庄师其实人长得健壮端正,但是他的老婆却非常瘦小。尽管他们俩个外形看上去非常不协调,但是他们的生意上却是非常好的搭档。

庄师主管凉拌菜,他的老婆在旁边一边煮抄手,一边给他称肉。买凉拌肉一般是起价一元一份,可以买一元或一元五或两元钱的份。

许亚去买凉菜时,对庄师娘说:“给我称一元的肉”,然后把钱给庄师娘,她收了钱往围裙兜里一塞,一边照顾着右手边大铁锅里的煮的抄手,一边观察着左手边庄师的凉拌进度。

庄师娘会恰如其分的在庄师快要拌好的时候,从面前装有切好的肉的大盆里面,用手抓一把肉,往一杆带秤砣的小称盘一扔,麻利的把秤砣往杆尾一挪。她一般能一次性的把肉量抓到让秤杆平平的,有时候称杆要么翘要么坠一些,庄师娘就熟练的添一两片或往外捡一两片,称杆就平稳了。此时庄师正好把凉拌好的肉倒入到学生的碗里,于是庄师娘就及时的把肉往他的空拌盆里一到,庄师就接着凉拌肉。

许亚特别喜欢这家的凉拌肉,因为味道好,很下饭,所以每个月许亚都会算计一下,吃两天便宜的菜,省下点钱去买凉拌肉。每次许亚都只从食堂买米饭,而且是加量的米饭,再出校门,去庄师那里买一元一份的凉拌肉。

许亚上学时候,特别喜欢吃。那时候,班上有位女同学叫刘文娟,她父亲是阳州中学的老师,晚上经常要回城里住。因为她家里人平时住在城里,因此她们家在学校里的房子更像宿舍,摆设简单。一个大通间,分为两个小间,摆了两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主要是为她父亲在校休息用。

遇上刘文娟父亲晚上回城里家住时,刘文娟就喜欢叫上许亚或另外一两个女生,上她家去复习功课。

说好是学习,但是几个女生聚到一起常常就是玩,不是打牌看小说月刊,就是嗑瓜子聊天。有时候时间有点晚了,大家肚子饿了,就跑去买面条当夜宵。

学校里有两位老师的家属承包了一个私人经营的饭点,白天正常卖饭菜,晚上就营业卖煮面条,生意非常好。

许亚和刘文娟她们经常结队去买面吃。面条是一大锅里煮了很多分,各个碗排成一排。掌勺的师娘逐个的挑面,每到这个时候,许亚和刘文娟都会大声嚷嚷:“少要菜叶,少要菜叶!”

因为每个人就一勺,如果菜叶多了,面就少了,所以大家都喜欢紧紧的盯着那个面勺,就怕掌勺的把菜叶挑多了。

许亚喜欢跟着刘文娟去买菜,因为刘文娟嘴甜,喜欢和这些卖饭菜的师娘们打招呼,还会脸皮厚厚厚的问她们“多舀点多舀点”。也因为掌勺师傅们认识刘文娟的父亲,所以对教师的子女额外要厚待些,许亚也跟着沾光多得点份量。

许亚和刘文娟他们经常吃完面条后,还要玩会才睡,因此早上经常很困倦,睡不醒或起不来。刘文娟怕她父亲知道她带同学来家瞎混,不好好学习,就会每次都设好闹钟,提前把大家叫起来。

早上闹钟铃声一响,刘文娟翻身就起,催大家赶紧起床,收拾房间,到垃圾,把房间收拾好回复原样。许亚和其她同学赶紧穿好衣服离开,怕刘文娟父亲来学校早了发现他女儿带学生来住。

当时阳州中学实施新的教学方案,许亚年级的重点班有两个,一个实验班,一个对比班。

许亚在对比班,班上有三位同学是本校老师子女,除了刘文娟,还有一位校主任的女儿,一位副校长的儿子。实验班上有校长的儿子,以及班上语文老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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