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仍在帘外轻声答道:“奴婢不知,只是见那宁嫫嫫捧了一个匣子,用锦帕包着,在外面候着呢。”
黛玉将手放于贾母手心,用眼传递了一个让其安心的微笑,柔声回道:“麻烦鸳鸯姐姐将嫫嫫领至旁边的花厅奉茶,黛玉换身衣裳就来。”
鸳鸯见贾母并无反对的意思,便小声应了,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这厢黛玉扶了贾母起来,随她走至自己所住的碧纱橱门前,听她叮嘱道:“玉儿,外祖母从不想瞒你什么,那四阿哥对你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待会儿可要小心应付才好。”
黛玉娇憨地扯起珠帘,抿嘴一笑,应承道:“玉儿明白,老祖宗就放心罢。”
贾母一边喜欢地看着黛玉放下了帘子,一边跟外面问道:“紫鹃呢?还不进来侍候姑娘,在外间做什么呢?”
就听外面一迭声答应着,紫鹃和雪雁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贾母摆了摆手,对随后跟进来的鸳鸯说道:“快扶我进去安置了,”然后又对正要进碧纱橱的紫鹃说道:“好生侍候着姑娘,回头告诉鸳鸯一声,免得我担心。”
紫鹃停下来恭敬应道:“是,老太太。”
当黛玉重新换了一身银狐白丝袄,里衬缕金刻丝对襟洋绉皮裙,披了家常的灰鼠毛领氅衣,在紫鹃的陪伴下步入那花厅大门之时,先还稳坐在红雕楠木靠背椅上的一个老妇人,早已眼明手快地起身屈膝礼道:“奴婢见过林姑娘,给林姑娘请安了。”
黛玉忙示意紫鹃上前挽起了对方,自己则坐到了主位上盈盈笑道:“请坐,这位妈妈既是四贝勒府上的,深夜造访,定有急事。我一介民女,实不敢唐突曲解了妈妈的来意。还请直言相告为好。”
宁嫫嫫恭敬地再次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小匣子来,小心地送到黛玉手边,笑道:“姑娘请收下,老奴也是受四爷的嘱咐,专为送此物给姑娘。至于匣内盛放为何物,就不是老奴该知道的了。”
黛玉瞟了一眼匣子,做工甚是巧夺天工,初看上去应不是什么重物。她沉吟了一下,并不抬手接过,而是婉转问道:“妈妈说话太客气了,我与你家四爷并无多少交情,倒是四福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妈妈今夜来访,福晋可曾知晓?”
宁嫫嫫脸上飘过一丝尴尬之色,她吱唔了一下答道:“姑娘,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四爷既然命奴婢来,自有主子的道理。若是姑娘没有其它事项了,还请收下,容老奴先告退了。”
见对方神情俞加不自在,黛玉反而释然地笑了,她示意紫鹃接过那匣子,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笑道:“紫鹃,送客。”
宁嫫嫫也放下了心来,恭顺地与黛玉道过别,一步一步退出了花厅。黛玉轻轻地吹开茶杯边的一两朵芽蕊,看着汤水黄澄的杯底,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浅笑。
“姑娘,你在笑什么呢?一杯茶有什么好笑的?”紫鹃送完了客,返回身来一进门,便见着黛玉正在对茶微笑。
“把匣子打开,看看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黛玉头也不抬地说道。
紫鹃应了一声,拿起那匣子来轻轻一开,只听她“咦”了一声,然后诧异地问道:“姑娘你看,没有东西在里面呢,只有一张笺子。”
黛玉不出意外地伸过手来,笑道:“给我看看。”
紫鹃抽出那张笺子,它叠得四四方方,杏黄色的纸质上,隐约透出点点新鲜的墨迹。
黛玉双手打开信笺,凝神看完,重新叠得更小些,笼于袖中,说道:“走罢!回房去。”
紫鹃愣了一下,脱口问道:“姑娘,这就走呀?”
黛玉俏皮地歪过脸来,故意一脸疑惑地看着紫鹃问道:“不走难不成还在这里睡?”紫鹃讪笑着应道:“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正准备着帮姑娘去请老太太和太太呢。”
黛玉恍若未闻地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这一下真要变天了。”
紫鹃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紧紧地跟了黛玉,轻轻地绕过宝玉所住的外间回到了套间里面。
待洗漱完毕,黛玉命紫鹃与雪雁都回她们的下房睡了,自己剔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慢慢地拿出那张信笺来,又坐到桌前细细地读了一回。
题外话:此信关乎到一个重大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请听下回分解。呵呵!今天太忙了,明天也忙,只能晚上深更半夜上来传文,脂胭好辛苦哟!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推荐,多多留言呀!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