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淞瞪他一眼:皇贵妃已收养了二皇子,这也是一样的。
隔着肚皮能一样吗?
老二,你是不是忘了父亲临行前的话了?霍淞沉下脸:前阵子老三回来,你跟他打架,现在提起皇贵妃,又是这等阴阳怪气的口气,现在正是需要霍家上下齐心的时刻,你若再如此,可别怪我用家规处置你!
霍泽终究是有些怕这位兄长,举手道:好好,不说了,我就是随口抱怨一下,大哥你又何必认真?见霍淞不语,便笑着岔开话题道:你之前跟我说,娘娘昨日悄悄打发人过来,是为的什么?
对了。霍淞被他一提,立时想起来,手指着他道:我今日叫你来,正为这事,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正合适。
霍泽奇异道:什么事?
给皇上炼丹的那个道士李玄真你知道吧?他有几个徒弟,我得到消息说,其中一个叫李冲方和一个叫李冲镜的,经常借出宫采买炼丹药材之际,易名改装到青楼酒肆等场所鬼混,我要你找人接近他们,想方设法笼络他们。
啊哈。霍泽笑道:这两个风流小道士,倒是我辈中人,合了我的胃口。
霍淞皱眉道:这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给我办好,不用急,一步一步慢慢来,无论用什么代价,或采取什么手段,要让他们不知不觉受你控制,最后为你所用。
为我所用?霍泽收起不正经神色,问道:这是皇贵妃吩咐的?
霍淞看着他:你能办好吗?
霍泽眉头一挑,英俊的脸上露出惯有的邪恶笑容:别的事我不敢打包票,这事儿么,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第52章
李玄真行了礼,将一只精致的木匣双手奉上:皇上,小道算了下日子,上次的丹药应该已所剩无几了,是以跟几位徒弟日夜炼制,赶着再送一盒过来。
赵承恩忙上前接过,呈递给皇帝,皇帝就着他手中看了一下,心甚喜悦:道长果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比不得那些欺世盗名之辈,这固元丹神效无比,朕服用后倍感身心舒泰,精神日渐见长,朕要好好嘉奖你。
不敢。李玄真忙道:皇上乃天命所授的真龙天子,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是小道的福气。
朕一向尊崇道教,当日尚在藩邸时,便交结过一些有名的方士,对贵教的长生不老、羽化登仙之类的说法尤为感兴趣。皇帝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长给朕炼制的固元丹,于房中之事大有助益,朕自服用后,即便一夜临御数女,亦无疲累之感。只是,朕一心惦记着的,却是道长最初跟朕提起的长生丹,道长若能为朕练成此药,朕便封你为国师,但凡天下所有之物,只要你开口,朕皆可奉上。
李玄真面有难色:皇上,长生丹乃是小道的太上师祖传下的秘方,最是耗费精神心血,且需要大量珍奇药材,数百年来无人炼成,小道虽愿为皇上一试,但恐怕非一朝一夕能成啊。
每次朕提此事,你都拿这些话来敷衍朕。皇帝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什么珍奇药材?千年野山参?成形何首乌?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是朕得不到的?
李玄真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人参灵芝,猿膏虎髓之类,对陛下来说自非难事,但除此之外,还需千名童子之肝,万名处子之血。。。
话犹未完,皇帝哈哈一笑:这有何难?你将炼丹所需之物,列一张清单来,交给赵总管就是,几个月之内,朕必将你要的东西都给你。语声一顿,笑容忽敛:但是,即以秦始皇之威,汉武帝之明,亦不免为徐福、栾大之流所欺,道长想必不会如此对朕吧?
李玄真神情自若:不敢,以陛下之英明睿智,实胜秦皇汉武多矣,天下谁人敢欺?小道也非徐、栾等三四流的方士,若陛下对小道存一丝相疑之心,小道愿就此别过陛下,从此归隐山林,终生不复入世罢了。
说着举起手中的拂尘,深深一揖,皇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宝座上站起,笑道:道长何必如此,你的本事,朕已经见识过了,若朕有相疑之心,又怎会将道长待以上宾之礼?你只管放心为朕炼这长生丹,朕将来定置贵教于一切宗教之上,让贵教在道长手中发扬光大。
若能如此,则敝教幸甚。李玄真道:小道定竭尽心力为皇上炼制丹药,只是长生丹功在轻身延年,乃天下至宝,非有缘人不能得之,还请皇上不要过于心急才是。
这个自然。皇帝转头去赵承恩道:叫他们去把朕选的那套汝窑茶具取下,等下送到道长那里去。
是。
李玄真道:谢陛下赏,如此,那小道先行告退。
去吧。皇帝点点头:赵承恩,你送道长出去。赵承恩忙应道:是。
从皇帝身边下来,陪笑道:道长请。
李玄真道:不敢有劳赵总管。躬身行了礼,小心翼翼退出大殿。
赵承恩站在殿外的台阶上,目送着李玄真离开,却见敬事房的桂喜端了银盘走来,见了他,连忙陪笑:请赵总管安。
赵承恩看了看盘里的绿头签,笑道:小猴儿崽子,趁着皇上这会子心情好,快跟了我进去吧。
是。
桂喜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进殿,然后跪下将银盘高举过头:请皇上示下。
皇帝恍若未闻,伸手缓缓打开木匣,取出一枚红丸送入嘴里,旁边的小内监连忙奉上参汤,皇帝接过饮了一大口,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赵承恩在旁陪笑道:皇上得了李真人,有如神助,每天操劳国事,仍是这般的龙马精神。
唔。皇帝微微一笑,眼神从盘中的绿头签上一一扫过,忽然道:怎么这上面依然没有莲嫔的牌子?
赵承恩心里捏着一把汗,忙回道:太医说了,以莲嫔此时的身体精神状况,还不宜侍寝。
皇帝心下微恼:这都多久了?一直说是在生病,难道宫里的御医都是一群饭桶?
赵承恩陪笑道:莲嫔身子素来娇弱,且又年轻,一些事儿未免想不开些,终日郁结,自是病体难愈,还求皇上多怜惜些儿。
朕倒是有心怜惜她,只怕她不领这个情。皇帝剑眉微皱:朕几次亲自去看她,她面上都淡淡的,朕已将敏妃贬为庶人,莫非她还嫌朕处置太轻,故意借病疏远朕不成?
莲嫔是聪明人,不会如此不晓事的,她巴望着皇上的宠爱还来不及呢。赵承恩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试探的道:新晋的恬贵人的牌子是今天刚送上来的,上次皇上还说,她的舞姿,比内教坊的舞姬还要优美,皇上今晚可要召她?
皇帝细想了一下,容色稍微缓和:哦,就是她啊,你不提起朕倒是忘了。说着便伸手翻过一块牌子,桂喜忙磕了一个头,端着银盘退下了,赵承恩垂下眼帘,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高公公,进去吧,娘娘等着你呢。小宫女掀起锦帘,一股暖香便扑面而来,高贤低头进去,愈往里走,便觉暖意愈盛,将身上最后一丝寒意也驱散得无影无踪了。进入内寝殿,见皇贵妃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杏色缎织夹袍,正倚着熏笼喝茶呢,忙屈膝行礼:请娘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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