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他们到达崇文门外时时辰已是不早,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官员依旧还是不少,飞鱼服和普通官吏之间泾渭分明。
“沈重黎。”
“总旗大人。”
沈重黎的总旗是个老上司了,自打沈重黎进了锦衣卫这扇门起就是在他手下;这么多年来当年的锦衣卫校尉也变成了小旗,而总旗老周也熬成了两鬓斑白的老资历。
“哎,真是多事之秋,没想到我老周临走之前还能再碰上这种事情。”老总旗感慨着,手捋着掺白的胡子一脸沧桑。”
站在一侧的沈重黎和沉渊都不说话,甚至老沈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沈重黎,你怎么不说话,”察觉到了自己老部下的异样,老总旗毕竟这么多年的经验,眼睛一搭便是明道,“这腌臜事不会还有你掺和在里面吧!”
“老周,我······”
沉渊瞧着自己的世叔在老上司面前的窘态,来时还留有侥幸的神鬼不知不到一刻就被他人所知了,事态已经开始朝向不可控制发展了。
“皇上!皇上啊!臣,痛心啊!!!”
这时候本跪在地上的卢忠好似恢复了点力气,大叫着大嚷的挤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卖惨,再陪着他那一身灰头土脸破破烂烂的行头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听着卢忠的哀嚎,老周脸色沉寂,一双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老部下良久没有言语。
“小沈,是为了我老周的这个位置吗!”
“总旗,我······”
“你什么你!”老周看起来真的是怒了,死死压低着嗓音训斥道,“这个月末我就退下去了,经历司的公文我都办周全了,就差把你提上来交接!你倒好,你看看你做的蠢事!”
被耍了,听着老总旗的话沉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那个臃肿的许百户是真的把自己的四叔当只猴在耍。
下一秒沉渊心中就暗暗叫不好,沈重黎的那脾气哪还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本来就担心的事情怕是谁也拦不住了。
果然,沈叔的脸色一凝,抬着头看向老周满脸不可思议,颤抖着攥紧了拳头,然后向老上司一抱拳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疾步而去。
“他,他这是要去做甚!”
来不及回答老周的问题,沉渊已经料到了最坏的结局,沈重黎他不是破罐子破摔就是要向许百户妥协。
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脚步,到了锦衣卫大门前沉渊提着心看着世叔手伸向了腰间的绣春刀。
“拿着!”
“沈旗,您这是······”
“叫你拿你就拿着!”
守门的弟兄不明所以,呆呆的捧着了沈重黎递来的绣春刀。
而背后的沉渊看见这一幕彻底明白了世叔的心思,妥协,已成定局。
······
······
时辰已经过去了半响,天色擦黑那卖惨的卢忠依旧还跪在崇文门外,而那紫禁城中的景泰皇帝却是不闻不问任凭这昔日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将事情一点点闹大。
沈重黎下落不明,没了主心骨的沈家婶婶也终于有祸事要发生了,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心中的盼头早已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