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没空宅斗作者:武思辰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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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楼之没空宅斗
作者:武思辰
宅斗?谁有工夫和你宅斗?要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现代人魂入红楼,在大宅门里生存生活。宅斗这么费力费神的事情谁爱斗就去斗吧!大爷我可没工夫和你们玩这些!
与其和你们困在内宅里斗来斗去,爷我不如走向外面更广阔的天空自己装逼自己飞!
内容标签:红楼梦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红楼众┃配角:红楼众┃其它:重生,穿越,一力降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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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主角们重生成红楼梦中各种人物,包含了酱油、炮灰和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生于内宅却不愿纠缠于此,因而开始霸气测漏,对敌人不断打脸。全文奇思妙想不断,干净利落的解决各种内宅争斗!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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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贾瑚11
贾瑚一身孝服呆呆的跪在荣国府大奶奶张氏的灵堂里,仿若四周的喧嚣都不复存在。下人们因着往日里瑚哥儿的做派也不敢上前打扰。
而贾瑚本人,此时却是在回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最后还是栽在了这自己最看不上的后宅阴私上面?
其实贾瑚并不是地地道道的贾家人,或者说,不是地道的古代人。简单一点来说,贾瑚是个赶上了穿越大潮的21世纪幸运儿。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幸运。
贾瑚本人是胎穿来的,如今已经六年近七年了。在过去的七年里,贾瑚本人是努力的撒娇卖萌,不断的和太老太太徐氏、贾代善等人刷好感度,努力的保护自己的母亲,努力的收拢尚未散去曾服侍过第一代国公爷贾源和国公太太徐氏的下人们,努力显示自己的聪慧来巩固大房的位置,努力的树立威信来给被贾母压制的贾赦造势。可是最后还是在贾代善刚死就栽了!
先是贾母不顾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长媳张氏的身体,用最严苛的方式守孝,害得张氏胎息不稳,几次血流不止。贾瑚本想争上一争,但是被张氏拦住了。
毕竟这是尽孝,若是贾瑚真的提出异议,那么不孝的名声错处便落在了整个大房身上,贾瑚的前程也就全完了。
再之后,守完了七七,全家人扶灵从京城回金陵的一路上,风餐露宿。此时贾瑚已经觉得张氏的身体不好了,可是到底人微言轻,没见过这种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被贾母用孝道要挟,使得张氏刚到金陵,便开始下血了。
贾赦虽软弱,但到底请来了金陵的妇科圣手,把胎息稳了下来,只是反复叮嘱,千万不可再有大的情绪波动,仔细静养,否则恐有性命之虞。
贾瑚在张氏床前侍疾了近十天,才要回自己的院落。只是路过府内的花园时,因为天色已暗,贾瑚也没让下人跟前跟后,就被一个黑影逼得跌进了池塘里。当水淹没了自己的口鼻时,才想起这里可不是被张氏经营的如铁桶一般的绿源堂(京城贾家大房奶奶的住处)。
如同连环计一样,张氏听闻消息之后当晚就早产了。不光如此,因为刚到金陵,家中各处尚未安置妥当,贾瑚请贾赦在来金陵第一天就找来的稳婆,也被贾母和王氏先打发回家去了。被阻隔了消息的贾赦被贾母的阳谋打了个措手不及,等找了稳婆回来的时候,张氏已经卸了气力变成难产了。
贾瑚昏了一天之后醒来,得知张氏虽然产下了一个男孩儿,但此时却血流不止,连忙赶到了张氏的床前。
张氏却在看见贾瑚之后,脸上金纸一样的脸色红润了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贾瑚就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张氏把刚出生的二哥儿抱在怀里仔细的爱抚了好久才让奶娘抱着,又拉着贾瑚的手抚摸着,好像在诉说自己不能看见贾瑚长大成亲生子的遗憾。
贾赦不顾产房不净冲进来之后,张氏便给了贾瑚一个小木头匣子,便让贾瑚和二哥儿出去,自己和贾赦单独说话。贾瑚捧着木匣子站在产房门口吹了小半个时辰的风,期间听见贾赦带着哭腔的“我不娶”、“我听你的”之类的声音。直到最后,贾赦大喊了一声“芙儿”——那是张氏的闺名,便没了声音。贾瑚进了屋里,只看见贾赦紧紧搂着自己的母亲,无声的流泪。此时,贾瑚才对这个自己的“父亲”,有了一丝真切的感受——父亲是爱着母亲的。但那又有什么用?母亲不还是被你的好母亲、好弟妹联手害死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帮凶!都是让母亲身死的帮凶!
什么名声?什么孝道?什么前程?都没有我母亲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但就是因为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却丢了最重要的亲人!帮凶!贾瑚入魔一般不吃不喝,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般为张氏守了三天灵之后,每天都被家里的下人硬撬开嘴灌参汤进去,这才支撑到今天,如今已经是第六天了。
“瑚哥儿,你可不能这样啊!”正当贾瑚出神之际,一声哀哭传来。贾瑚一惊,转头看见母亲身边的陪房许冲家的扶着曾服侍过老国公夫人——自己的祖奶奶——的王嬷嬷走来。“瑚哥儿,你可知道,你守灵这几天里,二太太已经接了府里的管家权?你可知道,已经有流言说二哥儿生来克母?你可知道,二太太要把你母亲的陪房都打发了?你可知道,你的好奶奶要收了你母亲的所有嫁妆,还要给你父亲续娶?”一连串的“你可知道”一下子把还在悲伤迷茫中的贾瑚惊醒。
是了,自己此时才是最应该振作起来的时候。
贾瑚看了一眼灵堂中的牌位,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脸才开口,声音沙哑难当:“扶我起来,叫许冲来找我。”
又转向了王嬷嬷,“嬷嬷容我先去洗把脸,之后您再和我仔细说说这十几天的事情。”母亲一定早就料到这些,才会提前把自己已经收拢的人和自己陪房的身契给了自己,才会把嫁妆里地契房契一类的给了自己,才会把许冲家的和王嬷嬷叫来问醒了自己!
史氏,你偏心小儿子不关我的事,但你不该压制我父磋磨我母!王氏,你肖想这荣国府的爵位权势,但你不该害我母亲性命,毁我弟弟名声!
今日我虽羽翼未丰,但我杀不死你,也要生生咬下你们一块肉来!他日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贾瑚握紧了手,在心里许下重誓。
“许冲,我手上有多少武奴和武婢?”贾瑚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又名人去将自己的二弟,未来的贾琏抱到自己屋里,坐在正堂招来了许冲问道。
已经年过半百的许冲利落的行了个礼,立刻回道:“回大爷的话,太老太太一共留下了武婢28个,太老太爷留下武奴76个。后来有陆续调教了一批,现有武婢43个,武奴127个。”
贾瑚早在这六七年里,被这拖拖拉拉的宅斗给弄得心烦意乱,心里早就积压着一股邪火。今天正好就要借着自己弟弟的由头来发泄一下:“让武婢分成4组,给我把二门守住了,不许进出。按着王嬷嬷和太太房里刘嬷嬷的话,把凡是说过二爷克母的奴才都给我全家押来。若有在内院当差的,先不必管,等到膳时,直接从大厨房拿下。嘴都给堵严实了,别让内院听见动静。我不管他是太太二太太还是老太太的人,都下了差事绑上!主子就这么几个,要这些个人做什么?”
许冲答应一声,想了一下又说:“大爷,大老爷那里?”
贾瑚一滞,想到了贾赦在母亲亡故时的哀伤,开了口:“父亲那里,我会让刘嬷嬷去说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处置几个犯了主子口舌的奴才罢了。
许冲跟贾瑚说的武婢和武奴,最初可是当年太老太爷和我朝太、祖皇帝一起上过战场的。尽管当初这些人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才将将十五六岁,但是到底都是见过血的。后来这些人有的混了个官身,有的照旧留在府里成了贾家的家生子。这些家生子的后辈也和贾代善一起打过仗。手段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见到人先擒胳膊、卸下巴,绳子一捆扔墙根儿底下,10个一组牵到贾瑚的院子里。一套动作几息就完成。
贾瑚这时候刚给贾琏喂了羊奶,把他哄睡着,交到王嬷嬷手里。
如今刚把那个自己母亲才去世,就转投他人的奶娘给押起来,除了王嬷嬷和刘嬷嬷,他还真不敢用其他人。就连这两个嬷嬷,他也不是全然相信的。这两个嬷嬷或许是对自己的母亲和太奶奶有情谊,但是……到底自己虽是承嗣之人,但二房也是贾家血脉。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脑残的希望大房和二房“守望相助”呢?又或者为了私心动点手脚?
贾瑚看着自己院子里捆了七八串的人,心里冷笑,幸亏自己挪出了内院,否则这院子还装不下这些个玩意儿呢。
“早年间曾听说太爷爷领兵时,最是军纪严明,令出必行。若有违反军规者,必杖之。后来太、祖建国天下承平,我荣国府又是慈善人家,杖刑确是用的少了的。可如今,却有一帮子黑心背主的奴才,欺我年幼母亡,在背地里编排我的亲弟弟,荣国府的二爷生而克母,我就不得不整治门风了。许冲,每人五十板,抄没家财,全家发卖到西北。”
☆、第2章贾瑚12
那七八串粽子似的人一开始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听这话,立刻“唔唔”的挣扎起来。
本以为这七八岁的孩子,哪怕再聪慧,受了委屈生了气,还不是找人告状去?别说老太太和二太太现在管着府里的内务,不会为了个自己厌恶的小辈儿罚他们,就是罚了,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月钱,做个样子罢了。或者他们当着老太太二太太的面辩驳几句,还会变成这瑚哥儿跋扈进而毁了贾瑚的名声,就可以借此顺势入了主子的眼。
万没想到他半句话不听,直接上板子。五十板子!这是不死也半残啊!更何况执杖的是府里那些杀神,根本就是没有活路了!
贾瑚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对视了一眼,对贾瑚忽然而至的心狠有些心惊,犹豫了几息,碧纱上前一步:“大爷,这些人有的只是因为家里的婆娘说了两句。全家都打五十,恐怕连那些没留头的丫头小子们的命,都保不住了。”
贾瑚长出了一口气,一笑:“说了两句旁的也就算了,偏偏口下不留德,牵扯我还没满月的弟弟。他们的小子丫头可怜?我弟弟才可怜呢。都说现世报,这就是报应。谁让我是主子呢?往日里倒是可怜他们,也没与他们多为难过。偏偏他们却与我来为难,我还忍着不成?我倒是忍了,最后呢?”唯一一个不计一切代价对自己好的人被忍死了,被母亲挣命生下的弟弟差点就被毁了名声。忍?今后再不忍了。
碧纱立刻低头告罪一声,退回了原位站好,再不言语。
整整一个半时辰,贾瑚的院子里最大的声音就是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啪啪”声。
贾瑚手里拿着碧纱碧荷整理出来的名单和贾府里所有家生子的名单对照。果然,所有被杖罚的人里,没有一个是贾史氏的人,也没有贾王氏的心腹。这些,不过是些虽是可以抛弃的卒子罢了。
贾瑚看着名单,忽然笑了。自己以前一定是陷入魔障了。为了博一个亲和宽厚的名声,平时就算是对下人,也是礼貌居多,更别说对二房的贾珠和贾元春了。
为了个宽宥待人的名声,自己划了许多的条条框框,可还是低估了贾史氏的手段。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也是她的亲孙子,怎么他就下的去手要毁了自己和贾琏呢?自己又怎么就认为贾代善会留个后手什么的为自己铺个路呢?算了,不想了。
贾瑚把手里的几张纸往桌子上一扔,端起茶盏喝茶。
须臾,许冲在门口回报:“大爷,了(liao)了。”
“还剩几个?”贾瑚头也不抬,“进来回话。”
许冲这才进到屋里:“回大爷的话,没了47个,还有29个。”
“发卖吧。没了的都烧了。”贾瑚点头表示知道了。待许冲走到门口,贾瑚有加了一句,“别忘了都灌下哑药再发卖。我可不愿在外面听见贾家的私、隐。”
许冲下去后不久,刘嬷嬷也从外书房回来了。也不知刘嬷嬷和贾赦说了什么,等贾瑚回到灵堂里给张氏守夜时,贾赦什么也没说,就陪在贾瑚身边守了一夜。
待到天明,要准备起灵入土了,贾赦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你母亲去前,要我答应老太太选的填房人选。我应了。”
因为是丧中丧,所以张氏的入土显得有些冷清。贾史氏和王氏称病不出,未尝不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对张氏的丧事撒手不管。贾政也找个由头回避了。贾瑚抱着贾琏披麻戴孝送走了自己的母亲。待的一切事毕,贾史氏和王氏重新安排人手的时候,才发现平白少了将近百人。
贾史氏和王氏连人是怎么没有的都没弄明白,贾瑚好心的把一沓被血染成暗红色的按了手印的供词给二人送去了。
王氏看得心惊,贾史氏却不以为然。“到底是小孩子意气盛,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毒。珠儿以后切记怀仁厚之心,才是仁义之家传家之道。我就指着你光宗耀祖呢!”
贾珠听见长辈教导,立刻起身行礼:“是,孙儿定不负老太太的期望。”
不到一个时辰,府内各处便传遍了“贾瑚心狠手黑不堪大用”的传言。气的贾赦在书房砸了三四个杯子。
贾瑚像是没听见一样,在自己的院子里该做什么做什么。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多久贾史氏和二房才回京。
发了邪火的贾瑚不管贾史氏“不必请安”的吩咐,每日里就是见不到人,也在贾史氏的院门口行礼算作请安。如此过了又有二十几日的一个晚上,一队风尘仆仆的人从西角门进了荣府直接进到贾瑚的院子,没惊动任何人。
“请大爷的安。”为首的汉子三十岁上下,是许冲的大儿子许勇,“大爷,我们把太太和太老太太的东西都运到您的温泉庄子上了。府内的账册和太老太爷的器物书籍运到了澄江胡同的三进宅子里。如今府里只留了大件的摆件和五万两银子在老库里。”
没错,贾瑚在料理那七十多人的当天,就派了人回京城把荣国府的库房搬干净了。无论是房契地契还是木料珠宝,都搬到张氏的陪嫁庄子和宅子里去了。留在库里的,都是以贾家现在的品级根本摆放不了的大件器物和不得变卖的御赐之物。
“除此之外,奴才按大爷的吩咐,比对着太老太太持家时候的账本和单子,从老太太的私库里找到几箱应该是老库却错归到老太太那里的东西,也都一并运到澄江胡同了。”错归?说是错归,但是必然是贾史氏管家的时候乘着便利私自昧下的。怎么平时没看出许勇这么促狭?
贾瑚对于贾史氏和王氏,如今就算不是当对方是死敌,但也绝对不想让这两个人过得舒坦。
贾瑚可不希望自己回京的时候,在王氏和贾元春身上看见属于母亲的饰物,也不想在贾珠的书房里,看见自己母亲留下的书籍。
如今的荣国府,贾瑚和贾赦的屋子、书房,全都如同雪洞一般,什么都没有。贾瑚忽然有些希望贾史氏和二房早些回京了。不知道当他们看见空空如也的屋子时,会是什么感觉?
果然,又过了一天,贾史氏把贾赦和贾瑚叫到屋里,通知了两人自己要回京“守着国公爷临去时的屋子了此残生”,有因为希望有儿孙“承欢膝下”打算把二房一家四口带回京,好“就近照顾我这孤老婆子”。
贾瑚虽然知道贾史氏就算回去了,也不会住在老国公之前荣养的梨香院,而是住进荣庆堂。而且还顺势让二房住进荣禧堂。
虽然贾瑚只要开口挤兑贾政几句,以贾政的德行肯定为了名声也不会住进荣禧堂,但贾瑚懒得开口。就让他住着吧。
爬得越高,摔下去的时候,才更疼!
月余后,京里传来消息,说荣府内老太君亲口所说,贾赦贾瑚不孝不悌,心狠手黑,短视无知,坏了祖宗基业。贾瑚一笑,提笔给尚在京城的外公写了封信。转天外婆去了一趟荣国府,呆了小半天。出来后,那些传言没过几天就烟消云散了。
留在京城的几房下人不时的捎回京中消息。先是二房住进荣禧堂,后是贾母要把贾赦逐出家门,再后来是来信通知荣国府的恩荫给了贾珠了。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三年。
在贾瑚的喂养下,贾琏虽然因为守孝不能吃荤腥,但是粗粮细做倒也把贾琏养的白净健康。这才出孝几个月的功夫,贾琏被贾瑚给喂的长了不少的肉。
看着自家弟弟算不上圆滚滚但就是招人喜欢的小模样,贾瑚有点理解为什么现代很多父母明知道孩子太过肥胖不健康,仍然不遗余力投喂的心情了。小孩子还是胖点可爱啊!
春节过去之后,行过除服礼的父子三人,没有急着回京城,而是又在金陵城呆了大半年。作为荣国府的当家人,没有如期回转京城,京城方面无人询问,就好像完全没有这人一样。若不是袭爵的旨意早在贾代善热孝的时候就颁下,贾赦的逾时不归,恐怕又是一桩风波。
幸好贾赦袭的是虚职,不需要日日上朝。而且贾赦在除服后,就听从贾瑚的劝告,上了一份请罪折。从强买强卖到草菅人命等等,折子上历数了金陵贾家以荣宁二府的名义所做的不法之事。叙述了自己多年未回故里,谁知出孝后上街竟然才知道自家族人不忠不义至此,恳请圣人降罪云云。
此时贾代善虽已亡故,贾家却也还不是原著中那种种的乱象,虽然偶有为恶,但到底两代国公的余威尚存,族人还没做出卖官鬻爵、站队夺嫡的事情。现在把这些事情翻出来,顶多是一个监管族人不力的罪名。不然晚上二十年,就绝对是抄家流放了。
不是自己做的恶,偏偏黑锅让自己家背,贾瑚可不愿意。直接把这些人都绑了,扔进应天府里,再让贾赦上了这么道请罪折,把事情过了明路,贾瑚有九成把握圣人不但不会追究,反倒会多加安慰。
族人中有仗着辈分大倚老卖老的,贾瑚直接把圣人的圣旨拿出来威胁一番,末了又语焉不详的告知族人,若有再犯,就分宗。
贾瑚玩了个文字游戏,让这群人以为“再犯就分宗”是圣旨,使得金陵贾家又安分了好多年。
其实贾瑚巴不得这群人再犯一次,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分宗了。虽然如此,贾瑚也知道这事急不来,急不来。
整件事情尘埃落定后,贾赦除了给远在京城的贾氏族长贾敬去信一封道清事情的始末原委外,荣国府里贾史氏和二房没得到一丝消息。
金陵贾史氏和王氏的钉子已经被贾赦拔除,为的就是让他们不能及时得到消息。
但有件事情,可能还真就瞒不了——贾瑚,考中秀才了。
☆、第3章贾瑚13
七月末,一队车队低调的进了京城地界。贾赦一行人轻车简行,总算在贾史氏的生辰前回到了京城。
先一步回京却没回贾府的许勇,一早领着三十个小子等在十里亭。一见到贾赦父子三人的车队,立刻上前行礼:“老爷,您和大爷二爷是先到庄子上休整一下,还是直接回府?”
贾赦端着大老爷的范儿想了想,转头问刚从车里出来的贾瑚:“瑚儿,咱们回哪儿?”
“当然是立刻回府去拜见老太太了。”
“哥哥!哥哥!”贾瑚的话音还没落地,车厢里就扑出一个三头身小豆丁,正是贾琏。贾琏今年虚岁四岁,正是精力旺盛黏人的年纪,一刻也离不开人。“爹!回家么?”
“对,回家。”贾赦把正要蹦下车的贾琏捞进怀里,抱住亲了一口。这可是自己的妻子拿命换来的宝贝儿子。贾赦对贾琏那叫一个百依百顺。
一行人又上车起行。车子到了荣宁街,过了宁府到了荣国府的大门口,却见大门紧闭,门子一个全无。
许勇上前叫门,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子开了小门儿出来。那小子也不问是谁,开口就高声斥骂:“瞎了你们狗眼!知道这是哪么?哪家的杂碎就敢来敲国公府的大门!”
坐在车里的贾赦一听,心里的火“腾”的就起来了:“丢人!败家!还不堵了嘴绑起来!这种人来守我贾家的门面,贾家以后不用在京城呆着了!就是王爷府的门子都没有你这么大的脸面!我贾家请不起这种大爷!”
一听贾赦的话,许勇带来的人里,立刻上来两个小子。还不等门子再次呼喊,就直接卸了膀子下巴捆好,扔地上了。
另有几个小子把中门打开,和两个丫头子去了二门报信。
贾赦这才抱着自己的老儿子贾琏下了车进府。
贾瑚落后一步,路过地上的门子时,看了一眼门子的衣服,又看了一眼碧纱。碧纱立刻点头,退后几步找贾瑚的小厮太平去了。
门子的确是油水足的差事,但是也不会油水足到穿着几十两一匹的苏绣,戴着百十两的腰佩。更何况这嚣张的态度,纯粹是给老贾家拉仇恨值呢。要是这几年都这种人在做门子,那贾家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父子三人进了荣庆堂,贾史氏满院子的小丫头们一阵忙乱,才打起帘子,请三人进屋去。
屋里正位上坐着贾史氏,身旁是贾元春,右上首是王氏。
贾政此时已经在工部衙门上衙,贾珠也在家学读书,故而两人都没在府内。
见到三人进屋,贾史氏的脸一阵扭曲,想来是想到了那空了的老库和雪洞似的内外书房。王氏见到三人,也是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却没吩咐下人摆放跪垫让三人行礼。
贾瑚也没在意,直接抬手,立刻有三个丫头放上跪垫,行了大礼就起身。
“老大,你倒是还知道回来!我问你,库里的东西都哪去了?你把祖宗攒下的基业都败祸光了么?”贾史氏看见三人起身,立刻发难。
王氏也立刻接口:“大伯恐是不知道生计艰难。您败了祖宗的基业,这三年间的人情往来可都是老太太和我支撑着呢。”
“二婶这话说的奇怪。”贾瑚一点没有给王氏留面子的心,“若是平常的时候也就罢了,可是我们贾家可是才守了三年重孝。孝中门户紧锁避讳礼尚往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知二婶是和谁家有人情往来?”
“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贾史氏一面恨王氏不会说话,给了贾瑚言语上的把柄,一面恨贾瑚不知好歹。
“老太太这话可不对!”贾赦一见儿子被训,立刻上来援助。“到底瑚儿也是长房嫡长孙,今后府邸的主人。这祖宗基业传下来,就是给瑚儿的,瑚儿问一问这礼尚往来的事情有问题么?”
一句话,捅了贾史氏和王氏两个人的心窝子。
贾瑚不耐烦和这两人扯这个,直接起身:“今日车马劳顿,我和父亲也要回去休整一下,好明天去拜访外祖父。孙儿就此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两个女人答话,贾瑚拉着贾赦贾琏就往外走。临到门口,贾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高声说了一句“三从四德,夫死从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荣庆堂里的瓷器又换了一波。只是这一次,一点流言蜚语也没穿出来。
就在贾赦三人在荣庆堂见礼的一会儿功夫,许冲带着一百多个武奴武婢,领着二百多个小厮丫头子,把除了在荣庆堂当差和贴身伺候二房主子的人以外的所有下人,全都拿下交接了差事。
贾瑚看着自己已经恢复原样的外书房,拿起舅舅从广东捎来的读书笔记开始研读。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谁有心思和你一点点斗,收拢几个下人的忠心?直接拿下换成自己能用的人,让你令出难行。
当天晚上回府的贾政傻了眼。因为知道自己住着荣禧堂名不正言不顺,也没去找贾赦说道什么,反而一副“我不与大哥多计较”的大度模样。
贾珠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毕竟年轻气盛,外书房里的东西又被全数清出来,住的院子也变成了贾瑚的演武场。简直欺人太甚!
贾珠直奔贾瑚的居所而去,却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几个小厮架着弄回院子里。几个小厮把贾珠架回院子,也不着急离开,反而满面笑容的和贾珠说话:“二房珠大爷,我们大爷知道您一定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书房和居所都换地方了。大爷今天歇的早,就吩咐小的来给您回个话儿。”
贾珠一听小厮的称呼,立刻气的脸通红。什么叫二房珠大爷?自己就是这国公府的大爷!
小厮像是没看到贾珠的表情,继续笑容可掬的说:“大爷让我们和二房珠大爷您说,让您记得什么是长幼嫡庶。您父亲二老爷虽然也是嫡子,但是到底是二房。老太爷仙去后,老爷袭了爵位,您父亲二老爷就已经是旁支了。只因为老太太还在,所以还让二老爷一家住在府里。但到底您一家是客人,主人家没在的时候也就算了,主人家回来了,万没有客人反倒占着主人的屋子不放,给主人的生活添麻烦的道理。须知道‘客随主便’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个小厮刚说完,另一个小厮立刻接上:“对了,大爷还说,今天老爷和大爷二爷在荣庆堂给老太太行礼的时候,二房元大姑娘就坐在老太太身边,避也没避就受了三位爷们的礼。虽说是自家人,但是也由此看出,元大姑娘的规矩恐怕学的不好,连长幼尊卑都不知道。大爷希望二房珠大爷能尽到兄长的责任,别让元大姑娘出去和其他府的千金游玩时失了礼数。”
第三个小厮也笑着上前:“还有件小事,我家大爷希望二房珠大爷知道。今天见老太太的时候,要行大礼,屋里的小丫头子却不知道给三位主子拿跪垫,可见平日里都是散漫惯了的。大爷不好进内宅和自己的二婶子说道这些,但到底奴才的德行就是主子的脸面。二婶子不识字还管不好奴才也就罢了,若是这些奴才除了府门丢了贾家的脸,那可就是大罪过了,大爷希望二房珠大爷您转告二太太一声,丢人的奴才大爷已经替二太太收拾了,希望二太太不必担忧。”
不管贾珠怎样恼羞成怒、气急攻心的一夜没睡,贾瑚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精精神神的带着自家的父亲、弟弟,向内城的太傅府去探亲了。
早就接到消息的张家,虽说这一代顶门立户的壮年男丁都没在京城,但是外公外婆和两个舅妈、三位表兄、两位表姐都在家等着贾家三口人呢。
张家不是什么千年世家,但是也是耕读传家的大族。张家秉持着三十无子方可纳一妾的家训,贾瑚的外公外婆只生育了二子一女。两个儿子如今一个在两广做总督,还有一个在直隶任职。贾瑚的外公,是先帝指给当今的老师,如今虽然荣养了,可每逢年节,宫中的赏赐一点都没少过。老太傅桃李满天下,担心名气过盛,一直压着两个儿子。皇家也知晓张家的态度,也没多加为难。
贾瑚随着三位表兄进到府里,正要跟着父亲贾赦去书房见外公,还没走到二门就直接被外婆身边的嬷嬷给“绑架”到内宅里。
“你这小没良心的!都是一家人,讲的什么虚礼?”张母对于自己外孙因为“不同席”的理由不进内宅不见女眷的举动十分不满,也不等贾瑚行礼,直接就是一顿捶。
众人笑闹一通,倒是把几年没见的生疏都闹光了,再加上贾琏的童言童语,内堂里笑声不断。待到用过午饭,贾瑚才跟着外公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