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没空宅斗作者:武思辰
第10节
蒋子宁十分希望周副官是最近才被收买的,否则的话,他背后的人该有多厉害才会提前十几年的时间布置下这么一个人?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金锋自小也是接受朝斗教育长大的,立时也想到了些什么,只是压下不说:“够了,当军营是菜场吗?都下去领罚去!”
蒋子宁见金锋察觉了,也就不再多说,退出大厅自回军营领罚。等了将近小半天,刑官才来:“蒋爷您久等了,刚给周副官执完刑。”
“你认识我?”蒋子宁诧异。
“看您说的,自来军营里就没有近卫一说,您又是在头天行军的时候从后头赶上来的。军营里可没有什么趣事,自然是任何新鲜事都会让兄弟们传一传乐呵一下了。”刑官把手里的鞭子扔在木桶里,从另一个桶里取出一条干净的鞭子。“蒋爷您把上衣脱了吧,不然受了鞭罚再脱衣服,伤口还得疼一回。”
合着军营里的男人都因为无聊所以特八卦是吧!蒋子宁听话的卸下腰刀解了软甲才把上衣脱了。
十鞭子受完,虽然蒋子宁感觉到背后的血水流了下来,但是基本上不是很疼。刑官见蒋子宁披上了衣服,就开了口:“您放心,您背上的伤保证半个月就落痂好利索,连疤都不会留!就是看着有点严重而已。”
说着,就把染了血的鞭子扔回了原来的木桶:“郡王爷也是治军极严的,我的手艺都用不上了。只是这是长辈传下来的,还是得传下去啊!当年为了练这手,我可是祸害了不少的猪和羊啊!”
蒋子宁听得糊涂。不过是个刑官,哪有什么手艺不手艺的。遂抱了抱拳,便离开了。
等回到金锋的帐篷,蒋子宁就听见金锋说:“衣服脱了我看看。”
因为近来两人的相处模式,蒋子宁自然不会想歪到其他地方去,大大方方的脱了衣服让金锋看背后的鞭伤。
“我没事,不怎么疼。”感觉到金锋拿起药粉往自己后背上洒,蒋子宁还是开口安慰了金锋一下,“而且刑官说,我的后背半个月肯定落痂,连疤都不会留!”
“嗯,要不是他的这一手绝技,父亲也不会把人给用来整治不听话的人。”
“什么绝技?”刚刚那个刑官就说什么手艺不手艺的,看起来还是和有本事的人啊。
“他先给周副官执刑,应该是不红不肿不见血的。只是姓周的回京之后,后背就应该开始先痒后疼最后没有知觉的开始腐烂了。你的伤虽然看起来很重,但是都是皮外伤,转眼就好。这就是他的手艺。”
牛人啊!蒋子宁瞪着眼睛感叹,却没有问金锋为什么要这么对周副官。反正是他们西宁郡王府的事情,和他无关。金锋又已经因为这件事情有了警惕心,那么他也就不掺合了。
于是大军回京,没有再横生枝节。
等到蒋子宁回了平原侯府,就被老侯爷叫到了书房。首先是询问一路的经历,然后就把发现白小二的事情和他说了。
蒋子宁倒是没有因为不能继承白家而有什么失落感。要知道,他的母家就是因为六亲全绝,才导致白氏虽然有老侯爷和老太太撑腰,但是仍然得不到蒋明伯的尊敬喜爱。而他也是凡事大多靠自己。如今多了一个舅舅,不管和自己亲不亲,都是多了一个助力的标志。
于是蒋子宁高高兴兴的回自己的院子里去,打算把母亲白氏留给自己的,打算将来生了第二个孩子过到白家时带回去的白家财产给整理出来。走到花园的时候,就遇到了好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蒋明伯和蒋子兴。
“请父亲安。”既然见到了,蒋子宁就算再怎么心里膈应,面上也要行礼问好。“父亲若无吩咐,儿子便告退了。”
“你哥哥就在这你是没看到吗?”蒋明伯看蒋子宁就来气,故而开口就是挑刺训斥。
“父亲莫气,想来弟弟只是因为当年太太的事情心里放不下。”蒋子兴立刻就开口劝道。
“他敢!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唯有白氏嫉妒不贤。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又怎么能赖到你们母子俩身上?”蒋明伯立刻就瞪了蒋子宁一眼,转而安慰的拍了拍满脸失落的蒋子兴的肩膀。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啊!蒋子宁讽刺的抿嘴笑了。他本来以为,六年来都没有门户相当的人家愿意和蒋明伯结亲做继室已经能让他清醒一些了,没想到还是一样。
蒋子兴看见蒋子宁嘴角的笑意,又开口浇了一瓢油在蒋明伯的心火上:“只是弟弟历来见了我和母亲都视而不见,也不喊人,也不行礼,想必心里还是有怨的。”
“还不和你哥哥行礼赔罪?”蒋明伯立刻就对蒋子宁开炮。
蒋子宁挺直了后背:“当年在祠堂,祖父亲口说的,蒋子兴和小梁氏不上族谱不如祠堂!父亲是要忤逆祖父的意思吗?”转头看向死咬着牙瞪视自己的蒋子兴,心里嗤笑,这些年过去,没想到蒋子兴越活越回去了,净弄些后宅的伎俩来挑拨蒋明伯对自己不满。
蒋明伯本来是想让蒋子宁引荐蒋子兴认识认识他的同窗们的,只是有了蒋子宁的这话,也说不出口了。他这五六年里,也是在为官一途上毫无寸进。当初得知平原侯要武转文的时候,他就让蒋子兴好好读书以图后继。只是被老侯爷压着,虽然是考中了童生,只是连个同窗或好友都没有,自然有些独木难支。
反倒是蒋子宁,虽然是打算从军习武,但是因为在国子监的高精班,交游广阔不说,学问不是顶好的但也不差。除了勋贵子弟的宴饮,偶尔也会和两个弟弟一起参加学子们的文会诗会。蒋明伯拉不下脸来让蒋子耀蒋子荣带着蒋子兴进文人的圈子,就只能找自己的儿子了。谁知还是被蒋子宁堵得说不出要求来。
蒋明伯一怒就甩手走了,也不管蒋子兴独自一人面对蒋子宁尴不尴尬。蒋子兴因为目的没有达成,也是心里恼恨,忍不住开口想打击蒋子宁:“听说白家二爷找回来了,可惜你吃进嘴里的一块肥肉又要吐出来了!很心疼吧?”
蒋子宁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贪心,惦记自己不该得的东西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能,只能惦记别人的东西吗?”
“蒋子宁!”蒋子兴气得大喊。他在侯府里头,虽然吃喝不差,但是两个堂弟从来就当自己不存在,长辈们也是一样。就连每年过年,他也不能以蒋家子孙的身份拜年祭祖!他恨!恨蒋家的所有人!尤其是蒋子宁!
“别这么大声。”蒋子宁皱眉,“你不平什么?你的姨娘抢了我母亲的丈夫,你一出生就抢了我的名字。你不平什么?”
没错,蒋子兴这个名字是本来是和蒋子耀、蒋子荣配套给三房的长子作为顶门立户的标志的。可当年蒋子兴没上族谱,只是“哥儿”“哥儿”的浑叫着。等到蒋子宁和蒋子耀一起上族谱的时候,蒋明伯请缨书写名字报户籍,便把名字定了下来。从两个人的名字不难看出,蒋明伯真正希望能顶门立户继承家业的孩子是现在的蒋子兴,对蒋子宁是希望他不要惹事安安分分的。
老侯爷气得半死,最后还是笑着给了“宁”字“家宁传万世”的解释。这也算是白氏和原来的蒋子宁的一大恨事了。
蒋子兴要是不到蒋子宁面前蹦跶还好,但是他这么积极的在蒋子宁面前露脸,还用白家的事情来讥讽蒋子宁,蒋子宁可不就拿这件事刺一刺他了。
蒋子宁对蒋子兴,向来说话只要自己高兴才不管对方心里舒不舒爽。说完就转身走了。他还要整理白家的财产呢。这几年的时间里,因为蒋子宁平日没什么花销,所以白家的财产陆续又被他添置了一些,这次要一起交给这位二舅。
而且他还要问一问二舅西南地区的风貌——不管如何,他都是要到战场上走一遭的,有一个在西南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人提供给自己可靠的消息,这可比他看书和自己摸索强多了。
至于金锋,蒋子宁叹了口气。虽然金锋可能会因为这回周副官的事情警醒,西宁郡王也能及早的发现对手不至于被引上造反的路,但是当今迟早是要收拾勋贵人家和异姓王的。他该怎样才能让金锋安然脱险呢?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蒋子宁猛然想到,自己灯下黑了。想拉楼长军且不是戍边的军队造反的利益即得者,不就是废太子的儿子嘛!他就是坑西宁王府的人啊!他早就知道啊!怎么就没立刻想到呢?
☆、第61章蒋子宁67
是了是了!收买周副官的,一定是现在继承了废太子也就是先义忠亲王爵位的义忠王爷。那么就不会是十几年前埋下的暗棋。若是废太子真的有这种前瞻性,就不可能那么毫无预兆的逼宫造反最后落了个自刎身亡的下场了。
至于为什么选了西宁家,恐怕不过是广撒渔网罢了。原著里贾家可是派了贾琏前往平安州送信传递消息呢!西宁家在那时估计已经是义忠王爷一脉的人了,诱之为饵的,估计也就是些“海清河晏”“天下承平”“世袭罔替”之类的空头诺言吧!
可惜这个义忠王和他老子一样,空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最后一场兵祸被当今消弭于无形,西宁不复存在。而包括贾家在内,虽然没有实质参与叛乱,但是在金钱上予以支持老牌勋贵们,也被一一清算,让朝廷中少了些尸位素餐的人。
蒋子宁摸着下巴想道,自己要不要直接把“周副官背后的人是义忠王爷”这件事告诉金锋呢?想了想,蒋子宁决定还是引导一下金锋的思路。至于金锋会不会真的想到背后的主谋,就全当是丰富一下金锋的阅历吧!
第二天蒋子宁会国子监报道销假,刚进大门就迎头被冯紫英一拳头捶到肩膀:“你小子可以啊!听说带了一个小队的人立了功了啊!”
“我可是编外的,就算立了功也不会给我升职。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蒋子宁笑着受了一捶也不还手,“对了,世子爷呢?我有事情要说给他听。”
“你傻了吧!世子爷都领兵了,还来什么国子监啊?人家也是有了正经品级的人了,今天当然是去兵营了。”
蒋子宁这才一拍脑袋,是了,是他想差了!转身就走:“今天我没来!你也没见着我!”说完就跑了。
蒋子宁倒是没去兵营,转身就去了西宁府。正好西宁王爷在呢,蒋子宁也是这几年跟人家郡王爷混得熟了,直接就问西宁王爷有没有想到背后的人。
西宁王爷看着蒋子宁的神色,到底是从十几岁就被老西宁王爷带着浸淫官场好几十年了的人,立刻就知道蒋子宁这是来给他提醒来了:“贤侄想必已经有了想法,不若说出来让小王参析一下。”
“王爷,自古以来,天下熙嚷利来利往。握住西宁这支机动大军后,最有可能的是什么?”
“你是说,为了那张椅子?小王昨晚听了锋儿的话倒是想到可能和储位有关,但如今朝中的几位皇子都不像是会做这种自毁城墙之事的人。”西宁王爷抚了抚下颌的胡子,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人,“莫不是东宫的那位?”
想到这一位,西宁王的脸色不好了。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来形容这位太子是再适合不过了。都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反过来也一样。这些年这位一直是温润如玉的不争模样,他还高看了这位好多,觉得是先废太子妃的血统好才让这位这么知趣,结果却是骗人的假象。
其实要是没有周副官这一出让西宁父子二人有了警醒,虽已对幕后之人有了恶感。否则再过几年,上皇仍旧把持朝政,各地豪强仍旧作威作福,而当今又碍于孝道没有作为,那说不定西宁父子真的就被这位的外表和“敢为天下先”的忧国爱民之心给忽悠了。但有了蒋子宁这个变数,算是让西宁父子对这位只有恶心的感觉了。
“王爷既然知道了,玉陆也就告辞了。另有一事,王爷既然问心无愧,那么不若就借这个机会投了当今吧!上皇虽在,只是已经春秋已多了。”虽然估计西宁一脉不至于再被忽悠到“为了家国大义”而“还天下百姓承平安稳”去了,但是西宁一脉仍旧是属于上皇钳制当今的棋子之一啊!
为了不让将来西宁一脉被打压清算,不若现在就投诚好了。反正上皇的年岁大了也没几年的活头。反观当今,隐忍多年不改恭顺就可以窥其一二分的心性。蒋子宁给西宁王爷提了这么一个提议,要是西宁王爷做了,且在未来给西宁一脉挣了一条出路,就当是还他此次参与剿匪锻炼领兵能力的人情吧!
走出了西宁王府,蒋子宁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只是有的时候,他的理智在遇到和金锋有关的事情时,真的好像直接就变成80以下了。蒋子宁摸了摸鼻子,安慰自己“人不轻狂枉少年”之后,转身回家了。
又过了几天,失踪了二十几年的以为医治不及而瘸了腿的白家二爷白战迩带着自己的农女妻子和一双儿女进京了。蒋子宁亲自等在十里亭迎接。
白战迩没想到一别二十余载,竟然还能看到血脉相连的亲人,忍不住热泪纵横:“好外甥!这些年你一个人苦了啊!”白战迩已经从回京一路上认识的人口中知道了白家和外甥蒋子宁这些年的经历。
“舅舅莫要伤心!我有祖父祖母护着,虽然父亲对我不喜,但玉陆真的没有受什么大罪过。”蒋子宁看到白战迩身后有些拘束的中年女子和一对虽然努力掩饰但还是神色紧张的少年人,又是躬身一拜,“舅母在上,受外甥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女子的口音是西南特有的口音,说起官话有些不熟练。见蒋子宁给自己行礼还往白战迩身后躲。
白战迩倒是很满意蒋子宁对自己妻子的尊敬,当年在地势那么复杂的地方,白战迩被妻子所在村子的人救了,后来因为失去了记忆在村子扎根,和妻子也是多年的感情了。蒋子宁对他妻子的敬重,无疑是让白战迩长了面子、也安了妻子忐忑之心的:“如何使不得?你是玉陆正经的舅母,是我们白家正经的二儿媳妇!”
蒋子宁知道这是人家夫妻的事情,也不多搀和,让人家夫妻俩解决去。催着舅舅一家赶紧上车回家:“眼看着到家门前了,舅舅还是好好歇歇再谋其他吧!”于是蒋子宁把白家一家送回了白府。
白府不在内城,而是在外城里贴近内城的地方。这些年虽然白家无有人在,但是因为不属于朝廷御赐的官邸,所以一直由白氏打理着。白氏没了之后,又有蒋子宁照看,每年都要修缮一回。所以这次迎白战迩一家回京,只是把被褥和帐子之类的换了如今京里时兴的样子,清理了一番就可以入住了。
待白战迩一家安顿好,第二天一早,蒋子宁就带着装着白家财产的几个匣子和账本以及几个管事又拜访了白家,把诸事都安排妥帖了。
临走之前,看着似乎比自己大了两岁但是仍旧略显阅历不足、最近才改名为白安国的表哥似乎有话要说,就让舅舅留步,由表哥代为送自己出府。
“表哥有话要问?似乎是奇怪我怎么把这么大的资产一点不在意的还了,还添了不少;而舅舅也不在意的接了?”蒋子宁见白安国不开口,直接就把白安国的心思说了。
白安国张了张口,还是因为自己的口音而没说话,只是默认的点头。
“表哥长在乡间,想是见多了为争财产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的事情了,自然也就认为京内的人家也是一样的吧。其实也是一样的,只是若是我有能力凭自己的本事在把这些东西翻个几番几十番的时候,自然就不在意了。”蒋子宁的话里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位表哥能把眼界开阔一些,夸大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是自身的本事到位,无论做什么,只要做到极致,自然这些黄白之物就会随之而来了。表哥莫要觉得自己见识不及而心生自卑。须知京内之人有了今日的模样,也是自小被调、教出来的。表哥有时间自怨自艾,不若十倍百倍的努力,花上些时间让自己赶上京内的子弟们。”
蒋子宁到了大门口,回身看向白安国:“看表哥的样子,虽然于文道上不是很精通,但是舅舅虽然失魂忘事,却也教了表哥白家的拳脚刀法。不若表哥再努力一些,来日由舅舅出面给表哥荐个武职?再有表姐,也可以请了京中的女秀才来教导。”
看着白安国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听进心里了。于是蒋子宁痛快的告辞,回国子监上课了。
蒋子宁在国子监复课没几天,就被老侯爷给踹到了自己的京畿营里做了校尉。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系列的狠狠操练。蒋子宁往往在白天的各种训练之后,好药被老侯爷的属官传来的各种战场模拟分析给轰炸得焦头烂额。
往常虽然这些也都是蒋子宁的日常功课,但是自来就没有这么大的强度。但蒋子宁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的耐受力确实提高了,而且思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周详程度也大幅度提高。这才明白老侯爷的苦心。
老侯爷见蒋子宁适应了,又开始把白战迩整合的西南情况交给了蒋子宁。这些年,朝廷陆续用改土归流等手段收复了西南各少数民族。只是具白战迩猜测,之所以还有零星的战乱,可能是南甸的王族挑拨的。
南甸的生活习惯和西南民族的生活习惯更贴近,西南民族自然更偏向于归于南甸了。但是又不愿意放弃朝廷所在的富庶中原对于本朝子民的优惠条件,于是就安定一段时间反叛一下。
蒋子宁冷笑。这种四面诸国都把中原当肥肉的情况还真是和自己上辈子所在的世界那些曾经的历史很像啊!表面上臣服了,但是一个个都恨不得把中原朝廷给撕碎取而代之。称这臣子的名号却干着贼子的事实,该杀!既然南甸王族这么向往中原,那就一辈子都留在中原吧!
蒋子宁心里升起一股“天凉王破”的豪气。他之所以选择西南作为自己战场的起点,是因为白家就是在西南这个地势复杂的地方一家阵亡的。但现在因为白战迩的回归,让蒋子宁的心结解了,却有了更大的宏愿。
蒋子宁就这么每天里满脑子都是南甸和西南的在京畿营里呆着不走了,金锋却不高兴了:去年冬天就把自己给欺辱了,之后躲了自己几个月,他不过是礼尚往来的出去了十几天,谁知道蒋子宁就把自己关在京畿营了。虽然没做到最后,但是手指头进去了也是进去了!这是要吃完就跑是吧?没门!
于是在金锋的授意下,蒋子宁的一众好友轮流拜访平原侯府,到底是让老侯爷把蒋子宁给忽悠回来了。
才回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蒋子宁连衣服都没换呢,就有小子来报,说是西宁世子来访,在书房等着他呢。
蒋子宁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就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是看透了一些事情的畅快,然后也不换下身上的衣服,直接就到了外书房。
进门的时候,金锋正看着蒋子宁因为练习书法而自己写好挂在墙上的一幅字,正是毛太、祖的《忆秦娥娄山关》——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金锋的神色有些感概又有些与有荣焉:“我却不知你心里还有这般的壮志。”
“你想好了?”蒋子宁却没接他的话,而是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是金锋却懂了,正要点头,就看见蒋子宁抬手制止:“我要的是平等的只有二人,不能有什么女子和后嗣。你想好了?”
金锋想了一下自己早些时候和父亲在投了当今后的一段话,也笑了:“想好了。若想金家无虞,掌兵之将没有后嗣是最能让当今安心的了。”
好吧,虽然金锋的“因为政治因素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后嗣而弄出第三者”的回答让蒋子宁不太满意,但也算是殊途同归啦。
于是蒋子宁上前几步,牵住了金锋的手。
“我知道你要去西南,我会等你回来。”金锋岁数越大越有些不苟言笑,这次却难得的说了一回饱含感情的软话。
蒋子宁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笑出来。“等你回来”什么的,真的让他想起夏雨荷。但是金锋和夏雨荷可是一点都没有像的地方啊!这么琼瑶的话金锋是怎么说出口的?不过要是他真的笑了,恐怕就会再次领教一回金锋的家传拳法了,所以千万不能笑。
两个确定了关系的人腻腻歪歪的在书房里黏糊到掌灯,金锋才满心不舍的离开。送走了金锋的蒋子宁回想一下今天两个人相处时候的情形,很难相信那两个嘴里没有一句有用的话的人是自己和金锋。是所有两情相悦的人都会变成这种“我钦慕你”“我也钦慕你”“我更钦慕你”“我比你钦慕我更早要钦慕你”的状态吗?
好吧,虽然这种感觉也不错,但是以后还是少做这种明显属于低智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蒋子宁下定决心的想道,只是之后的一辈子也没挣脱出来。但那时后话,现在还是回到当下。
入秋之后,又有西南边地被骚扰的奏报传来,当今遵循旧历让户部拨款做军饷,让兵部令西南驻兵御敌。老侯爷趁机把蒋子宁的名字报到兵部,作为京城对西南驻兵的监官前往西南。待到了西南,自由当年白家的旧部给安排。
十月半,一路急行军的蒋子宁到了西南边地。虽然京城已经快飘雪了,但西南却仍旧是一片湿热。要不是蒋子宁事先有准备,耐受力也大大增强,否则真的会水土不服倒在这里。
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适应,蒋子宁已经和自小长在西南的战士一样无二了。当年的白家旧部,如今的西南中军将领,把蒋子宁安排在中军的右路军中,手下约有一千人。
一开始他手下的兵士对蒋子宁这个空降过来的世家子是不服气的。到底白家也已经离开西南二十年了,当年知道白家的老病死的死、退伍的退伍,新兵虽然听了一耳朵的旧事,但却不认为蒋子宁是白家人——毕竟只是外嫁女的孩子罢了。
但是这种不服在十几天之后,就基本不见了。这位新来的上官对兵士的操练狠,对自己更狠。无论是负重、泅水、急行还是劈刀次数、军体拳击打次数,都是玩命的状态。
都说人七天形成一个习惯,这一千来人在十几天里适应了新上官的训练后,就赶上了一回乱起。这一次,伤亡人数大大减少,这也让中军侧目。
“平日里多流些汗,真和敌人对战之时,我就能一敌二、一敌三甚至一敌四、一敌五。若是碰上强敌,因着平日的训练,我的耐力更强,便可以在对方力竭或是受伤疼痛难当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不同于西南地区口音的官话大声对着台下的一千多人喊话,“我说过,我对你们下狠手,你们总有一天会感激我!如今你们是否还觉得我不配做你们的上官?”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一个人喊出来之后,随后就是片的响应。一个能让手下的兵士在战场上活命的将军值得他们听从命令。
而且在此战中,蒋子宁几乎是悍不畏死的冲在最前面,还几次救了差点被长刀砍了脑袋的时候一刀毙了对方的命,为此还被削了左臂上的一块肉。这样的上官,值得他们效死!
于是蒋子宁就这么彻底收服了手下的兵士们。
因为天气的原因,西南的冬季可没有什么休战。反倒是因为天气凉爽更能让兵士觉得舒适,所以是本朝反击的固定时间。蒋子宁在一个早上拜访了中军,然后就手下就由被分了两千人。而且还带着另外两个手下有三千人的同僚一起用蒋子宁的训练方式训练了十天之后,被中军撒了出去。
中军重新分配了三军的人数兵力分布,然后直接就越过当地的小股敌军,直接急行进了里自己最近的南甸境内,一路势如破竹的把措手不及的南甸杀了个人仰马翻。
南甸王族直到中军快要打到三江城了,才匆忙的组织了军队进行反击。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脾气温和的中原朝廷,因为南甸和朝廷中间隔着一个三不管地带,而且不断有小股的队伍在他们的挑拨下给西南军添乱也没见对方发火,怎么忽然就打到这里了?
因为南甸军组织了军队,而且使用了一种西南军从没见过的军阵——象阵来对阵西南军,一时间西南军竟然在南甸三江城前三个城市被阻住了脚步。
此时的蒋子宁已经和另外两个将领一直潜伏到了三江城外(我知道有亲会吐槽是怎么无声无息到三江城外的,但请轻拍)。且分成了十几股,分别攻入三江城的几个城门。
蒋子宁的目标十分明确——王宫。在此之前,遇神杀神,遇人杀人!尽管有侍卫和驻守的士兵,但是蒋子宁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领着自己手下的小三千人一路杀一路走,让三江城的街道墙壁上几乎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这里面有士兵的,也有平民的鲜血。有男子的,也有妇女的鲜血。
蒋子宁咬着牙不让自己有愧疚或是不忍的情绪。无论是西南还是北方,高丽还是东倭,这些弹丸小国自己因为地里贫瘠,没有智慧能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就向着地广物博的中原伸手。杀我们的子民的时候他们不曾不忍愧疚,那么他也要以杀止恶,以暴制暴!
☆、第62章蒋子宁68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思绪,蒋子宁一路走一路杀,带人直接进入了南甸王宫。在经历了一番恶战之后,终于把包括南甸国王和王子、公主及皇后宫妃在内的王室成员大部分生擒。几个抵抗严重的王子和王叔,直接就被砍了脑袋。
“带着这些人头回中军!”蒋子宁已经听说了象阵的事情,自然要把这些无用的死人头颅废物利用一番。那些领着军队对抗中军的敌方部队若是能因此而投降是最好,如若不然,就灭了整个南甸好了。
他可不想等到将来和狼子野心的东倭以及一直蹦跶的高丽打仗的时候,要被这个不安分的南甸背后捅一刀!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动作,那么不管是不是小打小闹的只想占占中原的便宜,都必须把这只不安分的手剁掉!
蒋子宁派人前往中军送头颅之后,又和另外的两个同僚商议了一下,关闭城门,封锁街道,在中军没有到达之前,务必要控制住三江城不发生暴动。
而之后的几天,三江城各处还真就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城内的百姓几次组织人手想要把蒋子宁这群“入侵者”赶出自己的国都,只是都被镇压了。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几次反抗不成,又死了好多人之后,三江城终于消停了。
五日之后,中军入城,接管三江城。而随之而来的,是上皇听闻西南军攻入南甸而发出的三道急召西南军退出南甸国的旨意。
中军也是个硬脾气的。十几年来,他从一个先锋官升到如今的中军位置,手下的兵士在南甸挑拨当地百姓造反、支持三不管地带流寇入侵的战事上死了不少。有的还是和自己过命的兄弟。如今打到罪魁祸首的老窝里,竟然要他们退兵?中军气得差点拔刀砍了传旨官员。
香案后面,蒋子宁冷笑。不过是放不开手里的权利罢了,如今竟然为了压制自己的儿子而不惜那些死去的西南军将士命。眼看着中军咬牙切齿的不想接圣旨,蒋子宁在一群沉默的将领中猛然开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刷”的,全场,包括传旨官员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蒋子宁身上。
蒋子宁这几天一直没日没夜的守着三江城,每日里就是“杀杀杀”的,现在仍旧处于一种肾上腺素激增的亢奋状态里,所以一点都不怵众人的瞩目:“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之后,蒋子宁开始高声背诵当年隶属于白家手下,死于战场的兵士名单。
在场有些岁数的将领基本上都能听到几个自己熟悉的名字,这些受伤流血都没哭的汉子却因为几个名字红了眼。
“不灭南甸,英魂难安!犯我疆土虽远必诛!”蒋子宁最后用这样两句话结尾之后,连传旨官员也忍不住动容了。
没办法,谁让上皇手下都是不乐意离开京城这个安乐窝的老蛀虫呢!所以这次派出来的是个寒门没有势力背景、因为性格刚烈人人揉搓了好几年的青年官员。这位虽然性格在几年的官场搓磨中圆滑了,但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没变的,只是被他压抑住了。
如今被蒋子宁的一串名单,几句话给激得有些热血沸腾。而人在激动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平日里不会做的事情。
“某因为连日赶路水土不服,在边地辗转半月余仍旧未愈。自是无法及时传旨给诸位将军了。”说着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仆人和五个护送他的京畿营兵士。仆人是他家签了死契买来的,还有老婆孩子在京里伺候他父母呢。而兵士……
“少侯爷!”领头的兵士对着蒋子宁抱拳,“我等乃平原侯麾下兵士!”言下之意,必然不会泄漏出去。
还好为了接旨事先请了场啊。而在场的将领们也都是利益共同体,应该不会有人在尘埃落定之前告密。
蒋子宁的想法,是先斩后奏把南甸拿下。等到南甸这么个盛产金子、珍珠、翡翠的大利益摆在朝廷面前,上皇也会被一群垂涎这块大饼的人给弄到妥协的。
除此之外,南甸还有另外一种特产——罂粟。
既然如今没有什么东印度公司,为了防患于未然,不如就把这东西运给东倭好了。虽然如今东倭还没有在中原内陆造杀孽,这么做似乎不太公平,可倭寇肆虐在海上,抢劫渔船杀害渔民并在沿海登岸潜伏,已经是一条露出獠牙的狼了。
蒋子宁一点也不急,他要用罂粟来弱东倭之根本,要东倭之人每日里都成为罂粟的奴隶再嚣张不得。
又过了半个月,蒋子宁和一位上官两个同僚押送南甸王族和金银等物进京献俘。一路上,蒋子宁还用搜刮来的罂粟果实制成的粉末给南甸的几个王族服用。
一开始这些王族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们就是长在这片罂粟茂盛的地方的人,见过不少因为成瘾后丑态百出的平民们。所以王室虽然会用罂粟粉入药,但很少单独吸食。就算有一两个成瘾的,也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他们吸一辈子。
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王族知道自己肯定是得不着好下场了,那么喂给自己罂粟粉这件事,明显是不怀好意的,自然就非常抗拒了。
可是每日里他们就被硬灌进去无数的粉末。虽然他们会喷出一部分,但总有一些进入了他们的人体,一个月,自然成瘾了。
“还奇怪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试试吗?”蒋子宁领着手下的几十个中队长大队长围观南甸王族因为毒瘾发作屎尿横流、如同癫狂的模样。“还真以为这帮人嘴里的好东西是好东西吗?要不是我下了死令谁敢试就立斩,你们是不是现在也和这个东西一样了?”
蒋子宁嘴里的“你们”,是指前些天这些王族心怀恶意要“分享”罂粟粉而“勾引”的普通兵士。为了把所有危险掐断在萌芽状态,蒋子宁让已经成瘾的王族们断药一天,让这些中下级的将领也来围观一下,当然也包括几个差点伸手接了罂粟粉的普通兵士。
相信这个场面会给在场的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起码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想吸了。虽然把罂粟做成鸦片或者粉末给东倭的事情十有八、九当今会同意,但是当今也一定不会光明正大的做这件事情。既然如此,自然也会有人以为这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