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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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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渡不辞而别,让她深感不安。接触不多的外祖对花府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花询也不得而知。

三天后,花询的马车从花府大门缓缓驶出。

高阁之上,把玩着扇子的花晏站在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身边,感慨道:“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花询都会中,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坏了太子的大事。”

“是,先生。”花晏恭敬地收敛散漫,“如今花府上下,哪个敢不听我的话?只要太子需要,学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你以为花府的人都听你的,你就了不得了么?”他转身走向楼梯,沉声道,“你父亲手里的财物,你知道在哪么?还有花府在朝中军中的势力,你也掌握了么?”

花晏跟在身后,毕恭毕敬地道:“先生教训得是。”

“虽说这调虎离山之计是老夫所设,可你父亲却没有按照我的意思把花询赶出去,反而让她去了河东。”

“去河东也无妨。虽顾龙骧升迁,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来。”花晏不屑道,“花询不过是一个外孙女,而且顾龙骧的子子孙孙那么多,哪顾得上一个花询。花询的母亲被害死,他还不是什么都不做?”

“顾崇这只老狐狸,这么多年一声不吭,别人官途起起落落,就他平步青云。花询这次去,我倒是觉得,顾崇不会轻易放她受苦。”

“总不会支持花询来抢府主之位罢?”花晏闻言吃惊,若真如他所言,只怕自己辛辛苦苦的算计都要落空了。

“怕什么,这府主之位定然是你公子晏的,谁也抢不走。别说我不答应,就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让除了你之外的人坐上这个位置的!”

河东。

自从龙骧将军顾崇之女,君侯夫人身亡之后,顾府与花府关系一直冷淡着。顾崇虽然儿女众多,但平白无故女儿身死,怎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因此但凡是花府派来的使臣,全部拒之门外。

花询的车架进了河东境内,太守立刻上报给顾崇,可顾崇却当作不知道,对花询不理不睬。

“顾将军要发火也该是对君侯发,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冲咱们主子来啊。哪有让外孙女住在客栈的道理?”佩兰扶着花询下车,叹气道。

花询舟车劳顿,这几日没睡好,一脸疲倦。听了佩兰的话,扯了扯嘴角,笑道:“这是试探我。无妨,先在客栈住着,省得还要面对那些恨不得生吞活剥我的亲戚。”

“可要是顾将军一直不见咱们,这该如何是好?”泽兰的担心不必佩兰少。

“你们要真那么担心,那就帮我做一件事。”花询打起精神,眯起眼睛,看着火热的太阳,笑着道,“我保证,不出半日,顾府就会派人来,恭恭敬敬地把我请回去。”她难得心情舒畅了不少,转过脸,对白青笑,“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啊?”

第45章登堂入室

顾崇知道花询从小就鬼点子多,要是这点为难能够难倒她,那见不见花询都没有什么意思。去年花询来的时候,顾崇虽然没和她怎么接触,但是多多少少感觉得到这个女娃娃和其他孙女外孙女都不一样,聪明,懂事。就是性子要强,骨子里倔强。花府如今只有公子晏在,宛若空城落入了敌军之手,花询还轻易动身来河东,真不知所谓。顾崇不满花君侯让自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自然是不会待见花君侯派来的人的。但是花询这么一来,就感觉花君侯又在为他那个公子铺垫了,顾崇对花询没留在花府里,有怨言,才整这么一出好戏。

花询在客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闻到了花渡身上的香味,她呆坐了一会儿,失落极了。到底是自己幻觉了,花渡不知去向,哪里可能出现在河东?外面鞭炮锣鼓声由远及近,慢慢往客栈这里靠来,花询起身开了窗,远远可见白青骑着马带着随从敲锣打鼓,高喊着淮安县主驾临河东。

花询长长出了一口气,满城皆知她来外祖家,顾府可没有理由怠慢她这个陛下亲封的淮安县主罢?这么声张,顾崇刚升迁,要是出现不见外孙女,淮安县主花询的消息,天子还不得过问一句。老狐狸不喜欢出风头,她就只能让顾崇出尽风头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钟,顾府长房长子就奉命来客栈迎接花询去顾府。

朴素的顾家里,顾崇端坐在正堂之上,黑着一张脸。头顶漆黑乾中堂牌匾都没他脸黑。他万万没想到花询这么招摇过市,听着外边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又好气又好笑,不免板着脸对大夫人责怪道:“就喜欢耍点小聪明。”

“小聪明怎么了?还不是随你的?”大夫人看着顾崇,捂着嘴笑。

顾崇吹胡子瞪眼,拿大夫人还没办法,只能故作严肃地理了理衣冠,冷着脸等花询进来。

带着一群侍从浩浩荡荡抬着东西进门,花询倒是很守规矩,按礼给满堂的人都见了礼。其实也没有几个人,顾府分家得早,除了长房长子留着侍候顾老爷子,其他的儿女们都搬出去成家立业了。顾崇是她外祖,她理所应当先见了礼,虽然顾崇脸色不大好看,她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过去对诸位都见了礼。

“县主还真是好大排场,一进河东就大张旗鼓,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县主的威风。”顾崇哼了一声,讥讽道。

这个外祖顾崇不似花君侯那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藏起来的,现下讥讽她恐怕是藏不住肚子里的气,要提点提点她。花询盈盈行了一礼,沉重道:“外孙女并非是有意要讲这排场,也非是担心天下人不知问棠来河东,实是意恐外祖不肯见问棠,此番风头尽出实属无奈,有违外祖行事低调作风,还望外祖恕罪,问棠赔礼。”

顾崇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感慨,虽说王侯之家多诡诈,但花询这作派磊落,进退得体,真是一个有心的姑娘。他也知其中情由,只不过不知花询到底是否心思玲珑有所打算,还是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让他另眼相待。顾崇咳嗽了一声,说道:“县主毕竟出身王侯之家,礼仪排场大些倒是无妨。今日时候不早了,县主先随尚儒去歇息,晚上再让尚儒为县主接风。”说罢要起身离开。

长房长子忙躬身道:“是。”

花询蹙眉急切,喊住了顾崇:“外祖!外孙女还有礼物要呈上……”

“不必了。”顾崇站住,瞧了她一眼,不温不火道,“尚儒你把礼物收入库房罢。”

长房长子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人把花询要献上的礼物抬到库房去。大夫人看了花询一眼,温和地笑了笑,跟着顾崇一起走了。

花询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顾崇很介意她这样做,虽然入了府门,但是顾崇对她爱搭不理的,她想要得到顾崇的信任,劝顾崇去支持宁王和太子作对,这简直无从下手。花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被带到客房安置,看着铃兰泽兰收拾房间整理东西,花询愁得坐立不安,一盏茶的功夫就叹了五六次气,眉心紧锁,佩兰站在她身边伺候,都感觉自己也要愁白了头发。她左想右想都想不到办法可以让顾崇对她的态度不要那么冷漠,所谓尊卑有别,何况她只是一个外孙女,谈何容易赢取顾崇对她的信任和宠爱呢。

本来想借着礼物打消顾崇对她的冷遇,可是顾崇连看也不看,完全不给机会让她把话说完。花询心里烦躁,沉着脸,低着头竭力思考对策。

站起来走了几步,想到了一个对策,又觉得不妥当,便摇着头自己放弃了,再想。来来回回走了七八趟了,收拾东西的女婢们都看晕了,相互对视了几眼,也没人敢出声打搅花询。花询一连否定了好几个办法,实在是越想越烦,越烦越怒。

“主子要不要喝杯茶再想?”铃兰沏了杯茶,递到花询面前。

花询还是沉着脸,接过茶一声不吭地放到桌上,一口也没喝。

众人都知道,花询心情很不好,不敢去打搅她。

“县主可在?”外面嘟嘟嘟敲门声响起,接着男子温厚的嗓音透过木门。

花询站住,偏过头,皱着眉。泽兰打开门,看见了顾家长房长子站在门口。

“尚儒公子。”泽兰行了礼,让开身,引顾尚儒进了门。

“县主。”顾尚儒走了进来,先对花询行了半礼,起身才笑道,“县主这里可有什么缺漏的?”

花询摇了摇头,郁郁寡欢道:“这里一切皆好,多谢大公子照顾。”

“那就好。”顾尚儒见花询面色不大好看,暗忖应当是因为顾崇的原因,思索着不如趁天色未晚,带她去散散心也好,“县主此前来过顾府还未有逛过府中便匆匆离开了,我看今天天色未晚,花园的花开得还不错,不知县主可否给我个机会,让我引驾从游?”

顾尚儒脸上表情真切,花询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露出笑意道:“大公子肯陪我这个闲人逛一逛,是我荣幸了。”

俩人谈笑着出了门,过游廊抄手,往花园去。

顾尚儒倒是很符合他的名字,儒雅斯文,说话间很有世家子弟的气度,谈吐也不类莽夫武者,而且翩翩风度,不轻浮孟浪,比花晏不知要好多少辈。花询才和他交谈不久,便深觉得此人性情不错,对他颇有好感,联想到刚才他邀她游玩,恐怕是因为看出她心情不好才出言邀请的。

出口成章的文雅,能够和她谈到一块去,有共同话题,也不惊讶她一个女子的学识丰富,这顾尚儒让花询心里感叹。她所生活的环境里,不管是重男轻女的花君侯,还是瘦弱少年的花晏,或者是忠诚朴实的杜仲,更甚者是老谋深算的顾崇,都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轻松自由。反倒是见过几次面,接触不多的顾尚儒,让她感觉很好相处。

“我知道县主最喜欢吃府里的蛋黄酥,上次来的时候姑姑特地吩咐厨房给你多做一点,我已经让人去做了,我们先去亭子里坐会儿。”走上人工湖上搭建的石桥,顾尚儒指着旁边的凉亭,作了一个请势。

“大公子也不要县主来县主去了,叫我问棠就好。你我是表亲,何必见外。”提着裙子落座石凳,花询看着顾尚儒为她倒茶,笑了笑。

顾尚儒递过茶来,点点头道:“既然县主这么说了,那县主也不要叫我什么大公子了,我痴长县主几岁,如蒙县主不弃,可叫我一声表兄。”茶杯磕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花询纤纤玉指捏着茶盏,低头吹了吹热茶,听见顾尚儒的话,勾起嘴角道:“尚儒哥哥这口口声声的县主倒是说得利落,要是尚儒哥哥改不了口,表妹可是要罚你的。”

“失礼了,表妹。”顾尚儒闻言轻笑,举起茶杯敬了花询一杯。

“尚儒哥哥喊这一声表妹,倒是让问棠想起了一个人。”花询抿了一口茶,放松了心情。

“哦?”顾尚儒笑道,“是谁?”提起茶壶给花询续了一口茶。

花询道:“表姐花岸,花无涯。”

“嘶。”滚烫的茶水被顾尚儒的手一抖,抖出了杯外,水花四溅。

花询吓得急忙收回手,抬头看见顾尚儒慌张不已的脸色,那本是温和文雅的面容却紧张惊骇,他发现水溅出来的时候手忙脚乱地把茶壶搁置在桌子上,想要伸手去抓花询的手看看有没有烫伤,被花询缩手落了空,这又记起了男女有别,尴尬地收手道歉:“对不住,表妹可受伤了未曾。”

“我没事,尚儒哥哥的手……”花询是没事,但是顾尚儒的手方才慌忙之中碰到了茶壶,她眼见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们赶紧跑进来看顾尚儒的手,顾尚儒摆了摆手:“你们出去,没事。”

侍女们不敢强来,只好退走。

花询狐疑地盯着顾尚儒惊慌失措的脸,暗暗思忖不知刚才她哪里说错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举止文雅的大公子顾尚儒吓成这样。

顾尚儒偷偷觑了花询一眼,抱着手一脸复杂,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表妹,慎言。”

第46章威逼解语

花询不解道:“尚儒哥哥因何如此惊恐?无涯表姐怎么了?”

顾尚儒紧张地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摇摇头道:“表妹不管你是怎么知道顾岸的,但是这件事你都不要在顾府提起,尤其是不要在祖父面前提。”他面色惶恐,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秘密被触碰到,但是又不能明说的紧张感。

花询迷茫想不到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在顾府里又不是在花府,她只能谨言慎行,点点头表示不提。恰逢侍女端上来蛋黄酥,她借着蛋黄酥跳过了话题,满面欣喜地捏起了小小块糕点,喜笑颜开地道:“尚儒哥哥真好,我最喜欢吃府上的蛋黄酥了。”

顾尚儒松了口气,恢复了笑意,只是面色还有点苍白:“喜欢就好,你想吃什么跟厨房说,让她们给你做。你要是在河东多住些时日,我还可以带你去酒楼吃些地道的名菜,虽然河东与长安还很远,但是常常有长安来的商人来这里开酒楼,你要想吃好吃的,也有。”

“尚儒哥哥,过些时日我就会去长安的。”花询咬着蛋黄酥,细嚼慢咽,吃得优雅,咽下嘴里的东西,对顾尚儒道。

“哦,对。”顾尚儒点点头,“我听说宁王府的安河郡主与表妹情同手足,安河郡主即将出嫁柳家,表妹是要去祝贺?”

“嗯。”花询感慨道,“仲辞要出嫁了,说起来我还真舍不得。”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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