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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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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棠GL作者:楚流景

第23节

“宁王殿下病倒了,世子的意思是等殿下好些了,再请郡主入城。”易至含着笑,丝毫不介意顾尚儒满脸不信,“县主不妨在此处住上一些时日,恢复精神。如有什么需要就跟下臣讲,世子说了,但凡县主所求,无有不允。”

“多谢世子美意。询想着这里风景优美,地势易守难攻,背靠青山面朝大河,是一处灵地,在这里修养一阵子也未尝不可。我没别的事情,只想易先生给郡主带一句话,说我在这里一切安好便可。”

易至眨了一下眼睛,真诚道:“必不负所托。”等医匠看好了,他起身道,“那请县主早些休息,臣等告退。”

“哦,对了,忘了告诉县主,为了保护县主的安危,不使刺客来袭,此处会加派大量守卫。”走到门口,易至回头对花询道,说完就直接退了出去。

花询沉下脸,对铃兰使了一个眼色。铃兰会意,去到殿门外左右看了一下,感觉四处都有人把守,把殿门一关,回头对花询低声道:“门外十步远有俩人守着,还有一队长枪军士在不远处巡逻,恐怕整个别业都被宁王府的军队包围了。”

“这是要软禁我们?”顾尚儒霍然站起身,怒道,“岂有此理!”

“尚儒哥哥稍安勿躁,如今我们是宁王府的客人,又是前来参加仲辞婚礼的宾客,这宁王府料想是不会对我们如何的。再说,这里真要发生什么事情,天子那边与我父侯面子都过不去,你安心休息,我想不管是宁王还是世子,对我们都不会有敌意的。之前刺杀我们的那波人目的也是为了我们不去长安,这长安怕是有什么惊天大事要发生,我们且静观其变几日。”看顾尚儒欲言又止的神情,花询知道他是不甘心受困,于是笑了笑道,“尚儒哥哥真要是觉得我们在这里不好的话,一定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去的。泽兰和佩兰都是我的心腹,我要她们返回花府去看看父侯的情况,白青留在顾府,若我们十天之内没有消息,她们就会把我们失踪的事情告诉父侯与外祖。他们不这么兴师动众来抓我们还好,可是他们又举火把又是当着村民的面拦车,我们要是出事,宁王府可走脱不了干系。”

“表妹真是聪慧,愚兄不如。”顾尚儒心情放松了不少,不过倒不是因为花询分析之后他认为宁王府的人可靠,而是因为他在期待花府和顾府一定会派出人来找宁王府要人。花君侯那么爱面子,顾崇那么爱护后辈,不会不来的。

“天色这么晚了,尚儒哥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花询感觉十分疲倦,一路上的奔波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心智折磨,反复要推想这些事故,还要分辨是敌是友,更要揣测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尚儒识趣地告辞,等他走后,花询才揉了揉额角,在铃兰伺候下洗漱入寝。

一夜无梦,花询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朝食,但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很沉重,身子十分乏累,连睁开眼都做不到。房间里很安静,铃兰以为她还没醒来,不敢打搅她,想说她赶路这么长时间就没好好休息过,不如让她睡个舒服。花询感觉喉咙疼痛,额角像针扎一样疼。她努力张开眼睛,才打开一条细缝,只看见自己的床边无声无息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身上淡淡的海棠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她感觉这个女人很熟悉,所以她想喊她,可是一时间想不起到底是谁,浑身难受,脸烫得像被火烧过似的。

花渡站在花询榻边,专注着花询纠结的眉心,她感觉花询好像病了,伸出手想要去碰碰她,停在半空中,黯然收回手来。转头叫坐在近处翘着腿磕着瓜子把瓜子皮吐得乱飞的花岸过来:“你来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花岸翻了个白眼,不动:“你不是神仙嘛,你干嘛不自己看?”

“无涯——”花渡脸色一冷。

“好好好,来,我看看。”花岸把瓜子装回自己的香囊中,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走到榻边,用手背试了试花询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赶紧收回手,呲牙咧嘴地说,“问棠表妹这是要烧傻了啊!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花渡抿着嘴,脸上神色又担心又心疼,转身要往外走。

花岸拦住她:“诶诶诶,你去哪?我可告诉你,你这一出去你身份就暴露了啊。你别以为你可以拿着那把破伞招摇,给我在这里呆着,我去喊医匠过来!”按着花渡让她坐在花询身边,自己没好气地再次翻了个白眼,吹了一口气道,“你们俩还真不让人省心。”

一摇一摆大大方方出了门,花岸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人当刺客抓起来。花渡坐在花询身边,看着眉眼写满痛苦的花询在睡梦里挣扎,自己现在对她的病情无能为力,心急如焚却只能坐着干等,五内俱焚一般难受。她从袖子里取出锦帕,给花询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动作轻柔得怕吓醒了花询。

花询在睡梦中好像感觉到了花渡,呼吸加重,模模糊糊含着什么话,花渡听不清楚,只能俯身凑近花询的唇边。吃力地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花询在喊她的名字。花询在睡梦里一直喊着:“……解语……为何……”

花渡知道她的行为会给花询带来很大的伤害。花询生活在花府里一直很平静,自从她母亲过世之后,花询的一切都变了,而发誓要守护好花询的她,在花询最需要一个信任的人的时候竟然抽身而退……她一定很痛苦罢?花渡怜惜轻声叹息。

“问棠,如果你不这么执着就好了。”花渡微微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苦涩,“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你会遇见死劫……可是,你终究是来长安了啊。”

不管怎么阻止,你还是要来长安,你还是要遇见死劫……所以如果注定你要遇上死劫,我所能做的,便是为你拖延你的寿命。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不能够看着你再一次死在我面前,你大概不能体会到,明知道你要死,我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痛苦。

终究是……无能为力。

57有所怀疑

/strong花询的五脏烧得难受,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去看,她听见耳边人在跟她说话,可是她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铃兰。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反反复复就记得一件事,一定是自己舟车劳顿没有好好休息才会病倒。她暗想自己不能病倒,否则大仇未报,长安出事,她不能看着楚衍陷入危险。

花渡看着她小巧的鼻子和如玉般的脸庞,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棵朴实无华的草,犹豫半天没敢给花询用药。这草命为“还魂草”,又名“生死草”,非凡间俗物,乃是蓬莱仙山上长的草,之所以叫生死草,是因为死人若吃了,可以还魂,生人吃了若是承受不住药性,会受五脏俱焚之苦。一生一死得看天意,还魂草在她手上只剩一颗,她倒不是心疼宝物珍贵,而且担心花询吃了凡胎熬不过去,反而不美。

等了一会儿,花渡摘了一小片叶子,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打开她的唇,把叶子喂了进去,让她含着。花询的眉心皱得更紧,花渡看着捏了一把汗,实在是担心。好在过了一会儿,还魂草的药效开始起作用了,花询脸色有所缓和。花渡把还魂草收进袖笼里,温柔地给花询掖好被子,将她散乱的发拨到一边,沉默地看着花询。

外边有人来了,花渡听见花岸吵吵嚷嚷的声音,微微蹙了一下眉。她站起身,门被推开,花岸扯着一个老人家进来,那老头背着药箱跟着花岸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还被花岸扯着领口,到的时候几乎快翻着眼白晕过去了。身后跟着顾尚儒和铃兰,铃兰拦着顾尚儒和那群军士不让进来,花岸叉着腰指着老头颐指气使地道:“快去给淮安县主看看!要是有什么闪失,本姑娘就要了你这条小命!不,是老命!快去!”拎着医匠的领子给丢到花询榻前。

花渡凝眉看着花岸,摇摇头。她伸手扶起喘得快没气的医匠,安抚道:“无涯鲁莽,先生莫怪。请先生为淮安县主把脉开药。”

医匠喘匀了气,给花渡行了个礼,不敢有所耽搁就去给花询看病。

花渡对花岸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跟着自己出去。花岸撇了撇嘴,知道花渡又要教训她,耸了耸肩,跟了出去。门口顾尚儒看见花渡和刚才抓着医匠过来的花岸,脸色不怎么好看道:“敢问你们是如何出现在此处的,抓着医匠作什么?还有我表妹怎么了?”

看见顾尚儒,花岸脸色一沉,抱着手臂冷冷讥笑道:“我说顾尚儒,我还没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你们家老头子就教出你这么个不懂礼数的玩意儿?这可是女儿家的闺房!你说闯就闯啊?还有,你就不会叫一声阿姐吗?”

“放肆!”顾尚儒很少见会对女孩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待见花岸,“你住口!你父亲早被逐出顾府,你已经姓花不姓顾,你有何面目让我喊你一声阿姐?”

“诶?”花岸站直了身子,眼神危险道,“顾尚儒,就算我姓花不姓顾,那也是你阿姐!你以为我稀罕你们顾府吗?若不是因为你父亲向祖父告密,我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吗?我今日不想跟你吵,你现在给我滚远点,别惹本姑娘生气!否则的话……”

“你们的恩怨自己去解决,不要在此处吵闹。”花渡冷冷地打断俩人的争执,她目光落在顾尚儒的脸上,嘴角勾起笑意,“可否请公子移步一叙?”

顾尚儒不知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是危险,但是又说不出来的友善。正好这里医匠需要安静,花询还在被诊治不能打搅,顾尚儒对花渡点了个头,让开路道:“姑娘先请。”

花渡没有客气,取来搁置在门口的竹伞,撑起来先走一步。花岸冲顾尚儒瞪了一眼,跟着花渡一起走了,顾尚儒对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铃兰道:“表妹这里需要有人照顾,烦劳铃兰姑娘好好照顾表妹了,若有什么事情,来后面凤凰台寻我们。”

“是。”铃兰行了一个礼,对顾尚儒道,“公子,那白衣女子姓花名渡字解语,乃是主子的至交好友,之前在花府作客,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离开了花府。早前主子一直想寻回她,没想到她今日在这里出现,可惜主子病倒了。还请公子告知花大家,主子很希望和她见一见。”

顾尚儒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等顾尚儒走了,铃兰才忧心忡忡道:“但愿这系铃人真的能够解了这铃罢。”

凤凰台乃王府别业后的一大高台,台高一丈,汉白玉铺砖,雕龙画凤。两排台阶中间是方形的巨龙石雕图,巨龙张牙舞爪,发须虚张,眼睛威严有神。沿着台阶走上去,四角各有水莲花草浮雕,在巨石角落里充当纹路。有大陈龙旗与宁王府黑色蟒旗竖立周围,往前数步走到台沿,可见四周有碧水深池,远处另有一道活水注入,清水反映着阳光,竹林矮树布于东南角落。花渡举着竹伞站在台沿垂眸往下望去,看见水潭之中有异兽蛰伏,对高台虎视眈眈,不由皱眉。

花岸站在高台中央,看着脚下奇怪的纹路延伸纵横,勾结成有律的图案,暗暗吃惊,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宁王殿下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极目远眺,望着楼台之外的层峦叠翠,嗤笑道,“这个地方刚在半空看的时候,隐隐有紫气,龙形之局。龙首为这金碧辉煌的府邸,龙身乃沿山路途,龙尾至山下的村落。现在站在这凤凰台看,高台引东起,东者极贵,而这处活水如同是画龙点睛的一笔,使得山脉灵气灌入府邸。再然后以四个塔楼镇守封住龙气,使得龙气困锁府邸之中。若说这宁王府得这此处好脉,天子不闻不问,还当真是荣宠之极。”

风轻轻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在这秋日里,竹叶竟然能够长青,想必和这山间之气有关。有山鸟惊起飞过天空,惊鸿身影落在花渡清明的眸底,花渡抿唇一笑,认同了花岸的话:“都说宁王府自有天子之气,恐怕真是如此。”

顾尚儒撩着衣袍走上来,听见她们在说宁王府的格局,大惊失色,走了过去对花渡拱手道:“大家慎言,此处毕竟是宁王府别业,百步开外自有兵丁巡视,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只恐对大家不利。”

“真是一个无用书生。”花岸摇了摇头,讥嘲道,“你要是怕的话你去把那些人杀了,防止泄密不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岂能滥杀无辜?”顾尚儒不满道。

花渡觑着花岸和顾尚儒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岔开话题道:“公子想必便是顾家长房的公子罢?”太阳有些刺目,她举着伞的手紧了紧。

“不才正是顾尚儒。大家唤尚儒名字便可。”顾尚儒对花渡态度并没有因为花岸而有所偏见。

“好。我有一事且问尚儒公子。”花渡冷玉般的脸缓了眉心。

“哦,但说无妨。”

花渡看了一眼花岸,低头笑了笑:“公子与无涯的恩怨渡还算知道一些,所以此事不为无涯问,但为问棠耳。问棠在你府上住了好些时日,你祖父与她之间的矛盾渡可猜想一二,只是不知问棠可寝食安好?”

没想到花渡所问不是因为花岸和他的恩怨,而是只是单纯想知道花询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虽然觉得很奇怪,可是顾尚儒还是毫无保留地回答她:“自尚儒见到表妹伊始,表妹便少有欢颜。”他走到台沿前,负手叹息道,“表妹心思深沉,有七窍玲珑之心,日日忧思母仇,实在是寝食难安。为了劝说祖父,甚至不惜直言犯上,冒着被祖父责罚的危险也要请祖父出山。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再大的不适也咬牙忍受,只盼望着可以早些到长安见郡主。然而郡主还没见到,昨日到北邙之时遇刺,想必也受了很大的惊吓。到了这王府别业里,大概是因为连日休息不好,吃得少,舟车劳顿才会病倒了。”

花渡听得揪心,可她不知如何说话,只咬着唇,胸脯起伏不定,捏着伞柄的手指指尖微微发白。她半晌压抑住自己的心情,勉强一笑道:“是这样么?她这般苦,你们又何必涉足长安?这里不是花府不是顾府,哪里能够保得平静。”

顾尚儒好奇地回头看花渡凄凉的神色,隐隐觉得自己被感染了可怜,他走到花渡身边道:“听闻花大家乃是我表妹亲信,为何当日在花府不告而别,惹我表妹伤心难过?那日在街市之上,表妹神色恍惚拼命寻找‘故人’,我还道表妹是玩笑话,今日看来,是花大家途径河东了。”

“是我。”花渡苦笑道,“可惜事情未定我不能与她相见。公子请好好照顾她,等这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我必然亲自道谢。”

顾尚儒越发觉得奇怪,他沉吟道:“花大家为何嘱托?尚儒照顾表妹天经地义……听花大家言,与表妹关系非同一般,那又为何当日——”

“哎呀,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什么啊。”花岸打断俩人托付来疑问去,不满地道,“顾尚儒,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花解语和表妹是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她瞪了一眼顾尚儒,让他不要再追究这些关系。

花渡瞥了一眼花岸,沉默了。

第58章口不对心

“是尚儒失礼了。”顾尚儒躬身行了一礼,“给花大家赔罪!”

“尚儒公子只是关心问棠罢了。”花渡摆了摆手,对花岸道,“关切之问并非不可。无涯,你该与尚儒公子把话说开了,这里毕竟是王府别业,你们的事情不解决,被有心人寻了机会,少不得做些文章。想来问棠当要醒了,我去看看她……”

才走到台阶处,就看见高台底下,花询被铃兰搀扶着,一脸晕红,双目炯炯地仰着脸看向花渡。她披着一身白色狐裘,小巧的脸在一堆毛茸茸的披巾里,竟然不输雪色三分白。只是那病态的红润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眼睛清亮得好像能够容纳进世间所有,鼻翼微翕,长长的狐裘把她包裹起来,瘦小而锐利。被她的眼睛注视着,花渡抿紧了唇,竟然说不出有一点紧张。她眼底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晶莹闪烁,但有点远,花渡看不太清楚。花渡举着伞站在原地,冷着脸面无表情,仿佛要把自己站成雕像。

花询咳嗽了一声,铃兰搀着她的手,扶着她一步步往上走。

近前,离花渡两步之遥,花询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和她擦肩而过,迎向顾尚儒。花渡的眸光暗了下来,竹骨伞不禁晃了晃,好像她没拿稳似的。

“尚儒哥哥、无涯表姐。”她点头示意,甜甜一笑,“我正想着铃兰说有客人到,没想到是无涯表姐来了。表姐可安好?”她直接无视了花渡的存在。

“这里风大,你正在病中,怎么随意出来吹风呢?”顾尚儒比较关心花询的病情,嗔怨道,“有什么事情回屋里说。”

花岸对顾尚儒的殷勤翻了个白眼,却堆着笑对花询道:“好好好,我说表妹你这一路赶来太辛苦了,都病倒了。我们要是知道你身子这么娇弱,早就派人去顾府让你不要来了。”

花询弯了弯唇角,笑得天真无邪:“哪有那么多早知道?若真有早知道,我若是知道花大家也在长安,怎么会今日才来?必定三日作两日,飞奔赶来相见了。”她一见到花渡满腹想要询问她的心思瞬间清空,她心里头对花渡还是有气的。

“呃——”花岸尴尬地看看花渡,心里暗骂花渡这是活该,转过脸对花询安抚道,“知道表妹到长安,我和解语是连夜出城赶来见你们。没想到不巧表妹病重……走走走,回屋里说去,这里风大站着说话容易风寒。”

花询轻松一笑,颔首道:“也好,我们回去罢。”扫了花渡的背影一眼,神色平静地对她道,“解语与我这么久不见,当日不告而别,解语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么?请罢!”说罢自己带着铃兰下了台阶,一眼都没多给花渡。

花渡看着花询缓慢下台阶的样子,咬着牙眸子里溢满了雾气。不能心软……千万不要心软……她的命……

花岸走到花渡身边,拍了拍花渡的肩膀,同情道:“走罢,把话说清楚,她不会怨你的。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要是说出一些违心的话,届时难以补救,我也没有什么法子。你啊,别把她当一个小孩子了,她已经是个有字的大人了。”

“我知道。”花渡回眸,点了点头。

铃兰端着黑漆漆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花渡,花渡眸光微动,握着的手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回身坐到花询床边,她神情寡淡地舀起一勺汤药,低下头轻轻吹着。雾气飘在她的五官精致的脸上,熏进她的眼底,连带着眼睛也雾气来。

花询目光落在她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微微失了神。白瓷小勺盛着黑黄的药汁,散发着令人皱眉的臭味,在碗中更显得粘稠一些。勺子凑到花询唇边,花询猛然惊醒过来,紧紧地拧眉抿唇,看着勺子里的药汁,淡淡道:“我自己来罢。长这么大,还没有要别人伺候自己吃药的习惯。”伸手要去接花渡的药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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