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照青城[GL]作者:竹寺水吉
第6节
“不要……”凌烟想挣脱赵越瑶,可赵越瑶将她牢牢地禁锢住,不留给她任何转圜的余地。
沈霜照的脸色开始发白,她不知道赵越瑶要对她做什么,心里仍然难免恐惧。侍卫将她按得死死的,她毫无逃脱的机会。甚至,因为陆清容的药,她连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越瑶把住凌烟的手,剑尖抵在了沈霜照的脸上:“我最恨楚行之,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我同样不能容忍。所以……你这张脸……”
凌烟还未反应过来,赵越瑶一用力,就见沈霜照的左脸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沈霜照一开始并未感到痛意,只是觉得有热热的液体从她脸上流下。直到她看到低落在衣裳上的鲜血她才知晓发生了什么。
随后,赵越瑶又在她右脸上划了几刀,瞬间沈霜照满脸鲜血。痛意逐渐汇聚起来,她呲着牙,脸上火辣辣地疼。
“啊……”凌烟看着满脸血的沈霜照,失控地尖叫起来,末了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晕倒在赵越瑶怀里。
赵越瑶扶住凌烟瘫软的身子:“把沈霜照带下去,关入大牢。”
“城主,那……那可要通知沈婉蓉人在我们这里?”兰心问。
赵越瑶说:“不必了,我倒要看看沈婉蓉多久才能发现她的好徒弟在我手上。”这一次,她非要把她逼来见自己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情节……下下章开始可以见面黏在一块儿了
有很多波折,可还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将这篇文写完
还有,陆并不是渣也不冷血啊?﹏?
☆、搭救
“天色都这么晚了,沈姑娘迟迟不归,可是出事了?”天色渐暗,清霜殿的两个侍女又开始担心起来。
“沈姑娘之前说是与友人有约,也不知是哪个友人能让她待这么久?”侍女南燕急得直跺脚,“也都怪我们,不该轻信她的话。”
当时沈霜照见她们不让她出城,就改说要去唐梦璇那里串门。南燕跟着她,见她往梦林院的方向去了也没多想。后来她们在路上遇见刚刚回内城的唐梦璇,得知沈霜照根本没去梦林院。这下她们才意识到沈霜照定是打着幌子又出城去了。
晓桃说:“这事儿不能拖,我们再去梦林院问问可见过沈姑娘。”
两人急匆匆地赶往梦林院,在半路上遇到了桑榆。
“你们俩这么急是要去哪儿?”桑榆认出她们是沈霜照的侍女,便叫住了她们。
南燕与晓桃自然知道近几年桑榆与沈霜照的关系不佳,被桑榆这么一叫心里更加害怕。
“回桑姑娘,我们要去问唐姑娘一些事。”南燕战战兢兢地说。
桑榆疑惑:“你们清霜殿的人要问梦璇事情,八成与小师妹有关。”她见两人脸色一变,觉得八成是沈霜照出了事,“听说小师妹这两日身体抱恙,我这个做师姐的都未去探望过,情理上说不过去。不如就乘现在,我随你们去清霜殿……”
她话音未落,南燕与晓桃就双双跪下:“桑姑娘,沈姑娘到现在还未归来,我们担心她出了事。”
“此话怎讲?”桑榆问。
南燕与晓桃对桑榆说了实话。
桑榆想了想:“也许是小师妹与友人有要事相约,所以才延误了回来的时辰。你们莫担心,我会派人去外城打听她的消息。你俩先回去,说不定师妹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奴婢谢过桑姑娘。”
桑榆笑了笑:“我是师姐,应该的。对了——”她又嘱咐道,“小师妹未归的事你们莫要对他人泄露,否则万一传到师父耳朵里,受罚的还不是你们?”
晓桃连连点头:“桑姑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回清霜殿去等沈姑娘回来。桑姑娘这里若是有了消息,还劳烦你派人通知我俩一声。”
“这是自然,你们回去吧。”桑榆满口答应。
两人对桑榆万分感激,道了谢了回去了。没走几步又碰上了唐梦璇,唐梦璇奇怪,望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问桑榆:“霜照的人今天怎么老往这边跑?”
桑榆说:“没什么,不过是怕师妹贪玩跑出城去,特意来拜托我多留心她而已。”
“霜照才不会贪玩……”
“你说够了没有?”桑榆立刻露出不悦。
唐梦璇想着她或许还在计较前两天霜照与她顶嘴的事,也无意惹她生气,只得扯开话题:“好了,你的风寒好了吗?”上次桑榆也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唐梦璇一直惦记着她。
“嗯。”桑榆闷闷地应道。
“那我就放心了。该吃晚饭了,我们走吧。”
桑榆被她拽着走倒也没说什么,心里又想到沈霜照,不禁冷笑,别回来了,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
“啧啧啧……”赵越瑶来到牢里,看着沈霜照的沾满血的脸感叹,“本来好好的一张脸变成这样,别说是我了,哪怕是沈婉蓉都认不出这是她最疼爱的小徒弟。”
沈霜照被紧紧捆住,整个人被吊着,浑身是血迹斑斑的伤。她被折磨得毫无力气,听到赵越瑶的声音,也只是勉强地抬头瞟了她一眼。
“你不光胆子大,就连本事也不小。”赵越瑶嫌恶地用狱卒的剑挑起沈霜照的下巴,“沈婉蓉对你疼爱也是正常,毕竟十几年师徒的情分在那儿,加上你这张脸……若不是当年楚行之的孽种死了,我还真以为你就是她。可令我想不通的是凌烟当年与你不相识,她竟会冒着风险救你。昨夜为了你的命,她更是左右为难。沈霜照,你真是手段高明啊。”
沈霜照半睁着眼,被迫抬着头。心里早已嘲笑了赵越瑶千百遍。像赵越瑶这般手段残忍、冷酷无情的人,就不该得到任何的爱。凌烟留在她身边,倒是苦了凌烟。
“我不知道你是真哑巴了还是装模作样,不过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现在我暂且留着你的命,我要让沈婉蓉亲眼看着她最心疼的弟子,是怎样慢慢死去的。”赵越瑶说得残忍又阴冷,“这都过了一夜了,你的好师父竟然还未发现你不见了……”
沈霜照觉得自己也算是自作自受,为了凌烟的事特意在沈婉蓉那里讨要了几天的假期,却没想到她会遭遇上这样的境况。但是师父不发现也好,若她知道自己又来了青城,定会怒不可遏。师父也曾说过,如果她再私自出城,她们的师徒情分就断了。而且若要救她,两城之间势必会爆发冲突,她不要百姓因她而死。
“无妨……她总会发现的。”赵越瑶的话表面上像是在安慰她,“她越晚发现,我就能折磨你越久。”
沈霜照感叹,青城不是个好地儿,至少于她而言是这样。也怪她自己,三年前冲动鲁莽,一着不慎误入青城,才会与陆清容赵越瑶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纠缠不清。与她们相比,自己简直太稚嫩了,致使自己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
“给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一不小心死了。”赵越瑶冷声对狱卒说。
赵越瑶走后,沈霜照又无力地垂下头,除了身上的伤口肆意作疼,身体似乎又开始发烫。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大概命中注定有此劫,她躲不过就真的躲不过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霜照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从梦中醒来,只见一个牢头打扮的人在自己面前。
“沈姑娘?”那人轻声叫她。
沈霜照疑惑地看着他,想了半天没想起他是谁。
牢头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三年前在城外的河边,多亏你替我挡了陆清容那一剑,我才得以活命。”他本是内城里的侍卫长,三年前那次变乱后他就被降了职,到了这牢里做牢头。
沈霜照听了他的话才想起确有此事,她点点头。
“昨夜听人说你被抓了进来,我心中颇为挣扎。你虽是城主的阶下囚,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他看到沈霜照满脸血痕,很是惋惜,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若非是你,我如今恐怕也不能安然活于世上。今日赶上时候了,我自然要还你这份救命之情。”
“牢里今儿又死了两个人,你们赶紧把死尸运出城去,免得到时候都发臭了。”牢头对两个狱卒说。
“是是是!”两个狱卒正偷懒喝酒,被牢头这么一喝心里甚是惊慌。
狱卒将两具裹着草席的尸体抬到了车上,随后让人运出了内城。狱卒抬完尸体回到牢里,看了一眼被吊着垂着头的沈霜照,不禁感叹:“多好的一个姑娘,何苦要得罪城主?沦落至此,也是可怜……哎……”两人叹息着,又去喝酒了。
城外,牢头将沈霜照扶下了车:“沈姑娘,这是一些食物和银两,你骑着马往西走,最好走出青城。死囚代替你的事迟早会被发现,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近期内不要再回青城,否则定会被城主的人捉住。”
沈霜照明了地点头,对他抱拳感谢。
“其实你出了青门关,那附近有一条河,你顺着河往东走水路,虽要多费上些时日,但应该也能回水澜城。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运气了。”牢头说,“我也只能帮你至此,往后还要你自己多加保重。”他也是为了还那份恩情。
沈霜照与他作别,硬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上了马,一扬鞭子,马就绝尘而去。
牢头呼出一口气,停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沈霜照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第二日早晨总算是看到了青门关。可此时,她已经精疲力尽,身上伤口的疼痛与高烧更是将她折磨得几近晕厥。
青门关外便是沙漠,太阳早已升起,周遭的温度因为沙子的缘故升得特别快。沈霜照骑着马,头上戴着的斗笠遮住了她被划伤的脸。
河……牢头说这附近有河,只要找到了河,她就有希望回水澜城。
她一夹马腹,马儿往前走了几步。沈霜照四下寻找着河的踪迹,可是随着日头更甚,她身体的不适也愈发严重。
周围被黄沙所包围,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确是如此,沈霜照只感到头顶的烈日不停地打着转,她眨着眼,最终仍是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彻底晕厥在地上。
“小姐,子秦早已在青门关外备好了车马,就等你过去了。”麒麟说。
“知道了。”陆清容在船上闭着眼假寐,再过不久船就能靠岸了。
上了岸,子秦与几人牵着马与骆驼早已等候多时。陆清容上了马,几人就一同离开。
他们还没走多少路,带头的麒麟便停了下来。陆清容疑惑,问:“何事?”
“前边有一匹马,看样子似乎是有人在附近。”麒麟回道。
陆清容提高了警惕:“麒麟,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心提防埋伏。”
“是。”麒麟拔出剑,从马上跳下。他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便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沈霜照。他用剑小心翼翼地挑开沈霜照的斗笠,当他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的时候,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小姐,看起来那匹马是那身负重伤的女子的。那女子倒在地上,尚有一丝气息。你看我们是否……”麒麟回来向陆清容禀报。
陆清容往前望去,只看得到残破的黑衣:“别多管闲事,我们还是赶快回沙海去。”
“是。”麒麟听她这么说也只能答应。
几人又继续向前赶路,陆清容路过沈霜照身边时,并未多留心。正当她的马快要将沈霜照甩在后面时,陆清容听到了极为微弱的铃铛声,微弱到让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且慢!”陆清容说道,她停下了马,朝四下看了看,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地上的人身上。她跃下马,走近那人,还未看清她是谁,就被反着光的东西晃了眼睛。
陆清容半蹲下,执起那人的手,只看见那银质的铃铛在阳光下闪着光。熟悉的红绳,熟悉的铃铛……她又用手将那人的脸转了过来——却不再是她熟悉的脸……
幻红走过来,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沈霜照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陆清容望着沈霜照的脸蹙眉,她眼里有情绪在波动,说:“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
☆、容貌
从青门关回到沙海城,脚力快的也要一天半,可是陆清容等人在傍晚时分便已赶回了沙海。
“属下不知少主回城,有失远迎。”子修说。
陆清容骑着马到了内城的门口,她从马上跃下,没看他一眼就径直往里走:“无碍。”
“少主舟车劳顿,属下这就让人准备晚膳……”他话音未落,陆清容就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子修一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低下了头:“少主……”
陆清容顿了一会儿,说:“晚膳不急,一会儿你让葛大夫到我那儿找我。”
“是。”子修虽然心存疑惑,可仍不敢多问。
“麒麟,你和子秦把她带到偏院。”陆清容回首,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瞧了瞧沈霜照。
麒麟应允,看着几乎瞧不出原来面目的沈霜照,心里只觉得好奇。也不知这姑娘是何许人也,能让陆清容出手相救。
景筝正坐在自己屋子里专心致志地刺绣,突然听得一阵喧闹声从院中传来,她伸首朝外面望了望,只见幻红与子秦麒麟以及几个侍女朝东边的屋子过去了。
平常就她一人住在这偏院,很少有人过来。如今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她倒有些不安。想着,景筝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走出了门。
她出门走到院子里,子秦与麒麟恰好进了东面的房间。她眼睛光顾着看两人进那房间是所为何事了,一时不察撞到了幻红。
“对……对不起……”见是幻红,景筝心生惧意,怯怯懦懦地向她道歉。
幻红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出来看什么热闹?”
景筝只是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既是委屈又是害怕。
“一会儿小姐要过来,你切莫乱跑,别误了小姐的事。”幻红严厉地说道。
“我……我知道……”景筝答应。
幻红不屑地一拂袖子不再管她,往东面的屋子走去。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后悔三年前将景筝带回沙海。如此胆怯心软的人,对她,对陆清容而言都毫无用处,当初在水澜城倒不如一剑杀了她来得省事。
幻红走后,景筝又回了房。尽管如此,她仍将窗子开了一道儿小缝儿,借着傍晚落日的余晖悄悄留意着东面屋子的情况。
幻红进到那间屋子后不久,景筝就见陆清容与葛大夫一同过来了,葛大夫还背着他的药箱,他们同样进了那间屋子。
没过多久,景筝又见侍女从屋中匆匆出来,随后拿了什么东西又回了东面房间,以后屋中就传来了女子痛苦的尖叫声,景筝顿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葛大夫,你看看她的伤。”陆清容凝视着床上的人,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沈霜照被毁掉的面容,“在回来的路上我给她身上的伤口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
葛大夫察看了沈霜照的伤,说:“回少主,这位姑娘身上的伤看起来虽然重,但是都能医治。多疗养一些日子,定能痊愈。”
“那她脸上的伤又如何?”陆清容看起来毫无波澜,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沈霜照身上。
葛大夫摇头:“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太深,还被人下了石融散,有些皮肉早已溃烂甚至都被剜去,加上伤口已有些时日,纵然属下用上好的药材医治,恐怕这位姑娘的脸仍是难免毁容之祸。”
“葛大夫,你是我沙海最好的大夫,若你都不能将她医治好,可否就能断定她的脸的确是无法挽救了?”陆清容语气淡淡,所有的表情几乎都被那层薄薄的面纱遮住。
“这……”葛大夫抚着胡须,欲言又止。
陆清容听出他的迟疑,转过身面对着他:“但凡有一丝能挽留的可能,都请葛大夫无保留地告诉我。”
陆清容难得用这样谦卑的语气对人说话,葛大夫显得有些惶恐,他跪下:“若论起沙海里医术最厉害的人,绝非是属下。少主虽然擅长于用毒,可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也丝毫不逊于别人。”
陆清容:“恭维的话你少说。你是长者前辈,在经验阅历方面我是不及你的,就如现在,我不知还有何办法救她这张脸,可在你这里却留有一丝希望。”
“无垠水。”葛大夫说,“若是用好了,无垠水能让皮肉快速长出来,也能让新生的皮肉与旧的皮肉迅速粘合。一般而言,短短几日便能让她的容貌恢复如初。”
“代价呢?”恐怕这才是关键。
“在用无垠水之前必须清洗脸上的伤口,并且将腐烂的皮肉尽数剜去。”痛苦可想而知,葛大夫解释道,“无垠水性烈,滴入伤口后又痒又疼,如有火在烧,此般痛苦持续时间长,比起伤口撒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用了曼陀罗,也无法减轻痛苦。”
陆清容:“还有呢?”
“无垠水的用量也必须严格控制,讲究一个度,用多用少都不行。用多了会伤及眼部与脑部,轻则失明重则丧命;用少了皮肉难以愈合,到最后恐是白费力气,伤口只会溃烂得更加厉害。”
听后,陆清容拿着余光瞥沈霜照,她脑海里不禁拿当初的沈霜照与如今的她对比。
曾经的沈霜照,面容精致,身姿翩翩。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少女,却偏偏喜欢用漠然的神情对人。这种反差如今想来陆清容倒觉得有趣了。还有她生气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她并非对沈霜照有多上心,只是难以割舍那张令她觉得有趣的脸。或者说,她留着沈霜照、留着沈霜照的脸有其他目的。
“葛大夫你准备一下,就用无垠水了。”陆清容说道。
“是。”葛大夫心里惶然,少主也是心狠,能让这床榻上的姑娘遭受这么大的痛苦。不过,看这姑娘的眉目,之前定然是个美貌的女子。若一时的痛苦能换回曾经的容颜,或许也是值得的吧。
葛大夫命人去取了无垠水,自己为沈霜照先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子秦等人都背过身回避,幻红问陆清容:“小姐,你为何非要治好沈霜照脸上的伤?”
陆清容眉梢上扬了一些,轻笑一声,可那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冷意:“没有缘由,我乐意。”对此,若真要陆清容给个充分的原因,她还真说不清。也罢,那就归结于她的一时兴起,归结于她的恶劣天□□。
“可等沈霜照醒来,她必定会将她的遭遇迁怒于你……”幻红欲言又止。
陆清容露出笑意:“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期待会蛰人的沈霜照。救她回来,就当我身边多了一只取乐的猫。”
幻红心里一沉,大概没有比陆清容更加残忍的女人了。只要她高兴,让人生让人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间。她自私,她也冷酷。这样的女人,若是爱上了人,也不知道会走到何种地步。
不多时,侍女便按照吩咐取了无垠水回来了。
“子秦、麒麟,劳烦二位按住这位姑娘,我要替她清洗脸上伤口。”葛大夫说。
沈霜照脸上有些伤口早已结痂,而有些伤口却已经溃烂,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尽管葛大夫下手算是轻的了,可当他用火烧过的小刀剜去腐烂的皮肉时,沈霜照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剧烈挣扎,不断地尖叫。
正是这阵惨烈的叫声让景筝心惊肉跳,她虽然恐惧,但她对那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却是愈发地好奇。经过一阵心理斗争,她仍是按捺不住滋长的好奇心,将方才幻红的话全然抛在了脑后,蹑手蹑脚地凑到了东面屋子的门外。贴在门上,透过门框上的小洞往里望去。
“快按住她!”葛大夫对子秦与麒麟说。
子秦与麒麟两个男人,此时的力气竟有些敌不过沈霜照。沈霜照手脚乱舞,无意中将葛大夫手中的小刀打飞了出去。陆清容躲避不及,那锋利的小刀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小姐你的手!”幻红惊呼。
“啊……”门外的景筝自然也是瞧见了陆清容手上流血的场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陆清容向来警惕性高,她听觉灵敏,立刻察觉到了门外有人:“谁?”她眸色瞬间就转冷,不顾手上的伤,幻红更来不及拦她,她就径直向门外走去了。
景筝见状,瞳孔因为惊慌急剧收缩,她转身,还未等迈腿逃跑,就被陆清容掐住了脖子。陆清容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血顺着手臂都落到了景筝雪白的脖颈上。
“少……少主……”景筝艰难地出声。
见是景筝,陆清容才松了手,厉声问道:“你鬼鬼祟祟地在此做什么?”
景筝捂着脖子,一脸痛苦地咳嗽着:“方才我听见这里有异样的声音,担心会出事,我就过来看看……”
陆清容眼神凌厉,浑然一副不信的样子,可屋中又传来声响,她无暇顾及景筝,扔下一句“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又转身走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