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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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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照青城[GL]作者:竹寺水吉

第10节

沈霜照:“……”

她的不吭声愈发刺激着陆清容,陆清容回了头,却愣在了那里。

“我自然晓得陆姑娘言出必行,只是我是真的关心你的身子。早前你说得对,凌烟对我是有救命之恩。可是你对我……”沈霜照顿了顿,“抛去你利用我捉弄我,其实你对我……总之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上次我受了伤你也是这样与我同骑一匹马,这次就当我是还你一个人情。”

这番话让陆清容沉默,她的目光落在沈霜照的脖子上,上面还残留着刚才自己掐她的红色手指印,触目惊心。陆清容也不知做何感想,只是隐约间桃花眼里升腾起一片迷蒙。她又转过身坐好:“我只愿你恩怨分明,切莫被我一时的虚伪遮了心神。我自己也承认我为人阴险,手段更是厉害。指不定何时你就被我害死了。”

沈霜照无谓地浅笑:“陆姑娘害了我三次都未彻底得手,下次你若要害我,可莫要再留给我后路。”

陆清容勾唇轻笑:“在我身边待久了,你倒是学了几分狂妄自大去。”

“与我相处久了,陆姑娘也学了几分心善。”

“哦?不同的是我用学来的心善对你,而你却用狂妄自大对我。”陆清容感叹。

到底用什么面目面对彼此,也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沈霜照在心底叹气,她们都变了,一个变不回当初的心狠手辣,另一个也不是当初那个鲁莽稚气的小孩。行进在共同的路上,一切都变了。就连之前那颗怨恨陆清容的心也在一点点软化,又或是——被侵占……

接下来几日,陆清容的心绞痛都没有再发生。更令人欣慰的是按照她的新药方熬出来的药对瘟疫很有效。几日过去,那些染病较轻的都痊愈了,至于病情稍重一点的,也在逐渐好转。

“你……没去过沙海主城吗?”彩儿这几日一直追着沈霜照问沙海主城里是什么样,是不是很热闹。沈霜照对沙海主城也知之甚少,只能告诉她一些她知道的。

彩儿说:“我自小就生活在这村庄里,离沙海太远了。霜儿姐姐之前就是从主城过来,走了多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沈霜照想想也是,主城到这里骑马快的也快一天了,何况路上还那么难走,之前她们运气背,还遇到了马匪。如此看来,彩儿这样柔弱的女孩子去主城的确很难。

只是沈霜照还是想给她一点希望:“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愿意带你去看一看。”

“真的吗?”

“我说的是有机会。如今我也是沙海的俘虏,说句难听的,我能否活命都不确定,有的事……我无法向你保证一定能够做到。只能说尽力而为。”沈霜照为难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轻易地做出承诺的。

彩儿不在意,搂着她的胳膊一脸幸福:“只要好好活着,就一定会等到那天的。”

沈霜照笑容苦涩,那自己呢?虽然活着,可自己何时才能回水澜城?

“沈霜照。”

沈霜照闻声回神,仰首看着陆清容迎面走来。

见是陆清容,彩儿立刻松开了沈霜照的手,诚惶诚恐地低着头行礼:“陆姑娘。”

陆清容垂眼瞥了彩儿一眼,没理她。转而又对沈霜照说:“明早我们回沙海,今晚你准备一下。”

“明日?”沈霜照错愕,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为何这么仓促?而且村里的疫病还没完全消散。”

陆清容满不在乎,冷声说:“不然你想待到什么时候?我已飞鸽传书让葛大夫带人明日过来,这边的疫情目前算是控制住了,有他在这边照料足矣。”

“我知道了。”在村庄里待久了,如今要走,沈霜照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比她心情更为糟糕的是彩儿,前一刻还说着以后要带她去沙海,却不想明日分别在即。彩儿年纪小,情绪一上来就刹不住了,当着陆清容的面她就开始哭了起来。

沈霜照见她落了泪,便安慰起来:“别哭了,来日方长,我们总有机会再会。”

滚烫的眼泪沾满了彩儿的脸,她不住地摇头,像是在拒绝分离。

沈霜照轻声叹气,明白此时无论说什么都难以让彩儿的心情立刻平复,她伸出手,用衣袖温柔地为彩儿拭去泪珠。从未想到,在这里她也会产生一丝牵挂与不舍。

黄昏日落,沈霜照的思绪随之复杂沉重起来。命运变幻无常,自己很难预料到往后会遇见谁,会发生什么,又会被什么牵绊。

彩儿还在哭,沈霜照的衣袖早被她的泪水沾湿,她收回手,又抬头看陆清容。

陆清容有意错开目光,冷冰冰地说:“你惹哭的,自己负责哄好。”

“恐怕当中也有你的‘功劳’。”

“你少扯上我。”陆清容被彩儿的哭声惹得头疼,“明知自己迟早要离开,还去与她交好,这不怪你怪谁?”

沈霜照不想与她斗嘴,瞪了她一眼,硬是拉着彩儿走了。

陆清容不动声色地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落日最后的一丝余晖被黑夜吞噬。

☆、第39章回城【倒v】

翌日,陆清容等人将要离开时,沈霜照伸长脖子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彩儿的身影。

“时间不早了,我们再不动身天黑之前就赶不回沙海了。”陆清容站在骆驼边上,对着沈霜照说。

沈霜照怏怏,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她颇为失落地走到陆清容身边:“彩儿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我倒没想到不过几日,你们就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听不出是讽刺还是酸涩。

“说不上深厚,我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在异乡还能交到一个朋友,我很欣慰也很感激。”沈霜照回想这几日与彩儿的相处,感触颇多。起初她并不喜欢与彩儿这样的生人接触,可是彩儿单纯热情的性子很能感染人。不过几日,沈霜照就习惯了彩儿跟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

陆清容:“有相逢必有离别。因缘际会太难说,指不定哪日你们又在哪儿遇上了。”

沈霜照摇头,以后的事太难说。又觉得今日是等不到彩儿了,只得转身启程。她与陆清容边走边说:“你先莫提这事。我倒是想问,既然要回沙海了,陆姑娘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我?”

她的话提醒了陆清容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实话,当初救沈霜照还真是她的一时兴起,如今她却开始后悔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对啊,回沙海后她要如何与沈霜照相处,她自己也不清楚。

“你可还想回水澜城?”陆清容问。

沈霜照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是水澜城的人,自然是要回去的。”

陆清容垂下眼眸,竟泛起几缕不知名的失落。长长地沉默后,她说:“我若是不许呢?”

听闻这样霸道无理的话,沈霜照一点儿都不惊讶:“从未奢求你放我回去。”从一开始,沈霜照就明白陆清容不会放她走,“可是即便如此,我想回去的心还是不会改变。并且,我相信我总会找到机会的。”

“你的相信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陆清容像是在轻嘲她,“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沈霜照眉梢弯起:“那你可要把我看紧了,否则我指不定会在沙海闹出什么事来。”

陆清容侧眼扫她,一副倨傲冷淡的样子。她独自跃身上马,不想再与沈霜照多说话。

沈霜照跟在她的马身边慢慢地走着,陆清容骑在马上相对于站在地上的她而言实在是太高了,高不可及,就算抬起了头也只能看到陆清容的一个侧影。

回了沙海,幻红早就在等陆清容了。陆清容还未到内城门口,幻红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小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幻红这几日可担心你了。”幻红说得情真意切,差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相比于她的热情,陆清容显得冷淡许多:“我不在的时候城里一切可好?”

幻红说:“一切都好。前日城主也回来了。”

“哦?我爹也回来了?”陆清容这才表现出了一些情绪,“他人呢?”

“城主在主殿批阅折子,他……”幻红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幻红面露忧色:“城主对小姐你这几日不在城中的事颇为恼火,这两日城主的心情应该不好。小姐你若是要去找他,可千万小心些……切莫火上浇油。”

陆清容点头:“我知道,进去吧。”她刚迈出一步,又想起了沈霜照。她扭头对幻红说:“你把沈霜照带到镜明轩的偏院去。”

“那是哪里?”沈霜照问。

陆清容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你掀我面纱的那间屋子。”

“……”还耿耿于怀呢。

“幻红你把她看好了,别让她到处乱跑。”

幻红都不拿正眼瞧沈霜照,又想起那夜沈霜照在床上压着陆清容的那番情景,心里十分不自在,连带着语气也不情愿起来:“是——”

陆清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回了头,也不管沈霜照愿不愿意,捏着沈霜照的脸左看右看:“前些日子你身上留下的伤,一会儿我再处理一次。你在镜明轩好生等我,若是再惹出些劳什子的事,我就真要砍你的手了。”

沈霜照点头,不用陆清容说她也不会乱跑。沙海内城她并不熟悉,私自乱闯指不定就被侍卫当作刺客乱刀砍死了。她还指望着回水澜城,这命自然是要留下的。

陆清容见她顺从地答应,便拂袖离去。

幻红的心情极为糟糕,从以前她就万分讨厌这沈霜照。偏偏陆清容还三番四次地与她扯上关系,近日不仅与她同床而眠,还携她同去了城外,想起来幻红就生气。

“我问你,你路上可有好好照顾我家小姐?”幻红语气不善。

沈霜照不惧不畏:“陆姑娘如此厉害的人,不需要我照顾。”

“你可有给她添麻烦?”

“应该是没有。在你家小姐的眼皮底下,我可不敢造次。”事实上也是如此,沈霜照同陆清容采药煎药,为治好村里的疫病她也出了不少力。

幻红无话可说,但又不甘心轻易放过了沈霜照,厉声道:“小姐带着你出了一次城,你可莫要以为她待你有何特殊之处。你只是她带回来的一介俘虏,是生是死都由小姐说了算。你若在沙海敢生出事端,我也饶不了你!”

沈霜照对她的话并不在意,摆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又不想与幻红起争端,只是轻声应道算是回答了。

尽管如此,幻红心里仍是防备着沈霜照。令她更为担心的是陆清容对沈霜照的态度,无论是之前的同床共枕,还是方才陆清容捏她脸,这都不像是陆清容会做的事。可是那些事又的的确确发生了,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着实是太暧昧了。

她家主子一向以冷酷无情示人,但是这段时间却被眼前这个外城来的小丫头弄得无常起来,露出了令她也颇为陌生的面目。这太反常了,反常到令幻红焦虑揪心。

幻红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沈霜照,阴鸷地迷起双眼。

陆清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脚步匆匆地直奔主殿而去。到了殿外,站在门边的两个侍女都屈身向她行礼。陆清容颔首,示意两人都别出声。

陆远征坐在案前,低头专心地处理事务。陆清容轻声走近他,还未等她出声,陆远征头也不抬地就先开了口:“回来了?”

陆清容显得异常乖顺:“爹。”

陆远征依旧未抬眼看他,拿着笔垂头批阅。他不说话,陆清容也不吱声,只是安静沉默地站在原地等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陆远征才从一堆折子中抬起头。他起身,从上座不急不慢地走下来。

陆清容见他走到身前,微微欠身:“爹。”

陆远征伸手将她的面纱揭下,仔细看了看她,最后目光落在陆清容的右臂臂上。他的手触到陆清容的衣袖上:“这一路上很辛苦吗?看看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连衣袖破了都不知道。”

陆清容扭头瞧了瞧自己的右臂,衣袖果然被划破了。她说:“辛苦倒也不是。许是上山采药无意中划破了衣裳,那几日我又忙着疫病的事,才无暇顾及穿着。”

陆远征在不经意间皱起了剑眉,他的手抬起,替陆清容稍稍整了整衣衫,脸上尽是疼惜:“我早就告诉你,这些事让那些手下去做便是,看你风尘仆仆,定是累坏了。我虽对你自小就严格要求,可我毕竟是你父亲,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前日他从外归来,本满心想见女儿,哪知幻红告诉他陆清容已外出了好些天。当时他是气恼的,不仅是因为城中无首,更是因为他忧心陆清容外出的安危。沙海城外环境险恶,更有马匪出现,陆清容只带了一小队人,怎能让他放心?

但是亲骨肉就是亲骨肉,再大的怒火在他看见陆清容的那一刻就彻底消散了。看着女儿有些瘦削的面容,他很是心疼。

陆清容收敛起在人前的锋芒,温顺得像只兔子:“爹爹对女儿关切与嘱咐,女儿都记在心里。这次我亲自出城,全因那村子疫病严重,葛大夫都无法找到法子。事关一村子的人命,我想着还是去看一看为好。所幸去了以后,找到了有效对付疫病的方子,我也没白跑。”

陆远征点头,目光不再对着她,反而是转身背着她:“清容……”长长的尾音里包含了太多苦涩。

“嗯?”陆清容见他欲言又止。

陆远征背对她摇头,像是在懊恼什么:“没什么。”

他虽不说,可看着他的反应,陆清容仍是猜出了几分。她知道那是父亲的痛处,看他痛了那么多年,她也不忍心再去触碰,于是扯开了话题:“爹,前段时间我去了青城,拿到了一样能让那人松口的东西。”陆清容说。

“是吗?”陆远征的情绪被这句话勾转,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主殿里听起来格外阴冷,“很好。等过两日,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陆清容不动声色,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你也累了,回房早些歇息吧。”

陆清容欠身告了退,出了殿外,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在殿外望了望远处发红的天空,她才离开。

☆、第40章流言【倒v】

离开沙海这么久,再次回到镜明轩,沈霜照竟对此没什么深刻的印象——除了那夜她在这里扯下了陆清容的面纱。

“你给我老实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门一步。”幻红说。

沈霜照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连门都不让我出,这不是软禁吗?”

幻红听了后嘲笑起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说的难听点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让你待在这里对你已是网开一面。难道非要把你关到阴暗潮湿老鼠满地的地牢里,你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沈霜照点头:“是是是,是我不自量力。既然如此,我可否在这床上躺一会儿?”

幻红扬着头,都不屑看她一眼,自己出去后便关上了门。

沈霜照除了外衫躺到床上,一开始还思绪万千,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头顶,可片刻过后她便抵不住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清容是一路踏着月色过来的,因为夜色已深,幻红还一度窃喜自家主子食言不来了——可惜陆清容还是令她失望了。

“人呢?”一见到幻红,陆清容就先问起了沈霜照的踪影。

幻红被气个半死,她因为那个麻烦精在这坐了大半夜,又是吹冷风又是挨饿。结果陆清容见到她没一句关心,还一上来就问起了沈霜照。

虽说陆清容向来严厉阴狠,可她对自己还是留有一分主仆之间的温柔。现在倒好,因为沈霜照,全没了!

碍于陆清容在场,幻红又不好发作,心中忍了又忍才艰难开口:“她在里面。”

“不早了,幻红,你退下休息吧。”

这句话在幻红听来分外地古怪,在她耳里此话不是自家小姐对她的体谅,而更像是陆清容为了与沈霜照独处而刻意屏退她的托词。幻红的脑中立刻闪现出种种画面,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心神难安。

“幻红不累,许久未见小姐,幻红想多与你待一会儿。”幻红拒绝让陆清容与沈霜照再独处一室。

陆清容觉得今夜幻红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只是她累了,无心再去探究幻红的心思,压着嗓子:“我让你下去就下去,你若是不愿意,就在外边等着吧。”话落,她便自己开门进去了。

原来到最后倒是显得她自找没趣了,幻红憋屈地叹气。她眼睛里热热的,却倔强地不想让眼泪落下来。一气之下,她转身跑走了。

陆清容向来脚步轻,一路进去都未吵到沈霜照一分。她坐到床边,看着沈霜照恬静的睡容。

陆清容本是来给沈霜照上药的,哪知她来了才发现沈霜照早已睡了过去。沈霜照的脸上现在还有些伤痕,不似当初陆清容与她初次相遇时的米分嫩雕琢,反倒是添了几分成熟与真实。真实到……陆清容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让人想去触碰。她俯下身,指尖轻轻地、温柔地在那张脸上戳了戳。

沈霜照虽然一向少眠,但几日来的劳顿让她深沉梦中。半梦半醒之间,她的鼻尖先是嗅到一缕熟悉的气息,随后脸上被轻轻戳了戳。或许是因为在村庄里与陆清容同床共枕习惯了,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习惯了陆清容在自己身边的气息。如今嗅到陆清容的冷香她早已没了当初的防备心,而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陆清容收回手,目光又触及沈霜照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面的红绳缠着银色的小铃铛正安然地贴着她的皮肤。陆清容对着这两样小东西出了好久的神,思量好久,她竟伸手去解沈霜照手上的红绳。只是还未等她解开一个结,她又后悔似的作罢。

漫漫长夜,身边的人睡得正香,独留陆清容一人生出千丝万缕的烦恼。

沈霜照醒来的时候陆清容还没走,与昨晚不同的是陆清容现在是睡着的。原来沈霜照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可一看到陆清容蜷缩着身子背对着睡在自己的身边,她什么困意都没了。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何自己毫无察觉?既然陆清容过来了,又为何不叫醒自己,还如此委屈地缩在了自己身边?大大小小的疑问从沈霜照的脑海里不断冒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她该如何是好?可要唤醒她?

要或者不要,这两个念头在沈霜照心里纠缠了许久。末了,还是陆清容看不下去了,背对着她出了声:“你醒了这么久还不叫醒我,会让我误以为你在谋划着怎样杀我。”

“你早就醒了?”

陆清容坐起身,将面纱戴好才转身面对着她:“也是才醒不久。”

“你何时过来的?又……又为何会睡在这里?”沈霜照理解不了陆清容一个堂堂的沙海少主,放着自己寝殿里舒适柔软的床不睡,偏偏要跑来和她抢这张小床。

“说好要给你上药的,可惜我昨夜过来的时候你已睡下,我见你睡得沉,也不忍吵醒你。”陆清容整了整衣衫。

沈霜照:“那你为何要在我这里留宿?”

陆清容抿唇笑,无谓地回答:“整个沙海都是我的,我爱睡哪儿就睡哪儿。”俨然一副自视甚高的小姐模样儿。

“……”

“你这样顽劣固执的人,我应该时时刻刻看着才是。”陆清容又为自己扯了个理由,“只有把你拴在身边了,你才会听话。”

沈霜照唾弃她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来,反讽道:“看来陆姑娘还是未想好该如何处置我。”

“你明白就好。既然我还未决定如何处置你,那就代表我可能对你做出任何事。”陆清容眼眸里浮现她标志性的戏谑,她捏住沈霜照的脸,“所以你最好乖一些。”

沈霜照说不了话,只能拿乌黑的眼睛瞪她。

“好了,我替你脸上和身上的伤上药。”陆清容松开手,满意地看着沈霜照脸上留下了自己的指印。由红逐渐变成淡米分色,最后彻底消失,就像她的手从未在她脸上停留过一样。是不是有些人有些事也会这样,即使曾经留下过很深的痕迹,可时间一久,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悲伤如潮水般涌上陆清容的心头,将她淹没得措手不及。

“不是要给我上药吗?”沈霜照不解陆清容为何发愣,以前心狠手辣的陆姑娘可从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现在这副失神困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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