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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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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照青城[GL]作者:竹寺水吉

第11节

为何会这样?心绞痛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陆清容原以为这只是身体一时的小病,也未太在意,哪知昨夜再一次出现了。

而经过三次,她仿佛知晓了某些事。

“小姐你醒了?”陆清容刚想着,幻红就大叫起来,“你终于醒了,昨日小姐你可担心死我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紧紧抱住陆清容。

陆清容颇为嫌弃与他人亲密接触,幻红跟着她好多年,可她还是不喜与其相拥。若说有谁是她不嫌弃的……恐怕也只有那人与她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次,自己仍不排斥。

“放开我。”陆清容没给幻红好脸色,颇为无情地下令让她松开自己。

幻红依言放开了她,问:“小姐你的手和心口还疼吗?”

陆清容摇头:“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胸口疼得实在厉害,之前发生的事她都记不清了。

幻红将陆清容发病后的事都讲了一遍,陆清容听了直蹙眉:“我爹?我爹也知道了?”

“是啊,城主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哦对了,说起城主我差点忘了,他说小姐若是醒了今晚就去和他一同用晚膳。”

陆清容点头:“你可还有它事相告?”

幻红想了想,嘴嘟了起来:“小姐你可莫要问我沈霜照的事。她害小姐你的手受了伤,我一点儿都不想提起她。”

陆清容别过脸,故作冷漠,沉吟道:“谁想提她?”

“那就好。小姐我去为你准备热水,今晚你要和城主一同用膳,总不能一身邋遢地去。”看陆清容一副不愿搭理沈霜照的样子,幻红心中大喜,看来近日小姐是不会与那人见面了。闹翻了好,若是能杀了沈霜照,那就再好不过了。

幻红欢欢喜喜地出去了,陆清容靠在床头,心里却盘算着再次再见沈霜照,该如何开场才不尴尬。此时,她心中竟后悔起来——昨夜她不该刻意说那番话去激怒沈霜照的,到头来难受的还是她。

只是控制不住啊……陆清容握紧了拳,终于开始承认嫉妒是多么糟糕的一种感觉。

☆、第43章惊愕【倒v】

“你的心绞痛发作了几次?”陆远征问。

提起这个陆清容就隐隐感到不安:“也就两三次,都是近日的事。”

陆远征莫名地笑了笑:“任何事都要自制。有时候太放纵自己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女儿向来自制,更未曾放纵自己。”因为一只手受伤了,陆清容吃饭都显得有些吃力。

陆远征未接她的话,直到安静地吃完了饭。他说:“昨夜你发病把爹吓坏了,我担心你的身子,这几日我会暂住到距你寝殿不远的殿里。这样万一你再发作,也好有个照应。”

陆清容闻言,握着茶杯的手一滑,杯子掉落在桌上,茶水全洒了。身边的侍女急忙上来收拾,她无暇理会侍女,只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我的身子并无大碍,你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连葛大夫都查不出你的病因,我怎能放心?况且你的手上有伤,我更要多照看着你。”

“可是……”面对父亲的要求与安排,陆清容极不情愿。

“不许对此事有异议。在你的伤好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药房也不许去。白天你就同我去主殿议事。近日都不见你处理城中事务,我看出了一趟城,倒把你的心放野了。”陆远征语调严厉,摆明了要陆清容服从自己的安排。

“是……”陆清容无奈,自己的爹是什么脾气她比谁都清楚,此时自己唯有答应。

陆清容按照陆远征的要求才过了那么几天,整个人就被烦躁与焦虑缠身。白日要在主殿议事,到了夜里除了待在自己寝殿,陆远征其他地方都不允许她去。

“幻红,拿酒来。”焦躁之下,她试图饮酒解闷。

幻红不答应:“小姐,葛大夫说了不让你喝酒……”

“你听葛大夫的话还是听我的话?”陆清容锋利的目光马上飞了过来。

幻红往后缩了一步,胆怯地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幻红只能听葛大夫的……”

陆清容冷笑,妖魅的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屑:“为我着想?你的为我着想怕是要让我闷死在这寝殿里。”

这些天陆清容的烦躁幻红都看在眼里,至于为何烦躁,幻红比陆清容更清楚。她认命般地叹了一小口气,又迎了上去,道:“小姐,往日让你在主殿连日连夜地处理事务,你都不倦不乏,更不会像如今这般露出焦躁的性子来。”确实如此,陆清容表面上看着邪魅轻浮,但说到心性上,她向来沉着自制心如止水。否则也不能自如地在另外两城中来去自如,生出些棘手的事来。

“继续。”陆清容此刻倒有耐心听幻红说话。

幻红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将心里话说了个透:“这几日城主与你议事,我看小姐你很是心不在焉;夜里小姐你本该是好生歇着,可幻红看到的是你辗转反侧。究其原因,你若不敢道明,就让幻红这个旁观者替你说。”

陆清容沉默相对,那颗鼓噪的心宛若被丢进了水里,再也发不出什么声响。

“前几日你与沈霜照翻了脸,她惹得你大发雷霆。可是尽管如此,这几日小姐你虽未见她也未过问她的近况,可幻红知道你一直想着她。小姐不去找她看她,只因城主管着你,你脱不了身而已。”幻红终于说出了心里最为难过的话,说着说着她竟落下泪来,“你的焦躁不安,不过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沈霜照罢了。”

“你哭什么?”陆清容面容平静,坐在一边轻声问道。

幻红抹了抹脸上的泪,声音里还带着啜泣声:“小姐以前是块玉,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折损自己。可遇上沈霜照之后,小姐就成了白软的面团,任由那沈霜照捏遍搓圆。以往若是有人敢那样对你,那人还能活着?我哭不过是因为小姐失了自己的心性,倒是被那沈霜照迷得神魂颠倒!”

她说完后,寝殿里一片死寂。陆清容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垂着头,一片米分色的面纱更是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幻红在她身边站着,垂下眼眸看见的只是陆清容沉默的侧脸。

过了好一会儿,陆清容终于有了反应,她说:“幻红,你也见过凌烟。”

“不过一面之缘。”

“那……”陆清容桃花眼里一片漆黑,“你看我……相比她如何?”

幻红觉得陆清容的话莫名其妙,不是在说她与沈霜照的事吗?小姐怎么突然提起了凌烟?

“回答我。”陆清容颇为严肃正经地说。

“……”幻红努力回想着凌烟,再三考虑后说,“在我心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小姐你。”

原本还指望从幻红这里得到些看法,结果等来的是一句烂俗的奉承,陆清容的情绪又恶劣起来:“出去!”

“小姐其实我想说……”

“出去!”陆清容恼意更甚。考虑了好久她才决定问幻红,结果她就这样糟蹋了自己的心思。

陆清容的性子越来越摸不透了,幻红被她这么一喝什么哭腔都没了。又想起方才大胆说的那些话,生怕陆清容反悔迁怒于她,急忙退了出去。

陆清容起身,走到窗边,犹豫了好久手才触到被反扣在桌上的镜子上,将其翻过身。她坐下,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想了想,她又主动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陆清容摸了摸自己的眉,整张脸只有眉宇不像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一些被搁在脑海最深处的往事开始一点点浮上心头。她的眸中忽明忽暗,那是心中的情绪在作祟。

沉思片刻,陆清容用力将镜子又反扣回桌上——她定不能重蹈那人的覆辙。

翌日,陆清容如寻常一般赶去主殿议事。昨夜,她心中早已打好了小算盘——等白天处理好了事务,等到夜里,哪怕冒着被陆远征发现的风险她也要去一趟镜明轩。

再次确定计划后,陆清容才静下心踏步迈入主殿。

“我们今天不谈公务,不议大事。”陆远征未像往常一样坐在案前批阅公文,他一步步从高座上走下来。

“不谈公事?”陆清容疑惑地反问。

陆远征点头,他站在陆清容面前:“你不是说你得到了能让地牢里的那位开口的东西吗?既然如此,我今日倒是想去会会他。”

若不是他提起,陆清容倒是要把地牢里的那位“将军”忘了:“好,我马上让人去取从青城带回来的琴。”

“你可要与我一同过去?”

“这是自然。”陆清容点头。

陆远征看了看她,随即率先迈开步伐:“那就走吧,不能让人等着急。”

……

地牢里一如即往地潮湿与阴暗,陆清容想起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去青城前。也正是因为去了青城,她才再次遇到了沈霜照。如今想来,觉得缘分这东西着实是妙不可言。

正当她失神想事之际,牢房门被打开,熟悉又刺耳的开门声再次传入她的耳里。刚打开门,牢房上方的小窗勉强照入了一缕光,透过光依稀可以瞧见空气中飞扬的灰尘。

“他可关在最里面的牢房?”

“正是。三年前我好不容易寻着了他的下落,也费了好大的劲把他从水澜城押解回来,自然是要重点看守,不能让他跑了。”陆清容跟在父亲的身后,沿着通道一步步往里走去。

“挨了三年的折磨都未松口,他果然是意志力惊人。”陆远征说得很是感慨。

陆清容有些懒散地走着,说:“莫担心。我从青城带回了足以让他低头的东西,我就不信他的嘴真的这么硬。”

陆远征听了之后微微回头,向她极淡极浅地笑了。

陆清容自然是看见了父亲的笑,却不明白这笑意从何而来。正当她万分不解时,竟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声音再一次传来,陆清容能够肯定自己并未听错。她驻足,想判断出声音从何方传来。

陆远征回头见她未跟着上来,也停下了脚步,问:“怎么了?”

陆清容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心里却被莫名的恐惧一点点侵蚀。这是小铃铛的声音,她绝不会听错。可是那铃铛分明是在沈霜照的手上戴着,若非自己替她解下,那铃铛断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除非……除非——

有了猜测,陆清容全然不顾陆远征还在她的前面,就快步向前跑去。陆远征很平静,也不拦她,只是冷眼看着她焦急的样子。

“小姐你怎么了?”幻红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抱着放琴的木盒也快步跟了上去。

陆清容循着声音又借着自己的感觉在牢中穿梭,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开门!”她望着细细的木柱后面垂着头的熟悉身影,心都凉了半截。

狱卒看了看她,不敢犹豫便依言开了门。

陆清容进到里面,面纱上方露出的眉头拢起,拒绝接受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人是沈霜照。可对方手上已经被血迹沾染的铃铛却在向她残忍地宣布这个事实。

“小姐!”幻红也冲了进来,她依稀辨认出被束缚在柱子上的人是谁,“这……这是沈霜照?”

陆清容摇头,她伸出手,颤抖地捧起沈霜照的下巴:“沈霜照?”

沈霜照睁不开眼,只是急促地呼吸着。

陆清容又垂下手转过身,一脸呆滞,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怎么会在这里?”幻红也是惊愕得不得了。

陆清容眯起眼,胸膛起伏,讷讷地问道:“是谁做的?”

幻红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不住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清容狠厉的目光刺向幻红,突然间伸手用力地掐住了幻红的脖颈:“你真的不知道?”

“小……小姐……”幻红手中装着琴的木盒应声摔落,里面的琴掉了出来,她不断摇头,表情因为窒息感而扭曲,“不是我……”

“不是你?”陆清容冷笑,眼睛都红了,“知晓她的事情并且有能力将她抓到这里的人,除了我恐怕也只有你了。你还想否认?”

幻红此刻已然说不出话,唯有摇头否认。

“我说过不许动她,你还是违抗了我的命令……”陆清容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每一个字她都说得咬牙切齿,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人是我抓的,与幻红无关。”陆远征慢步走来,视线与闻声回首的陆清容相会,他从容不迫,语气更是波澜不惊,“你若为此生气恼怒,冲我一人来便是。”

☆、第44章证实【倒v】

陆远征的坦白让陆清容万分震惊,她松开了在幻红脖子上的手,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幻红得到自由后就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

陆清容瞥了一眼幻红,她很想质问陆远征,但转念又顾及到某些事,最终忍了再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知她哪里得罪了你?”

“她倒是没得罪我。”陆远征双手负在身后,平静作答,“前几日你发病的时候我见你手伤得厉害,便问了幻红。她说你的伤是自己在寝殿里弄的。可是,恐怕事实并非如此——你的伤与她密不可分的关系。”说着,他望向沈霜照。

陆清容笑了笑,目光上扬,表面上佯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爹,那又如何?我承认那日我的确与沈霜照争执过几次,可我的伤是我自己造成的,与她无关。你又何须背着我这般对她?”

“我这般对她当然另有其因。”陆远征将视线转移到陆清容脸上,目不转睛地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丝情绪波动,“据我所知,她是水澜城的人,而且是沈婉蓉最为疼爱的弟子。”

未曾想到沈霜照的身份竟早已被父亲识破,陆清容的心倏地提起,垂在身侧的手也握成了紧紧的拳:“……她确是水澜城的人,那又如何?”

“不如何。”陆远征神情自若,步步逼近陆清容,目光牢牢锁住她:“只是清容,你最近着实是太不对劲了。”

“爹爹说笑了,我正常得很,倒是爹疑神疑鬼疑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来了。”陆清容抬头,坚定的目光主动与他对视。

陆远征倒也不急着反驳她,只是说:“你是我女儿,我自然信任你。同样的道理,有些事你应该听我的。”

闻言,陆清容的心里立刻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坚定的眼神里也被激起了一层涟漪。

“我与水澜城的人在十余年前就势不两立,如今捉了沈婉蓉的弟子,我怎能放过她?”

“你要怎么样?”陆清容此刻若不是有面纱遮脸,那她瞬间发白的脸色任谁都能看出来了。

陆远征二话不说,抽出了狱卒手里的刀扔到陆清容手里:“杀了她。”

幻红终于喘过了气,可一听到城主要让小姐亲手杀了沈霜照,她又惊愕地咳了起来。

陆清容下意识地接住了陆远征扔过来的刀,目光落到锋利的刀刃上说不出一句话。

“去呀。”陆远征低沉威严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牢里回荡。

“爹……”陆清容蹙眉,不死心地说,“沈霜照虽是外城人,可她并无过错。之前去采残崖草的时候,我从山顶跌落,若非她护着我,恐怕我……”

“够了。”陆远征打断她,“你如此护着她,究竟是为何?”

陆清容有口难言,眉头拧成一个纠结的“川”字,就连紧握刀柄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远征眯起眼:“我听说当初沈霜照在青门关奄奄一息,还是你将她带回来,救了她一命。我又听闻前几日你与她几乎夜夜同眠,实属亲密。难不成——你与她之间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陆清容睁圆了眼,不断否认,“我与她并无任何关系。我……我不过是最近觉得无趣了,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作个伴。”话虽如此,可她的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心虚的意味。

“你若是觉得无趣想找人作伴,沙海里人这么多,找谁都可以。现在——”陆远征语气强硬,再次命令道,“杀了她。我无法容忍沈婉蓉身边的人与我的女儿纠缠不清,还给人落了话柄。”

陆清容握着刀,仅是望了一眼虚弱的沈霜照,她就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说你与她毫无关系,证明给我看。”陆远征倨傲地昂首,容不得陆清容有一丝退缩。

幻红紧张地凝视着陆清容,虽然她对沈霜照早有杀心,可她也清楚现在这沈霜照在她家小姐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而城主如今这样做,真是要逼死小姐啊。

此刻陆清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为难地拿着刀在原地挣扎。

陆远征将她所有的神态都尽收眼底,说:“你若是下不了手,我来。”说着便要夺过她手上的刀。

陆清容眼中都是血丝,她摇头拒绝,手里紧握着刀不放:“不,此等小事无需爹动手,我来即可。”她喉头滑动,咽了咽口水,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小姐……”幻红小声喊道,城主在她也不好明着说些什么,可她仍是希望陆清容想清楚。毕竟,手刃心上人这样的事,无论谁做都是要遭天谴的。

可惜陆清容此时已然听不进外界的声音,她陷于内心的煎熬之中,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向沈霜照走去。

陆远征不动声色,全神贯注地盯着陆清容的一举一动。

牢里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幻红坐在冰凉的地上全然不觉,但她的视线一直随着陆清容移动。

不过几步路,陆清容却走得格外艰难,她很想再看一看沈霜照,可对方垂着头仍处于昏迷状态。闭着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她扬起了手里的刀。

陆远征紧抿着唇,利眸越发地犀利。

陆清容扬起的刀就要往沈霜照的胸口扎去,电光火石之间却见沈霜照抬头,那双熟悉的黑眸里覆了一层憔悴与迷蒙。陆清容仅是与她对视了一眼,就受不了她掺杂着情绪的眼神,自己泛红的眼里瞬间便热泪盈眶。

“你还在犹豫什么?”陆远征质问。

陆清容咬紧下唇,对准沈霜照的胸口意欲再次动手。只是刀尖还未来得及触到沈霜照的外衣她就失了全部的力气,握着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刀尖再也无法向前刺去。

“唔……”陆清容疾呼出声,表情由为难纠结变为痛苦狰狞,她抵不住心口的折磨,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小姐!”幻红抛下琴,连滚带爬地向陆清容跑去。

因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陆清容的一只手顺势揪住了沈霜照血迹斑斑的衣服:“啊……”

沈霜照勉强睁着眼睛,喉咙因为缺水与高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清容在自己面前饱受折磨。

陆清容痛到后来连手指都握不拢,失去了唯一的攀附物,她彻底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幻红过来试图压制住她,可陆清容因为疼痛早已意识涣散,用尽一切方式试图发泄心口的痛苦。

一切如他所料——陆远征一口气要叹叹不出,闷在胸口他也无比痛苦。只是顾念着陆清容的身体,他无暇消化自己的情绪。他抱起陆清容,大步向牢外走去。

幻红不知所措,看了看沈霜照,说:“你被城主囚禁于此并非是我家小姐的意思,你莫要责怪她。”

沈霜照满脸都是泪水,咸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渗进伤口里,那种疼痛一直蔓延到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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