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无可奈何,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轻轻道:“下次我来你的清霜殿找你……”
耳际尽是陆清容呼出的热气与粘腻暧昧的话,沈霜照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幻红见陆清容与沈霜照当着自己的面咬耳朵,又急又气,才几日不见小姐与那姓沈的是愈发亲密了。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到时真出了事,城主不得杀了小姐?
“你说可好?”陆清容勾着唇,故意向沈霜照确认,死活要个答案。
沈霜照脸红归脸红,仍是“嗯”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第66章偶遇
从院子里掩面跑出来,沈霜照的脸仍是泛着羞涩的红晕。
陆清容方才的话着实太勾人了,她只说要来清霜殿找自己,却未道明何时也未道明找她究竟做什么。这种看似无期的承诺反倒更令人期待与惦记,话里的意思又因今夜陆清容对她说的那番话而发酵得愈发暧昧。
沈霜照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夜空,今夜的月色很暗,可她的心因为坦诚而变得如明镜般明亮,明亮到你一凑近,就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心上倒映出陆清容的影子来。爱一个人啊,真是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尖尖上了。
仅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儿,沈霜照又开始想念起那人来,若是可以,真想黏着她一刻也不分离。
沈霜照继续往前走,脑子里盘旋着的都是陆清容今夜对她说话时的一颦一笑。她这种“魂被勾走”的状态一直到巷口才被打破。
由于她想陆清容想得实在是太专心了,夜色浓重,加上又是巷口的拐角,沈霜照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拐进巷子的人。被撞了一下倒也没什么,可都这个时辰了,街上除了打更的和她这样有急事冒险跑出来的人外,还会有谁?
她抬首,借着昏暗的月光只见来人散乱着头发,还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破衣裳,全身上下唯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泛着些许光。沈霜照瞳孔急剧收缩,显然是被惊吓到了。
“你……”沈霜照惊魂未定,她的心还悬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三步,刚想拔剑才惊觉她是溜出来的哪里带了什么剑,“你……你是何人?”
来人抬起头,不动声响地盯着她看。
沈霜照并非胆小之人,可今夜碰到的这人无论是从穿着打扮上还是举止上,都实在过于诡异古怪。
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虽未两鬓斑白,可始终透露着一种饱经沧桑的疲惫感。他望着沈霜照,神色开始转变,垂在身侧的手也颤抖起来。
“你……”沈霜照的心弦绷得愈来愈紧,心下难掩惊慌,觉得走为上计。
想归想,她刚转了个身,手臂就被人牢牢拽住。
“姑娘……”沙哑沧桑的喉咙在黑夜里发出了声音。
原本沈霜照已经打算动手了,不想对方开了口,顿时停下了动作。她转身,声音冷冷的:“放手。”
那人听见了,但并未松手,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请你放手,你若是不听,休怪我动手了。”沈霜照威胁道。
那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转,最后他颤抖着手,从身上拿出一块白色的手绢,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沈霜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警惕起来。
可这时,那人又松开了沈霜照的手,说道:“姑娘且等等。”话落,他一层层掀开手绢。
沈霜照凝眉,才发现手绢里包的是几块糖。她微怔,这是……
老头做了一个“给”的手势,沈霜照扫了他一眼,却始终没去接。她看了看天色,她得赶紧回去,不然师父那边很容易露馅。
“夜里无事少出门。”见他似乎并无恶意,沈霜照收起了警惕,只是抛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老头望着手里的糖,眼睛里热热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定是他想错了。
沈霜照心有余悸地刚拐出巷口没几步,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沈姑娘。”张善满脸笑意,风度翩翩地站在她面前。
沈霜照捂着胸口,她的魂若不是被陆清容先行勾了去,今夜经过老头和眼前这个讨厌鬼的惊吓,恐怕也被吓散了。
她没有心思也无暇搭理张善,意欲绕过他离开。不想张善看出了她的企图,一拦一个准儿挡着她的道儿不放行。
几次下来,沈霜照恼了:“大半夜的张公子不在家里睡觉,跑街上来干嘛?”
张善儒雅地笑了笑:“那沈姑娘呢?女子深夜独自出行,你的胆子也不小。好在方才你遇到的只是个巷口卖糖的疯老头,若是遇上歹人,沈姑娘今夜可就麻烦了。”
“我遇上谁是我的事。何况,遇上歹人也比遇上某些装神弄鬼不怀好意的人要好。”从一开始沈霜照就对张善毫无好感,现今他又刻意拦路耽误自己回城的工夫,只是徒增了她对他的厌恶罢了。
张善说:“我可没不怀好意、装神弄鬼。我是办完了案子,从府衙回家,路上听见巷口有姑娘的叫声,这才过来一探究竟。不想是沈姑娘,身手厉害得很,未等我出手,就脱身了。”
沈霜照对他油腔滑调的几句恭维话并不在意,只是问:“方才那人是何来历?”
“我说了,他不过是个卖糖的疯老头,十余年前就在巷口卖糖。只是为人古怪,鲜有人愿意接近他,也少有人买他的糖。不过十多年了,他还是卖着没什么人要的糖。”张善道,“怎么,你对他有兴趣?沈姑娘若是有兴趣,我可以派人去查。”
“不必了!”沈霜照打断他的话,“我要回城了。”
“黑灯瞎火的,还是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这样路上若是遇上危险,还有我照料。”
沈霜照眉间毫无遮掩地流露出了不耐烦与讨厌,语气更是不善:“不必了。”说完,她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她有些后悔,方才不该一个人跑出来的,让陆清容送送她也是好的呀。
张善不罢休,死皮赖脸地跟着沈霜照走。沈霜照急着回去,也懒得与他扯皮。
“我见沈姑娘从那条巷子里出来,今夜你可是去会友人了?”张善独自一人话唠地问道。
沈霜照越走越快,默不作声。
张善悠哉地走在她身后,意味深长地说:“看来这位友人对沈姑娘而言必定非常重要,若非如此,沈姑娘也不会在深夜瞒着城主从内城里跑出来。”到夜里特定时间后,内城门是要关上的,届时除了有特批的人谁都不能进出。当然偷溜出来和闯进去的人另当别论。
回答他的仍旧是沉默。
“也不知那位友人与沈姑娘是何关系?”张善继续自言自语。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沈霜照倒是有了反应。她驻足,张善也停了下来。
“……”沉默良久,沈霜照幽幽地说了句,“情人。”话毕,不等张善反应过来,她又再次迈步向前走去。
张善被这个答案震得蒙了,待沈霜照走出离他几丈远的距离他才回神。从震惊到失落,再从失落到气愤,仅是眨眼间的事。
“深更半夜,沈姑娘从闺房出来回情郎,是否失了姑娘家的矜持?”他的话说得尚且委婉,可仍是能很明显地体会到他的气恼——或者说是嫉恨。
沈霜照背对着他笑了笑,在心里说——在她爱上陆清容的那刻她早就将“矜持”收到了角落里。
“你!”见她不回答,张善越发地气恼,“沈姑娘就不怕我将此事禀报于城主?”
“你去说吧。”沈霜照很坦然,“更深露重,张公子若无此等打算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随着沈霜照的走远,她的声音也逐渐变轻,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张善才收回目光。他一把收拢手中的扇子,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呀。
当沈霜照溜回静心堂的时候,远处的天际已然露出了些许鱼肚白,再过些时候,朝阳就要升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正要探头往里瞧就被人拽住了衣衫,她回头见是唐梦璇才松了一口气。
“师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师父。”
唐梦璇打量了她一番,嫌弃地说:“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土堆里打滚了?身上脏成这样。”
沈霜照低头,这才看到自己果真是摔了一身土。她回答:“说了我只是有急事出去一趟。”
“好一个‘有急事出去一趟’!”桑榆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为了小师妹的急事,我们俩一夜没睡。”
沈霜照心怀愧疚:“此事的确是我不好,连累了两位师姐。霜照在此向二位师姐赔罪。”
“赔罪不赔罪的倒也罢了,我只是很好奇是何等急事,能让一向最听师父话的小师妹罔顾师父的命令,三更半夜跑出城去?”桑榆问。
沈霜照正愁怎么回答,就听见有人说:“我也想知晓究竟是何急事,让霜儿敢违抗我的命令出城去。”
大堂里的三人瞬间僵直了身子,一回头见是沈婉蓉,三人又一同跪下:“师父……”
沈婉蓉慢悠悠地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霜儿,我在问你。”
沈霜照的指甲用力地戳着自己的掌心,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慌张。功亏一篑,虽然及时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被师父发现了。她将头低得更低,死鸭子嘴硬:“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沈婉蓉缄默,再次开口声音严厉了不止三分:“我问你究竟是何急事?”
沈霜照手心都是汗,思绪早已打结了。若是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恐怕不光是她,两位师姐也要一同受罚了。
“你抬起头看着我。”沈婉蓉命令。
沈霜照抬头,对上沈婉蓉的眸子,忍不住皱起了眉:“有人回来了……”
☆、第67章惦记
“有人?这个‘有人’是谁?”沈婉蓉只当沈霜照这般说是在糊弄她。
沈霜照拢着眉,道:“三年前李家药铺命案发生的当晚,师父可还记得山水巷有一户姓景的人家?”
“似乎有些印象。”见她不像是在胡说,沈婉蓉语气缓了缓。
“那户人家的女儿在当晚失踪了。”沈霜照说,“第二日我随张大人在李家药铺查案,之后又顺着线索去景家登门拜访,得知景筝的失踪与药铺凶案有关。一连三年,我时常去山水巷询问情况,可景筝都无下落。”
沈婉蓉将视线抛向门外被朝阳染红的朝霞,神情平静无波:“你的意思是失踪三年毫无音讯的景筝昨夜突然回来了?”
“是……”沈霜照轻轻应道。她说的倒也不假,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昨夜是为何而溜出城。
沈婉蓉又转过身,垂眸看她:“你先起来,桑榆和梦璇也起来。”
沈霜照的心“嘭嘭”跳得厉害,师父太容易相信她好像也挺古怪的。
正想着,沈婉蓉接下说的话就打破了她的担心:“如此说来,昨夜你大半时间是在景家度过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若是说“是”,师父定要问她在景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此一来万一师父召见景家的人,一对词她的谎言必定被拆穿,思忖再三,她回答,“昨夜我出去得晚,脚都跪麻了,天色又黑,我一时不慎在外城的街道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师父你看,我膝盖上还被蹭破皮了。”说着她挽起裤腿,露出淤青又破皮的膝盖。她说的都是实话。
沈婉蓉看着她的膝盖心疼得不得了,可心里还在生她的气,两相矛盾之下她仅是蹙眉心疼,并未说什么。
沈霜照察言观色,乘机又说:“这一摔我就丧气了。大晚上的街上没什么人,我心里失落委屈,又害怕师父发现,连累二位师姐,所以还未到景家我就折了回来。回家的路上还碰到了一个怪老头,师父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她说完,静心堂里就变得一片死寂。在场的人都觉得沈霜照哪里不对,平常即便她犯了错她也只是坦然认错,极少为自己辩解;可今日她独自解释了这么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见没人说话,沈霜照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成了拳。师父会信吗?
“雪青,你去趟山水巷,把景筝带过来。”沈婉蓉眯着眼对着低头的沈霜照看了好久,末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桑榆翘起一侧的唇角,有好戏看了。
“民女景筝参见城主。”景筝步入静心堂前还偷偷瞧了一眼沈霜照。
“起来吧。”沈婉蓉已经坐下,“听说你是昨夜回来的,我倒是很好奇你失踪的这三年去了哪里,昨夜你又是如何回城的。”
景筝神色自若,说道:“我只记得三年前上元节的夜里,我从街上回家,刚到家就听见有人敲门讨水喝,随后我刚开了门便被两个遮着脸的女子挟持。”
“之后呢?”沈婉蓉拨弄着桌上的茶壶,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昨日黄昏时分我从一艘小船上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记忆只停留在那日晚上。后来我从船上下来,几经询问打听才知已经过了三年。”景筝紧皱着眉,那副认真回忆又被回忆困扰的样子,让沈霜照都差点相信事情正如她说的那样。
沈婉蓉放下茶壶,轻笑了一下,她对这样的回答仿佛并不陌生:“再后来你就回了家,是吗?”
“是……”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过问什么了。你失踪,我们的人三年都未找到你,说到底是我们的失职。至于你究竟是如何失踪、失踪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又是何人所为,这些事还是交给府衙的人去查吧。我相信,再过不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到时候,与此案、与药铺命案有关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却把沈霜照弄得心里一颤,“你回去吧。既然失了记忆,必定是有人对你下了药。我让内城里的大夫给你瞧瞧,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景筝谢过城主。”
“师父,此事显然还有好多疑点,你怎么可以就此了事?”桑榆看不下去,这里面的疑点猫腻那么多,她竟就此算了?
沈婉蓉说:“我说过,此事我会让人去查,这一次定能给人一个交待。你如此激动,可是在怀疑我的话?”
“不是,我只是……”桑榆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沈婉蓉打断她,自己已经够烦了,不想再与人争论,“事情暂时就到此为止。你们三个都回去休息吧,熬了一夜该累了。”话落,她眼色复杂地扫了一眼沈霜照,心中情绪万千但最后又归于平静。
沈婉蓉走后,桑榆走到景筝面前,严厉地说:“你一定是在撒谎。”
景筝躲开她的视线:“我没必要隐瞒。”
桑榆扭头又看沈霜照,目光里尽是探究:“你们两个……”她欲言又止,拂袖离去。
唐梦璇匆忙地对沈霜照说了句“别听她的”后,上前去追桑榆了。
静心堂只剩景筝与沈霜照两人,景筝说:“看来沈姑娘在内城过得也不太好,不知道少……不知道陆姑娘知不知道。”
沈霜照勾唇很隐晦地笑了一下:“我过得好不好为何要让她知道?”
景筝也笑了,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你若是过得不好,陆姑娘知道可是要伤心的。”她将药瓶塞到沈霜照手里,“给。她让我转告你,膝盖要好好护着,不然天天摔到地上该摔破相了。”
沈霜照望着手中那瓶药出神,心里一片温热,暖洋洋的都快被融化了。
朝阳初升,淡淡的光映衬着陆清容的五官,那张脸似乎美得有些不像话。
“小姐,你一夜都未阖眼,这样下去我担心你的身子。”幻红端了一些早膳上来放在石桌上。
陆清容将双臂从栏杆上撤回,失了阳光的映照她看起来有些疲倦。
“不睡了,一会儿我还要去青城。那边的事还未完成。”陆清容在石凳上坐下。
幻红很揪心:“青城又不是非去不可,你在此休整几日可好?”
陆清容拿起筷子,却无一丝胃口:“青城就是非去不可。我爹交与我的事还摊在那里。何况……幻红你也知晓除此之外,我还有更为棘手的事要解决。”
“你这又是何苦呢?沈霜照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如此为她?她呢?她又为你做过什么?”说实话,起初幻红是极为反对陆清容与沈霜照有什么情感纠缠的,只是她在此事上也无能为力啊。她倒是想一刀杀了沈霜照一了百了,可感情若是能那么轻易阻止,陆清容当初就不会饱受绞心之苦了。
“你不懂。”陆清容眼眸深邃,爱情无关那人本身有多好。心灵契合了,缘分到了,人啊就一心一意扑上去了,哪里还管那人能为自己付出什么。
幻红无奈:“好好好,我不懂。”讲不听劝不听的,她还能怎么办?不过——自从喜欢上沈霜照后,她家小姐的脾气倒是温和了许多。而且,现在在她面前居然连面纱都不戴了,看来小姐看开了很多事啊。
“你一直瞧我做什么?”陆清容抬眸看着发愣的幻红,“一会儿我们就要去青城了,你还不去准备准备?”
“是是是……”幻红回神,连连答应,动身下楼了。
“等一下——”陆清容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她,“子秦回来了?”
“回来了。说是饿坏了,这会儿应该在下面吃饭呢。”
陆清容看着碗里的白粥,凝眉:“他若是吃完了就让他上来见我。”
“好。”幻红应道。
片刻后——
“沈霜照回去了?”陆清容放下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又戴上了面纱。
子秦比陆清容小,但长得人高马大的:“回去了,我亲眼看着沈姑娘进内城的。”
陆清容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又问:“路上可有发生了什么?”
子秦想了想,沈姑娘路上也就遇到两人——卖糖的怪老头和烦人的张善,可他都要如实向陆清容禀报吗?
“为何这副表情?”陆清容精锐的目光很有穿透力。
子秦晃了晃脑袋:“沈姑娘在巷口碰见了卖糖的老头被吓了一跳,好在那老头没恶意,沈姑娘也没事。”
“其他人呢?”
“哪来的其他人?”子秦笑了笑,“大晚上谁会不睡觉闲得慌出来瞎溜达?”张善厚脸皮纠缠沈姑娘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少主了。他可没忘上次沈姑娘只是和张善说了几句话,少主就生了那么大的闷气。
陆清容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借口再问有关沈霜照的事了:“你去催催幻红,我们马上就要回青城了。”
“这么快?”子秦大惊,“我还以为少主会在此多留几日。”
陆清容好笑地注视着他:“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会让你有这样的‘以为’?”
子秦尴尬地笑了笑,好半天才说:“少主之前不是说……说要勾引沈姑娘吗?”
陆清容抿唇,笑意从嘴角蔓延到了眼里:“如今,恐怕是她掏空心思要引诱我,引诱我……”
☆、第68章结果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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