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整个人都颤抖了,感觉这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怎么会?她不可置信地握住洛忧的肩,问:“忧儿告诉我,你娘叫什么?”
“我爹唤她彩儿。”
☆、第115章重逢
“站住!”沈霜照一路追着盗剑的贼从竹屋到了树林里,“把剑还给我!”
那人身着黑衣,拿着剑奔了一路又突然站定,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他回头对沈霜照阴冷地笑了笑。而后什么都没说,便往树林深处窜去。
沈霜照探不清对方的来意,这把剑对她和沈婉蓉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可对其他人而言就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那人是谁,又为何知晓自己在这里,他要那把剑的目的又何在?
荒山野岭,又是黑灯瞎火的,沈霜照明知再追下去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危险,可当下,她也别无选择。
越往树林深处,沈霜照就越谨慎。分明看见人往这边跑来,为何现下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你出来!”沈霜照警惕地看着四周,“莫要故弄玄虚。”
“……”什么声音都没有,那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沈霜照也不敢轻举妄动,提着心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待她确定那人真的已经走了,自己丧气地想要回去时,却发现夜色已深。又在林子里,一时之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无奈,沈霜照找地儿坐下,靠着树干准备等天亮了再回去。
翌日——
旭日东升,刺眼的阳光落在沈霜照的脸上,她才慢慢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一会而才彻底清醒。她看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真的迷路了。但是也不能一直坐在这里,总要试着去探探路。
出来这一趟真够冤的,不光没追回剑,反倒是把自己关进“迷宫”里了。拿走吧,都拿走,她已不在乎自己一无所有。
沈霜照顶着日头在树林里寻路,可越走越偏,越走越陌生。她的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脚还在不停地走,路上的树木越来越少,荒石与沙子不断增多,方才林中潮湿的气息也渐渐地变得干燥起来。
路边景观的变迁在无声地提醒沈霜照不应该再走下去了,可她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固执地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眼前已完全是荒石,还掺杂着漠漠黄沙。沈霜照踏在发烫的沙石上,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到了沙海。蓦地,她跪倒在沙子上,不知何去何从。
几年前她就走不出沙海,如今,她依旧走不出这里。自此把心落在了陆清容身上,自己便再也走不出与她有关的一切。
她还记得,当初也是在这么一个烈日炎炎的日子,脸上被赵越瑶用刀子划得一塌糊涂的她就躺在一片黄沙中,被路过的陆清容“捡”了回去。可如今,那人都不在沙海了,自己即便横尸于此,也没人会再理会她了。
就在她失神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沈霜照站起身,回首望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人。
那群人骑马奔来,却在沈霜照面前硬生生拉了缰绳停了下来。
沈霜照站在马下,扬着下巴看着马上的人。
“是你。”为首的男人看着沈霜照,恍然大悟。
沈霜照没有什么表情,镇定地说:“真难得你还记得我。”
男人留着络腮胡,依旧是腰圆膀粗,笑着说:“哟,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几年前你早和那马车一起摔了个稀巴烂。”他身后的几个手下闻言都大笑起来。
这是当年沈霜照和陆清容去瘟疫村庄路上遇到的那帮马匪。别的人沈霜照都忘了,唯独记得当日与陆清容打斗的马匪头子。
“我说这位姑娘,你究竟什么来头?之前我不知道,可后来我知道了那天那人是谁,你和她是何关系?”
“我和她……”沈霜照笑了一下,很快又收起笑容,“什么关系也没有。怎么,你要杀我还是劫我钱财?”
马匪头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的手下大叫:“大哥,追上来了。”马匪头子向后一看,脸色沉了下来,手一挥:“我们走。”
沈霜照也向后看去,一群分不清来路的人手持着刀剑策马而来。马匪们还没来得及跑远,就与来的人打作一团。
来的人以为沈霜照与马匪是一伙儿的,便不分青红皂白与她动起手来。沈霜照不想在沙海闹出大的动静,可到了这份儿上,也不得不出手自保。一时之间,沙土飞扬,死的死,伤的伤。
马匪头子见自己的人渐渐处于下风,不得不下了撤退的命令。他们有马,加之常年在这一带活动,熟悉路线地形跑得自然也快。
可怜了沈霜照孤身一人,就连手上的兵器都是夺来的。她见马匪都跑了,这边的人又人多势众,自己硬拼不会有好下场,便打定主意用两条腿跑了再说。
常言道穷寇莫追,那些人见马匪落荒而逃也没有再追,准备回去了等请示。
不远处停着辆马车,男子在马车外向里边儿的人报告着情况。里头的人悠悠道:“人都跑了可不行,至少要抓到一个审问。”
男子弓着腰毕恭毕敬地回答:“很奇怪,这次的马匪里还有个女的,而且她好像落单了。”
“既然如此,那就她了。”
男子说:“我马上派人去追。”
“不必了。”马车里的人掀开马车的布帘,随即下了车,“东西给我。”
站在一边的男子似乎很了解那人的意思,立刻递上了箭。
那人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向前跑着,她眯着眼睛将箭头对准了那个身影,箭在弦上,拉满弓后一松手便飞速射了出去。
“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霜照猝不及防地被射中了右肩。她痛呼出声,一低头,看见箭已经从右肩后贯穿到了身前,银色的箭头上还沾着自己的血。她猛地半跪在地,将剑插在地上做支撑,才勉强不倒下去。
看见沈霜照被射倒,放箭的人仿佛很满意自己的这一箭,将手上的弓扔回给了男子:“箭头上涂了迷药,她中了我的箭铁定跑不了的。过去看看。”
被射中的沈霜照因为疼痛而开始冒冷汗,脸色也痛得煞白。她艰难地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很想再跑一段路到安全的地方,可她怎么也使不出劲。她明白,箭上定是被人下了药,自己是跑不了了。
烈日当头,她反而觉得身子发冷,终于抵抗不了药力,她瘫软在了地上。滚烫的沙子贴着她的脸她也感觉不到了。只是在昏迷前,隐隐看见一双镶金边的绣花鞋出现在自己眼前。
或许,她今天真的要死在沙海了。这样也好,她的心给了陆清容,她的心也因陆清容而死,而今,她死在了陆清容的家乡,也算是死得其所。
陆清容,我若是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带回去,我要审问她,可别让她死了。”那人睥睨着沈霜照,对男子这样命令道。她的话将她清冷的声音衬得更为冷漠与残酷。
脸上突然的一阵凉意将沈霜照从昏迷中唤醒。被水泼醒后的她双唇泛白,脸上还沾着沙土与水,原本的一袭白衣早已被尘土染得失去了本色,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在木头架上,完全是沦为了阶下囚。
她睁眼打量着周围,发现这里很眼熟,再看了看走动的狱卒,彻底认定这是沙海的狱牢。
沈霜照不由苦笑自嘲,和几年前多么相似。只是物是人非,她回到了这里,陆清容却不在了。她在碧海,成了他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这次审问她的人,恐怕是陆远征也不一定。
“人可还活着?”幻红冷着一张脸问牢头。
牢头答:“既然是少主要审问的人自然是活着,就在里边儿。我这就带幻红姑娘进去。”
一路上,幻红不断抱怨:“这群马匪滋事扰民都快二十年了,早该一锅端了他们以绝后患。此次未将他们一网打尽真是可惜了,我早就说了,当初出门就该多带些侍卫。可惜啊,这次我还没跟去,要不然……”
“是是是,幻红姑娘说得对。”牢头陪着笑,一副谄媚巴结的样子,“今天是幻红姑娘来审?”
幻红说:“自然不是,马匪的事,事关重大,哪轮的着我来审问做决定。”还有几步就到了,她也无心再多说,只是问,“听说是个女的,人呢?”
“这边——”牢头命人开了牢房的人,幻红走进去:“把头抬起来。”
沈霜照听到了快四年没听见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竟然真的是幻红。
幻红看着那张脸,虽然对方一脸污渍,可并不妨碍她认出眼前这人是谁,她瞪大了眼睛:“沈……沈霜照?”
沈霜照也很惊讶,只是很快便冷静下来,她冷淡地问道:“你不是在碧海城吗?怎么又回沙海了?”
“哟,幻红姑娘,你还认识这人呢?”牢头笑着说。
幻红心里正烦着,一把推开身旁的牢头,极为暴躁地说:“你闭嘴!”转而防备又警惕地问沈霜照,“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霜照,你要做什么?”
“别误会,我会在这里也是意外。”沈霜照一脸冷漠,“我无心闯入沙海,只是……”
她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见的声音。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莫要对她动手。留着她,我自有打算。”
语调虽比四年前更为清冷,可沈霜照一下就认定是她的声音。她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只能依靠大口大口地呼吸来迫使自己镇定。
是她吗?是她吧?沈霜照期待是她,又害怕是她。因为太渴望了,以至于一时之间她又怀疑起是自己听错了。
幻红惊恐地看着沈霜照,又看了看门外,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她急了,拿出手帕揉成一团塞在了沈霜照的嘴里。
“她可有说出些什么?”伴随着门外的这句话,沈霜照眼睁睁看着那人从幻红身侧走过来。
那人的上半张脸戴着一副银色侧花面具,只露出鼻子以下的小半张脸。即便如此,沈霜照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她——陆清容。
☆、第116章陌生
幻红匆忙地回头看了陆清容一眼,而后又极快地在沈霜照耳边警告:“什么都不要说,否则我就立刻杀了你,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沈霜照瞪大眼睛看着幻红,见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阴狠不像是假的,觉得事情定另有隐情。只是现在的她来不及多去探究,目光一直投射在陆清容身上,舍不得错过她的一举一动,哪怕自己都看不到她的脸。毕竟四年不见了,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陆清容戴着面具,表情尽数被遮去,唯一露出的两片红唇紧抿着,隐隐透露出她的严肃。她看向沈霜照,两人四目对接,她眼神里有的只是冷漠与倨傲。
沈霜照凝视着她,四年不见宛如隔世。四年前发生变故的那个早上,她说的那些残忍的话犹在耳际,沈霜照一想到就委屈得红了眼睛。
洛期那般对她,这几年她都极少落泪,甚至认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到几近死去,可现在仅是见了陆清容那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有太多情绪要宣泄。
沈霜照眼眸泛红,映衬着微弱的烛火,水汪汪的眼睛分外明亮。四年来,自己那颗充满裂缝干涸的心像是突然间得到了水的滋润,又重新跳动起来,让她感觉她还活着。
“小姐……”幻红轻声唤道,眼珠子却不断地在两人之间转动,目光有些心虚。
陆清容走到沈霜照面前,面具下的双眉皱起,问幻红:“我要问她话,你把她的嘴塞起来做什么?”
“没什么好问的,她不过是被无辜牵连的路人,和那些马匪没关系。”幻红急切地解释道,“该问的我都问了。就是这人聒噪得很,一直瞎嚷嚷,我就把她的塞住图个清静。”
陆清容目光冰冷地瞥着沈霜照:“是吗?可我分明看见那日她与马匪言行举止亲密,即便与马匪不是一伙儿的,也定与马匪脱不了干系。”
沈霜照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清容,为什么她一点情绪都没有?她对自己,难道已经漠然到了这副地步吗?是刻意的忽视,还是无意的遗忘?
幻红的心跳得极快,她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与马匪有什么关系?这等小虾米就不劳小姐花费力气了,交给我便是。”
“出去。”陆清容瞧都不瞧幻红一眼,锐利的目光锁住沈霜照。
“小姐……”
幻红的话刚起了个头便被陆清容强硬又严厉地打断:“我说出去。”
“是……”幻红吃了瘪,无话可说。走之前她皱着眉狠狠地瞪了沈霜照一眼,示意她莫要乱说话。
牢里只剩下两人,沈霜照的湿发贴着额头,衣着也极为狼狈,可那双含泪的黑眸却是格外清澈。陆清容离她很近,一言不发地望进沈霜照的眼里,而后,拿出了塞在她嘴里的手帕。
“你很怕我吗?”陆清容没有情绪地问,“一副要哭的样子,这样看起来幻红说的倒像是真的,是我误会你了。”
沈霜照蹙眉,越看越不对,陆清容的反应让她不禁怀疑起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陆清容。她声音里透着受了重伤后的虚弱与沙哑:“陆清容……”
陆清容一怔,很快又回神:“既然晓得我叫什么,自然也该清楚与我作对会有什么下场。”她无视沈霜照的表情,拿出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处,又慢慢地挑起她的下巴,“说,你与那群马匪是什么关系,马匪的藏身地又在哪里。”
简直冷漠得不像话。沈霜照想起幻红的话,心中猜测陆清容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失忆了吗?还是她在演戏?陆清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以前的陆清容妖娆张扬,喜欢以笑示人,那种几近嚣张的自信与如今冷淡高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经过冷静的思忖,沈霜照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即便陆清容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可她的心情仍是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尽管陆清容当年背弃了她,也就算陆清容真的嫁给了洛骥,她沈霜照还是好爱她。无论被伤害几次,无论被伤多深,再见到那人时,自己兴奋开心的心情与当年毫无二致。
“你手上的匕首是我的,陆姑娘在问我话之前,是不是应该把它还给我?”沈霜照露出一个虚弱又惨淡的笑容,意图扯开话题。
闻言,陆清容的唇角微微扬起:“刚说你要哭你怎么就笑了。这匕首在我身边好几年了,又岂会是你的?”
“我说是就是。”沈霜照坚定地说道,“不然陆姑娘倒是说说看,你这匕首从哪来的?是街上买的还是有人送的?”
陆清容面具下的双眸陡然变犀利,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这又与你何干?我只想知道马匪的下落。”
“马匪……”沈霜照被她用匕首抵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抬着下巴,笑得无畏,“我与马匪的关系可亲密了,陆姑娘想知道吗?”
陆清容冷笑,手上稍稍一用力,刀刃便刺破了沈霜照的皮肤,血珠一下就渗了出来,语调阴沉:“想和我谈条件是吗?”
“是。”沈霜照依旧笑着。
冰冷的匕首从沈霜照的脖颈上游移到了她的脸上,陆清容像是切豆腐一般在她脸颊上划了一刀,轻描淡写地说:“可是我不想与你谈条件,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马匪的下落,要么被我一点点折磨死。”
鲜血顺着沈霜照的脸颊往下流,听陆清容这么说,她哑然失笑,当中的苦涩唯有她知:“是吗?那我选后者。”你的确是把我忘了,可是纵然如此,能再见你我竟然还是那么高兴。
陆清容的怒意正一点点被她点燃,刚想发作,就见幻红闯进来:“小姐……”
“做什么?”陆清容语气不善,处于发怒的边缘。
幻红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沈霜照,十指搅在一起,道:“陈将军有要事找你。”
陆清容顿了顿,眸色狠厉地剜了一眼沈霜照:“我的话你好好考虑,明日我再来找你。”话毕,她便毫无留恋地离去。
幻红见她走远了,才与沈霜照说话,只是语气中尽是愤懑与斥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
“在责问我之前,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沈霜照视线无焦距地落在地上,喃喃道,“她不认得我了……就连那把匕首是她当初强行从我那里夺去的也不记得了。”
幻红沉默地看着她,心头也涌上一阵难受。
“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霜照半张脸都是血,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她抬眸望着幻红,只是求个答案,“是洛期吗?”
幻红扭过头,刻意躲避着她的目光:“再来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小姐她是不记得你了,她更不会爱你。所以沈霜照,你放过她吧。就是因为你,她才受了那么多苦。”
“你连缘由都不告诉我,就要我‘放过’她?”沈霜照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
幻红也很气愤,说的话更为咄咄逼人:“告诉你又如何?如今的你没了沈婉蓉的庇佑你能做什么?需要我提醒你洛期是如何控制你的吗?你不过是个傀儡,即便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真相,你能给小姐带来什么?你连洛期都摆脱不了,就莫要摆出‘你能解决一切’的样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沈霜照的痛处,可又不得不承认幻红说得没错。
“你不在的四年,小姐过得非常好。你若还爱她,就对过往守口如瓶,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安全地送回水澜城;可你若执迷不悟,说些不该说的,那就莫要怪我动手杀了你。”幻红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为了陆清容,她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几年前陆清容差点死去,这让她不得不下定决心阻止沈霜照与陆清容见面。
沈霜照沉默了,眼眸深邃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好,我不说便是。我想回水澜城,你尽快想办法。”
见她松口,幻红这才平静下来。又看她这般虚弱,于心不忍,拿出了药米分洒在她右肩的伤口处:“我先给你上些药,至于你脸上的伤,我会再想办法。”
药米分洒在伤口上格外刺激,沈霜照低下头忍受着:“你可以走了,逗留太久她会怀疑。”
幻红叹了叹气,心里也同情沈霜照——她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也是令人同情。
沈霜照被绑在柱子上,思绪万千。四年前陆清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失忆?看她的样子也并未嫁给洛骥,那么当日嫁给洛骥的又是谁?洛期费尽心思编造这些,只是为了报复自己吗?
疑问越来越多,但相比平常,她却觉得轻松了最多。至少,陆清容没有嫁给洛骥,她还有机会。
☆、第117章挑衅
陆清容从牢里出来,一抬头,正好见一男子行色匆匆地离去:“站住。”她出声喝道。
那男子听了便停住了脚步,双眉皱了皱,转身半跪下:“少主。”
陆清容眼神犀利地盯着他,走过去:“把头抬起来。”
那人应声抬头,陆清容认出男子是陆远征身边的手下江巍,神色才稍有松懈:“是你。我爹呢?可同你一道儿回来了?”
“城主尚在西长山,未与属下回来。”
“你回来做什么?”陆清容追问。
“属下不过是受城主之托,取些他要的东西。少主若是有疑义,大可搜属下的身。”江巍神色坦然,直视着陆清容的眼睛。
陆清容没有兴趣插手陆远征的事,有些厌烦地移开视线,说:“你走吧。给我爹带句话,他若是愿意一辈子守着个死人,就莫要再回来了。”
江巍起身作揖:“属下记下了。少主恕我多嘴,若是有时间,你也该去看看城主。”
陆清容没有理他,自己先走了。
江巍若有所思地对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后,也离开了。
是夜,陆清容坐在主殿批阅完政务上的事,虽然夜很深了,但她仍是毫无困意。侍女上来正要换烛台的残烛,见她已经处理完政事,便问道:“少主可是要回寝殿就寝?这蜡烛是换还是不换?”
陆清容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说:“换了吧,我再坐一会儿。”
侍女道:“少主,夜色已深,幻红姐姐特地交待奴婢要让你早些休息。”
陆清容笑了笑:“不是你提到她我倒忘了,今夜怎不见她?”往日幻红除了自己有事要她处理,她都是对自己寸步不离的。今日她分明没给幻红派什么任务,她倒是不见人影了。
“幻红姐姐说她有些事需要处理,今夜怕是不能陪着少主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陆清容对她说。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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