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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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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雷乾变通,只是不得不变通罢了。但此中机窍不必与流景细说。

两人相拥归去,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秋雨淅沥,又缠绵凄恻又让人兴奋,又孤独难耐又叫人欢欣!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作者君是个变态,鞭挞我吧~

☆、皇都一影

北方雪早,不过冬初,北风一刮,如絮般的雪花已落了下来,只是半夜光景,皇都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冬日天迟,此时不到卯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昭华殿里却早已点起烛火,宁荼靠坐在那里翻了一个时辰的奏章了。

内监端上滚热的茶水,他酌了一口,揉一揉眉心,目光还留在奏折上,伸手去够碟子里的点心,却摸了个空。

自有内监去添置点心,殿门一开,寒风涌进来扑地烛火晃了几晃。

宁荼提朱笔在奏章上改了几笔,不过换个点心的功夫,他已翻了好几本奏章,再拿起一本时,是西南来的奏章,宁荼凝目看了一阵,才翻开奏章。

是宁慧的字迹,他愣了一下,宁慧从来不写这些官样文章的,怎么这次却又例外了?

但他只扫了一眼,满篇只见流景二字,末尾更是密密麻麻题了十数个名字!宁荼瞬时明白过来,额角青筋跳动,狠狠把奏章合起来,丢在一边,去翻下一本。

还是西南的折子,这次却是雷乾亲笔,是个请罪折子,他看了几行,流景流景流景,全是流景!

宁荼几乎要把折子捏碎了,忽见殿门开合,小内监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声音都颤抖着,“陛下,楚昭院出事了!”

宁荼蹭地站了起来,“什么事?”他问着,已捡起披风一抖,披在肩上要出门了。

“那人……那个莫先生昨夜爬到了院子里,冻……”小内监没说完,宁荼一脚踹在他肩头,把人踢出去半尺。

莫琪殇的求死之心坚决到,即使爬,也要爬出去冻死!

小内监哪里敢叫疼,挣扎着跪爬过来,“陛下饶命!医者已去看了,只是冻伤。”他不敢说冻伤到什么程度。

宁荼脸色比天色还黯,“去楚昭院!”他已推开了殿门,凌晨凌冽的寒风刮得脸疼。

门口候着的内监一等他在门口出现,立刻跪着行礼,“陛下,该是早朝时候了!”那跪地位置不偏不倚,在正门口,宁荼被堵在屋里,出不去。

静默里只有寒风刮着树梢的呜咽声,宁荼像被冻住的一大截冰碴子一样,浑身散发着比寒风还冷的冷意。

但也只是顷刻,宁荼便转回了殿内,他脸色如铁,沉声道,“更衣,上朝。”

候在外面的内监一拥而进,换朝服,戴金冠,蹬朝靴。

新朝尚黑,礼服都是墨色,整装完毕的宁荼像要溶进夜色里,只余一张惨白的脸。

“召医者过去,另外,楚昭院的人全部杖毙!”

那进来禀告楚昭院里变故的小内监听闻此言吓得跌在地上,半天都出不了声,宁荼已被人簇拥着去上早朝了。

今日所奏之事都是好事,西北战事有萧将军主持,已将疆土大半纳入新朝囊中,西南处旧朝撤退有度,暂无进展,但似乎旧朝皇帝病危,静待时机,或可有可乘之机……

宁荼与诸位大臣们商讨一项项事宜,待散朝已过去了一个时辰,雪还未停,厚雪扫过,地上覆着一层薄雪,滑的很,抬着驾辇的人都小心翼翼。

宁荼嫌太慢,叫了停,索性步行过去。

新朝建国以来战事不断,宁荼勤俭爱民,并未修葺宫殿,还住在旧朝的皇宫里。

这里屋宇森严,回廊屋瓦,砖石树木,花草山石无不大气而精简,透着厚重的威严,却也有几分刻板周正。

楚昭院是旧朝皇子们读书的地方,宁荼没有皇嗣,那里一度空置,抓了莫琪殇后才派上用场。

楚昭院里的内监他早已下令处死,新人还未派来,院子里积雪甚厚,踩上去咯吱作响,闻声出来的只有医者与助手,他叫了起,径直进了屋子。

莫琪殇趴在榻上,别过了头,也不知昏迷还是醒着,只见他闭着眼睛,两道修眉扫过鬓角,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上划出微弯的弧度,屋里暖意融融,他鼻头带了点汗,唇色与脸色比,红润地有些妖艳。

医者的助手捧来积雪替莫琪殇搓身子,这样处理冻伤,冻疮会少些,莫琪殇后背已被搓成红色,一片灼灼桃花的颜色。

宁荼也只看了一眼,便负手临窗站着出神。

医者已开好方子抓了药过来,楚昭院里此刻没有下人,宁荼索性在厨房里支着红泥小炉熬药,汤药咕嘟咕嘟滚起来,微苦的药味在楚昭院里浮动。

这里如此安静。

宁荼不走,医者也不敢走,一直耽搁到午时。

楚昭院里伺候的新人已被人带了过来,立在雪地里等候宁荼指示,宁荼挑了几个伺候莫琪殇吃药,别的都打发了。

莫琪殇醒了,靠坐在榻上,身后垫着厚重的被子,他既有求死之心,自然不肯好好吃药。

小内监端上汤药时他推了一把,一碗药倒了半碗,那端药的小内监手脚灵敏,剩下的半碗死死护在怀里,手烫掉了一层皮,愣是不敢松手。

宁荼就在一边站着,他接过药碗放在一边,又踱到窗边去了。

外面犹自是纷纷扬扬的雪天,宁荼的声音淡到听不出一点情绪,“若薛晟不是我着人杀死,他是老死,病死,横死,你又如何?”

莫琪殇瞥了一眼窗外,雪地里的亮光透进来,照出宁荼一个模糊的背影,这人也高,微有些瘦,肩膀都是窄窄一溜。

他不答反问,“你不杀我,也不放我,要关我到何时?”

莫琪殇刺杀宁荼,却失手被抓,非但如此,连他在珪园时的主上薛晟,也遭了宁荼毒手。

莫琪殇当然在意珪园,但艰难隐匿,韬光养晦,出山刺杀,并不是他要珪园复起,而是薛晟想,薛晟想的,他都会做。

得知薛晟已死,莫琪殇本欲以死相殉,但宁荼却横加阻拦,他给他喂了药,如今别说武艺内功,莫琪殇连寻常行动都成问题。

可这世上没了薛晟,他困在这里,倒不如死!

他试过悬梁,绝食,咬腕,咬舌,都没有用的。

宁荼还背对着他站着,过了一阵才答他,“等你不寻死时便放了你。”他说罢便走,到了门口停住了,“薛晟葬在皇都外麒麟峰上,你再寻死,我将他开棺鞭尸!”

莫琪殇挣了一下,没有力气,顺着摞在背后的被褥滑到在榻上,只听着外面传来宁荼冷如寒霜的声音,“你等若再疏忽职守,他伤一份,你们便夷三族!”

这雪到这时还未停,宁荼顶风冒雪,一路疾走回去,热出一身汗来,才觉心里的郁闷稍微减些。

伺候他的内监们没这等腿脚功夫,一路跑过来,几乎累的趴在地上。

他这时再捡起宁慧的折子来,略过字里行间里的流景,他几乎不知道这折子写了些什么,然而目光一扫,那最后一句如千斤之锤砸在心间——若流景殒命,黄天碧落,妹亦随之。

黄泉碧落,妹亦随之!

这句话几乎成了他和宁慧兄妹两人往来的暗号!从两年前那个大雨倾盆的午后开始。

那时宁慧被宁敬一路追迫,困在徽州城外的荒野之地,流景带着宁慧手书前来求救时,便有了这句话。

那时流景就在眼前,他却没能下手!

后来流景伤病交加,困在王府,宁慧也外出求医,大好机会放在眼前,但他想起这几个字,便只能设计叫流景远离王府,远离宁慧,却也不能手刃了她。

如今也是一样,他恨死流景,却也不敢亲手屠戮。

宁荼捏着那份奏章在大殿里转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外面天光暗淡。他立在大殿中央,昏暗里只有一抹模糊的影子。

他站在阴影里,平静如常,“召倾戈卫首领!”

“是!”内监领命而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倾戈卫的人已经来了。

倾戈是他一手建起来的地方,招徕江湖侠士,择武艺卓绝者供养其中,以备驱策。

倾戈人数虽比旧日的珪园少,但实力却也不弱。

来人行礼后在他面前站定,渊渟岳峙,气度非凡,宁荼沉吟了一阵,终于道,“寡人命你择定两人,前去西南。”

“西南?”来人微微讶异。

前不久这位年轻的圣上怒发冲冠,命他亲自带足人马赶往西南,取流景性命。

他们虽不知流景是谁,但圣上有令,也都磨刀霍霍,启程去西南。

谁知他们走后不过一个时辰,又是一道圣旨下来,说召他们回去,西南也不用去了,什么流景也不用管了。

他们都很摸不清头绪,刻意打听,才知道那天他们走后不到盏茶功夫,那位关在楚昭院里的人就咬破手腕企图自杀,惊动了宁荼。

楚昭院里那人倒是个人物,竟带了些人马来刺杀圣上,他们倾戈卫众人联手才捉来了他,那人着实有几分本事,他们为捉他折损了不少人。

只是不知圣上为什么捉了还不杀!为了搏个宽和仁义之名?

据说那人寻死是为了旧日的主人,既是如此,也不知圣上为何还要救他!更不明白为何楚昭院的人闹自杀,他们就不用去西南杀流景了!

总之皇命难违,圣意难测,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人虽曾混迹江湖,这点为官之道却也懂得。

现在又要去西南,难道陛下又要去杀流景?

宁荼似乎看透他的惊疑,“流景暂不必杀,你们去替寡人探望公主。切不要打草惊蛇,探视汇报即可。”

倾戈卫的首领显然愣了一下,公主可是个女子,即便身在军营多时,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他们倾戈卫一帮大老爷们盯着公主的一举一动似乎不太妥当。

宁荼也顿了一顿,“公主很好,你们看着她身边的那个流景就好,不要轻易伤她性命,随时汇报。”

“是!”

那人领命去后并不急着出发,生怕宁荼像上次一般中途变卦,又派人将他追回来。

但他这次在倾戈卫等了两日也未等到宁荼改变主意,于是便挑选人手,启程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过渡章是不是?

就是解释一下,宁荼一个连莫琪殇都能抓住的人为啥总是杀不了流景。嗯哼,就是这样的,他怕流景死了自家妹妹殉情,尤其看到莫琪殇这样后更不敢杀了。

宁荼这是妹控的悲惨人生啊~

啊啊啊~群里有人说,“虽然这次榜单位置不好,但我收藏已到两千+,下次停更一期缓一缓……”

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我写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抗冷……我透明到都不敢发言……

☆、初试身手

北方见雪的时节,西南却是阴雨绵绵,连日不断。一夜朔风刮过,第二日都能见道旁细嫩的树枝折断了一地。

虽然是雨,阴寒潮湿处,比北方下雪时候更甚,士卒们虽得朝廷隆恩,寒衣比往年多了一件,但寻常衣裳哪里能抵挡西南这阴风的攻势,加上空气潮湿,风一吹过来,冻得骨头都疼。

即使如此,雷乾却是坚持每日早起,他一早起,士卒们哪有睡觉的道理,都瑟瑟颤抖着站在西南冬日无边的阴雨中,进行雷打不动的训练。

雷乾一早在校场转过一遍,便背着手踩着湿滑的小路,往营地里那座小山包上走去。

小山包上本有一座小小亭阁,现今也已经拆除,大片的空地僻出来当做练武场,他上去的时候就见千余人正在姿势各异地撑腰压腿,流景背着手在人群里穿梭,有动作不合格者她便在背后踹一脚做警示,警示超过三次,便揪出来收拾一顿。

雷乾站在他那夜窥见流景与宁慧好事的老地方,不动声色的看着。

宁慧当日迫着他在那封堪称联名书的奏章上题了字,他转头便亲自上了一封请罪书,为自己的失察与疏忽请罪。

但已是二十余日过去,无论是宁慧的联名书还是他的请罪折子,都如石沉大海,连个响都没听到,他一点也揣不透圣上的想法。

倒是流景领兵一事,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讨了半日,竟然通过了。

这倒不干宁慧的事,宁慧为避嫌,根本没露面。是薄言与秦副将极力赞成。

流景在军中不惹是生非,也很乖顺懂礼,更算有功劳在身,那些副将门也是大多赞成。

公事就是公事,雷乾再不满意流景和宁慧两人违背人伦一事,也不屑于公报私仇给她使绊子,同时也真想瞧瞧流景本事,若能训出个模样来,这支队伍专做侦查,那对他们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既是要训来做侦查用,雷乾便挑了千余个身手灵敏,头脑灵活的,拨给流景训练,约定半月一试,成果显著则继续训练,若不见效,先拿流景是问。

流景训人不比雷乾,别人再差再触怒她,她也能面上不带分毫,但若有真讨打的她也不手软。

她深谙刑讯之道,能不破皮见血便叫人生死难捱,雷乾看了几次,纵使他向来心狠手辣,也不免看得背上只出冷汗,这样过去两日,那些蓄意挑衅的都存了几分怯意,流景这才开始传授本事。

士卒们在军营中混,都是刀上舔血过来的,自然是先拜本事后拜身份。

流景刻意震慑,花样百出,她能在一炷香内逛遍各营且盗得各营信物一件,她能在半日内勘察遍方圆十里的地形且大致绘图,也能在不知不觉间探得别人秘密会话。

武力更不在话下,她单挑十人还能让出一臂来。

这般下来不过五六日,手下尽皆拜服,摩拳擦掌意欲学会诸般本事。

雷乾本来对她不甚看好,但有一日听得流景手下士卒与别人侃大山,称流景为“我们头儿”,敬畏钦佩里不失亲近,听得雷乾一颗老心竟有几分嫉妒之意。

他的手下自然对他钦佩崇拜,敬重畏惧,可是独独那份亲近却没有,按说起来,流景整治人的手段只有比他更狠的!

他既有了几分兴味,便在闲暇时时常到这小山包上来看一看。

倒是宁慧很是放心似的,全然是放养之心,对流景带兵之事不闻不问,很沉得住气。但凡列席议事,宁慧也只说旧朝形势,只议用兵之策。

宁慧这般行事,倒叫雷乾颇觉舒心,心里也很是赞许。

转眼便是与流景约定的半月之期,校场上满满当当都是士卒,雷乾请宁慧坐了上位,自己与秦副将薄言几人陪坐一旁,等着检阅流景成果。

流景手下人少,约束严明,阵型等事自然号令严明,行至有度,雷乾看了一遍,虽然满意,也不觉有何了不起。

宁慧看着校场,流景铠甲加身,挺拔英俊,站在人群里出类拔萃,想起昨夜与流景两人的商议,心里暖意融融,连西南冬日的阴寒都抵了几分。

“阵型不过依势而变,机巧自然有之,但打仗终究要靠刀剑功夫,不如叫他们比一场,大将军以为如何?”宁慧抱着手炉,自信满满。

比一场,不光要给雷乾一颗定心丸,更要给那些要看的人看。

雷乾虽然心里对流景的本事有了几分认同,但听宁慧这胜券在握的语气,未免有些不服气,“怎么比?比挖洞潜行,鸡鸣狗盗,那自然比不过的!”

不怪雷乾生气,流景总有课业留给手下士卒,包括趁人不觉摸遍军营,暗中取得信物等,众人训练不足半月,自然做的不是那么干净,被雷乾逮到过好几次。

唯一成功的一次是盗了各副将的棉裤一件,众人当真是不知不觉,早起为找裤子满军营都闹成一锅粥,待找到小山包上,就见流景正一本正经对着手下人交上来的棉裤清点数目。

别人都要气死了,偏流景点评,“裤子固然重要,但不算机密,能盗裤子不算本事。”

这也确实如此,裤子自然重要,但满军营没见过谁把裤子宝贝到藏起来的,大都是随处扔着,偷了也不算本事。

雷乾却是哭笑不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可是不打不骂实在憋得慌!他无处发泄,逮着偷自己裤子那一组的组长,一脚踢得那人在地上滚了三个圈,腿都瘸了。

宁慧听了雷乾这话心里想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自然比拳脚刀剑,宁慧做了准备。”

雷乾闻言扫了一眼校场,但见已有人抱着折了头的长矛封了刃的刀剑分发,而流景手下士卒都换了一身素白衣裳。

宁慧道,“那些武器上都抹了朱砂,挨到身上便有印子,咱们按照战场的规矩,打到头脸脖颈心脏一次便算牺牲,打中手臂,便算折一臂,打中腿便算折一腿,如此类推。”

这方法雷乾知道,只是军中训练他自有他的法子,没工夫弄这些个费事的法子来折腾,他大手一挥,“调一千士卒出来,一鼓之后清点伤亡数目。”

宁慧微微一笑,“将军不必谦让,且调千五百人出来比试。”

雷乾目光如隼盯在宁慧身上,这个公主还是那个瘦弱地脸色都有些苍白的公主,单薄如旧,沉静如旧,谦虚周到如旧,但那眸中的光彩却已非往日可比,他感叹之余也有几分赞赏,战场磨人,便是娇贵如公主,也不能幸免。

公主战场纵横,颇有智计,日渐沉稳安静,日渐老辣独到,这对将宁慧视为掌上明珠的宁荼来说或是痛心之事,而对新朝来说,却未必是坏事。他想起薄言常说的话,若是心中有浩然正气,又何关男女!

雷乾微微点头,“好!老臣便调一千五百人出来,她若胜了,他日在圣上跟前,老臣自会如实表述她的功绩,代为周旋。她若败了,去领四十鞭子。”

败了也不会夺流景领兵之权,宁慧自然高兴,但听雷乾又要打人,不觉眉心一跳,“这可不公平!”

雷乾比从前收敛许多,抱拳而起,话却逼人,“公主久在前线,难道还见过打起仗来双方先把酒言欢,划出道来,以示公平?”

宁慧沉吟一尚,“比完这场,再在丛林中比一场,若一胜一负,便两相抵消。”

雷乾还站着,“战场都是性命相拼,若功过相抵,那死了的兄弟怎么算?公主见罪,非是老臣故意为难,流景若练兵能成,她身上责任重大,若她查得的消息有误,那可事关全军将士的性命!”

宁慧怎能不知,雷乾这般不让,她也不能倔强下去,起身还了一礼,“大将军所言极是,是宁慧小人之心,但凭大将军的意愿。”

战鼓响起,却是雷乾手下也已换好了麻衣,两下厮杀了起来,雷乾初时也觉平常,看了一阵但见流景见机迅速,进退有度,也有了几分兴致。

这等战阵在他看来自然还略显稚嫩,但也不乏新奇,一鼓转瞬已过,自有人来清点伤亡数目。

不一时数目报上来,雷乾伤亡小半,流景伤亡过半,自然是流景略输一筹。

雷乾长身站起,指着自己手下方才指挥战阵的年轻将士斥道,“方才她五人成一阵冲杀时你本该伺机摆阵,长矛远攻,你却张皇失措,错失时机。战场上情况千变万化,机警冷静最是重要,你却犯了慌张的大忌,你自去领责!”

那将士恭敬跪地,答了声是,打胜了仗还要挨罚,心里不知多苦。

流景自然不能幸免,挨了打却还得去丛林比试一场。她手下诸人见她受罚,各个心里憋着气,攒着劲头要在丛林里胜一场。

流景忍着疼自去准备,宁慧却早从雷乾等人跟前溜了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很是温柔心疼,“疼的厉害么?”

流景本欲摇头说没事,但看宁慧眼波盈盈很是惹人怜惜,不觉勾着嘴角叫疼,“背上火辣辣一片,真疼。”

宁慧微微踮起脚尖,瞅着没人,在流景耳垂边啄了一下,“这便是止疼良药,你可忍一忍吧。”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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