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很庆幸,你很努力活着。”他吻吻她的额头。
山中无路,草木茂盛难行,黑狼化成原型,驮着白芨一路飞奔,在临近城镇时,才化作人形,和白芨牵手下山。
白芨在两人身上瞧了又瞧,从头发丝看到鞋底,才忐忑的朝城郭走去。
路上渐渐有人来往,白芨足有一载未出山谷,路遇的第一个行人盯着她时,发觉自己后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黑狼脸色颇有些不悦,白芨躲在黑狼身后,瑟瑟发抖:“阿郎,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不一样。”
他揉揉她的发,有些好笑:“我是妖,你是人,你怎么比我害怕。”
她跺脚:“我觉得路上每个人都要盯着我们看两眼。”
他眯起锐利的眼:“大概是他们都觉得我们生的太好看的缘故。”
黑狼拉住白芨的手,快步入了城。这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个镇,今日正当市集,城里很是热闹,横竖两条宽阔大街人潮涌动,两旁摆满了卖吃食果子、山货水味的小贩,更有卖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的货郎沿路兜售。
乍见了那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听着耳边的吆喝声,白芨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主动带着黑狼,扎进了人潮漫漫的大街,观赏性的看着眼前的所有,连路边卖的一颗青菜,也要看看模样形状大小。
黑狼微微叹了一声,她到底是人,山谷虽然清幽,对她而言,还是寂寞了些。
沿街店铺不少,黑狼找了家看起来最阔绰的店铺,递给掌柜一颗指头大小玉石,要置换银钱,这颗玉石已被黑狼打磨过,露出里头极佳的成色,店主人摩挲片刻,眯着眼,给黑狼开了个价。
“二两银子。”
白芨一直觉得店主人的那个眼色要把两人轰出去,没想到居然开出二两银子的高价,暗暗心惊肉跳。
黑狼挑了挑眉峰,一言不发。
他本就生的硬朗,身材又极高大,虽然衣料粗劣些,但容貌气度全然不似普通人。
店主人见他不说话,慢慢的抬价。
他波澜不惊,更显气度深沉,一旁惴惴不安的白芨看见他这番模样,心中逐渐安定下来。她在他身侧站在,手还牵在他手里摩挲,知道他一向是自己的心头好,但看着他神色自若的模样,竟有一种他完全笼罩她的感觉。
最后黑狼拿走十两,牵着她走了。
白芨咂舌:“想不到这么一块玉石竟然值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是舅舅全家吃穿一年的用度。
黑狼笑:“看那掌柜神色,出了十两他也大赚一笔。”他把银子扔给白芨,“够用就行,银子沉了我怕你拿着累,去换点铜钱买东西去。”
白芨:“"
白芨有种自己一朝暴富的感觉。
她牵着黑狼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满眼光芒,但满心不舍掏钱,逛了大半日,才买了些日常用的茶、盐之物。
晌午已过,肚中饥饿,见路边有个小摊,卖些馄炖汤圆油饼之类的小食。
黑狼见她呆呆走不动,问她:“想吃么?”
“我小时候很喜欢吃汤圆。”
他牵她入座,要了一碗芝麻汤圆,
那芝麻汤圆白糯滚圆,旁的食客一碗只有五个,白芨这碗里,却满满当当,有七八个。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端过来时白芨喜笑颜开说了声谢谢,摊主红了眼,诺诺的应了声:“姑娘慢吃,不够我再添。”
黑狼黑着脸,憋了口气在胸口。
白芨嘻嘻笑,先塞一个在黑狼嘴中:“你尝尝,好吃么?”
黑狼脸色还是沉沉的,眯着眼,嘴中嚼嚼,囫囵吞下,皱眉道:“不错。”
她舀起一只,含入口中,香甜芝麻馅迸入口中,幸福的眯起眼:“哇,很好吃。”
比记忆中的还要软糯香甜。
又有卖糖葫芦,卖糖人,卖油果盒子的。
白芨兴之所至,索性了撒开了肚子,玩到日暮偏西,意犹未尽的对黑狼道:“我们回家去吧。”
黑狼见她光顾着买了些针头线脑,叹了口气:“在此处歇上一夜,明日再回去。”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打尖和住店都可,黑狼要了一间上房,白芨还是第一次住客栈,怯怯的一双眼憋不住乱看。
房门一关,她新奇的抚摸着屋内陈设:“我第一次住客栈,没想到是这样的,比家中还要好些。”
黑狼脸色不佳,稳稳的坐在椅圈内闭目养神。
屋内还有一个小隔间,摆着只浴桶,晚间店小二殷勤送来几桶热水。
黑狼站在窗前眺望,屋瓦连绵,窗下即是街道,入夜行人散去,很是安静。
白芨沉在浴桶中洗澡,没想到水汽缭乱里黑狼闯进去,抱胸倚壁望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