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红楼之孤王有疾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0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嫡长间的矛盾,是一个永恒的存在,还有帝王与太子的矛盾……乾熙帝眼眸闪过一丝的狂热,若日后王者相杀证王道,也是一种乐趣。

扫了一眼垂头静若木偶的大臣,乾熙帝嘴角一勾,朝贾代化一笑,“贾爱卿,这快到金陵了,不妨你做个东道主,陪朕出去走走。”

“是。”贾代化俯身回道。

乾熙帝又开口唤了几人作陪,命人唤衣裳,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微服私访下金陵。目的地十分明确,贾府。乾熙帝命人拦下禀告的仆从,不用人带领直接熟门熟路的走到贾赦的院子。跟随在后的一群大臣心肝胆颤,果然,皇上开始不喜太子殿下了,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过来查找真相。

一行人还没跨进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惊诧的尖叫:

“太子哥哥,这是凤首箜篌?!骠国贡,这……这是当年骠国进贡的贡品?真的?!”

贾赦爱不释手的细细打量眼前巨大的乐器。在阳光的照耀下,舟形琴盘闪着耀眼的光芒,造型如同一只凌空高飞的凤凰,优雅自然,张起14条琴弦,富丽堂皇,堪称传世珍品,底下攥刻一小小的皇家纹饰,昭显其由来。

“嗯,看你这傻模样,我的金娃娃用的一切当然是最好的,祖母不是生辰快到了吗?你拿这个做贺礼。”据闻祖母器乐一绝,爱收藏乐器。司徒文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走过去拉着贾赦好奇的伸出的手,从容不迫的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没带护甲,小心割手。”

贾赦闻言回眸,“太子哥哥这是不是太荣重了,我不好收……”话还没说完正巧撞进司徒文的笑眼里,逆着光线,本就容貌绝代,这样微微一笑,贾赦忍不住心噗通噗通直接跳,感觉全身上下酥酥1麻麻,像是有一道暖流缓缓流过,十分的舒坦。

“赦儿,赦儿,”司徒文正趁机吃人嫩豆腐,猛不其然的一抬头就看见贾赦两行鼻血直流,瞬间慌了心神,“来人,给孤叫太医!”

目睹了这一幕,看着太子殿下色1变的大臣使劲的瞪大了眼。

乾熙帝嘴角抽搐的走进来,入目那巨大无比的乐器,从来还没听过人爱屋及屋到这地步,尤其是脸他家祖母的生辰都惦记着。

许多年后乾熙帝暮然回首,才懂原来这叫女婿上门,只能再一次感慨皇帝生涯误他,若是他体验过普通家庭生活,就能趁早发觉把这妖火掐死在苗头。

而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火苗燃烧的越旺,最终熊熊烈火吞噬了他觊觎厚望的太子,毁了他一个若普通父亲的梦,烧死了一个天真的,会叫他叔叔,抱着他大腿肆无忌惮的哭诉的小哭包。

☆、第41章教育

乾熙帝有一刹那的恍惚,但很快的淡然下来,努力面无表情的看着瞬间变脸的贾赦。

“皇……皇……”贾赦一边留着鼻血,一边震惊的看着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一排人,整个人都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短短一息,原本呆呆的小脸表情陡变,瞪眼,圆脸,面红,害羞,惊悚,镇定……到最后一副愁肠寸断模样配着两行鼻血,若羊脂玉般的小脸红白相加,乾熙帝发自内心的愉悦了。

这玩意,定然在纠结怎么应对校考。

司徒文蹙眉,回眸一扫不请自来的皇帝,镇国公,文渊阁大学士,京城节度使,刑部尚书,目光停留一瞬,伸手揉揉贾赦柔软的头发,板正贾赦欲哭无泪的小脑袋,掏出秀帕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血迹。

刑部尚书,律学大家张楷,上辈子乃是他金娃娃的岳父。

他的金娃娃,已经十岁了。

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自欺欺人。

“父皇,事出紧急,还请恕儿臣与赦儿无法行礼之罪。”司徒文很真挚的告罪,看向乾熙帝。

“父子之间何须多礼。”乾熙帝自来熟的找个地方坐下,又命大臣坐下,抿口茶,看向面红耳赤的贾赦,伸手在贾赦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拍了一掌,赞赏,语调带着几分亲昵:“不错,几年不见,终于长高真变成大赦儿了!”不再小胳膊小腿要扒拉裤腿。

贾赦面色一僵,一想起当年脸色愈发红润,随着几个皇帝几个问题下来,倒是渐渐的放松了心情。司徒文捏捏贾赦出汗的手,细心的帮人一点一点的擦拭。

“祖母带着姨娘他们去庄子了,说老人家了喜静。”贾赦听乾熙帝关心府邸变成行宫,一大家子该如何居住,忙不迭的道来,“父亲在附近买……呃……”余光瞥见后面使劲给他眨眼的堂伯,脑子闪现一道亮光,贾赦咬舌,“租赁了六进的院子,够我们一家住的。”

“租赁?”乾熙帝带着笑意,但是语调却冰冷了几分。

贾代化见人提溜着亮晶晶的眸子,心里憔悴,仿佛胸口被碎大石,压抑的要吐血。他家堂弟到底是在怎么培养继承人的?他近年身子骨愈发不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可贾家第三代却还未成长,整个家族青黄不接,后续无力,简直是伤痛了脑筋。

“嗯!”贾赦却不知自家堂伯族长的腹诽,闻言重重的点头,告状,“父亲没有俸禄了,我说我拿私房买,他还把我揍了一顿!”

“父皇,您下榻贾家乃是贾家的福分,他们自然要拿最好的来招待您了。”司徒文解释道,上辈子南巡虽然不至于劳民伤财,但是几次接驾的官员却是趁机从国库里打了不少欠条。

有些是趁机发财,有些不过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可若独善其身,那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涂惹猜疑。毕竟,接驾一次,所花费用,百万之巨。

贾家接驾一次,曾在国库欠下六十万白银。

这辈子,他怎么会让他金娃娃有欠款呢?

“贾大人忠心耿耿,想要给您准备最舒适的环境,这银钱方面自然有些不足,不过,您也知晓,”司徒文揉揉贾赦额头,“赦儿是儿臣的金娃娃,每年过节各项赏赐不断,您也经常恩赐,积年累月的,我的金娃娃就成贾家的小富翁了,小富翁想要给父亲解决麻烦,可贾大人似乎拉不下脸来。”

他一直光明正大的自己有一份,也会不落空的给贾赦留一份,贾赦有时候也会送些土仪进宫,几年下来,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乾熙帝闻言眼眸一眯,他也知晓有人借他南巡之际趁机敛财,但对于贾代善,他还是放心的。一则,昔年老国公乃是开国元勋,那一批人或多或少发了不少战难财,二来,贾赦身边有暗卫,贾代善不会蠢的送把柄。

他下榻勋贵世家,有一点难以启齿的理由就是想趁机花费掉他们积攒的财富。开国元勋一代都是励精图治的,可是二代,成材的很少,能沿袭国公爵位的唯有荣国府贾代善,至于三代,有些就直接花天酒地,败坏祖宗基业。

他不说有狡兔死的心里,可是身为帝王,也见不得乐意拿税收白养米虫。更何况,如今有这么一个完美无双的太子,他还要趁此开疆扩土,建立帝国,那么,将才必不可少。

这帮追随司徒家打天下的老臣后裔,能扶持起来的,他也要留下君臣得宜的美名。

至于被富贵权势迷住了眼的,那就烟消云散吧。

脑海转过种种,乾熙帝眯着眼笑笑,“这倒是小贾爱卿的性子,朕不过是南下体验民生疾苦,至于接驾之家,传令下去莫要过于铺张浪费,量力而行便可。”

“那我不是白挨打了吗?而且,父亲都白借钱了!”贾赦失声呼道,旋即想起了什么,紧紧的捂住嘴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见贾赦两眼看着他转,一副“快来问我,有天大的秘密!”乾熙帝嘴角抽搐,眯着眼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见人心虚的低下头,又扫一眼心腹的脸色,才蓦然一笑,眸子里带出两三分笑意,却又带着一丝肃杀清冷在眼底,视线扫向司徒文,不过一瞬,面色带着戏谑,“放心,你可是阿成的金娃娃,人如其名的有钱,不会少了你的。”

“我……”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贾赦迷惑的看向司徒文。太子哥哥跟他说,要让皇帝叔叔认识到他一趟出巡,手底下的官员都要打白条过日子,还是打国库的欠条,这样不好。

“多谢父皇金口玉言,赦儿可是孤一人的金娃娃。”司徒文拉着贾赦的手,施施然下跪叩谢皇恩。

“你这孩子。”乾熙帝笑眯眯的道:“他是你的金娃娃不假,可也是朕预定好的小将军,小将军,你文治武功,学的如何了?”

呵呵,贾赦闻言如丧考批,惴惴不安的开口,“皇上,我……我会蹲马步,会轻功,会《论语》!”

他很怕众人把他跟太子哥哥相比并论,在他眼里,太子哥哥就是天上的太阳,而他是夸父,就是日夜不停的奔跑也追赶不上他的万分之一的才智。

他十岁了还在学《论语》。

他怕达不到皇帝的要求,就不让太子哥哥跟他一起玩了,也怕皇帝失望,说好的小将军,其实不是练武的料子,又怕疼又受不得苦还会撒娇还会哭。

乾熙帝闻言慈爱的点点头,终于来个正常的孩子了。

粗浅的考问了几句,又让人拉个弓,乾熙帝便让人准备午膳,指指司徒文,暂时借了贾赦的小书房,看着桌案上鸭子摆设的砚台,栩栩如生的木雕,还有一排闪亮亮的金娃娃,忍住踌躇的嘴角,开门见山问道:“你借贾赦之口言谈接驾之人往国库借银,何意?”

司徒文一双桃花眼坦坦荡荡,毫不避让,“儿臣不过是想让赦儿稍微懂些黄白之物,免得不通庶务,被宠坏了~”

“你既然不想宠坏他,又何必年年岁岁恩赐不断,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太子爷有个竹马弟弟!”乾熙帝冷哼一声。得亏贾赦是个男的,要是女的,他都禁不住怀疑会不会妖颜祸水祸国殃民了。

“因为,”司徒文无奈的叹口气,“他是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若是可以,孤宁愿把他牢牢的攥在手里,让他时时刻刻的呆在我的身边,永永远远的活在我的羽翼之下。”

乾熙帝酸牙,正襟危坐,沉默了许久,看着脊背挺直宛若修竹的儿子,才语重心长,“阿成,你的一言一行都合乎太子的规范,甚至超越前人百倍,朕实打实的骄傲,司徒家有你这么一人,必能更进一步,整个王朝也因此得益。但是,你看看”指指贾赦的书房,入目皆是司徒文的所赠的摆件,“作为太子,未来的帝王,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叫人猜透你的心思。朕不是不允你交朋友,有一二好友,能平等真挚相待,那是身为皇家人难得的幸福,但是,凡是把握分寸。你很聪明,都说你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聪明人大多自傲,你靠阳谋,也许没人能比的过你,可也有蚁穴溃堤,有时候提防些阴暗,也是必不可少。”

“儿臣受教了。”司徒文垂眸,真心实意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此刻的父皇还是那个父亲。真真切切的在教导他。

“不,你这兔崽子打心眼里还没懂进去!”乾熙帝随手捏捏布偶,“把朕的话当耳旁风,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木秀于林,必摧之。朕今日带来了四个人,虽然都是心腹,但你可曾观察过?哼!”乾熙帝一想起一进来司徒文的视线就没怎么离开过贾赦,忍不住心中烦躁,“贾代化虽然忠心,但是并不愿贾家此刻太过突出,你宠爱的是家族继承人,他们整族的荣辱都在你身上。张楷抛却刑部尚书的身份,他还是传承近千年的氏族,这种底蕴深厚的人,他要的是国士待之,代之国士,他们骨子里并不认可皇家,毕竟,呵呵……”乾熙帝自嘲一笑,“跟他们相比起来,司徒家到朕这里才第三代。镇国公乃是兴起军帅,是朕用来牵制四王八公开国元勋的存在,大学士徐汇乃是文人领袖。这四人今日过后,会如何思忖,你可想过?”

☆、第42章小笨团子

司徒文面色一僵,脑海忽然涌现那吞天避日的熊熊烈火,嘴角露出一丝的苦涩。功成德衰,他父皇如今恐怕也想不到日后父子几乎兵刃相见,形同陌路。

“多谢父皇提点,儿臣受教了。”

“嗯。”乾熙帝看人呆滞的面色,沉思的模样,才稍微露出些笑容。这聪明孩子难教啊,刚想再叮嘱几句,外边传来脚步声,便转移了话题,问些当时民俗,考问功课。

“皇上,午膳已经备妥,还请皇上,太子殿下移驾用膳!”贾代化毕恭毕敬的在外邀请道。自家堂弟巡查河堤还未归来,小侄子……一想起真把皇帝金口玉言“微服私访”听进去,准备按着自己吃食给他们上一份的贾赦,贾代化提心吊胆,不顾其余几人打量的目光,接下重担。

然后,瞬间心塞的想要揪着贾代善大吼一句:“怎么能这么宠继承人??!”

贾赦小厨房的主厨居然是御厨!

对在臣子家吃到熟悉的口味,乾熙帝很淡定。反正宠坏的又不是他家孩子,怕什么呢?

午膳过后,乾熙帝笑着拍着贾赦的肩膀,余光瞥着自家儿子护崽子的模样,心底不由坏心眼起。“赦儿啊,你已经来苏州不少日子了,尽一个地主之谊,带着世叔世伯们到处转转。”

“好!”贾赦很是热情的回道。

虽然说让帝王金口玉言让贾赦尽地主之宜,但是如今不过十岁,八岁来苏州,贾赦他最熟悉的地方无非古玩店与美食店,其余地方

“我……我还要努力学习呢!父亲可凶了!要拿小鞭子抽的,怎么可能逃课?每月就两天空余!”贾赦委屈,嘟囔伸出两只手指头比划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对皇帝很害怕,以为就像书中描绘的一般惟我独尊狂狷邪魅霸道无双等等,但是先前与太子哥哥相处跟记忆中一般就驱散了不少恐惧心理,然后一见面,一看乾熙帝,又是万分和蔼可亲的,而且那是杀人有很多种很酷炫的方法,教导他要立志手刃仇敌为祖父报仇的的存在,便忍不住很崇拜。

最为重要,搞定父亲的最上峰,就再也不用怕父亲的棍子来家法了。

太子哥哥说了,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对皇帝,使劲撒娇就行了。

“嗬,这么说金娃娃很用心了,不妨去先去考个小秀才!”乾熙帝闻言,哈哈大笑。

“秀才……”贾赦垂眸,扳指头算,今年刚考,他肯定赶不上这一届,那就还有三年时间,他头悬梁锥刺股,应该可以的吧?

乾熙帝见人认真筹划的模样,嘴角一扬。贾赦担心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眼能见到底的,他疼一些也是应该。而且,别人家的孩子嘛~败坏的又不是他的家业。但是余光瞥见司徒文,乾熙帝感觉自己心里矛盾极了。

司徒文在前面引路,为皇帝细细介绍苏州的风土人情,重点关注了民生,表示自己还是记得皇命。后面四位大臣随行,身后跟随几个家丁小厮,一行人看上去就是一家老小出门游玩的队伍。

前面街角转弯,与先前景色便截然不同,入目所见皆是一身儒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乾熙帝脚步一滞,立在街头,饶有兴趣的四下打量一番,坊间那些高高悬起的匾额提名大多都是文雅的字号,具是书画古玩店铺,还有不少的书斋,临近科考,各地生员云集。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

如今天下太平,三年一次择才的科举就显得尤为瞩目。但有些弊病也逐渐显露出来,以黄河为界,举子有南北派之分,有师座传承,有……

这般一想,乾熙帝揉揉头,眉头紧锁。当年太1祖开国,因种种缘由选择了朱子理学为正统,但对于那些传承多年的书香世家,尤其是氏族来说,他们压根不认同。他此番南巡,祭奠山东孔庙,邀衍圣公,也是为了平息诸家学术纷争。

读书人的事儿,有时候比武人还麻烦!

若不是阿成太过耀眼,那他以帝王之尊耍赖,把衍圣公嫡女给弄成太子妃,就不信凭借阿成的才貌还唬不住孔家人。

乾熙帝颇为无赖的想着。

司徒文见乾熙帝深思的模样,眼眸一闪,轻笑道:“乱世黄金,盛世收藏,还得多亏父辈辛劳,小子有幸得个太平盛世!这古玩收藏如今大热……”

“老祖宗说家有三院房,再入古玩这一行,但你要是有胆入这一行,祸害了家产,别怪老爷我另选明主!”乾熙帝见人气定神闲的模样,截住他的话语,半打趣半威胁的说道,又敲敲贾赦的脑门,“听说你在金石古玩上颇有天赋?但也要记住玩古不穷,迷古必穷,别把老贾辛辛苦苦的血汗给祸害了,知道吗?”

贾赦老老实实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一般连续不停。

司徒文亦诚惶诚恐的称是。

乾熙帝这才满意的继续抬腿朝里面逛去。

司徒文漠然不语,落后了几步,余光一瞥大臣错愕的模样,眉头一勾。想必,这番话会很快私下流传吧。即使,他知晓如今乾熙帝还处于立志当个好父亲好皇帝的阶段,另选明主不过是句戏虐话语,但是谁叫他是皇帝。下位者喜好以有心猜无心。

他为什么作死的光芒四射,比上辈子更得名望,还去沾染军权?不过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娶妻嘛,到时候就算他与父皇再次站在对立面,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再立一国。

再立一国,而不是仰人鼻息,只唯血脉继承!

不过,如今,还是引导着父皇把科举舞弊案掐死腹中。上辈子从小打小闹的童试经过十年酝酿,造成弥天大祸,即使下令严查,可一半官员都被牵连其中,造成的损失极为惨重。

复行了数百步,贾赦看着一家书院门口众多学子吵吵闹闹,似乎发生了争辩,翘着脑袋想要去围观,可是身边隐匿在人群中的侍卫早已暗中上来,小心翼翼的将他们隔开。

“你这孩子,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过?”乾熙帝见人嘟嘴快挂油瓶的模样,伸手敲敲脑壳,笑道。

“可是皇……皇叔叔,看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贾赦揉揉头,正要转身离开,忽地人群中有一道朗朗的声音响起,“吾乃张凌轩,不才正是师父的唯一入门弟子!你哪来的能耐,竟敢冒我逍遥门下?!”边说那一个少年轻轻松松的提起一个学子,猛揍。

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面如皎月,眉带风流,眼含嗔情,因生气,两颊生晕更显出艳丽愠色!但看似单薄的身形,若柳扶风般,但因提着一个身形比他粗壮一倍,中年大腹便便的学子,挥着虎虎生风的拳头,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

这般长相,竟是个男子?

这般粗俗,竟然是名儒弟子?

一时间众人哀叹,相看无语。

“师兄!”贾赦惊讶欢呼后,忍不住跟旁人分享炫耀,非常与有荣焉的挺挺胸腹,“哥哥,是师兄,我跟你说过的,夫子的弟子,非常非常非常的聪明,文武全才,很厉害。”那个很温柔的夫子说只要他背会《史书》就会收他做关门弟子,可以叫夫子为师父。然后,也可以跟着他们一块儿走万里地度万卷书,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司徒文眼眸一眯,朝张楷扫了一眼,又偷偷瞄了一眼乾熙帝。上辈子,他父皇心目中完美的儿子,既聪慧又带着孩子气的纯真。

没想到赦儿“老丈人”来了,这“小舅子”也来。

如今这小舅子还是个受尽宠爱的熊孩子,丝毫没有日后男神的气质。

司徒文正嘴角抽搐间,张凌轩听见欢呼声,转眸一看,立马伸手打招呼,“小笨团子,你……”眼眸忽地一缩,张凌轩错愕,呵呵一笑,扔下挨揍的学子,讪讪一笑,弱弱的开口,“父亲,您怎么跟小……跟赦儿在一起啊?”

“逆子,你这个逆子!”张楷面色阴沉,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但还未多说一句,就见司徒文笑眯眯的拦下他,上前一步,开口,“张凌轩,你刚才唤赦儿什么?”

张凌轩抬眸,看着站出来的人,眸子闪现一道惊艳的神色,而后眉头一簇,“小笨团子啊,不过,我怎么叫我未来师弟,与你有什么关系?”

乾熙帝含笑的看着两人,拉着贾赦,准备看戏。

说起来,他也奇怪,大名鼎鼎的闻雅先生离开京城后,会来到贾家,还收贾赦为徒。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当年的教育法子有错,更不认同他儿子比不过眼前的小子。

“金娃娃哟,看你哥哥如何轻轻松松的把碾压,让他明白到底谁笨!”说完,乾熙帝又朝张楷看了一眼,道:“小张,年轻人的事,咱们不参合,上去坐坐。”

☆、第43章惊闻

贾赦略纠结的点点头,跟着小二上楼去了。

贾代化跟在后面慢了两步,他是武将,率先注意的便是这书坊是否安全。环视了周围景物,见陈列的书柜整齐有序,走动的也是读书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暗自小心翼翼的上了楼。

张楷一脸郁卒的跟在身后。

楼上三三两两聚集着不少人,各自轻声慢语,故此人虽多却不吵闹,有几个凑热闹呆不住的正小声叹道“闻雅先生”、“荷包”之类的言语。

乾熙帝脚步一顿,不由失笑的揉揉贾赦竖起来的耳朵,眼眸一瞥,当即有仆从去打探前因后果。

“皇……叔叔~”贾赦略不好意思的扰扰头。

一行五人在小二的引领下入了雅间,屋内摆设清雅至极,且因临近栏杆,透过窗户,便可清楚的看见楼下发生的事情。

乾熙帝悠然的找个位置坐下,摩挲着茶盏,饶有兴趣的视线往下。

但楼下,司徒文并未如乾熙帝所料跟人斗文比武,反而是面色带笑,眼眸闪着诡异的光芒看向张凌轩。他这辈子处心积虑,煞费苦心让皇帝再也儿女成群不了,总该在其他地方弥补一番。

而且……司徒文脑海浮现出那吞天的火舌,眼眸一闪。

那个后来性子孤拐,处处自我的父皇狠的了心灭掉昭狱中的文武官员,却留了张凌轩一线生机。

这份宠爱,当儿子的望尘莫及。

“无……咳咳,张世弟,乃真性情之人!”司徒文笑笑,上前寒暄,同时眼眸环视一圈周围的士子。他跟老大商议好了,准备借助贾敬,揭发出买卖试题一事。毕竟,一来,贾敬乃今科举子,在皇帝面前也有一份祖辈的颜面,二来,贾敬姓贾,是他金娃娃崇拜的大哥,他借此插手起来,也理所当然,外人少一分猜忌。

“殿……”张凌轩一拱手,模糊的略过称谓,他先前见自家父亲严肃正经的模样,稍稍留心观察,便已猜出一二,当即略一弯腰,“谬赞了!”

那小笨团子,他要回去跟师傅建言,就算背了《史记》也不够,还得加上精通棋艺,磨磨性子,不然,好奇心太重,坑师兄,跌逍遥门的脸面!暗自腹诽着,但对于传闻不如一见的太子殿下,张凌轩也心生好奇,余光偷偷打量着。

太子容貌自不比多说,风毓之资心生好感,但观其言行,有理有度像是尺子衡量出来的一般,让人难以想象那个把贾赦宠上天的模样。

可就这“内外”有别的态度,和他张三爷的胃口,遂起了结交之心。

闲话中说起先前动怒缘由,张凌轩面色不愉,“师父云游四海,令我归家前探望一番小笨团子功课如何,孰料我在给小团子选择书目时,听闻学子言谈涉及师父,那个粗鄙猥!琐之辈竟敢冒充师父弟子,手持区区一个印有梅花的荷包,就敢大放厥词,可恶至极!”

“荷包?”司徒文眉目一挑,疑惑道。

之前被揍的一身儒袍的富商周全闻言心中咯噔一声,一则害怕眼前之人乃真李逵,二则,又暗中生怨,自古有钱便想有权。他家三代为商,终于到了他这一代,有平民身份,可是科举出仕,但无奈自己自幼不是读书的料子,费尽无数钱财,终于得到一二门路,换来一份许诺。但唯恐他人知晓,故此需编造一个奇遇,能够点石成金的闻雅先生便是个好选择。

而且,前些日子,还瞌睡送枕头般的让他捡到一个荷包。

那个荷包编织手法精湛,还以为是哪个闺阁小姐遗留,一番显摆,引来众人惊叹,才发觉一树梅花下有闻雅先生的印鉴。

这简直是发达了!

闻雅先生有多受人追捧,看看昔年皇帝为太子三请为师,却依旧推辞不受便心中有数了。

这么一个大能,他不利用一番,岂不辱没商人本性?

但谁知,今日来了这么一硬骨头。

周全面色不善,捂着红肿的脸,面对众人指指点点,心下恼怒,“哼,闻雅先生岂会有你如此粗鄙之徒,你我不过以五十步笑百步罢而,而且你空口无凭,我这还有信物!”边说边洋洋得意的挥挥一直捂在手中的荷包。

司徒文视线随之一转,面色一僵。

这荷包,似乎有些熟悉,当年……

他那个送给包子铺老王,老大那个貌似卖了一千两,金娃娃那个压箱底了,其余伴读手里应该还保存着,反正,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吧。

张凌轩睥睨了一眼,拂了拂袖摆,抬起下巴,嗤笑哼了一声,“蠢货!”

第10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