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享福不尽,但他们却为一日三餐犯愁。如果只是说命道如此的话,也就认了。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的。这七房八房之所以过得这样的好日子,却是贪墨了族里的祭田银钱而来的。简直是不可饶恕。
蓉大爷只是把他们逐出宗族,真是便宜他们了。
到了年初七的时候,贾蓉请了老一辈之中仅剩下的九太老爷和各房文字辈的嫡长子,过来祖宅之中。
“从今日起,这宗族里的祭田与族里公中的款项银钱,便由你们剩下的这十房,轮流打理。若是前任有了亏空,就直接派人与我来说。若是你们合起伙来,一起来给我弄虚作假的话。那你们可是要藏好了,别让我寻找了。不然的话……我的脾气,你们也是见识过的。到时候,一起都逐出宗族里,我这里倒也清净了。”贾蓉捧着热捧捧的茶水,侧头看着微微发抖的各位文字辈的族人,笑吟吟的说道。
“蓉哥儿请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必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已经被逐出宗族里,现下老一辈里,就只剩下九太老爷,此时这种时候,自然是以他为尊,开口回话。
贾蓉的表情未变,看着九太老爷,接着说:“九太老爷年岁大了。只管在家里安享晚年,含饴弄孙就是。至于宗族里的事情,交由下一辈来办就是。”
他这话一出口,九太老爷的表情神色瞬间的变了变。本来他还以为,没了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这两个人,他这个九太老爷就能出头了。他是贾代化的庶弟,不管是论到辈分儿还是血缘亲近,他当属不让。但是没想到蓉哥儿确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贾蓉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族里一应的事情,不令他插手半分的。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不敢开口去反驳贾蓉的话。只得不甘不愿的应答下来。
“我这里再赠你们一句。我这个人的性子,你们是见了的。约束好你们的子孙,守好礼法,少给我去惹那些猖狂的事情。不然的话,我倒也不介意,让你们同七太老爷他们一起去作伴。”贾蓉冷冷说道。
“请蓉哥儿放心。我们定会会约束好他们的。”众人急忙的回答说道。贾蓉的手段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又是风口浪尖的,他们哪里就敢去犯事。
第24章所谓谋划人心
贾蓉在金陵这里可以说把贾氏一族的宗族治理的服服帖帖的,对他所说的话,半点都不敢反驳。可以说这一个年,除了贾蓉之外,贾氏一族之中,谁人也没能过的好的?虽说掌权的那些人族人没能过个好年。但底下的原那些穷苦的,这个年过的却还委实的不错。
毕竟先前时候贾蓉把收没七房和八房得来的那些粮食银钱布匹等物,除了一些大面额的现银和庄子铺子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分发给了族人。
是以,虽然先前的时候,族人们的精神虽然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但是这物质上的弥补却十分的丰厚。倒也让足以让他们过个好年了。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利益永远是最能够安抚人心的。
而贾蓉也正是深谙这一点,所以在没收了七房和八房的家产后,才会在无涯和知秋有些不解的目光之中。把其中三分之一的家产拿出来,分给那些穷苦的族人。
这个年,贾蓉因没收了七房和八房的财产,又查抄了不少在金陵这边,顶着贾家名头,作威作福的奴才。加上又没有贾珍闻香过来分利,是以,贾蓉的私房荷包,着实的丰厚了不少。
贾蓉在听了无涯的汇报后,冷冷的一笑,开口说道:“这个周瑞,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只是可惜,不但是跟错了主子,这心术也是不正的。”
无涯略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主子,要不要属下派人把他解决了?”
贾蓉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似的笑,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几分的冷意:“不用。我正愁着怎么把消息给贾母送过去的。他自己愿意做个跑腿的,成全他就是了。”只是怕贾母听了这个消息,这个年下怕是过不好了。
在荣国府的奴才之中,除了赖大一家子之外,就属王夫人这个陪房的周瑞,是个势大的。也不知道替王夫人做了多少的隐秘事情,身上手上也是干净不了的。不过他不惹到自己的头上,自己也赖的理会他。不过他要是敢把脑筋动到自己的头上,那么想要收拾他,也不用急在这一时里的,机会有的是。
这个周瑞,能从王夫人那一众的陪房奴才之中,脱颖而出,还真是有几分的聪明的。他受贾母和王夫人的命令,和自己前后脚前来金陵。不过不同的是,他走的是水路,晃晃悠悠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来到这金陵里。但周瑞却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过来的。比自己早了二十多天到达金陵这里。
等他到的时候,周瑞早两日的时候,就已经又回京城去了。
当然了,这都只是表象罢了。根据他先前早已经埋在金陵里的钉子汇报。这周瑞他在处理好事情后,便做出自己立刻又回到京城的表象来。但实际上,却带了两个小厮,潜伏在金陵城内里,静观事情的发展。甚至于为了防止自己也被牵连进来,不但没有告诉贾七太老爷和贾八太老爷二人,就是金明金彩也没有说。
果然不愧是在王子腾的身边长出来的,还真是有两分能耐的。如果不是他现在手上的势力不够的话,他还真想和目前这个四大家族之中,最为有能耐的人才,打打交道,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出息法?
贾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让人传话过去,让人好生的盯着荣国府那边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过来报。”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给蔷哥儿和佩姨娘传个话,让他们两个看好父亲。如有必要,让他在床上多休息几日,也未必不可的。”
“是,主子。”无涯应答着,就要往外走的。
“等等。还有让人多留意一下贾琏那边的动静。”贾蓉又开口说道。
无涯立刻应答了下来。
等无涯离开后,贾蓉把玩着手中的如意吉祥的玉佩,才又开口轻声道:“贾琏,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一切就如同贾蓉所想的一样,不管是王夫人还是贾母亦或者是贾琏其人,在听了金陵那边的动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瑞是在听到了贾蓉宴请贾氏一族的族人的时候,心下有了警觉,第二天又听说了贾氏祖宅里发生的事情。周瑞立时的一颤,不敢没有丝毫耽搁的,立刻让人给他收拾了行囊,在大年初一的当天里,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里,本来骑快马也要将近二十天才到的行程,硬生生的让周瑞在十五天之内,中途不停歇,一路上接连的换了七、八匹的快马,终于在正月十五的清晨,赶到了京城里。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周瑞便直径的去了王夫人的院子里。
金钏做为王夫人跟前的得用的大丫头,七岁起便在王夫人跟前伺候,从洒扫丫头一路做到大丫头,她只用了五年的时间。素日就是个最会看人脸色的,见周瑞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好,人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加上她也知道,周瑞前段时间受王夫人的令,到金陵那边办事。现下看到如此的周瑞,便知道周瑞这是有要事要回禀。当下便把周瑞迎进了王夫人素日召见陪房管事的房间里,她自己则是迈着匆忙的脚步,到内屋里去回禀王夫人了。
“出了什么样的事故让你这般的匆忙?”王夫人对金钏这个丫头也还算是满意的,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聪明伶俐,很是有眼色,做的事情也很得她的心,如今见她脚步这般的匆忙,立刻开口问道。
金钏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稍显匆忙的心神,福身回答说道:“回太太的话,是周瑞回来了。现如今正在侧间里等着回话。”
王夫人听到金钏这话,倒是惊了一惊的,而后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伺候我更衣吧。”
金钏立刻点点头,脆生的应答了一声,而后便指挥着小丫鬟,开始服侍王夫人更衣。
对于周瑞的回来王夫人是不感到惊讶的,毕竟周瑞自去年十月前往金陵,到现如今也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算着时间,也该回来了。不过想着周瑞送回来的两封信,都说贾蓉并无动作,只是在祖宅里清修。她这从贾蓉去金陵,一直就吊着的心,也终于的略微放了一些。
“见过太太,请太太安!”周瑞一见王夫人,立刻行礼说道。
王夫人一见周瑞的样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狼狈?”
周瑞快马加鞭,未敢歇一刻的赶回来,来到京中,这浑身的装束自然是不会好看什么地方去的。发束凌乱,衣服上都是褶皱,满脸都带着疲累之意。整个人就好像老了五六岁一样。
周瑞回答说道:“回太太的话,金陵那边怕是不好了。”
王夫人一听到周瑞这么说,面色立刻大惊,也顾不得周瑞,连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说蓉哥儿到了那边什么都没做吗?”
从蓉哥儿坐上去金陵的船开始,她的心绪就一直不能安宁,特别是中途传来了赖尚荣的人头被不知道何人给送回来给赖大之后,她这心更是七上八下的吊着。虽然她没有任何的证据,也知道这前后的时间挨不上,但她就是莫名的觉得,这赖尚荣的死,和蓉哥儿脱不了关系。说不得就像是赖大所说的那样,就是蓉哥儿让人杀的也未可知。
不过后来周瑞到了金陵里,接连的来了两封信。都只说蓉哥儿到了金陵后,并无任何的动作,只在祖宅里清修,为十年的生祭做准备,她这心,才慢慢的放下了一些。
但是现在看着周瑞这般,她的眼角就是一跳,直觉上便有些不好起来。
“回太太的话,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罢了。这蓉哥儿到了金陵的头两个月里,确实什么都没做。但就在除夕那一日里,蓉哥儿忽然发难,不但令人捆绑了金明和金彩两人,全家不拘老幼男女,俱都打死,就是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两房也遭了难。两房人,不拘亲疏远近,俱都……除族谱,逐宗族。”周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有些颤抖的。他虽然没有切身的场面,单是听说的那些,就足够让他感到发颤了。
“你说什么?”王夫人听到周瑞这话,当下便惊骇的站起身,惊呼说道。
周瑞跪了下来,当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我听说,这祖宅里的地面,都被染成了红色,打扫的婆子,涮了又涮也消退不去。”
听到周瑞这话,眼前就是一黑,如果不是金钏及时的扶住王夫人,她险些就要就此的昏死过去。最后还是金钏那了清心丸,服侍着王夫人吃了一丸,好一会儿的时间,王夫人才慢慢的缓过心神来,声音发颤的问道:“周瑞,他们都已经…已经…全部…死了?”
不会吧?蓉哥儿狠辣的心性她在见识过后,她是从来都不会怀疑的。就像是当年他处理赖二一家子的时候,这赖二虽说是赖嬷嬷的儿子不假,但他们一家子的身契却是在宁国府那边捏着,打杀了他们,虽说是大大的打了老太太的脸面,但归根究底里,是人家的事情罢了。纵然生气,也是无法的。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的,金明金彩两人,都是老太太的陪房,这全家的身契自然是都在老太太的手中捏着的,可以说是老太太私房的财产。现如今蓉哥儿居然敢不吭一声的打杀了他们。
这可不单单是脸面的问题了。老太太是蓉哥儿的长辈,任凭他是有天大的理由,怕蓉哥儿这一次也讨不了好的。
想通了这一节,王夫人本来还有些惊慌的神色,倒也慢慢的平稳了下来,片刻,拢了拢自己发髻间的钿花,开口对周瑞说道:“走,随我去见老太太吧。”语气微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回话吧?”
周瑞立刻回答说:“太太放心,我省得。”
“恩,如此便好。走吧。”王夫人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抬脚便走出去。
第25章所谓坚定的心
金陵那边发生的异动,荣国府里,最先知道的,并非是王夫人,而是贾琏。
贾琏如今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子,才十三、四岁,他虽然是荣国府的嫡长孙,未来的袭爵之人。但介于贾母偏爱二房,打压二房,贾琏虽说是嫡长孙,但生母早逝,父亲又是个浑浑噩噩的性子,他自己,前有贾珠这样珠玉在前的堂兄,又有贾宝玉这样衔玉而诞的堂弟在后。
他虽说是嫡长孙,但在府里的地位,也就比那庶出的略微强一点罢了。
身处这样的境况,他自身自然是没本事知道金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不过因贾蓉和贾琏如今算是同盟之人。是以,贾蓉尚未着手处理的时候,留守在京城里的贾蔷,就已经把贾蓉去金陵的真实目的,透露给了贾琏听。
当然了,贾琏只是知道贾蓉过去金陵,明着是说为了贾代化的十年生祭,但实际上是过去处理宗族里的人的。
但是在周瑞未回来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贾蓉所谓的处理,居然是这么个处理的法。不但把七房和八房这两房的子孙,除宗谱,逐宗族,甚至还把老太太除赖大之外,最得力的两个心腹陪房,金明和金彩这两家的奴才,一起给打杀了。
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贾琏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连声的问了昭儿几次,“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昭儿重重的点点头:“二爷,错不了的。现在府里,几乎都已经传遍了。老太太为了这个,还昏了过去,现下,老太太的院子里,可是一片的混乱呢。”
贾琏听到昭儿这话,立刻站了起来,问道:“祖母昏过去了?”
“是。”昭儿敛下自己的眼睑,如是的回答说道。
贾琏立刻开口说道:“走,现在立刻过去祖母那里。”
昭儿低头应答了一身,而后快速的伺候贾琏更衣,而后疾步的朝贾母的院子而去。
贾琏的消息虽然知道的比较快,但他所居住的院子,却是在外院里,距离贾母的并不近,所以等到他到的时候,除了同样是在外院居住如今正在备考明年的科举的贾珠未到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在贾母的院子里等候了。
此时贾母的院子,一改先前时候的慌乱,在王夫人的指挥之下,已经延请了太医过来诊脉,而丫鬟婆子们此时也都各司其职。
侧间里,贾政正在质问王夫人,怒道:“你到底给母亲说了什么话?怎么会气的母亲昏厥了过去?如果母亲有个好歹的话,我问你是问。”
王夫人心中倍感委屈,只是她一向不是个善言辞的人,嘴角才动了动,正想要反驳什么的时候,就见邢夫人也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弟这话说的是。”转头看向王夫人,道:“弟妹也真是的,就算是母亲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但她身为长辈,弟妹多多担待一些就是了。咱们身为儿女媳妇的,自当是要顺从恭敬一些。”
听到邢夫人这一番话,又察觉到贾赦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不屑,好像是在说,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管束不住,他心中的怒气更甚,怒目看着王夫人,正又要呵斥。
就见贾元春微微的福了福身,柔柔的开口说道:“父亲请息怒。虽说长辈说话的这等时候,不应该女儿插嘴说话,但祖母生病,并非是母亲的缘故。乃是金陵宗族那边传来消息说。留在金陵里的七祖父和八祖父,两房人的子嗣,都被蓉哥儿给除了名字,逐出宗族。母亲听了,一时生气,这才激动的昏厥了过去。”
贾政本来对贾元春贸然插口说话,感到十分的不高兴的,只是听了贾元春的话后,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的被转移,“什么?七叔和八叔两房被逐出宗族了?”
贾元春侧头看了王夫人一样,这一下王夫人倒是聪明了,立刻用带了几分委屈的语气说道:“可是呢。年头的时候,周瑞照惯例到金陵那边察览我在那边的庄子出息。不过因为今年的雪大,没能及时的赶回来,便留在了那边。谁知道,到了除夕的时候,蓉哥儿忽而就发了难。不但把七叔和八叔逐出宗族,甚至连还打杀了金明和金彩两房的陪房。母亲是听到这个消息后这才昏厥了过去。”
一听到这话,贾政是整个人也都不好了。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两年前,他在宁国府里见到的赖二一家子被打杀的场面,身形抖了抖,声音也有些发颤起来:“你是说……是说金明和金彩都已经…已经…死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
这一下,别说是贾政了,就是贾赦整个人也变得不好起来。
虽然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金明和金彩了,不过却也知道,这两房和赖大一样,都是贾母的陪房,是贾母的心腹奴才。现如今贾蓉居然胆子这么大把金明和金彩给打杀了。这可是和先前赖二一家子的时候不一样的。这赖二虽说是赖嬷嬷的儿子,但却在宁国府里当差,这一家子的身契都是在贾珍的手中捏着,贾蓉打杀了,虽说是打了母亲的脸面,但真是论起理来,他们这边并不占理。
所以那个时候,母亲对贾蓉才没有半点法子的。
但现如今却不一样了。这金明和金彩可是母亲的陪房奴才,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母亲的私房财产。贾蓉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打杀了。这可不单单是脸面的问题了,更多的还有金明和金彩两人,可是掌管着母亲在金陵那边的私房。
他们二人被贾蓉打杀了,这母亲在金陵那边的私产,可就毁了大半的。
也难怪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会昏厥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里的气氛一阵的滞凝。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有丫鬟过来禀告,说太医已经诊过脉,过来回话了。
听到丫鬟的禀告,贾赦和贾政,王夫人邢夫人以及贾元春,贾琏,这才陆续的走出侧房,到贾母的外间而去。
“太医,母亲她怎么样了?”贾赦开口问道。
太医回答说道:“大老爷不必太过担心的,老夫人只是一时气血攻心,这才昏厥过去。只要吃上两贴药,好生的休息两日的时间,便无事了。”
贾赦立刻谢过太医,又让丫鬟封了银子,好生的送了出去。贾母这里也一时醒不过来的,所以在送走了太医之后,贾政和王夫人则是交待了丫鬟好生的照顾着贾母。
“金陵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且细细的说来。”贾政又开口说道。
王夫人开口说道:“我这里也不甚太清楚的。不过周瑞却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我这就让他过来回话。”
贾政点了点头:“恩。叫他进来回话吧。”
王夫人自是吩咐人去叫周瑞不提。
他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的,说的高兴。
贾赦对于贾政这般主人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满,不过这些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是撇了撇嘴角却并没有说话。邢夫人更是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不做一声。
倒是王夫人看了一眼贾元春,开口说道:“元儿,看着时辰,宝玉也差不多要醒了。你且回去看看吧。”
贾元春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易让她这样未出阁的女儿家知晓,便也顺从的福了福身离开了。
贾琏也立刻开口告退。
等出了房门之后,贾琏想着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烦闷,嘴角也泛起一抹的苦笑,抬脚便去了后花园里。
“昭儿,这府里还真像是蓉哥儿所说的那样。长不长,幼不幼的。”想着刚才贾政一副当家做主的表现,贾琏的心中就是一震的气闷,心里也是一阵的不顺畅,又转念想到自己在这府里的地位心中更是难受。
昭儿看着贾琏,忍不住低声开口说道:“二爷,其实要奴才说。蓉大爷说的一点都不差的。老太君偏爱二房,珠大爷念书有天分,宝二爷又是个老太君的心肝宝贝,这二房又是在荣禧堂里住了十多年的时间。这心怕是早就大了。”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老爷那里是指望不上了,但您却是府里的嫡长孙,又有夫人给您留下来的一些人手。又有宁国府支持您。您何不奋手一搏。难不成,您真是想要把府里的爵位,留给二房不成。”
昭儿的这一番话,可算是说到了贾琏的心坎里去。
虽说荣国府的爵位,到了他这里,也只剩下一个三品威烈将军的虚爵,但有总比没有的好。他们大房才是荣国府的长子嫡孙,这府里的爵位,何该他们来继承才是。
想到这里,贾琏本来还尚且不大坚定的心,又是坚定了两分,良久,弹了弹自己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开口说道:“昭儿,走,祖母病了。我这个做孙子的。自然是床前好生的侍奉,这才是我们为人子孙该做的孝道。”
昭儿见贾琏脸上的表情神色和刚才不同了。低头的瞬间,嘴角勾勒起一抹稍显诡异的笑。
贾蔷前后扫了扫纸条,而后把它递给身后的知文,说:“你且看看吧。”
知文快速的扫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点点头,轻声开口说道:“二爷,要奴婢现在就过去传达吗?”
贾蔷点了点头,“恩,你现在亲自去佩姨娘那里一趟,把大哥的意思传达给她听。越快越好。但是记得,千万要注意分寸。”
知文福身应答了一声,便朝着佩姨娘的院子而去。
贾蔷伸手把纸条扔到火炉里,看着它迅速的燃烧殆尽,有些呢喃的说道:“也该给荣国府里找点事情做了。”不然的话省的他们这空闲的时间多了,这心就跟着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想到前些日子从荣国府里传出来的那些消息,贾蔷的心中对荣国府的便多了两分的怨怼之色,大哥说的一点都不错。在这个世道里,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侧头对一旁的自己的小厮识文,开口吩咐说道:“识文,去叫无期过来。”
识文应答了一声,立刻领命而去。
第26章所谓我回来了
贾蓉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的暖阳天。
过来接贾蓉的,就只有贾蔷一个。恩……贾珍前段时间,因感染了风寒,到如今都还没有好利索,目前还在床上躺着,自然是不能来的。至于尤氏,作为贾珍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现如今自然是在贾珍的跟前伺候着。
贾瑛倒是想要跟着一起过来的,但是奈何她前段时间因吹了风,有些咳嗽,如今虽然天气暖和,但今日却有点小风,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所以贾蔷便没有带她一起出来。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贾蔷一见到贾蓉,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如是的说道。
贾蓉看着大半年未见,越发的明眸皓齿的贾蔷,抬眼上下扫了一遍,点点头,一笑着说:“恩,不错,半年未见,这身量长高了不少,身体看着也结实了不少。”
“倒是大哥,看着竟是比走的时候,消瘦了不少。可是在金陵那边过的不顺心。”贾蔷想着自从年后周瑞带回来的金陵那边的消息后,荣国府里那边那让人感到不消停的动作,心中是一阵的腻歪,眉头微微一皱,如是的说道。
贾蓉笑了笑,说道:“不顺心?怎么会呢?我在金陵那边过的委实的不错。那边风光景致都是一流的,风流富贵,美人多,我又怎么会过的不顺心呢。过的不顺心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听到贾蓉这话,贾蔷本来还微皱的眉头,一下子倒也松散开来,笑道:“大哥,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自打周瑞回来后,荣国府里可一下子就乱了套。老太太病了,至今都还躺在床上。老太太病下的第二日里,赦大爷爷和政二爷爷便难得的走到一起,来了几次,很是寻了叔叔的不是。当时书房里的争吵训斥声,在院外都可以听得见。”说到这里的时候贾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夏,接着道:“……所以在他们走的第二天里,叔叔便病下了,根据太医的诊断,父亲这是郁结在心又受了风寒所致。如今还没有好……”
说实在的,贾蔷实在是有些看不上贾珍的,虽说是宁国府的当家老爷,贾氏一族的族长,但实在是个不成样的。贪花好色他就不说了,为人更是荒唐无能。如果不是宁国府里子嗣单薄,祖父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的话,这贾氏一族的族长位置,哪里就能够轮得到他来坐。只是他这个族长,做的着实没有威严的很,就跟一个摆设而已!那贾赦和贾政虽说是辈分儿比他略高一层的。但想着那一日,贾赦和贾政对贾珍的叱责,更让他感到恼怒的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贾珍只是一味的赔笑。那姿态,毫无一族之长的样子。
所以,在第二天里,他便让叔叔病下了。并且大张旗鼓的传了太医,事后,更是让人对外散播出,贾珍之所以会病下,是因为贾赦和贾政的叱责。很是抹黑了荣国府一把。
贾蓉是个聪明的,一听到贾蔷这般的说,心中只略一想,就明白了,眼睛里泛起一抹的冷光,说道:“蔷哥儿,你做的不错!”语气一顿,又开口问道:“父亲的病如何了?”
虽说他心中实在瞧不上贾珍这个人,但奈何他是贾蓉的生父,如今他成了贾蓉。自然是有责任代贾蓉,行为人子的职责。所以只要贾珍不惹祸,对于他逗猫逗狗,贪花好色,逛妓院,包花娘的行为,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的。横竖,他说穿也只是一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罢了。
贾蔷听到贾蓉这么问,声音便低了一些,道:“请大哥放心,父亲的病无碍的。只要好生的将养一些时日,便无事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佩姨娘了。
他总算是知道了,她一个婢女出身的姨娘,为什么会得大哥的青眼相待了。着实的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下手的分寸,真是拿捏的恰恰好。
贾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说话之间,便已经到了宁国府。
大半年的时间没回来,贾蓉看到那朱红漆的大门,还是又两分的亲切感的。
宁国府的正大门,非圣旨亲临非婚嫁丧葬之事,平常时候,是绝对不会开的。他们日常的走动,也都是走侧门的。
这宁国府里自从被贾蓉里里外外的整顿了一番,府里原来的奴才,大半都已经被卖发了出去。留下来的,自然都是夹紧了尾巴做人做事的。一见贾蓉从马车下来,立刻躬身,声音恭敬无比的说道:“大爷回来了。”
贾蓉只点了点头,便和贾蔷并肩往里走过去。
贾蓉回来,自然是要先向贾珍请安的。
毕竟,这贾珍再怎么说也是他这一具身体的父亲,这远门而归,向他过去请安,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现如今贾珍身上还带着病,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更是要过去请安,一尽自己的孝道了。
玉笙院
贾珍虽说是病中,但其实已经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他病了这么些天来,身上不免有些软弱无力,加上贾蔷这里也交待了太医,故意让他把病情说的略重一些。所以虽然贾珍闷的厉害,但也却也在没有出门。只是嘴上会嘀咕两句,等病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出去放松放松。
不过贾珍虽然不能出门,但他在府里的日子,也可不烦闷的。
他的后院之中,有那么些姨娘通房,而且各个都是如花的美人,燕瘦环肥,那是应有尽有的。更加不用提有佩姨娘这样,人不但生得千娇百媚,性子更是善解人意宛如一朵解语花。
尤氏虽然对于贾珍每日里都把后院里的那些小妖精叫过来,心中很是有些不平顺,但却也无可奈何的,每一日只能自己生着闷气。不过好在,以佩姨娘为首的那些姨娘通房,还算是知情守礼,对她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再有银蝶从旁劝慰,这才让她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太太,二爷接大爷已经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处。”一小丫鬟挑了门帘走进来,福了福身,如是的说道。
尤氏听到丫鬟的禀告,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小丫鬟退身而出。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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