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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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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个,赦大老爷也有些挠头。他的宝贝闺女啊,在“梦”里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还早早就送了性命,是他这个当爹的最对不起的孩子,让他怎么舍得这就嫁出去啊!

而且,他也不是没相看人选,可任哪个老爷他也都没看上,觉得京城这些世家子弟、官宦之子们,哪个也配不上他家闺女,谁也不配让他闺女托付终身的。就连祜祜那几个成年的儿子,老爷他都觉得有毛病,好么!

“晚什么晚,我恨不得多留她几年呢。若是因为这个有话说的,那也不配我闺女,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说到这儿,赦大老爷见邢氏苦了脸,又道:“这样,今年武举会试之年,明年又是会试之年,到时看看再说吧。”

“也只好如此了。”邢夫人其实也舍不得迎春,但闺女总是要出嫁的,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即便是荣侯的闺女,年岁太大了也是不好嫁的。她既然给迎丫头当了娘,总是要替自己闺女着想的,是不是?

虽然很失望于林妹妹不答应来,贾宝玉哭闹了两场也没成事之后,委委屈屈地随着探春、湘云两个搬进了园子。便是薛宝钗,都只是留了个院子,却没真个搬进去。

第一百零四回开祠堂贾敬趣说书不耐烦一语平事端

冬去春来,眼看着就进入了暮春三月。

赦大老爷原还烦心贾母她们作妖,但身边有个怀义替他盯着,自己又有别的事要忙,渐渐地也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专心忙活起自己的事来。尤其是武举的廷试就在下个月,到时候就得好好看看那些武进士们。

却说,大老爷连着在工部忙了半个多月,这一日总算同匠人们改进了蒸汽机车,忙了个一身大汗、腰酸腿疼的。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只指望着赶紧回了侯府,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踏踏实实睡他个三天三夜的。

等回到了荣侯府外,赦大老爷都已经迷迷瞪瞪地要睡着了,却被马车外的嘈杂声惊动,猛地瞠大了眼睛。眼睛虽然睁开了,但人却还是懵着的,只呆愣愣地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林之孝镇压了外面的吵闹声,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上窗子,低声道:“老爷,可是扰到您歇息了,我已让人准备了软轿,这就送您回去休息可好?”他们老爷这几日有多累,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跟那些匠人们也不差什么,身娇体贵的侯爷干那么重的活儿,能不累嘛!

坐了这么一会儿,赦大老爷算是癔症过来了,揉了揉直抽抽的太阳穴,皱着眉下了马车,道:“歇什么歇,这被吵醒一回,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睡呢。算了,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公侯府的门口吧,敢跟这儿吵吵闹闹的,都嫌命长了是吧?”

他眼睛瞅着的,是被男仆们压倒了跪在一旁的周瑞。一看见这老小子,赦大老爷心里就别提多腻歪了。这老小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见他还总能让人想起老二家的,然后就是政老二、贾史氏他们。在赦大老爷这儿,就再没有比他们更烦人的了。

如今一瞅见这老小子,都不用问,赦大老爷便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贾史氏那老妖婆怕是憋不住了,这回大概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这会儿等着老爷他去应劫呢。他原还想着这回那老妖婆倒沉得住气,谁知还是高看了她。

“大、大老爷,老太太并敬大老爷,老爷等,都在宁府祠堂等您呢,有要紧事。叫奴才在这儿候着您,一等您回来了,就赶紧带您到祠堂去。”方才没见着贾赦时,周瑞还敢跟林之孝呲呲牙,但此时对上赦大老爷,却是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周瑞被人按着,勉强抬起头来回话,也偷眼去看贾赦的脸色,眼珠子不由闪了闪。今儿这事若是成了,这位大老爷就算是彻底毁了,落不得个什么好下场。不过,老太太也真是狠心,这可是亲儿子啊。“虎毒不食子”这话,到她这儿可算是成了句妄言。

“祠堂?”这回还闹得挺大啊,是打算一举将老爷他置于死地?赦大老爷皱眉,眼睛瞄向跟在身边的怀义,见他点了点头,便放下心来。有这么个人物在身边,就是放心啊!

左右是被吵醒了,他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大老爷带着林之孝等人往宁府祠堂去了。老爷他倒要看看,老妖婆能做出什么局来,别真是拿着金鸳鸯跟爬灰什么的说事儿吧。若真是那样的话,老爷他会很失望的。

宁府祠堂外又是挤了个满满当当,敬大族长一脸百无聊赖地坐在当中,两边分列着几位族老。而原本该位于族长下首的老妖婆,如今却只能够敬陪末座了。没办法,谁叫她受过皇后娘娘懿旨申饬,又被剥去了诰命身份呢。原本,她一个女人家,根本就不能接近宗族祠堂的,如今这样就已经是看在她先夫的份上了。

除此之外,政老二也端正地坐在那儿,古板方正的脸上,满是对赦大老爷鄙夷厌弃。

“敬大哥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啊?如此劳师动众的,族老们都闲成这样么?”大老爷进来,也不跟旁人打招呼,径自往贾敬身边一坐,懒洋洋地窝在那儿。他如今虽然睡不着,却也没什么精神,能歪着就不会正着。

“哼,坐没坐相,成何体统,难怪会做出那样的腌臜事。”哼出这话的,正是被大老爷整治过的贾代儒,一脸地嫌弃鄙夷,就差没对着大老爷呸一口了。

“国法总在家法前,本侯乃是朝廷钦封的一等侯爵,有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可得想清楚了,不然……挨了本侯的巴掌,你也没处说理去。毕竟,在国法面前,老子是位侯爵,而你,不过是个不知道考没考过秀才的糟老头子罢了。”赦大老爷从来都不是会惯人的,此时又正烦躁着,说起话来自然毫不客气。

此话一出,贾代儒登时气得涨红了脸,却也将话听了进去,到底没敢再口出恶言。有了他这出头鸟的下场,旁的族老自然不敢再出声,只一径拿眼去瞄族长贾敬并贾母两个。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够分量,这两位总能说说话吧。

贾敬一点儿都不想跟这儿浪费时间,有这工夫还不如跟小闺女斗斗嘴呢。可那边老太太掀出来这事,还真得他这族长出面不可,害得他又得跟着恩侯虚耗光阴。他见贾母等人都没说话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喉咙,道:“恩侯,是有件事要跟你了解一二。”

“年前的时候,你家老太太不是把贴身的大丫鬟金氏给了琏儿做姨娘嘛,按说那就算是你半个儿媳妇了。可今儿你家老太太领着几位族老来见我,说是你……你对那金姨娘纠缠逼迫,金姨娘惧于你的y威,无奈之下只得委身于你。甚至……”

说到了要紧处,敬大老爷猛地一拍手下的几案,挺直了腰板儿瞪着眼,道:“甚至,那金姨娘如今已身怀六甲,却还不知道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你们父子俩,谁的!”

呸,你说书呢啊!?赦大老爷没好气地瞪瞪贾敬,真想就这么啐他一口。不过,这会儿的正事,暂且先放过他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向端坐着老妖婆贾史氏,冲着她咧出一个冷森森的笑,道:

“证据呢?若是没凭没据的,老太太你也不至于如此劳师动众的吧。”

好嘛,难怪老妖婆等了这么久呢,却原来是为了给金鸳鸯的肚子里留个种。

“你这个畜生,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腌臜恶心的东西!若是早知道你会干出这样的畜生不如的事,我当初就该早早将你掐死,也省得让你这样辱没贾家的列祖列宗,我……”贾母深觉胜券在握,冷哼一声就指着赦大老爷鼻子开骂了,似乎要将几十年的怨气都骂出来。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本侯乃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跟你贾史氏一点儿关系也无。以你的本事,教出个在从五品上一坐十年的政老二,就已经是老天有眼了。”赦大老爷却不愿意听她废话,一巴掌将身边的矮几扇飞,险险地摔在老妖婆跟前。

贾母被吓了一跳,但旋即就怒意更盛,颤巍巍站起身来,大声喝骂道:“你个孽种,竟还敢跟我动手,你该死,该死!孽种,你逼.奸儿妇,殴打母亲,不悌兄弟,大闹宗祠……你还不赶紧跪下老实认错,任族人处置!”

赦大老爷像看笑话儿一样,看着老妖婆在那儿表演,旋即便觉得意兴阑珊。他站起身来,冷淡第看了怀义一眼,吩咐道:“我累了,这事儿交给你了,办好了去跟我回话。”

许是大老爷的神色太过冷峻,阖祠堂的人都没个敢拦他的,就连端方正直的政二老爷都缩了脖子。原本是为了质询他贾赦贾恩侯的,却一个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样的情形实在是有趣,敬大老爷实在没忍住,不禁“噗嗤”了一声。虽然他旋即便止住了,但那声喷笑还是被在场众人听在耳中,不啻于巴掌上脸,尽皆落得个面红耳赤。尤其是贾母同贾政母子两个,恼羞成怒之余,恨不能缝了贾敬那张嘴。

“事情很简单,荣侯前些年酒色过度,已经伤了身子,根本就有心也无力。这件事,可以向太医院张老御医问询。是以,那位出自贾史氏身边的金姨娘说了谎,她的奸夫另有其人。”怀义根本就不管自己撂下了多大个石头,砸起了多高的波浪,说完便转身走人。

临到出门了的时候,才又转回身来,冷眼扫过祠堂里瞠目结舌的那一群,道:“这件事,不得外传,不然后果自负。”他与怀仁不一样,跟这位荣侯并无交情,只管解决事情不管使什么手段。但是,主子爷对他颇为不同,倒不能太过败坏。

这祠堂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有胆敢败坏荣侯的,那可就别怪他下手狠辣了。

……

马马虎虎地涮了个澡,赦大老爷的瞌睡也缓得差不多了,一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等他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这一睡就是差不多一天一夜啊。

等大老爷梳洗完毕,打算填饱肚子的时候,才想起怀义来,问林之孝道:“那个阴阳怪气儿的怀义呢?对了,昨儿那事儿你这当管家的,竟然都不知道?都没个人来给你通风报信?”按说出了这事,不管是邢氏还是贾敬他们,怎么都会派个人提前通知他一声的。

“老爷,小人知错了,请您随意责罚。只是,小人是真的没接到通报啊,不然又岂敢不跟您禀报。还是往祠堂走的路上,才有下面人跟小人说了这事,但当时已经进了祠堂,再想禀报您也来不及了啊。”林之孝闻言就苦了一张脸,跪在大老爷面前磕了个头道。

“行了,这事儿也不是你的错,你去把怀义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赦大老爷见不得他这样,一伸手将人拉起来。他也看出来了,这事儿大概是有人从中作梗了,不然不会弄得林之孝一无所知。至于是谁干的,哼哼!

“是,怀义从昨儿晚上就在门口等着给您回话呢,这都快跟那儿站一天一宿没挪地方了。”林之孝也不是傻的,自然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蒙住了,而能干成这样事的,除了宫里出来的怀义,还能有谁?

第一百零五回大老爷抄检省亲园贾史氏魂断荣庆堂

怀义进到屋里,向赦大老爷见礼之后,嘴里只憋出来一句话,“事情已解决。”然后就跟个蜡像一样,安安静静地杵着,看得大老爷十分想拎个钻头好好戳个够。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个……后遗症还真有,而且也许、大概、可能……还不小!

怀义脸上的表情终于略微动了动,但也只是微抬起眼皮瞅了大老爷一眼,才道:“无可奉告。”

嗯?赦大老爷直觉就不好,这混账东西定然是憋着坏水儿呢吧?可不管他再怎么逼问,人家就只有那一句“无可奉告”,气得老爷他吹胡子瞪眼,却拿这厮没有办法。这是祜祜借他的人,万一给弄坏了,老爷他可赔不起。

问到后来,赦大老爷也泄气了,心想着跟你这儿问不出来有什么关系,当时祠堂里那么多人,想问什么是问不出来的,你就给老爷等着,等问出来了咱们再算帐。

“昨儿是你让人拦着报信儿的?为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儿?”化愤怒为食量,大老爷报餐一顿之后,歪在椅子上边剔牙,边又问道。

“主子爷口谕,荣侯的研究,事关重大,紧要关头不容任何打扰。”这回怀义倒是利索地给了答案。

赦大老爷皱了皱眉,倒是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即将手背在身后,道:“这事儿算你欠我一回,等会儿带着你的人,跟我去将那省亲园子抄了,咱俩就算是两清,如何?”

怀义沉默地看了看贾赦,最终还是在老爷他期盼地眨眼下点了头。没办法,这货根本就是个浑的,才不管自己那模样有多膈应人呢。而且,想想自己昨儿摆平事情的那句话,还是跟他两清了的好。

其实,不管怀义点不点头,赦大老爷都是要拿那省亲园子开刀的。特么的,有胆子给他作妖闹事,那就别怪老爷他打击报复。

……

贾宝玉自打住进了省亲别院,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如鱼得水了,整日里也没人催逼着读书,身边又有宝姐姐、云妹妹、三妹妹她们陪伴,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若说唯一的遗憾,那就是林妹妹怎么也不肯住进来,就连他亲自去请也没见到人,真是让他伤心失望了好久。

说来这一日也巧,正是三月初三,三姑娘贾探春的生辰。早多少天,他们几个就商量着借此机会要好好乐一乐。是以探春便说要做东摆酒,将姊妹们都请了来,顺便还能起个诗社什么的。贾宝玉一听便大点其头,嘴里只嚷着让去请了林妹妹什么的。

探春瞧他在兴头上,并不愿意点明扫了他的兴,但史湘云却没那个忌讳,当即便嗔了脸,道:“林妹妹,林妹妹……爱哥哥请了多少回都请不来,就更别说三妹妹了,人家的架子可大着呢。”她就是看不上林黛玉的做派,请都请不来,多矜贵个人呐?!

还真是叫史湘云说中了,贾探春的这回生日,不但林黛玉没请过来,就连自家的两位堂姐妹也都婉拒了。三人都只是叫人送了生辰礼过来,却没一个人肯来赴宴的。如此一来,倒叫贾探春弄了个没脸,心中是又酸又苦。

自打黛玉、迎春和惜春分别被接回家之后,她们姊妹间的情谊便越来越淡了。也是,她们一个个都是有爹疼的,真正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呢?她贾探春自信样样都不输人,却偏偏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命最苦的就是她了。

还是贾宝玉知道怜香惜玉,见他三妹妹到了生日这天还是郁郁寡欢的,便想着法子哄她高兴。白天的生日宴跟诗社草草地散了之后,当晚关了院门之后,又特意在自己的怡红院里摆起了夜宴,将薛宝钗、史湘云并贾探春都请了来。

所以说,今儿这事也确实是凑巧了,赦大老爷打算抄家伙扫荡省亲别院的时候,恰恰就碰上了他们这儿正酒酣耳热呢。

……

身后领着一群阴测测内监,赦大老爷大摇大摆地进了省亲别院,旁边还跟着同仇敌忾的邢夫人。夫人她能有如今的日子,全凭的是他家老爷,但凡有谁跟老爷过不去的,那就是夫人她的生死仇敌。老爷既然要来报仇,那她就势必要冲杀在前才行啊!

园子是有婆子巡夜的,但瞧着大老爷这架势,哪有敢作怪的,一个个乖觉地跪倒在边上。当然,也有那极个别做小动作的,都不用赦大老爷张嘴,就有内监将人踹到,再也爬不起来。

是以,赦大老爷虽然人多势众,却没惊动什么人就来到怡红院门外。这里,就是老爷他抄检的重中之重。大老爷借着灯笼的光瞅瞅院门上挂着的匾额,颇为鄙夷地瞥瞥嘴。瞧瞧,起的什么“怡红院”,如今京城里最低贱的青楼都不叫这么艳俗的名儿了。

以老爷他阅人无数的眼光,贾宝玉那小色痞子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他房里的大丫鬟已没几个还是完璧之身的。小破孩儿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啊,也不怕早早地就jg尽人亡了。

但是,赦大老爷却也没想到,今儿晚上这怡红院里竟这么热闹。他们这一伙闯进怡红院,正逮着一二十个大姑娘并一个小伙子围坐在一起,又是酒又是令的玩得痛快呢。两边人撞到一处,竟是都愣住了。

“大、大老爷,这……给大老爷请安。”贾探春瞧着赦大老爷这阵仗,不由眼前便是一黑。好半晌才强自镇静下来,向她大伯见了礼,解释道:“因今日是侄女的生日,是以我们才在一处坐一坐,这就正打算散了呢。只不知您这是……这是女儿家住的园子,领这么些外男进来,似有些不妥吧。”

她一直低着头,让旁人瞧不见她脸上的恼怒。这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敢去对大房通风报信,惹来了大老爷,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到时候若是叫大老爷抓住把柄,给老太太和二房没脸,她怕是不知要吃多少挂落呢。可恶啊,别让她知道是谁干的。

“有什么不妥的,你们都能跟半大小伙子夜半饮酒了,即便是亲兄妹也够没脸的。本侯不过是带些内监前来巡查一二,丢不了你们的人。”赦大老爷乜斜探春一眼,在心里摇摇头。这丫头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一辈子都在立志向上爬,却偏偏是个志比天高命比纸薄的。

贾探春和薛宝钗的脸色惧都是一变,眼睛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内监们,心中俱是暗暗叫苦。她俩都是有志于宫廷的,如今却被内监们瞧见了这样的光景,可是大大的不妙啊。若是传出个浪荡的名声,那这辈子别说要跟宫廷绝缘了,怕是连嫁人都找不到好人家。

赦大老爷并不管她们心中有多悔,径自吩咐道:“去给这院子里的丫鬟们验身,但凡有那不守规矩的,都给捆了扔到院子里去。”说罢,便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交给邢氏全权负责,自己单等着结果。

毕竟,给小姑娘们验身这种事,还是要让女人们去办才是。老爷他脸皮再厚,也是痛改了前非的。

这下子,不光是探春、宝钗变颜变色了,贾宝玉的几个大丫鬟尽皆面色惨变。有个大概是胆子太小,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这样的做派,明眼人看到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邢夫人身边带的嬷嬷,乃是宫里借来的,专门选秀时为闺秀们验身的。此时对付这些丫鬟奴婢,自然是没什么顾忌,三下五除二地便办完了事。而此时,怡红院的院子里,也扔了四个捆成一团的丫鬟。

自打赦大老爷闯进来,贾宝玉就懵在那儿了,一直到这时候都没动静。其实,他不是没听见袭人、麝月她们的呼唤,但他实在是被大老爷吓怕了的,真的不敢有所动作啊。万一他这大伯又跟当初南下扬州的船上那样,直接把他往死里整治,那可怎么好?!

在怀义的示意下,一名内监托着一只匣子奉上来,这是方才在贾宝玉床头儿的暗格里抄出来的。赦大老爷也没动手去碰,只叫人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抖开一看竟是件水红的肚兜,上面绣着一对凫水的……鸳鸯。若只这个还分辨不出是谁的东西,那上面却还有个“金”字。

哟,老爷他还真没想到,金鸳鸯还真有奸夫,竟然是他!

鄙夷地蔑视着贾宝玉,赦大老爷对这个没担当的侄子没什么好说的,随手指了个人,吩咐道:“去告诉老太太和政老二一声,他们宝贝孙子、儿子的丰功伟绩,看看他打算如何处置。昨儿他们可是为了问罪本侯开了祠堂,今儿不会打算从轻发落吧?”

……

荣庆堂上房里,虽然夜色已深,但贾母却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好受。

昨儿好好的局,竟被那孽种躲了去,实在是她失算。不过,能得知那孽种是个废物,这倒也算是件喜事了。哼,作天作地那么多年,落得个不能人道的下场,这就是他的报应。该!只是这么一来,先前的计划就不能继续,还要重新再来,实在可恶。

她这里正时喜时怒的,卧房外面有了动静,虽然丫鬟们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还是听见了。左右这会儿也睡不着,贾母索性坐起身来,扬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宝玉怎么了?”能这个时候来惊动她,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外面的声音一顿,不多时丫鬟琥珀便端着灯烛进来,神色略带慌张地回道:“老太太,方才大老爷抄检了省亲园子,逮住宝二爷和几位姑娘在怡红院里饮酒作乐,还……还验出了几个丫鬟已非完璧之身,更有……更有、有……”

“有什么,还不快说!”惊闻贾赦抄检园子,贾母心中便勃然而怒。她明白,这是那孽种对她的报复。可他怎么敢,怎么敢去碰宝玉?!宝玉可是衔玉而诞,生而不凡,有大造化的。此时又听琥珀吞吞吐吐地,不由更急怒交加,猛地拍着床喝道。

琥珀被喝得打了个哆嗦,颤抖着声音,回道:“大老爷的人,还从宝二爷的床头抄出了……抄出了鸳、鸳鸯的肚兜儿。”说罢,便不敢去看老太太的脸色,低着头装不存在。

这话一听到耳朵里,贾母眼前便是一黑,仰面倒在了床上。琥珀见此情形,诡异地沉默了一瞬,才扯着嗓子喊出声来,“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快醒醒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太太被宝二爷气昏了……”

虽然是深更半夜的,整个荣宁二府,甚至整条荣宁街都被惊动了。只因为,荣国府的老太太贾史氏,被她那衔玉而诞,名叫宝玉的孙子给……气死了!

是的,还没等到太医进门呢,贾母便已经在昏迷之中断了气。这让赦大老爷十分震惊,震惊过后不由便皱了眉头。这事儿,怎么就透着蹊跷呢?

以老爷他对贾史氏的了解,那可不是个能被气死的,更别说是被她那宝贝孙子气死了。知道了贾宝玉干的丑事,这老妖婆该忙着给孙子遮掩才对,生气也许会有,但怎么可能气死?!

“琏儿,你老实跟我说,这事是不是你的手笔?”是以,待办完了贾史氏的丧事,赦大老爷就找到自家儿子,脸色严肃地问道。

“是。”贾琏也并不瞒着他老子,直接就认了。

儿子认的这么干脆,赦大老爷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末了长叹了口气,拍拍儿子的肩膀,然后背着手走了。

贾琏望着他老子的背影,心中猛然一松。他爹永远都不用知道,贾史氏死有余辜,胆敢对他爹下毒手,就得有死的觉悟。

第一百零六回贾恩侯失意上战场宇文祜怒砸大明宫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第四更,更完这章之后,本文就暂时完结了。

实在对不起亲们,完结太过仓促了,实在是家里有点事情,我需要尽快完结,然后把收益提出来。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会把后面当成番外新开一文写出来,这样就可以免费送给亲们了。亲们有想看谁的番外,也可以给我留言,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

所以,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贾母走得太着急了,让贾政和王氏两口子十分无措。更别说,视作最后倚靠的宝贝儿子,还成了气死贾母的罪魁祸首。出了这档子事,算是被大房拿住了把柄,还会轻放过他们去?这轩敞气派的荣禧堂,怕是要便宜了大房。

但事实上,事情既如他们所料,又在意料之外。刚出了贾史氏的热孝,赦大老爷便上表朝廷,请朝廷按制将敕造的国公府第封闭。老爷他根本不稀罕荣禧堂,自个儿有舒舒服服的侯府住,他才不去拣政老二的破烂呢。不过,老爷他不住,那地方却也不是旁人能住的,政老二得给老爷他卷铺盖滚蛋去。

赦大老爷的奏折完全合理合法,宇文祜当即便给了批准,还颇为体贴地派了礼部的官员,到荣国府去监督贾政的搬离情况。敕造的国公府邸,什么都是有规制的,可不是他想搬走什么就能搬走的,该留下的东西那是一样不能带走。

政二老爷有些傻眼,这不能住荣禧堂了,他这一房该住到哪儿去?如今这府里又没分家,他总不能主动搬出去吧,那成什么了?自动抛弃荣国府家业?他才不会那么敢呢!既然荣禧堂住不成了,不是还有荣庆堂嘛,这可不是敕造正堂,二老爷他还是住得的。

冷眼瞅着政老二搬家,大老爷根本不做理会,由着他折腾去。只等孝期一过,政老二就会被外派出去,剩下的小半辈子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回京了,如今且让他再享受几日吧。

大老爷孝期的生活并不悠闲,虽不再去工部露面了,却也没放下手上的活计。一个月有大半都是泡在各个庄子上的。他身在孝期不方便进宫,宇文祜便时常出宫来,两人有时闲坐着斗嘴,有时就到庄子上看新鲜事物,三五天不见面就想得慌。

当年八月末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贾太妃娘娘怀胎十月,为太上皇诞下一位小公主。政二老爷笑呵呵地赏了来传话的内监,转头就换了脸色。他眼巴巴地盼了十个月的小外孙啊,没了!

罢了,元春算是指望不上了,也唯有把希望放在探春身上。说起来,王氏这女人实在不会生孩子,珠儿是个早死的,元春剩下个赔钱货,至于宝玉……哼,什么衔玉而诞有大造化,那就是个倒霉催的小畜生。倒是这庶出的探春,如今出落得越发出挑了,说不得能有一番造化的。

政老二在打什么算盘,赦大老爷根本不在意,他如今最关注的,除了自个儿的研究,就是儿媳王熙凤的肚子了。刚进四月的时候,王熙凤便诊出有了两个多月身孕,算起来就该是他那没能落草的孙儿。这让大老爷十分庆幸,贾史氏的去世没能耽误了这娃娃的到来。

祖母去世,贾琏也需守孝一年,正好碰上妻子怀孕,能陪着妻子度过孕期,倒是一件幸事。王熙凤因着早就盼着能生下嫡子,一知道有了身孕便将所有琐事都放下了,万万要确保这一胎平安诞下。她那公爹可是说了,这是个宝贝孙子呢。

果然,到了十月底,王熙凤平安诞下一麟儿。终于有孙子可抱的大老爷,不禁喜极而泣啊。

……

贾赦尚在孝期的时候,贾琏便已经恢复军职了,仍旧在特种营里当差。这日刚一回府,便到书房去见他老子。“父亲,南海有战事起,圣上已命我帅特种营即日出征,特来向您辞行。”

“南海?”赦大老爷正在画图,此时闻言尚有些懵,随口反问了一声。但他很快就皱起眉来,问道:“怎么回事啊,就咱们船队在海上的实力,竟然还有贼寇胆敢冒犯?还是哪个藩国作怪?”

在记忆之中,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南海确实有一战,而且还是庆朝战败。可如今的情形跟那时全然不同,南海那些藩国当真是胆儿肥了,在那么强大的船队面前,仍旧敢炸刺儿?!

“若是单个藩国,确实没有胆子,如今事情有些复杂。那几个临近的藩国似乎已经结成了同盟,而且圣上怀疑,朝中也有势力对他们暗中支持,所以才会派我们过去。”贾琏对他老子也不隐瞒,将南海的情形讲个明白。

“嘁,怕不又是那位宇文老八的手笔。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这怎么还能有这样的斗志呢?!难道真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大老爷嘴里嘟囔几句,将目光放到儿子身上。看着他亦是斗志盎然的眼神,满腹的担心皆化作一句,“平安回来,不然老子的爵位就便宜琮哥儿了。”

送走了大儿子,赦大老爷只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对劲儿,看着宇文祜祜也哪哪儿都不顺眼。原先俩人属于“床头吵架床尾和”那种,可如今大老爷的气性可大了,生气起来能绷着脸,三五天都不搭理祜祜。

说起来也怪,赦大老爷越是这样,皇帝陛下倒是越发体贴了。甭管大老爷如何看他不顺眼,最后总能叫他扭转回来,俩人儿再和好如初去。

这俩当事人玩着不觉得累,倒是将身边看戏的人累得够呛。至少,怀大总管就常常想戳瞎自己。没见过这样儿的,俩人都一把年纪,眼看都奔五十了,还弄这年轻人的把戏,有意思么?啊,有意思吗!?

同样看不下去的,还有大明宫里的太上皇陛下。这一日,可不就将赦大老爷叫到了跟前儿,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就那么目光冷冽地打量着他。

大老爷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很快就委顿下来,脸上露出抹苦笑,“老圣人,您有什么话就只管吩咐,我听话便是。”即便心里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老爷他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恩侯,你可还记得,当年朕赏过一只狗给你。你并非真是个浑人,该当明白朕是个什么意思,能紧守自己的本分。但,如今你让朕失望了,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老圣人看着贾赦的目光仍旧幽冷,并未因他的乖觉有丝毫温度。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一条‘狗’嘛。”赦大老爷仍是一声苦笑,道:“老圣人,该如何处置我,您应是早有打算了。”

“嗯,你是朕看着长大的,若非……罢了,看在你祖母的份上,朕给你个机会,往南海去吧。那边的战事正紧,待战事结束,若你能平安回来,就算你过关。”老圣人说罢,便闭上眼睛,撵人的意思十分明显。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等宇文祜得知贾赦前往南海时,都已经是他离京三天之后了。听闻消息的一刹那,皇帝陛下就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他沉默了良久,待派人追去保护贾赦之后,才健步如飞地去了大明宫。

当日,大明宫中充斥着父子两人的咆哮,而在其中伴奏的,则是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皇帝陛下实现了他曾经对贾赦赦的承诺,干脆利落地将整个大明宫砸了个无敌下脚,也将他的上皇老子跳脚。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太上皇,你最好祈祷赦赦能平安回来,否则……”

他后面的话并未说完,但太上皇陛下却明白那未尽之意,心中当即一凛,不禁质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来。话说,他老人家确实是为了儿子好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

当夜,宇文祜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借着月光久久地遥望向南海。

贾赦赦,你给朕等着!

第一百零七回

立在南下官船的甲板上,赦大老爷迎着席卷而来河风,没能控制住得打了一串喷嚏。起先他还只当是背后被祜祜惦记了,心里还有那么一甜的意思。但很快,大老爷就明白了,这特么地绝不是被惦记了,不是吹风着凉了,就是被祜祜点着名儿骂了啊。

随侍在侧的周奇见状不由得皱眉,二话不说地把手上的大红猩猩毡为他披上。他这位爷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南海的战事并不算吃惊,又有琏二爷率特种营压阵,哪里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

再说……周奇瞥了瞥他家爷的身板儿,耳边还有那响亮的喷嚏声,就爷这样金贵的主儿,他确定自个儿不是去添乱碍事儿的?等到了南边见着琏二爷,那位小爷还不知道要怎么发愁呢吧?!

而说到发愁,周奇也是愁得一脑门子官司。将自家爷生拉硬拽地拖回了船舱之后,他自己又来到甲板上,面朝着京城的方向定定地眺望。

这几年下来,赦大老爷还真是办了不少实事,至少这蒸汽机船就造得不错。从京城到南海一路顺畅,不过半月功夫便已到了。随同大老爷来的,还有一道太上皇的旨意,命他在南海水师统帅南安王的麾下听用。

第1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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