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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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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庶子贾琮作者:契丹皇后

第2节

贾琮小嘴一咧,“哪里有,太太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呢,只是上次老爷说哥哥总是看书,身子骨都僵了,叫哥哥注意休息。我就想啊,是不是椅子太硬了,换个软些的,哥哥不就舒服了嘛?”

一句话说的贾赦、贾琏父子二人心里都舒坦,既是告诉贾琏父亲对他的关心,也点出了自己关心哥哥。其实这事本就有,只不过贾赦当时说的话不这么好听罢了,贾赦当时是嫌弃贾琏总是窝在屋子里,身子骨都僵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由此可见,贾琮在大房几人中间,就是一润滑剂,能起到促进感情的作用。

又过了半个月,贾赦、邢夫人、贾琏、贾琮、迎春几人,都享受到了,邢夫人出银子,贾琮出创意,宫中出工匠,进而新造的家具。叫王夫人看的好一阵子眼红,不过大房是自己出的钱,而她舍不得这个银钱,因此王夫人除了说两句酸话,也无可奈何。

这日,王家嫡女十三岁生日,请了京城几户经常往来的人家热闹热闹。贾母因道是二太太的娘家,特意许二太太回娘家看看。为了王夫人脸上有光,一家人也都跟着去热闹热闹。明明是贾母想去,却非要说是给王夫人的恩典,怎能不叫王夫人郁闷。

贾母带着邢王两位夫人去的王家,迎春等人年纪还小,并未跟去。倒是贾琏、贾琮、贾宝玉一并去了。除了贾琏拜见过王家老太太、太太后,便去前院同王子腾等男眷一处,贾琮和宝玉年纪尚小,不足七岁,便跟着贾母在女眷当中坐了。

王老太太对贾母道:“刚刚见你家琏儿,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我瞧着就喜欢。”

贾母笑笑,道:“哪里禁得住你夸,不过是胡混罢了,左右他是要袭爵的,因此他老子并不很管他。咱们这样的人家,想要什么没有,何至于还要整日拘着。倒是他自己要强,读了几本书,也识一些字,还求他老子找了师傅学了些骑射功夫。”

王老太太道:“这样很好,不求他封侯拜相,只要品格儿好。琏儿可曾定亲没有?”

贾母道:“不还曾,先前他年纪还小,也未留意。”

一时,王熙凤这个做生日的正主来了。观其貌,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艮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贾母直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只瞧这孩子俊,比画儿上还好,人品又没得挑,可是难得。”说这,将自己手腕上老坑玉的镯子褪了下来,顺手带在了凤姐儿的手上,道:“一晃凤哥儿都这么大了,是大姑娘了。这是我姑娘时候带的,样式虽旧了点,却也是好东西,送给你做生日。”

凤姐儿不亏是凤辣子,落落大方的朗声道:“我年纪小,辈分轻,如何受得起这个。老太太要是瞧我还看的上眼,随便赏几个果子吃也就是我的福气了。”

贾母听了十分开心,道:“我就喜欢你这爽利劲儿,好孩子,听我的,给你你就拿着,这算什么,好东西还在后头呢。”

邢夫人听贾母这意思,便知道她是真的相中凤姐儿了,便与王子腾继室王夫人细问凤哥儿的年庚八字并家内景况。

王子腾夫人度其意思,大约是要与贾琏求配。心中自然遂意,有意卖个好儿,两人言语处自然十分合得来。

一旁的缮国公诰命见此,对贾母和王老太太说,“老姐姐们都这么喜欢人家的孩子,要我说,不如求了去,我正要作个媒呢,看准了他们两个是一对,准没错儿。”

☆、第八章贾琏大婚

这个时候的嫁娶其实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从说媒、提亲、下聘、订亲、迎亲一通算下来,折腾个两三年很是寻常。

贾琏和王熙凤年纪都不算大,两三年也等的起,可是王家老太太却等不起了。老太太年纪和贾母一般,身子骨却远远赶不上贾母的。太医的意思是,也就这一两年了。万一在凤姐儿备嫁的这段时间去了,凤姐儿又要守孝,恐怕耽误花龄。虽然贾琏一副好好先生的姿态,表示无所谓,但是王老太太还是想着临走前能看见唯一的孙女儿披上嫁衣。

因此两家商议,一切从简,先完成婚事,待凤姐儿及笄之后两人再圆房也不迟。

本来这般算来凤姐儿有些受委屈了,但是因是王家想要尽快完婚,也就顾不得这些了。倒是邢夫人妥当些,特意时不时的差人给凤姐儿送点新鲜的瓜果,以示自己对这个儿媳的满意。

本来凤姐儿是瞧不上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婆婆的,但是王嬷嬷在教导她规矩教养的时候,总是那邢夫人为例子,讲讲邢夫人的“事迹”,倒弄得凤姐儿不敢轻视。邢夫人想着,大房那点事儿定是不够填饱王熙凤的胃口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这日,邢夫人从嫁妆里拿出一套上好的头面,差她身边比较体面的孙嬷嬷和李嬷嬷送到王家。两人先去拜见了王子腾的夫人,王夫人对此事并不十分在意,虚留了二人两盏茶,便叫人带她们到王熙凤处。

凤姐儿见两人来了,一口笑声好似银铃,“哎呦呦,多大点子事情,叫小丫头们跑跑腿也就是了,竟然劳烦两位嬷嬷亲自来,这可是折煞我了。”一边说着,手底下也不闲着,挥着帕子叫人上茶,清声道:“知道你们在太太那儿定然用了好东西了,我比不得太太,你们也别嫌弃。这是父亲上半年给我的六安茶,进上的东西,嬷嬷们也尝尝。”

孙嬷嬷起身行了半礼,笑道:“哥儿还是这么爽利的性子,我们又是什么身份的人,不过给太太跑跑腿罢了。哥儿快别忙和了,我们坐坐便走,还要去给太太回话呢。”

一早有小丫鬟将金头面递给凤姐儿,每件首饰上均镶嵌有玲珑剔透的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水晶石、猫睛石,显雍容华贵。这套金头面是当初邢夫人还未入门的时候,贾赦差人置办的,为了面子上好看,对外只说是邢夫人的嫁妆。凤姐儿不知情,只觉得邢夫人家底并不像王夫人传回来的那般一穷二白,定是姑妈有所隐瞒。

凤姐儿见此,不敢松懈,笑道:“你家太太可真是客气,这么贵重的好东西,我如何配得上。罢了,既是长辈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推辞。我这儿有一副抹额,无事时绣的,是我的一点心思,你们一并带回去吧。”

而另一个嬷嬷,李嬷嬷今天则是带了任务来的,只仔仔细细打量凤姐儿言行性格。李嬷嬷便是贾琮的奶娘,只是贾琮素来与邢夫人亲近,用不着奶娘,过了两岁后也不大吃奶了。因此邢夫人便把她放在身边做个传话的,邢夫人只想着这李嬷嬷原本就是她的人,不过奶了哥儿几天罢了,因此也放心。

只是她却不晓得,贾琮是个穿来的,有自己的小心思,早就时不时的提点一下李嬷嬷,又曾云“日后要奶兄做伴读等语”。再加上李嬷嬷眼看着这么点儿的小娃儿,吃她的奶一点一点长大,心早就软了下来。因此这个李嬷嬷,倒不如说是贾琮的人了。

李嬷嬷这番心思暗暗藏在心里,只笑着瞧孙嬷嬷和凤姐儿应承,就听孙嬷嬷道:“我们太太还说了,王家家教自来都是好的,她十分放心,又听闻哥儿在闺中便是充当男儿教养的,十分能干。因此等哥儿过门了,公中管家的差事便都交给你,太太好安心享福了。”

凤姐儿虽是个辣子,乍然听到“过门”二字,还是羞红了脸,只低头不言语。

孙嬷嬷见王熙凤借害羞避开推辞等语,便知道她意在权利了,心中有数。又虚应付了几句之后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而贾琏和凤姐儿的婚事,因是贾家这一辈头一个嫡孙的大婚,贾母显得十分重视。王夫人也希望自己亲侄女儿嫁进来之后,有个臂膀,也不曾拖后腿。贾家众人难得的齐心协力。

缮国公诰命石老太太比贾母年纪小些,为人爽朗,乐意为贾琏做媒,自是十分难得。石老太君提亲后,王家同意议婚。贾赦亲自跑到猎场捉了活雁,去王家为儿子求婚。

两家人象征性的走过仪式后,又是石老太君派人问了凤姐儿的芳名和生辰八字,八字正合。贾家便将聘礼送到王家,这份聘礼可不薄,如今贾家还未衰落,贾琏又是嫡子嫡孙,一台一台的聘礼往外搬,看的王夫人直眼热。

王家收到聘礼后心里十分受用,觉得凤姐儿确实找了好归宿,这边凤姐儿紧赶慢赶,赶出一套贾琏的衣帽鞋袜来,作为回礼送到贾家。贾母瞧着凤姐儿的针脚,虽然有些手硬,却也能看出是下过大工夫请过名师的,只不过大家子姊妹,平日里针线动的少罢了。对凤姐儿的评价又往上提了一个等次。

这番仪式原本是要花大半年功夫的,但是因着两家赶时间,不过两个月,便完了。双方都不想太过简陋,因此都在正是大婚的时候下足了功夫。

王子腾就这一个女儿,有意叫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而其继室为了避免外人说她不慈不贤,也是在凤姐儿嫁妆上下足了功夫。因此到了凤姐儿嫁妆抬到贾家的那一天,唱妆的人可是辛苦坏了,长长一溜儿嫁妆单子,从头念到尾,喊得嗓子冒烟儿。贾琮身边的小厮小酥酪混在人群中,也累个半死,无它,唱妆的人在上面念,他悄悄的在底下记。

不是贾琮惦记着王熙凤这点东西,实在是他知道王夫人的为人,留个后手以防外一。小酥酪原本是大管家林之孝的远房侄儿,自幼父母双亡,跟着林之孝过活。林之孝也是个心善的,还给他请了算命先生教他识几个字。小酥酪比贾琮长五岁,被贾琮偶然知道后,向贾赦开口要来做了小厮。

小酥酪这个吃货般的名字,是贾琮这个大吃货起的,他本来想叫小花卷儿的,不过被邢夫人,无奈之下改了一个好不了多少的小酥酪。

再听这边唱妆的,仰头高唱:“酱色缎貂皮袍二件、青缎天马皮袍一件、酱色缎灰鼠皮袍一件、酱色羊皮袍一件、象牙木梳十匣、黄杨木梳二十匣、篦子十二匣、大抿二十匣”小酥酪一手拿着算命先生用的小毫,一手握着易经,勾勾画画,外行人是看不懂的,只有算卦问卜的才知道这些字符是什么意思。

贾琮对于小酥酪这个间谍一般的技术,十分满意,一时高兴,在小酥酪哭笑不得的表情中,小手一挥,又赏了他两碟子酥酪。

到了大婚这一天,王家秉承以一贯热闹的风格,锣鼓、唢呐、舞狮一个不缺。王熙凤由兄长王仁背出来,送上轿子。

花轿一路抬到荣国府正门,贾琏也享受了一次跨马游街的情境。说实话,贾琏长的确实不错,风流潇洒,要不是在大婚,肯定会有大姑娘小媳妇掷果盈车呢。

到了正门,花轿过炭火盆,贾琏拉弓朝轿门射出三支红箭,王熙凤才在官媒的扶持下,下了轿子。跨国马鞍,贾琏用秤杆挑开凤姐儿头上的喜帕,瞬间惊艳全场。凤姐儿本就是天人之姿,如今在大红的凤冠霞帔下,显得更加动人。

新人拜过堂后,贾琮就拉着贾环准备去闹洞房。贾环是赵姨娘养大的,别的没学会,偷奸耍滑样样行。两个人合作的十分默契,顺利的摆脱了一众丫鬟婆子,钻到了凤姐儿的新房里。两人四处看了半天,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四只小眼睛转了几圈儿,都瞄准了床底下,端着两碟点心,跐溜的钻了进去。

贾琮、贾环本想等着贾琏和凤姐儿喝完合卺酒再跑出来吓他们一下,谁知道凤姐儿是个眼尖的,不知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一眼就瞧出床底有人。她也不坐下,只笑道:“呦,谁家的小猴儿,怎么钻我屋子里来了?”见床底下的人还没动静,笑道:“你只管藏着,等二爷来了,自有人收拾你。”

贾琮心眼儿总归是多一点的,见凤姐儿如此,扬了扬眉毛,冲贾环挤挤眼睛,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贾环哎呦一声爬了出来,头发都乱了。

凤姐儿新婚,并不忌讳这事,有人闹洞房,反而觉得喜庆。拉过贾环笑道:“瞧瞧这小脸儿,可是个可人疼的。”转身问小丫鬟道:“这是哪家的孩子?”

小丫鬟道:“是二房的环哥儿。”

凤姐儿心里有些失望,却也不愿意扫兴,拉了贾环到梳妆台前,道:“快叫丫头你给梳梳头,摸样儿挺俊的,就是淘气了些。不过男孩子淘气些才好呢,可人疼。”

贾环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待贾琏回来后,一瞧这情境,笑道:“这可是稀奇事,我还以为会是三弟呢,怎么他没来闹?”

贾环笑道:“他害怕琏二哥事后找他算账,不敢来,只我自己来了。”

贾琏听这话,心中也未怀疑,转身背对着床铺,拿了几个果子和一个荷包,递给贾环,道:“好了好了,你也玩的差不多了,该回去陪你姨娘了。”贾环眼睛一溜,笑道:“好嘞,不打扰哥哥和嫂嫂洞房。”

贾琏看见贾环的神色,心中不妙,还未待反应,后面冲过来一个人肉小炮弹。贾琮奋力一撞,将贾琏装到凤姐儿身上,两人扑做一团。

贾环、贾琮见目的达到,一人抓了一把果子,手拉着手一溜烟的大笑着跑了出去。独留贾琏、凤姐儿两人红脸相对。

☆、第九章入学起名

次日一早,贾琏带着凤姐儿去给贾赦、邢夫人请安敬茶。

因着贾琏大婚,为了喜庆,迎春也暂时回到大房住一段时间。大房这边一直还留有迎春的屋子,只是不大住人。因此这日清晨,等贾琏领着王熙凤来给长辈敬茶的时候,大房的人都齐全了。

贾琮捧着一杯杏仁儿茶,笑眯眯的看着凤辣子满脸娇羞,虽然明知道两个人还没有远房,但是还是明显感觉气质发生了改变啊。

凤姐儿的规矩没的挑,一丝不苟的给公婆敬了茶。贾赦和邢夫人现阶段对这个儿媳也很满意,也并未为难新妇。迎春和贾琮也笑眯眯的收下了新嫂子的红包,大房气氛一片和谐。

倒是二房这边情况有些不妙。

昨日凤姐儿大婚,按照情理来说,这个日子贾政本应该给王家一些面子,往王夫人房里去。可谁曾想半路遇见了贾环。贾环一手紧握着荷包,一手捧着两块点心,并未注意到贾政,只贼眉鼠眼的往赵姨娘房里跑。

贾政眉头一拧,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这般猥琐,因此抬脚就追了上去,准备好一通教训。结果刚走到赵姨娘门前,就听见贾环满是兴奋的语气,“姨娘、姨娘,你还没吃饱呢吧,刚刚我和三哥去瞧热闹,新嫂子给我两块点心呢。”贾政心中疑惑,赵姨娘怎么会饿肚子?便未出声,继续往下听。

屋内的贾环朝着门口努努嘴,赵姨娘心领神会,回道:“我的环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姨娘了。好孩子,我不饿,你快吃吧。太太一直拘着你听经书,你都快大半个月除了青菜豆腐,没见过别的吃食了。”

贾环哽咽道:“我不吃,三哥对我很好,总分给我点心吃呢。太太总是只剩一点点剩菜给姨娘,姨娘也好久没填饱肚子了。”

赵姨娘许是太过感动,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娘俩儿搂着一处,抱头痛哭。贾政在门外听到此处,心中大怒,起身就往王夫人处去了。

其实事情也没赵姨娘和贾环说的那么严重。贾环和贾琮同岁,相差三个月。贾宝玉恰巧也是同年,不过比贾琮大了半年。也幸亏如此,王夫人那时一心扑在小儿子身上,贾琮、贾环才幸而顺利出生。再瞧瞧二房其他或滑胎或夭折的孩子,以及大房那个消失的不明不白的大爷。不管这中间都有谁下了手,贾环和贾琮都实属幸运。

只是如今二人都已经长大,尤其是贾环,赵姨娘的手腕心计也不少,因此王夫人不敢在明处下手了。最近贾母动了想要给贾宝玉请先生启蒙的念头,王夫人也知这是好事情,心中想着不愿意叫同岁的贾环也跟着沾光。便日日拘了他在小佛堂里听识字的丫鬟读经书。诵经是一件虔诚的事情,因此贾环许久未沾肉腥了,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如何受得了这个。

而赵姨娘的事情更加简单,正室用膳的时候,叫妾侍或是儿媳在一旁伺候是理所应当的。待太太用过饭后,侧室和媳妇们,就这剩下的吃些便是了。有些条件好的,例如王夫人侍候贾母的时候,只是走个样子,等回到自己院子里,再另叫人做些吃便是了。

赵姨娘本来只是丫鬟,因着贾母赏赐,所以才提上来做了通房丫头。又有了生下贾环的功劳,才做了姨娘。哪儿来的银子再置办吃食?每日只捡着王夫人剩下的。大户人家讲究排场,像王夫人一个人用饭的时候,也要八个大菜,她不过每样只动一点。因此剩菜也没差什么,比富裕人家的伙食都好。

可是王夫人瞧赵姨娘不顺眼,有意刁难,经常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将这道菜赏给这个丫鬟,那道菜赏给那个婆子。轮到赵姨娘这儿,也就仅能裹腹了。

本来这些都不算大事,就算贾政知道了也不一定在意。大户人家的正妻和小妾之间的那点事儿,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贾环今晚这招儿用的妙,首先是二房的庶子姨娘,需要大房的庶子接济才能吃饱,两相对比,是的贾政脸上无光。接着母子俩抱头痛哭,又显得母子情深,十分叫人感动。

贾政一怒之下也未细想,抬脚就冲向王夫人房中。王夫人本来打扮好,准备和贾政好好沟通一下感情的,没想到贾政一进门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好大的帽子就扣在了王夫人头上。

赵姨娘和贾环这边见贾政走了,将点心分了,荷包收好,两人又洗漱收拾了一番。随后贾环老老实实的跑到西北角自己的小屋子里歇了,赵姨娘则打扮一番,扑点白粉,显得柔弱可人,坐等贾政上门。果然不叫人失望,贾政这晚又歇在了赵姨娘房里。而王夫人房中,则是彻夜无眠。

再说贾琏和凤姐儿这边,两人新婚燕尔,又是两小无猜长大的,感情十分要好。因此新婚头几个月小日子过的不错,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凤姐儿又是个好强的,知道督促贾琏学一些正经的差事。贾琏也想在凤姐儿面前树立起大男子汉的气概来,骑射功夫练得更加勤快。叫外人瞧了,直夸贾琏娶到了贤妻。

邢夫人知道自己的出身就决定了为贾母所不喜,大房想要彻底压倒二房,希望就在王熙凤身上了。因此对凤姐儿是没的说,王嬷嬷则又随着凤姐儿陪嫁回了贾家,两人里应外合,时时提点凤姐儿。使得王熙凤在短短几个月内,在贾家站稳了脚跟,里里外外的丫环仆人,无一敢小瞧。

这日午后,贾赦休沐在家。贾琮闲的无趣,拉着贾琏和凤姐儿藏酒,说是要留着自己长大了再喝。贾琏自来宠爱这个弟弟,凤姐儿也喜欢贾琮的活泼劲儿,自然无不可的。三人在邢夫人后院的桂花树下埋了五坛子糯米酿的酒,贾琮心中十分得意,再过十年,自己就有陈年好酒了。只是可怜的小贾琮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埋在桂花下的糯米酒,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女儿红。

邢夫人和贾赦坐在窗边说话,正瞧着贾琮一脸得意的表情蹦跶回房。邢夫人道:“一晃儿哥儿都快六岁了,也该正经读书启蒙了,老爷瞧着是不是给哥儿找个师傅?”

贾赦听了,点点头,道:“家学里是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哥儿可不能送到那儿去。不过他如今还只是庶子,单独为他请师傅太过打眼,叫二房的环儿怎么办呢?不如先叫哥儿去家学呆几日,不求学好,只求别学坏。我这边抓紧给他找个老师,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叫他出来就是了。”

邢夫人点点头,道:“哥儿读书后该正经起个学名了,老爷可有好名字了?”

贾赦伸手拉着邢夫人,道:“咱们成亲那日,我便想了一个名字,本来想给咱们的嫡子。可惜是我没本事,叫你受了委屈。这几年我看下来,哥儿是个好的,知恩图报,和你也要好。不如就把这个名字给他吧。”

邢夫人一听这话,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早已说不出声音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贾琮的入学仪式平淡无奇,贾母和二房那里都没当回事,就大房在一起正式的聚了一回。贾赦亲自取了“贾琮”这一学名,日后便不再只哥儿哥儿的叫了,命众人都改口叫三爷。不过这也意味着一件事,待到过年时,开了祠堂,贾赦便要正式将“贾琮”二字计入族谱,而此时记得是嫡是庶,日后便不好改了。为了将贾琮计入邢夫人膝下,邢夫人和贾琮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贾琮正式入学后,便要搬出邢夫人院子了。按理来说,大家子的公子都是如此,入学后都有有自己的院子,离开母亲,年纪小不懂事的,一般都由奶娘带着。贾宝玉有贾母和王夫人溺爱,不顾礼数,仍拘在内院,长与妇人之手。贾琮却不能如此。

因为没能入住荣禧堂,因此当初贾母划分地盘的时候,大房的面积可不小。贾琮想着日后溜出去也方便,便特意求了靠近街边的一块地。邢夫人命人精细的建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三明两暗五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前一进近十间下人房。院内假山、小湖、盆景、绿树、四季鲜花,鹅卵石、大青石铺的路,景色也不错。屋子里的摆设也是样样都是好的,十分令人满意。

院子秋日里完工,贾琮立时就搬了进去,同时也正式入家学启蒙。

而此时,邢夫人却不幸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第十章苦肉计

贾琮在贾家看似并不得宠,但是在大房众人眼中,却是个宝贝疙瘩。因此贾琮的院子,被收拾极为妥当。贾琮一时高兴,还起了个名,叫“优哉阁”,取义自《诗经·小雅·采菽》中的“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秋日正是凉爽的季节,贾琮已经入学几日了,此时刚刚下学,正倚在亭子里,捧着一卷论语,摇头晃脑的念着。

邢夫人病了好几日了,大夫说只叫静养,因此贾琏、贾琮等人每日只在门外请个安,没有邢夫人的吩咐,不敢擅入。说起来,贾琮已经好几日不曾见过邢夫人了。

此时,凤姐儿正在贾母跟前奉承着。凤姐儿性子开朗,很会说笑,逗得贾母十分开怀。正说笑着,凤姐儿身边的大丫鬟平儿进来回话,说王家来人了。贾母忙道:“你赶快回去瞧瞧,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凤姐儿见此,也不客气,行了一礼,忙起身告退,带着平儿等人回到大房。

进了自己的屋子,凤姐儿脸上焦急的神色才夸下来,扬眉笑道:“我演的怎么样?老太太可是信了?”

平儿抿嘴一乐,“你快歇歇吧,当心真露馅儿了。”

此时屋里除了凤姐儿、平儿,还有一人,见此忙躬身请安,“给小姐请安了。”

凤姐儿道:“姐姐快起来,我前儿个传回去的话,父亲考虑的如何了?”

来人道:“老爷仔细想了几日,觉得此事可为,特意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也觉得能帮一把也是好的。”

凤姐儿与来人又聊了一会儿,将来人送走后,起身去了邢夫人处。凤姐儿也没能进屋,不过是将事情与王嬷嬷说了一声,叫王嬷嬷替她禀告。王嬷嬷出来后,道:“太太说这是好事,叫二奶奶自己做主就是了。”

凤姐儿笑道:“那好,一会儿回了老太太和二爷,咱们明日就走。”说完,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贾母院子。

鸳鸯见凤姐儿一脸喜气赶了过来,忙道,“二奶奶万福,刚刚老太太还念叨呢,瞧二奶奶的样子,怕是有喜事了。”

凤姐儿笑道:“可不是喜事嘛,我去给老太太请安,省的老祖宗担心。”

贾母在屋里笑道:“是凤哥儿吧,我在里面就听见你笑声了。”

凤姐儿忙掀起帘子进了里屋,笑道:“正要跟老太太说呢,刚刚我娘家来人,相国寺的参岑法师回京了。我哥哥特意求的法师,阖家上下都要去寺里祈福呢。”

贾母听了,喜道:“这可是好事,你年纪小不知道,我还得当初参岑法师讲经呢,万巷人空。”

凤姐儿笑道:“正是呢,我往日也听过法师的名号,如今法师点了头,能去斋戒几日,可是天大的福气。”

次日,贾琏跟着凤姐儿回了王家,连着王嬷嬷也去了。几人同王家人一起,都去相国寺吃斋。因着邢夫人身子不爽,凤姐儿又不在家,大房无人主事。贾母发了话,叫二太太帮衬着些。

大房内。贾赦听了这话,疑道:“即便大房无人主事,也该老太太帮忙瞧瞧才对,怎轮到婶子管大伯房里的事了。”

邢夫人抿嘴笑道:“老太太武将出身,几十年了习气还未改,你瞧着宝玉的样子就知道了。等老太太想到礼法,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贾赦道:“不管她如何,左右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前几日和东府珍儿商议好了,去他那儿吃酒。我们叫几个戏子,是要大醉三日的。等琏儿和他媳妇回来,正巧也要三日呢。”

邢夫人笑道:“戏子,我听说珍儿养了好几个戏子呢。老爷怕不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去见识见识吧。”

贾赦笑道:“夫人这是吃醋了?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守身如玉’。”随后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小情趣,就不得而知了。

次日,果然如贾赦和邢夫人所讲的,主事的人都走了,独留一个身子不好的邢夫人,和独居在优哉阁的贾琮。

王夫人见大房内部空虚,好不得意,又见邢夫人几日不见那个宝贝庶子,觉得定是得了什么重病。二太太一大早得意洋洋的带着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人来到大房。贾赦的屋子她不好进,邢夫人在自己院子里养病。因此,王夫人借着瞧瞧下人有没有偷懒的名头,去贾琏、凤姐儿的院子里转了转。

凤姐儿带了平儿、安儿回了王家,房里留了喜儿、乐儿看家。二人正凑在一起做针线呢,见王夫人进来,忙起身相迎。“二太太来了,快屋里坐,我们这就给您上茶。”

王夫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皱眉道:“不必了,我不过是来瞧瞧。不要看着你们二奶奶不在家,就想着偷懒耍滑。我这几日会经常派人来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赶紧来报给我,知道吗?”

二人忙点头称是。

王夫人在凤姐儿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方才满意的走了。喜儿、乐儿忙将王夫人摸过的东西一一记下来,也不敢动,仍摆在那里,以防王夫人再来。

至于贾琮那儿,王夫人估计错误。推己及人,觉得不过是个庶子,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并未理睬。

到了晚间,因为贾赦、贾琏都不在,贾琮只在自己院子里用的晚膳。大厨房的婆子们来了三五个,拎着一个个食盒送来吃食。不过是四菜一汤,还不如老太太、太太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的例呢。贾琮虽不是那种挑吃挑喝的人,但是好不容易抓住了王夫人的把柄,怎舍得放过?

贾琮挥挥手,对小酥酪几人道:“这些菜你们几个分了,瞧瞧吃完再出去,也不要张扬。小酥酪,你悄悄告诉林大管家,给我弄点护胃的浓汤来,不要惊动别人,小心送进来。”王夫人比想象中还要蠢一些,贾琮想到此处不禁勾起了嘴角。用了林之孝送来的汤,早早的歇了。

次日,贾琮连早膳也未用,便带着两个小厮小酥酪、小糯米,和一个伴读,也就是李嬷嬷的儿子,贾琮的奶兄何康,一行四人去了家学读书。

大厨房里见贾琮这边毫无声响,自然更加嚣张。一连三日,贾琮只靠着林之孝瞧瞧送来的汤过活。连家学里的午饭,也因为大厨房没人送来,导致没有贾琮的那一份。贾琮硬生生的挺了三天。

值到第四日上午,贾赦和贾珍酒足饭饱,相约来家学看看贾氏子弟的学问。

贾珍是族长,话语权颇高,他一时抽风,要来家学视察一番,谁也没的说。只是一进门,贾珍这个大纨绔,就被一群小纨绔吓到了。此时贾代儒不在,是他孙子贾瑞。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平日里也不大正经,他说的话自然也没人听,更何况他是个不管的。

此时屋子里一群小子们,你来我往的聊得正欢,说到起兴处,还互相丢几个纸团儿。贾珍一进门,正被一个纸团砸中,立时大怒。

贾珍说的好听一些,是族长,说的直白一些,是这群贾家旁系子弟的衣食父母。所以众人见贾珍大怒,都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听训。

贾琮的晕倒没有任何征兆,本来一脸无辜的望着贾珍吐沫横飞呢,谁成想下一刻两眼一翻,就晕厥过去了。倒是他旁边的伴读何康,吓得直哆嗦,忙接住贾琮,大喊“三爷、三爷,你怎么了,三爷?”

贾赦见自己儿子晕过去了,忙冲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来。得了,这下子贾琮成了众人的救星,贾珍跟着贾赦快马加鞭的赶回荣国府,哪儿还记得训他们啊。

几人回到荣国府,给邢夫人诊脉的大夫还未走呢,正说到:“夫人身子已无大碍了。”就见贾赦风风火火的抱着贾琮冲进来。

☆、第十一章连砸带骂

上次说到倒霉的大夫,刚隔着帘子为邢夫人诊好脉,就被抱着贾琮冲进来的贾赦吓了一跳。

贾赦瞧见大夫还未走,忙道:“正好,大夫,你快瞧瞧我儿子怎么了。”

大夫一看,了不得,是荣国府袭爵的大老爷,忙指挥着将贾琮平放在邢夫人外间的床上。把了脉,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气血两虚。这病听起来挺大,不过在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很容易就养回来了。邢夫人因着男女大防,只躲在里间听着。本来面色苍白,一听这话,更是摇摇欲坠,哭道:“我可怜的琮儿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病的。不过是这么几天,怎么就沦落到气血两虚的地步了呢!”

贾赦在外面一听这话,怒不可遏,劈手将一旁丫鬟递过来的茶盏摔在门口。而此时,因着规矩未能入内,只在门外等着贾珍,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忙招呼小丫鬟道:“你快进去瞧瞧你们老爷,到底如何了,里面怎么还摔起家伙事儿来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开了几个食补方子,贾赦起身相送。

贾珍见贾赦出来,道:“叔叔可算出来了,到底如何了?”贾珍也害怕啊,这年头小孩子都娇贵,讲个鬼故事都能吓出魂儿来,别是被他刚刚在学堂发脾气时吓晕的,那可就糟了。

贾赦怒道:“珍哥儿正好在这儿,你也别急着回去了,和我一起好好查查这群目无尊卑的兔崽子!我不过才去你府上住了三日,小儿子就气血两虚到晕倒了!如今还未醒呢!”

贾珍一听这话,没自己多大干系,忙道:“竟然这样,叔叔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定是义不容辞。”

因着邢夫人和贾琮都是病人,为了不影响二人休息,贾赦、贾珍特意远远的避开了邢夫人院子,在大房正厅审问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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