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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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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作者:麟潜

第15节

影宫宫主仅仅传授给了影七一人,并告诫他,绝不允许在皇室王族面前显露此功夫。

若他人辨别不出尚好,一旦被行家识破,一向隐秘的影宫就会彻底暴露在世人眼中,影七不能冒这个险,更不会违背“不可暴露实力”的命令。

背上疼痛愈演愈烈,影七渐渐体力不支,恍惚间右手一紧,袖口被羽箭深深钉了在墙壁上,影七贴着墙壁动弹不得。

而李沫箭术过于ji,ng湛,以至于瞄准的时间太短,并没料到影七会被钉在墙上,顺手一松,那道羽箭便迎着影七心口飞了出去。

影七目不转睛地盯着朝自己急速逼近的箭矢,若再不用迷影步躲避,绝对必死无疑。

可影七在生死间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听从李苑的命令。

见他并不躲避,暗喜暗悲脸色骤变,飞身冲向影七,想截住那道失手的利箭,距离太远,箭头触及影七心口时,两名暗卫尚有一步之遥。

箭矢出手时李沫便心知自己失手,心里颤了颤,死个侍卫而已,赔他一个就行了,苑哥总不至于因为个奴才跟我翻脸吧。

千钧一发之际,耳侧传来一声箭矢破空的气响。

两名暗卫离得最近,羽箭破空的气响擦着耳边飞过,箭身上蓄着极强的气劲,持弓人必下过苦功,没有数年的沉淀绝s,he不出这么凌厉的一箭。

他们都以为这一箭是李沫s,he/出来的,可李沫的箭术诡谲华丽,颇有炫技的意味,这一箭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径直撕裂了空气,恍如一道白光,霎时已至影七面前。

李苑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从李沫手里夺过来的鹿角弓,双指间夹着一支羽箭,眼眸微眯,拉弓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弓弦吭吭绷紧,刹那间羽箭离弦飞s,he,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影七只觉眼前爆出了一团火星儿,两支羽箭铿然相撞,ji,ng铁的箭头爆响,飞jian出无数火花,那道横空出世的羽箭斜着架开了李沫要命的一箭,吭的一声,斜cha在影七耳侧墙壁上,削去了影七一缕凌乱发丝。

李苑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把长弓扔还给李沫。

李沫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了一眼这位一直自诩闲人书生的堂兄。如此迅疾ji,ng准,力道极猛,箭术之ji,ng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影七也愣住了。他也一直以为殿下只是一位温和纤弱的公子。

半晌才想起把袖口从墙壁上扯下来,匆匆跪在李苑脚下,不敢多言。

完了。

即使捡回一条命,影七脸色煞白,指尖微抖,因为紧张而渗出的冷汗打shi了发丝。

“属下有罪。”影七顾不上自己遍体鳞伤,慌张凌乱地请罪,他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

一向以闲适慵懒的面貌示人的世子殿下,李苑有意藏锋露拙,今日却为了救影七一命让人翻覆了印象,不知道会惹出多少是非。

李苑按着李沫的肩头道:“沫儿,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这是我最近新得的小伴儿,正宠着,玩死了我得心疼好一阵子。”

语调温和,却也能听出有些不悦。

李苑善与人交,若他人在他脸上看出不悦了,那便是极其的不痛快了。

“咳,我还以为只是个侍卫。”李沫假作咳嗽,掩饰难堪神色。“你这小心肝儿招惹了我,我教训了一番。苑哥还喜欢这种口味?明明从前吃的都是些软嫩的小兔子。”

“招惹了你……有这等事?”李苑挑了挑眉,并不问缘由,伸手抬起影七苍白的脸看了看,影七嘴角渗着血丝,脸颊上落了一道轻微的擦伤。

影七紧张地睁着眼睛,仰头望着李苑,大概是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扶着手臂的擦伤顺从地跪在李苑脚下。

李苑蹲下来打量他周身,确定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紧揪着的心才松懈下来,悄声在影七耳边道:“不怕,去之前那个雅间里等我。”

影七像只受惊的小鹿,扬起惊惶的眼睛望着李苑,睫毛上沾着冷汗,扑簌簌颤抖,哑声应了声“是”,膝行退了几步,忍着浑身剧痛退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为谁风露立中宵(九)

“哎,这么听话。”李沫诧异笑道,“刚刚对我可没这么乖顺,硬得很呢。”

李苑这才用力揉了揉李沫的脑袋,皮笑r_ou_不笑:“你都把我家小孩折腾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不如我给你赔个不是?”

“不不不,”李沫扯了扯嘴角,看出李苑心情不快,便赔了个笑,借坡下了驴,“别啊苑哥,我错了,不知者无过,饶我一次。不是你说的戒美人儿了吗,我就没往别处想。”

“你该不会是为了他戒的色……?”李沫转念一想,咽了口唾沫,嘻笑道,“他就是小七?我错了,哥,我真错了,我有眼不识堂嫂……”

“少在我地盘上撒野。”李苑拉起李沫的胳膊,不耐道,“出来,别让堂兄等着。”

“好好好。”李沫一叠声应了。

路上用手肘戳了戳李苑:“哥哥,何时成了练家子呢?”

李苑温和自若,不言语,脸上也看不出破绽。

李沫哼笑:“你猜我会不会跟旁人说?”

李苑斜睨他一眼:“我闲来练练箭有何不妥?京城集会在即,我回回露怯你就高兴了?”

李沫眼神含笑:“那苑儿天赋算绝世了,只是闲来……练练。”

上阁的雅间里血腥弥漫,李晟仍旧端坐,神态自若,地上只剩了小福子一个活人,他不开口说话,也不看李晟,静静地跪着,等待着终将到来的死期。

李苑跟李沫推门进来,小福子疲惫地抬起头,无神空洞的双眼望向二人。

李沫事不关己,挑了挑眉,李苑冷冷望着他。

福子沙哑的嗓音带着哽咽声,从头至尾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殿下,饶命。”

无神的双眼呆滞地望着他们。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李苑正在气头上,气极反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李沫轻蔑道:“哼,叛徒而已,也敢讨饶吗。”

说罢举弓搭弦,一声锐利弦响,一箭s,he穿了小福子的心口,血流如注,小福子缓缓倒在地上,望着李苑和李沫的方向,嘴角溢出血迹,艰难道:

“殿下,饶命……”

李沫抱起弓,瞥着李苑道:“这一箭该苑哥来,没想到苑哥的箭……也准得很。”

李苑斜睨了他一眼:“你这天才就站在这儿,雕虫小技哪敢班门弄斧。”

最后一个俘虏也倒在了血泊中,太子爷擦了擦手站起来,走出了上阁雅间。

这趟审问才算结束。

李苑有些焦躁,趁着李晟去换沾染血腥味的衣裳,打了声招呼离开一会儿。

李沫盯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半晌,端起杯酒来,仰头饮尽了。

好个李苑……

影七静静跪在二楼的那间雅室里,望着已被撤了酒菜收拾干净茶桌,想起之前还坐在这里与自己温和闲谈的世子殿下。

他在世子身边待了不到一年,就算是之前被狠心推开时,也不曾见世子殿下眼神曾这么令人恐惧,殿下的目光像寒冰,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影卫的眼神都要僵冷可怖,那是带着威压和质问的目光。

影七还以为是自己让世子殿下暴怒了。

影七不敢想自己会被怎么处置,是送进刑堂责罚,还是干脆遣送回影宫?

他顾不上背后盐刑的伤口崩裂的剧痛,一个人静静跪在宽阔冷寂的房间里,等着殿下发落。

他再经过风雨,也终究是个少年,他表情仍然平静,其实害怕到极点。

数日的奔波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身上的细小伤口不算什么,而背上那一大片盐刑落的伤口不知道撕裂了几处,痛得厉害,眼前忽明忽暗模糊,影七双手撑着地面,额间冷汗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背后仿佛有鞭子在狠狠地抽,影七已经意识不太清醒,周身变得昏暗,呼吸时鼻息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极其后悔,早知今日,他必然放下自尊取悦李沫,向他讨饶,就不会给殿下惹这么大的麻烦。

他很怕听见世子殿下对他说:别在我身边待着,滚出去。他甚至没有去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其实他根本什么也没做错。他只知道一件事,是他害了殿下。

殿下的处境已经艰难至此,今日事罢,后患无穷。

等到听见李苑的声音,影七已经跪了半个时辰,浑身的血迹都僵硬了。

透过房门上的影子,影七看见李苑身后跟了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沉稳安静,影七没见过这个鬼卫,大概正是殿下所说的影初,已经在外执行任务近一年,从没在王府中露面。

影七像只待宰的小羊,孤独地跪在房间正中,双腿控制不住地打颤,手脚冰凉,等待着殿下的处置。

雅间外,影七听见影初低声禀报:“华小姐已有身孕了。”

“这么快……”李苑皱眉道,“你以后就在孔雀山庄落脚,照顾他们母子,凡事有我接应,不必担心。”

“属下即刻回程?”

“不,出了点事,你过一阵子再走。”

影初一年未归,原是被李苑顺水推舟安排进了那个江湖闻名的杀手院,其中关卡说来话长,容后再提。

影初声音沉厚,低声问道:“殿下可还安定,府中影卫足够么。”

“嗯,新添了一个鬼卫,影七。”李苑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来。

李苑是真的动了气,恨李沫拿自己心尖子动刀。

影七也是,居然任凭李沫儿把自己带走,既不反抗不出声叫自己救他,被当成玩物险些丢了性命,居然连躲都不躲!

老王爷曾交代李苑,齐王府手握重兵,本就是朝廷忌惮的势力,万事三思而后行,不可锋芒太盛,艳压众人,李苑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糊不上墙的纨绔相,决不与人争芳,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

情急之下却出手救他。

刚刚那一瞬,李苑理智全无,他推门时正看见李沫的弓箭脱手,而影七却挺直了身子准备受死,他承认,他当时什么也没想,也来不及多想,一把夺过李沫的弓,回过神时那道箭矢已经出手,与要影七命的那一箭撞开了花。

李苑心烦意乱,只是看见影七即将殒命在箭矢下便失了控,二十年寂静无波的心竟在那一瞬间泛起了汹涌浪花。他从没想过,他自己会去保护一个影卫,保护一个应该保护自己的人。

李苑走到太师椅前坐下,叫了他一声:“影七,过来。”

影七身子一震,僵硬地转过来,膝行到李苑脚下,低声道:“属下知错。”

“知错?”李苑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你倒是有主意,几时与李沫儿牵扯上的,你打算隐瞒到何时?好,这些暂且不提,既知他嚣张妄为,视人命如草芥,他对你下杀手,你为何不躲?为何不来找我?”

影七低着头,发丝软垂着,喘着气尽力用平稳的声音解释:“属下是听从您的命令……”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命令,命令也得有命去执行啊。”李苑更气他不知惜命,影七紧紧闭上眼睛,屏着呼吸等殿下责罚。

李苑看他垂着眼睑微微发抖,狼狈可怜,无奈伸出手,想安抚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影卫:“哎好了,没受什么伤吧。”

手中折扇一个没拿稳,轻轻掉在影七身上。

影七被那折扇砸在锁骨上,打了个激灵,顿时不再说话,跪伏在李苑脚下,眼前不知被什么模糊了。

他嗫嚅着说:“属下有罪,请殿下责罚。”

一向冷淡的声音带上了哽咽讨饶,李苑心里骤然一软,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身旁的高大男人在一旁冷眼旁观,静静看着,影初适时提醒李苑:“鬼卫有影宫掌事教养,若是不懂规矩,就送回影宫重新训。”

闻言,影七眼神发直,身子僵得像块木板,指尖颤得厉害,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脖颈流下来。

“属下知错。”他心中已经绝望,他拼了命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最害怕的是被最敬慕的世子殿下亲手再推回无底深渊。

李苑被影七这副惶恐惧怕的模样惹得心里更混乱,这么软弱求饶的声音听不得,一听便遏制不住地心疼,无奈摆了摆手:

“快去带他去杏堂看看,身上有没有落伤,快去。”

影初身材魁梧高大,听命抓住影七的双臂,把人给拖了出去。

影七却以为影初要把自己扔回影宫,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任影初拖着自己臂膀,绝望地看着李苑,口中已经说不出整句,只是在痛苦地低喃:“殿下,我错了……”

错在哪儿?他乖得不像话,把世子殿下的命令当作金口玉言当作圣旨,无条件遵从。

影七被强行拖了出去,他浑身剧烈发抖,浑身的剧痛让影七胃里揪紧,突然挣扎甩开影初的禁锢,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呕出来的却是一团一团的粘稠血块。

影初蹲下身扶着影七,低沉严肃问:“你受了伤?”

“不,没有。”影七强撑着ji,ng神,其实已有些模糊混乱了,寻求安慰般抓住影初的衣袖,“殿下会把我送回影宫吗?”

影初毫无怜惜同情之意,拨开影七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语气公事公办:“在这儿待着,我去禀告殿下。”

“别去,别告诉殿下。”影七挣扎着拉住他。

受过盐刑的人,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其实也不可能再被允许当影卫了。

因为受盐刑终归是有个缘由,必然是犯了禁忌大错才会受此刑罚,便是说明这人心术不正,二则是身体会因为盐刑留下病根。

他能留下实在是因为影四给他行了方便,影四想为王府留下一个战力够强的鬼卫,而他想为世子殿下献上他的一切。

影七强撑着走到了现在,终于能靠近殿下一点点,而殿下也开始愿意接受自己,他不想前功尽弃。

“别、别告诉殿下……”影七拼命抓住影初,突然喉头腥甜,一口瘀血呕出来,影七紧紧捂住嘴,跪在地上,再痛苦地倒下去。

“随时向殿下禀告影卫和鬼卫的情况是我职责所在。”影初半点不留余地,推门回了雅间,禀报影七伤情。

李苑见影初回来,以为是把影七安顿好了,才松了一口一直梗在喉头的气。

“医人来了吗?小七应该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吧。”这件事牵连太多,甚至会动摇齐王府根基,李苑一直忧心这些,思量应对之策,揉着太阳x,ue疲惫交代,“先给他上点药,等会我去看他。”

影初仍旧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道:“殿下,影七在呕血,您去看一眼么。”

李苑身子一僵,脸色顿时青了,刷地站起来,慌乱间撞开影初的肩膀,匆匆出了雅间。

眼前的景象让李苑心里猛然揪紧拧成了一团。

第五十章为谁风露立中宵(十)

影七蜷缩侧躺在一片血泊中,面前已经吐了一滩暗红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和涎水,身子佝偻成虾子,痛苦地蜷缩着。

李苑登时怔住,像被当头重击一木奉,头脑里一片空白,快步过去一把抱起影七,把颤抖痉挛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扶着他后背,脸色铁青焦急失措,像质问影初又像在质问自己:“好好的,怎么突然呕血呢!”

影初默默看着李苑慌张无措的样子。

世子殿下已过了先前不稳重的年纪,今日情状让影初感到意外。

“去找杏堂的医人过来,叫魏澄过来!快去!”李苑一把抄起影七双腿膝弯,把奄奄一息的影七打横抱起来,冲进雅间一脚踹上门,把怀里人放到软榻上,紧紧抱着他。

“小七,醒醒。”李苑紧紧搂着昏迷不醒的影七,一手揽着他肩头,一手抹去他嘴边血迹,脸颊贴在他额头上,影七浑身滚烫发热。

李苑摸索着倒了一杯水,喂给影七漱口,影七咳嗽不止,又吐出一口掺着血丝的水。

鲜红的血水染在影七病态苍白的脸上,刺眼也刺心。

“是李沫?他干了什么?他给你喂毒吗还是对你做了什么,啊?!”李苑紧紧抓着影七鲜血淋漓的手问他,不停地问,仿佛只要影七点一个头他就能立刻冲出去跟李沫大打出手。

昏迷中,影七浅浅挣扎,无力的手指轻轻扒在李苑衣襟上,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属下知错……”

李苑心里蓦然酸楚,嘴唇贴在影七滚烫的额头上,轻声安抚:“没错,小七没错,你别怕啊,等会医人就过来了。”

且连影七受伤如此严重他都没有发觉,李苑本以为这场闹剧损失最大的是他自己。

影七突然躬身咳嗽,口中的血沫jian落在李苑的衣襟上,李苑顾不上别的,轻轻抚摸着影七脊背哄慰:“忍一忍宝贝。”

影七用力攥着李苑领口的衣料,额头抵在李苑肩窝,冷汗一阵一阵往外冒,咬牙忍耐着身体的剧痛。积压太久的盐刑旧伤一下子爆发,前所未及的剧痛席卷全身,整个身体的骨骼筋r_ou_仿佛都在铡刀里绞着。

“你哪儿疼?”李苑焦急问他,当时明明查看过影七,并未发现有什么严重的外伤,李沫又只是用弓箭,应该不至于伤及内里啊。

李苑轻轻扶着影七的头,贴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安慰:“没事了,告诉我是哪不舒服。”

影七僵硬地被搂着,双手无措地抓着李苑,慢慢冷静下来,最终缓缓放下,小心地向远离李苑的地方挪了挪,哑声回答:“没有……没有……不舒服。”

“骗我便是欺瞒主上,影卫训条上的大罪。”李苑语调略严厉了些,却仍旧温柔地吻他眼角,又软下声音安慰道,“你告诉我,在害怕什么?”

影七惶恐摇头,手指痉挛颤抖,嘴唇毫无血色:“……没有……什么都没有……”

“……”李苑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过是问一句话而已,影七却要斟酌犹豫半天才回答,这回答里几分真几分假,李苑分辨不出,却能感觉到影七有多怕被自己丢弃驱逐。

他忽然想起曾触碰他背后时,他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是不是在背上?”李苑突然问。

影七身子一颤。

“你乖,别动。”李苑按住拼命挣扎的影七,抽出他后腰挂的青蛇软剑,剑尖一挑,把影七背后的布料缓缓滑开,扒开衣裳,露出右肩胛上的影字烙印。

还有一大片青紫发黑触目惊心的盐刑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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