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要说,项丞他现在很好,电视剧刚上文件,观众反应相当热烈,项丞现在正一步步往他的梦想前进,而你现在又出现在他面前,会让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所以,你快滚吧。
滚出项丞的世界,别再招惹他了。
对,我是该滚,滚得远远的。
点燃打火机,凑到日记本下端,橘色的火光很快便卷上了本子,我凝视着,望着它逐渐被火吞噬,我把日记扔进垃圾筒内,接二连三将其它两本也丢进去。
我躺在地板上。
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我把垃圾桶打翻,垃圾桶滚到了墙角处,染上火色的日记在滚动期间掉了出来,落在衣服上头,一瞬间,火势开始加大。
我冷静看着这一切的变化,没有任何动作。
轻轻的,我闭起眼睛。
呵呵,真好,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柯念……柯念……」
意识恍惚中,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柯念……你醒醒……柯念……」
眼皮好重好重,我好想安稳的睡上一觉,但是这人的声音好熟悉,我用尽全身力量,使劲地睁开双眼。
四周好暗,在闪烁跃动的火光中,我终于瞧见那人的面容。
我鼻头一酸,紧紧揪住他的衣o,带着疑虑:「……项丞?」
「对对对,是我,这里失火了,很危险,得赶快出去才行。」他边说着,边拉起我。
我摇摇头,不肯起来。
不要,不要出去。
这一定是场梦,现实中的项丞早已经不想理我、不想见我了,出去的话,还要面对他的冷淡,我会无法承受。
我要睡在这里,好好的睡一顿。
一觉起来之后,就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了。
「念,我们得快点出去……」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那张和项丞一模一样的脸睁大了眼睛,「念,你疯了吗?」
一定是因为我快死了,所以才又出现幻觉,我抓住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液体从眼眶内淌下,「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家里等了你九个月,每天都在等你,却没有一天等到你……终于在我死掉这天,又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好……真好……」
「念……」
我知道我再不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以后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项丞,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那样对你说,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如果知道那些话会让你离开我,我死也不会说……不会要你滚出去……对不起,还有阿宝的事,我对不起阿宝……对不起阿宝的母亲……项丞,我一直以为我有很多机会跟你坦白,跟你说我喜欢你,所以才一直倔强的不和你说其实我很在乎你,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爱你……」我边哭边说着,眼泪遮掩了我的视线,眼前一片模糊。
这九个月来的日子好难熬,每天都度日如年,每天都生不如死。
我以为,柯念是坚强的,柯念永远不知道软弱的滋味是什么。
但是这九个月来,柯念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什么叫绝望,什么叫痛苦。
柯念根本就不坚强,坚强只是他拿来伪装自己的工具。
其实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胆小软弱。
柯念他的确是不需要任何人。
因为他需要的,永远只有项丞那一个男人。
可是那男人却离开了,丢下柯念,一个人孤独的待在他的世界里。
或许那男人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柯念从未安稳的睡过一次觉。
对柯念来说,最令人安心的地方,是那男人的胸膛。
尾声
我张开了眼,眼前是墙壁是白色。
「柯念,你没事吧?」
我转过头去,是何善,他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看着何善,然后闭起了眼,把眼里的湿意逼回后,我才再次睁开眼,「是你把我送进医院的?」
「嗯嗯。」何善点头。
「是吗?」
又一次失望了,柯念啊柯念,到底要失望几次,你才懂得放弃?
我没再说话。
「柯念,渴不渴,要喝个水吗?」何善问。
我摇头。
何善拍拍胸脯,说:「幸好幸好,你只是稍微呛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我是怎么出来的?」
何善突然一脸奇怪看我,我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不会又失去记忆了吧?明明项丞那家伙背你出来的时候,你还吵着不要下来……」
耳尖地捕捉到敏感的名字,我表情一僵,「你是说……项丞他……」
何善点头,「是啊,是项丞把你救出来的,你知道我在外面等得有多心急吗?」
天……真的是项丞,所以也就是说,我昨天的那一番话全被项丞听进去了?
我尴尬的直想用棉被把自己蒙起来。
「那他有没有事?」
「还好,比你稍微严重些,身上有几处二度烧伤。」
「那他人呢?」
「毕竟是公众人物,所以转到单人房去了,在502房。」
一听完,我立刻掀被下床,「我去找他。」
「喂喂喂,你小心点啦,点滴点滴……」何善嚷嚷着,边扶起我,顺道将塑料点滴瓶改挂到移动点滴架上。
我推着点滴架,打开502的房门,床上空无一人,我愣住。
突然,有人从浴室出来,我立刻转过头去。
我还是失望了。
那人是项丞的经纪人,她用擦手纸擦拭着手,走出来,一见到我后,也跟着愣了。
我别过头去,正巧把视线瞥到了床上,我才发现床上收拾得异常整齐,连桌旁也空无一物。
虽然不想问她,但似乎只有她才知道项丞的去处,「项丞人呢?」
「他出院了。」
「这么突然?」
她耸肩,「我不知道。」
我没打算再理会她,转过身离开。
「喂。」她从后头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她。
她看着我好一会儿,突然说:「行了,算我认输了,那家伙竟然跟我说,他宁可不当演员,不当影帝,也不愿失去你,我捧红不少演员,却没见过像他这样傻气的呆子。」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说:「他要我交给你的,我也算是完成我的任务了。」
我迟疑的接过手,打开来,纸条上简单写了几个字,那确实是项丞的字迹。
一看完后,我立刻徒手拔掉手背的点滴软针,抓皱了纸条,冲出病房外。
他在纸条上写着――
「我在秘密基地等你。」
坐最快的一班火车,我回到家乡。
没时间等家人来车站接我,我叫了出租车,一路往国小的方向开去。
十多分钟过去,出租车停在国小的大门口,给了司机钞票,我赶紧推门下车,快步往操场的方向走。
愈是靠近秘密基地,我的脚步愈是缓慢。
最后,我脚步停下。
项丞就站在溜滑梯旁边。
我跟他距离约两公尺。
怦通怦通,我的心脏快速跳了起来。
他没说话,就只是看我,我被他那双黑眸瞅得口干舌燥。
他露出衣服外的皮肤,有几处部位贴着白色纱布,我的心跟着揪疼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我问。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葬身火窟。」他这么回答。
好一阵子,谁也没开口讲话,
我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有几颗石头滚到了他脚下。
「其实我那天说的话不是认真的。」我说。
他一愣,「哪一天?」
我忽然意识到他误会我的意思,于是我赶紧说:「你离开的那一天,其实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瞬然间,他露出了笑,笑得犹如灿星。
「我知道。」他说。
我的心有点发痒。
「项丞,你要不要再和我赌一局?」
「赌什么?」
「就赌我。如果我能在一分钟内想起以前的记忆,你要和我在一起。」
「好。」他二话不说立即答应。
之后过了几秒钟,我说:「项丞,我全都想起来了,所以你要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他早已知道我恢复了记忆。
我知道,他选择了原谅我。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曾和项丞一起躺在草坪上,一起看同一片天空,一起数着上头的星星。
我想起了,项丞那时候牵着我的手。
我想起了,项丞对我说「念,我爱你」。
于是那天晚上,我把他带回了家里,阔别了十二年的藤条依然和记忆里一样,痛得我龇牙咧嘴,项丞看不下去,冲上前来紧紧把我抱在怀里,阿爸的藤条全落在了项丞身上。
念,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那时候他是这么对我说着。
因为他那一句话,我才明白,这辈子我无法失去项丞这个人。
是他让柯念学会了软弱。
我走上前去,主动地牵起了他的手。
之后,我们谁也没再出声。
周旁很安静。
天空暗了下来。
然后,星星,一颗一颗亮了。
《完》
后记
在一个安静的夜晚里,我把《单向道》写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把结局留在宁静的夜晚完成。最初的下笔意念很简单,就是想写个任性的小受+宠受的小攻,如此简单。
后来,在小受方面,又增加了几个特点,柯念是个不知道服输为何物的人,他是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
慢慢的,人物构想开始成形。
是项丞的包容逐渐软化了柯念的倔强,是项丞的爱让柯念知道,他是能依赖别人的。我想描述的,就是这么一段很简单也很单纯的爱情。
我不太习惯写太复杂的剧情,不太擅长写太多爱恨情仇,回顾出版的小说里,我的故事都很短,也很纯,就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遇相知相惜,然后相爱。
解决了柯家的老二跟老三,剩下的就是老大柯绍,老四柯阳,及老五柯晔。柯绍的爱人我在《寂寞星球》内有稍微提及,至于柯阳我还在物色对象当中,然后柯晔呢,老实说他是这个系列中最先动笔的一个,是因为有了柯晔这号人物,才陆陆续续蹦出柯绍、柯帆、柯念、柯阳,但他的文很不幸的难产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挽救才好,可能会大修,也可能会摆着装死,濉
柯绍、柯阳、柯晔这三个人物,还不确定会动手去写,一切都还在构思当中,所以,想看这几个人故事的朋友,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或者到我网站催催文,或许、说不定、有可能会顺利生产成功。
这次小说,也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去写,和《爱,止步》这本一样,每次写到分离的场面时候,心里仍然很不好受,我是一个连看新闻都会哭的人,因此每次和别人一起看新闻时,每到了令我动容或难过的点时,都觉得很尴尬,眼泪卡在眼眶,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就怕一个小动作,被人发现我哭了,呃,话题扯远了,在《单向道》后半段时,我的心情随着柯念起伏,不可避免的,又和《爱,止步》一样,捧着卫生纸,一边擦鼻涕一边打文。
感觉每用一次第一人称写文,就像虐了自己一次般。
但老实说,我很喜欢用第一视角去描述。
谢谢大家看完我长篇大论的胡扯淡,希望很快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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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绮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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