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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你作者:纸醉金迷

「也……也不是啦……」顾佳葳别过头去,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杨逸淇笑了笑,忍不住打趣道:

「所以现在是在担心他喜欢上未来的老公吗?」

「也不至于啦,他们俩是走得很近没错,但我知道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你知道小谢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单身吗?他高中时有个很喜欢的人,只可惜那个人后来病死了,我不晓得那个人是谁,我只知道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他总是默默流着眼泪,尤其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像是只得到一副躯壳,灵魂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等到你叫醒他,他才又假借各种名目,匆匆忙忙地抹干脸颊,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心疼……」

望着她因为忆及往事而神伤的侧脸,杨逸淇的心情彷佛也受到牵引染上了阴暗的色调。

「我以为事隔多年之后再见到他已经可以淡然处之,但因为被冷漠对待反而无法用平常心看待……他不放过自己,为什么连身边的人也不肯放过呢?」

「佳葳,是不是还在喜欢谢经理?」

「我、我没有啊。我只是生气他骗我骗了这么久。」

「他有骗吗?」

「他──」

「他如果从来都没对说过喜欢的话,那他就不算骗了。」

「这么说来,也许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话不能这么说,有过这种经历并不算是坏事,至少亲眼见证了这一段爱情不是吗?」

「是吗?」顾佳葳露出苦笑,杨逸淇噙起嘴角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支持。

「嗯。」即使谎言铺天盖地而来,但这个女孩却还是保有一颗真心,他看得出来她对谢至桦还是充满了关怀。

只是他要怎么开口对她说,其实她最应该担心的人不是谢至桦而是吴明嘉,毕竟那天他从他面前把谢至桦带走时,那散发出强烈占有欲的眼神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免不了替谢至桦捏一把冷汗。

接下来的一个月,谢至桦的生活过得更加抑郁了。

吴明嘉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一日照三餐的嘘寒问暖连带宵夜,尽管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他没有拒绝的机会,但也只是徒然增加他的精神负担而已。

也许一开始拒绝掉就不会把自己逼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也许是他的优柔寡断给了吴明嘉太多希望,他其实只是想守住对「那个人」的承诺而已,为何非得这般为难他不可?

即使他对吴明嘉的「善意」一概无视,但他依然乐此不疲甚至每天杀到他的住处陪他「叙旧」,谢至桦是不至于铁石心肠到不让他进门,但从不让他有借口过夜。

至于几乎全天候跟监的吴明嘉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只是他退而求其次,只要确定他和杨逸淇断绝联络,就算只能原地踏步也不要紧。

反正他有得是时间,看在他哥的分上,他相信谢至桦不会轻易和他翻脸的。要不然他早在他一进公司就自行蒸发了,也不会委屈自己留在他身边。

话说回来,大概是他这阵子相当安分守己的缘故,吴明嘉稍微给了他一点喘息的空间不再紧迫盯人,谢至桦偶尔会透过那张笑容找回以前那个正直爽朗的学弟,但在几秒钟过后,他知道这一切只是短暂的假象,在吴明嘉的控制欲和燃烧得莫名其妙的迷恋消退之前,他大概还得继续戴上面具生活。

这天晚上吴明嘉在接完电话之后风风火火离开了他家,急忙到连上哪儿去也没告诉他,由于他出门前的表情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谢至桦有点担心后来又拨了通电话给他,但响了很久都没接,他索性就去睡了。

隔天,他在公司碰上吴明嘉随口问起昨晚,但听他淡淡带过一点也不见十万火急,他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两个礼拜后alex打电话给他说要pull明年q1新机的出货排程,他带着无奈的口吻「提醒」他业务已经移交给别人,然后才又「顺便」听说了杨逸淇因为发生擦撞而受伤住院。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两个礼拜前而已啊,不过前天已经出院了。』

他电话一挂立马就打给杨逸淇,但他没接,他丢了假单,马不停蹄冲到他家去。

「你怎么来了?」杨逸淇穿着家居服来开门,老实说这光景对他而言还挺陌生的,因为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不是西装笔挺就是脱个精光,甚少有如此「寻常」的装扮。

「幸亏楼下警卫还认得我的脸,差点就上不来了……你没事吧?」

「没啊,哪有怎样啊……」杨逸淇放下门走人,谢至桦跟在他背后替他把门带上,但注意力怎么样也无法从他打上石膏的左手移开,除此之外,他脸上有不少地方都贴着美容胶带,可见不是一场轻微的车祸而已。

「听说你出车祸了?你技术不是很好吗?怎么会……」

「技术再好天外总有横祸飞来,没事啦,反正都出院了。」杨逸淇走到厨房要倒咖啡给他喝,后来发现自己没手端盘子顿时皱了下眉头,谢至桦见状连忙走过去接手。

「唔……你朋友呢?都没人来照顾你吗?你自己有办法料理日常生活吗?」

「我又没残废,只是暂时没左手用而已,为什么不行?」杨逸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谢至桦却无法像他那样嘻皮笑脸,他们好歹也认识了一年多,即便只是普通朋友,发生了意外通常也会知会一声?但为什么连通电话也不打给他?今天要不是接到alex的电话,他恐怕还不晓得他出车祸。

「谢至桦。」

「嗯?」回过神时杨逸淇的手指刚好戳进脸颊,他没好气地推闲他,虽然觉得此举有些幼稚,但也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受伤的人是我你在不高兴什么?」

「没有啊,我哪有不高兴。」他学他把球丢了回去,杨逸淇抬了下眉毛,要他移驾到客厅喝咖啡。

「是说你今天来干嘛?下午不用上班吗?」杨逸淇和谢至桦各自端着自己的咖啡走到客厅,才在沙发上坐下便听见他随口问起,谢至桦一路上都在确认他的伤势,迟了几秒钟才回复道:

「没什么事就请假了,听说你出车祸在家养伤,就顺道过来看看……那个石膏,什么时候才能拆啊?」

「两个月左右吧?视复原的状况而定……」

「生活上真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他左看右看总是觉得很担心,以前在这里出入的时候从没留意过杨逸淇是一个人住的事实,但现在见他有伤在身,他才想起要问他的家人,他不可能一个家人都没有吧?

「要说不方便是真的有些不方便,但又不是能轻易开口拜托人家的事。」

「比方说什么事?」

「比方说洗头、洗澡、拧毛巾、换衣服之类的……总不好意思假手他人吧?」

「唔嗯……你有想洗头洗澡还是换衣服吗?」

「你要帮我服务吗?」

「反正我又没事……」

「真的可以吗?你可以拒绝我的不要紧,千万别跟我客气……」

「你很烦g,要洗的话现在就到浴室去,我不晓得我什么时候会反悔!」

「好啦好啦!我头好痒,昨天就想洗了,那就拜托你了。」

「那我去准备一下。」谢至桦大概不晓得他的脸红得跟柿子没两样,起身走向房间的时候动作异常僵硬。以前一进门就和杨逸淇翻云覆雨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害羞过,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在抹完洗发精搓完两轮之后,他穿着短裤蹲在浴缸里让杨逸淇把头向后仰好替他冲水,由于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他故意把水花溅进他眼底。

「哎哟你小心点。」

「你不会把眼睛闭起来吗?」他暗自窃笑但表面上还是故作正经,过去他和杨逸淇之间总是只有激情,没想到像现在这样静静听着水流声,似乎也颇闲情惬意。

「那个……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了……」

「你说啊。」

「你的家人呢?他们都住在哪儿?你受伤的事有告诉他们吗?」

「没有。」为了避免他恶作剧杨逸淇学乖了,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

「为什么不跟他们说?」

「隔了一个半球远水救不了近火,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省得他们操心。」

「那你的朋友呢?总有几个比较要好的能来轮流照顾你吧?」

「用不着麻烦别人,我喜欢凡事自己来。」

「可是你也说过,总有自己做不来的事啊!」

「那也没办法啊,其实也不是做不来,只是需要花三倍的时间去做,就看我想不想做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谢至桦气到摔莲蓬头,杨逸淇睁开眼睛看他,却见他别开脸,喉头有些颤动。

「怎么了?」他起身拿架上的毛巾擦头,有些紧张他的反应,谢至桦忽然站起来推开他走出浴缸。

「我不管你了!随便你!」

「喂──好端端的又发什么脾气啊?」

「好端端的?能是好端端的吗?你出车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没人照顾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很不熟吗?我没有资格知道吗?」

「我想说你很忙,这点小事就不要烦你了。」

「小事?你都断了一只手了还算小事吗?那你要严重到什么程度才打算跟我说?去殡仪馆公祭的时候吗?」

谢至桦气到口无遮拦,杨逸淇也哑口无言,看他的反应,他这是在关心他吗?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考虑到你的处境,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又让你和你的老板学弟发生什么不愉快,那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你在意过吗?你要是在意之前又何必肆无忌惮地做那些事?」

「说的也是,我好像有些故意……不过也没发挥什么效果不是吗?你不是一点也不想改变吗?不是到现在还是眷恋着那里吗?谢至桦,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只把吴明嘉当弟弟吗?」

「我是的,不管你问我几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

眼见谢至桦就要走出浴室,杨逸淇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别走。」

他回过头来眼底停留着一丝惊讶,杨逸淇因为手上带伤无法抱他,只好半环住他。「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因为责任感而无法抛下他……可能是我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有些心浮气躁,别生气好吗?」

「我没生气。」

「真的?」

「再不放开我大概真的会生气。」

杨逸淇松开他忍不住笑道:「那帮我擦干吧,一只手很难擦g。」

「你少得寸进尺了!」话虽这么说,谢至桦还是乖乖接过他手上的毛巾。

「杨逸淇,问你一件事你能诚实回答我吗?」杨逸淇坐着让他擦头发,他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那张温驯的表情有些陌生。

「你说说看。」

「你在和顾佳葳交往吗?」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你们不是深夜一起出的车祸?」

「都说那是一场挡都挡不掉的横祸。」

「不管是不是横祸,男人和女人深夜腻在一块,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联想。」

「你吃醋了吗?」杨逸淇问得漫不经心,谢至桦却忽然不自在地转开脸,却没发现自己的反应在镜中一览无遗。

「谁、谁有那闲工夫吃你的醋啊!我只是替明嘉担心。」

「担什么心?我觉得他应该一点也不担心,他和佳葳本来就毫无感情基础,会去医院探望她大概也是基于身为未婚夫的义务吧?」

「呃、是这样吗?」根据杨逸淇的说词,谢至桦把整件事情的脉络连贯起来了。吴明嘉那天晚上之所以走得那么急,就是接到了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所以他在两个澧拜前就知道杨逸淇出车祸的事,但却刻意瞒着他,实在是很过分。

「不过佳葳她好像知道你跟你老板学弟的事了。」

「g?」

「她那天晚上打电话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件事。她说,『原来吴明嘉的哥哥就是小谢念念不忘的那个人,难怪他们两个总是如影随形……』」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好像是为了什么事去了他父母家一趟,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听说了他哥的事吧?」

「只是听说也能把我们联想在一起吗?想象力也大丰富了吧?」

「你能否认吗?吴明嘉确实和他哥长得很像……」见谢至桦抿起唇神情严肃,即便是杨逸淇也不禁对「那个人」起了小小的妒意,忍不住口带揶揄道:「我是没看过本人啦,不过透过你的眼,总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长得很像……」

「所以她就误会我和明嘉在一起了吗?」

「也许吧?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难捉摸,尤其自己未婚夫还『疑似』被前男友勾引,换做是我,一时间应该也很难接受。」

「那你就默默听她吐苦水吗?」

「当然啊,不然还要替你说话吗?为了假装和你不熟你知道我憋得多么辛苦吗?要是没有我的忍辱负重,你能听到这么多内幕?」

「你到现在才知道『红粉知己』不好当吗?」谢至桦忍俊不伤反亏回去,杨逸淇也不急着反击,只是顺势握住他隔着毛巾停留在耳边的手。

「经过这次教训之后终于知道了。不然我的技术这么好,怎可能会和人家擦撞?都是你,害她在我车上发酒疯……不过她只是我的朋友,我再挺她能做的也是有限,但我如今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知道,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杨逸淇缓缓闭上眼睛将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绵长而细致的温柔让谢至桦怔怔回想起这一年来,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在激情中度过,却从未有过如此沉淀的时刻。

记得他曾经说过,光是怜悯是无法把一个人留在身边这么久的,殊不知这句话套用在他身上也同样受用,光是依赖,也无法在一个人身边待这么久不是吗?

他心里一悸慌忙想把手抽回来,可是杨逸淇握得很紧,很牢。突然间,他居然有点想放弃挣扎了。

车才开进巷口,远远便见吴明嘉倚在车门边,双眼因为迎面而来的车灯而微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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