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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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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珺手中短剑出鞘,利刃贴近庙祝脖颈,她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庙祝毫不畏惧,仿佛不知自己性命即将不保,道:“贵客不必惊恼,我什么也不知。”

陈珺在她的注视下,感觉自己心中隐藏已久的秘密即将昭示于众,她索性收了短剑,道:“上师最好说清楚了,省的一时误伤了可不好。”

庙祝向她行了一礼,道:“贵客勿恼,老朽不过是得了一卦,要告知贵客罢了。”

陈珺冷冷道:“什么卦?”

庙祝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半圆,道:“贵客此行,自是万事如意,顺心而行。但这卦中有一缺失,需要牢记,若要得到什么,就必将付出等同代价,有得有失。”

陈珺脸色转和了些,沉吟片刻道:“在下往日并不信这神鬼之说,但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但这卦象所言,得失自有衡量,得大失小为上,两两互换为妙,以小失大为下,吾心中自有计较。”

庙祝道:“要知刚极必折,慧极必伤,强极必辱,情深不寿,皆是无法逆转,亦不能以得失衡量,如同江水东流入海,再难回首。望贵客切记”

陈珺向她行礼,道:“多谢上师赐言。”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告别了天凉山,车队一路向南,翻山越岭,涉水而行。清平骑着马,嘴巴里咬着一根青草根,在心中喃喃道。

天凉山上的月夜之景,群山云海,诡异红月,都好像是一个迷离梦幻的梦境,梦醒后只记得心中的震撼,再去仔细想那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原来天地真如同逆旅,人生来暂居,死后离去,那么她此行来这趟人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清平咬着青草若有所思的看着深谷中湍急的水流,微微有些出神。

刘甄驾马上前,见她叼着青草,笑道:“可是想食r_ou_了?叼着草磨个味?”

清平呸道:“这草入口便有一种清香,你不妨试试。”

刘甄哈哈笑道:“又胡说八道,哪里有这种说法的!”

清平努了努嘴,俯身又拔了一根,塞进马儿嘴里,那马嫌弃的转过头去,鼻子发出噗噗的声响,十分不满。

刘甄抱着马脖子笑的差点滚下去,道:“你,你瞧瞧你的马都不吃这草”

清平咬着草懒得理她,继续思考人生。

车队行经一道关隘,前头有许多车队排队等候,刘甄禀了陈珺后,陈珺道:“那先不过关,在驿站暂歇一会。”

马车车帘微动,这几天陈珺一直呆在车中,既不叫人伺候,也不怎么露面。除了生火歇息,她才会慢吞吞的出来看看,其他时候,倒像个蘑菇似的,打定主意要长在这车中了。

清平刘甄虽然不解,但也不敢轻易去打扰她,幸而陈珺从不对人乱发脾气,只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这点倒让清平想起了她在王府的时候,也是经常一个人独处,看书写字,日复一日。

到驿站后先将马匹送去喂养,刘甄唤来伙计点菜,清了两张桌子,去请陈珺用饭。

清平站在桌子边等候,忽然有人道:“咦,这不是清平嘛!”

她回头看去,邵小姐站在离她们桌子不远的桌旁,欣喜道:“相见即是缘分呐,不如来一起用餐罢?”

她过于热情的态度让清平有些发休,清平直接拒绝了她,邵小姐也没生气,还是很热情的样子,道:“没事,你想来就来。”

清平见她坐下和身边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头戴珠玉,回头去看清平方向,两人视线相对,那少年微微一笑,举杯饮尽,以口型道:“恭候大驾。”

清平傻眼了,感觉这对姐弟两个似乎又在密谋些什么,她下意识背过身,坐在桌前,以手抚额。

此时陈珺踏入堂中,驿站中平日虽人来人往,但也不曾见过几个如此般的人物,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但陈珺神色自然,平静落座。清平看见她眼下淡淡青色,又兼之困顿散漫,知道她这几日虽然呆在车中,但也是没有休息好,她不由眼中流露出些许关切之意。

陈珺扫了她一眼,道:“怎么?瞧着我做什么。”

又唤来伙计,多上了一盘r_ou_菜,陈珺道:“好好吃r_ou_,人这么矮,还天天吃草。”

刘甄捂住嘴,天璇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清平无语加菜,远处一人道:“既然连r_ou_都吃不上了,不如来我们这桌罢?”

众人回头望去,少年有恃无恐道:“座位已经备好,清平,你来不来?”

邵小姐以袖遮面,羞愧不已,却依然没阻止弟弟的所为。

陈珺缓缓放下筷子,侧头回望,瞬间煞气逼人,清平见她似要拔剑相向,心中咯噔一下。

第47章婚事

陈珺面无表情的看过清平,方才的轻松氛围已然消失,现下却是隐有剑拔弩张之势,清平看见她如同被触犯领地的狼,攻击的姿势已经摆好,就等那不知死活的猎物撞上来。

陈珺抽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她嘴角边竟弯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你家长辈没有教过你吗?有些东西得不到就算了,苦苦追逐只是做无用功。”

少年被她锐利眼光逼的呼吸一窒,不自在的左顾右盼,勉强直起脊背道:“若是没试,怎知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陈珺笑着摇了摇头,笑中似藏讥讽,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挑衅头狼的幼狼,像对这种不自量力的挑战无比不屑。她一语未发,转身落坐,继续用饭。

清平默默的夹了一筷子r_ou_放在碗里,偷偷抬眼去看陈珺,发现陈珺正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只是那笑中还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y郁,清平十分纳闷,自从那天从天凉山下来以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看起来怪瘆人的。

午后商队已经离去大半,后面人办理通关文书的效率也大大加快了。清平骑在马上颇为无语的看着把刘甄挤开的邵小姐,邵小姐笑的十分喜庆,用看到宝贝般的眼神不住打量她,邵小姐厚着脸皮过去问:“清平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啊?”

清平离她远了些,谨慎道:“要读书考取功名。”

邵小姐眼珠一转,嬉笑道:“那样多累啊,虽说当官倒也是不错,只是科试难考啊,若是只为了日后安稳,我倒是有个主意。”

说话间马车慢慢超过了她们,清平见状赶紧道:“多谢好意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我先走一步啦!”

邵小姐看她走远,感觉很是受挫。

马车中陈珺手上把玩着一块不起眼的木牌,沉默地看着抖动的车帘,自那日夜谈之后,她便时常这般出神。

她生母为帝,但却极为迷信长生之说,宠信修士法师数年,荒废朝政,致使国不将国,臣怀二心。

或许是那夜所闻之事太过光怪陆离,简直就像个梦一样,但细思而来,又仿佛在隐喻着什么。

人若身无一物,又怎么怕会失去?

得失有命,命中又会有谁?她捏紧了手中的木牌,缓缓地张开手掌,握在手心里。

辰闵两州相交已久,民风习俗大同小异,清平看着道路上来往的路人穿着短衣半截裤,用手扇了扇风,好让脸上别那么热。

就是热,这个沿海的州郡好像永远在夏天的笼罩下,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热情,更别提炙热的阳光,滚烫的地面,偶尔走到一片树荫下,人才感觉好了一些。

清平明显感觉自己被晒黑了很多,她们路过一处市集,房屋皆用木板拼接而成,刘甄买了几个斗笠,分了清平一个。

“那个姓邵的怎么还跟着我们?”刘甄回头看了一眼,原本长长的商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个护卫和一辆马车,正慢悠悠的跟在她们后面,大有你不急,我也不急的意思。

清平无ji,ng打采的拧开水袋,喝了一口水:“我也不知道啊,顺路吧。”

顺不顺路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一想到邵小姐那热情的视线和殷切的态度,清平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不由的心里一阵恶寒。

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真是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邵小姐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特别是进入闵州以后,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连偷偷摸摸的跟踪都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尾随。

但陈珺至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过,她这种态度使得邵小姐跟的更紧了。清平郁闷的看了一眼天,一碧如洗的晴空万里无云,林荫小道上也被中午的热气浸透,不复凉爽,马匹懒洋洋的踏步慢走,刘甄忽然指着一处道:“那是什么地方?”

清平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在树叶缝隙中看到一个黑色小角,下方有个什么小物件在来回摇晃,两人靠在一起看的入神,冷不防陈珺在身后开口:“那是澜城,望海之地。”

刘甄与清平顿时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抓包的局促,两人都老老实实的跟在马车后,天璇路过她们,双手抱剑,嘲笑般摇摇头。

直至傍晚,这片树林终于走到了尽头,狭窄小路一下子变的宽阔起来,站在这里向下望去,一片极为广阔的城郭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座城紧连着大海,湛蓝的海水卷着雪白的浪花层层推进,遥远的海面犹如一面镜子,倒映着蓝色的天空,水天相接,飞鸟掠过天空,展翅高飞,无尽的蓝色将澜城包围。

闵州的建筑少见飞檐,沿边瓦片外翻,便于雨水顺势流下。偶尔可见藏在树丛深处的竹楼,一行人穿着长袍头戴斗笠进城,看着满大街的薄衣短裤的闵州人,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更热了。

海风吹来,叮铃铃的响声回响个不停,这里的人家都会在房檐右侧悬挂一枚铜铃,这铜铃一般是从神庙中求来的,上刻有主家的姓氏,内刻着祝愿的话语,据说每次铜铃来回摇晃,就是在重复一遍这家人的心愿。

清平本以为邵小姐还会一直跟着,没想到才刚进城,这些日子一直跟着身后的车马就消失不见了。快要入夜,一行人找了城中的客栈暂时歇脚,第二日起来,刘甄拿了两套闵人的衣裳过来和清平换上,清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小姐又要出门了?”

刘甄还不是很会穿这种衣服,研究了一会才动手换上,两人穿好了衣服去陈珺门前候着,没多久房门就开了。

陈珺一身新衣,站在门边理了理袖子,她穿着这套衣服异常明艳,倒是令她多日沉郁的脸上有了些颜色。

她看了看两人,却对清平道:“这头发是自己梳的?还像些样子。”

清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头还没点下去,陈珺手持折扇在她额头一点道:“好端端的作什么怪相?”

这个亲昵的动作一下子就让清平感觉到她身上萦绕的低压有所缓和。陈珺一脚踏出房门,衣袖飘扬,她未束冠,梳了闵州女子常见的发髻,顾盼之间,自是如兰芝玉树般光彩照人。

陈珺道:“走罢,天权在门外等我们。”

马车驶向城郊,沿路种植了许多绿植,这些高大的冕树枝叶繁茂,宽大的叶子挡住阳光,留下一片荫凉,一炷香的时间后,车停在一座白色的建筑前。

这宅子用白色的石块砌成,因工匠设计的极为巧妙,令石块严丝合缝,看起来就像是完整贴合的一般,宅子台阶有三阶,比一般人家高出许多,说明此户人家中曾出过进士。牌匾上用孚语与通用语写了几个字,但因太潦草,清平看了一会也没看懂。

陈珺摸摸她的头道:“是‘邵’。”

中门,侧门都被打开了,仆役跪坐在门两侧,手持一杯盏,内置美酒,她们从中门入府,两侧的仆役以手指轻点盏中酒,在空中轻弹三下,接着有侍者手捧鲜花而出,这是极为隆重的礼节,历来招待贵客而用。

进了宅子里面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仿汉人的建筑,放着假山,绿树,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清平心里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她还是少知道的为好。

陈珺被引去宅子的深处,那里被树木环绕,地上用青砖切了池子和水渠,里面种着睡莲,还养了许多金鲤,悠然从来人脚边游过,也不怕人,有些还仰头张口,似在乞食。

开阔明亮的会客室里,地面用黑色的大理石铺成,摆着一张小几,角落有帘帐可以放下,仆人们点起熏香放在银香球里,清雅的花香从球里慢慢溢出,令人为之一振。

“小姐请坐。”

从一侧走出个锦衣绣袍的女人,见了陈珺的装备愣了一下,笑道:“还真是掉了个个。”

想是她为了招待客人,特地换上了汉人的服饰,但陈珺也想着要见她,也换上了孚人的着装,两人可不是反过来了。

“鄙人姓邵,名菏,听闻小姐临此地,便想着尽一番地主之谊,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海涵啊!”

邵菏明显是个自来熟的商人做派,能屈能伸,毫无一点架子。她倒了茶递给陈珺,陈珺笑着接过喝了一口,道:“谁不知道邵家在闵州乃是大族,怎么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邵菏明显得了消息,不敢有丝毫放松,陈珺察觉到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手却有些僵硬。邵菏又说了些客套话,而后收了笑容,沉声道:“听闻三女与四子言行失当,得罪了小姐,这番便让他们出来给您赔个不是,您看如何?”

不等陈珺开口,她轻轻拍了拍手,道:“还不快出来!”

从外面进来一男一女,跪坐在邵菏身侧,邵菏语气沉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们两眼,道:“这便是三女邵聪,四子邵洺了。”

陈珺饶有趣味的看着右侧的华服少年,笑道:“邵公子,我早先与你说过,到闵州后,你自会知道我是谁,如今可还算满意?”

邵洺冷静道:“那时不知贵女身份,言行有所失礼,还请见谅。”

邵聪默默的看向弟弟,她知他素来嚣张,何时被人逼到这种低声下气的地步,不由的心生同情。

邵菏轻咳两声,道:“小儿无知,素来顽劣,小女也是个不成器的。望小姐莫要与她二人一般计较。”

堂中一时无声,陈珺展开折扇,道:“邵大人恐怕还有事未说吧?”

邵菏道:“自然是有一事相求的。神院此番派龙灯前来闵州,是为了镇海阁中的两件传世之宝,若是不给,恐其又广散谣言;若是给,开了这个先河,日后自是没完没了。”

陈珺收回折扇,沉静片刻,道:“所以呢?”

邵菏似有些难以开口,坐在她身侧的邵洺却开口道:“我想问您要一个人。”

陈珺眼中一暗,似有风雨欲来之势,道:“但我做不了她的主。”

邵菏低声呵斥:“胡说些什么!男儿家,莫要胡言乱语!”

邵洺深吸一口气,志在必得的看向陈珺,邵菏坐正,双手贴额,向陈珺一拜,道:“四子年十五,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邵家男儿不求攀附权贵,高嫁豪门,从来都是选妻入赘于门。听闻小姐身边有一女未曾嫁娶,想请您做主,允了这桩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夏季气温多变大家注意预防感冒中暑。

因为我就是那个既感冒又中暑的体验者。

昏昏欲睡,有人一起睡觉觉的吗?

第48章交心

会客室里一时无声,来往端茶的仆从手脚放的极轻,换了茶水,端上瓜果,又躬身屈膝慢慢退了出去。

陈珺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用折扇轻轻在那杯新换的茶边敲了敲道:“婚事?豪商之家,闵州巨富,说起来还是她高攀了呢。”

邵菏听闻此话,脸上划过一抹喜意,仍旧谨慎道:“小姐这是同意了?”

陈珺漠然道:“大人如此恳切,我怎能不允,只是这孩子出身——”折扇一指敲在茶杯边缘,她似有深意地望着邵菏道:“只怕入不了大人法眼。”

邵菏去看那盏茶,眉头微微皱起,心念陡转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想到儿子女儿吞吞吐吐却没个实话,只道是用来对付神院的无理要求的。仔细探察后发现居然是家主身边的人,颇得重用,她暗想怕是一时半会家主不肯放人,不过若是能搭上这条线,与其身边能人相交,拉近些关系,也是大有助益的。

但万万没想到这能干之人居然是个奴才,邵菏一脸愠色,心中后怕不已,邵家招妇,出身怎么得要一个清白的。为奴为婢之人怎么能配的上她的儿子,倘若真是事先不知招了这人进来,日后明白过来,邵家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邵聪看着茶杯,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见母亲面红耳赤,手紧抓着袍子一角,全身笼罩在怒意之中,暗道不好,便去看向弟弟那边。邵洺冷冷一笑,端起一盏茶在手中道:“小姐真是聪颖过人,这么一会功夫,便能想出如此法子,令人大开眼界。”

陈珺瞥了他一眼,没计较他的无礼。只从衣袖中抽出一张黄纸,向邵菏行礼道:“承蒙大人款待,只是这婚事,怕是不成的了。”

邵洺震惊的看着那张薄纸,咬牙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珺道:“之前我说过什么吗?契约在此,邵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

邵洺犹自不服,还要与她争辩,邵菏重重一拍小几,震的茶杯中水荡出杯口,洒在桌面上,她怒声道:“你真是太放肆了!退下!”

陈珺展开扇子,悠闲的扇了两下,拱手道:“那不妨碍邵大人处理家事了,我先行告退。”

邵菏起身与她告辞,遣了仆从为她引路,见陈珺走远了,才对着邵洺发火:“你真是被你父亲宠的无法无天了,连这种事都敢欺瞒于我!”

邵聪忍不住为弟弟说话:“母亲误会了,起先是那小姐自己说清平是白身,不然我们怎么会出此下策?”

邵菏见邵洺不说话,压制住满腔怒火道:“邵洺,我早与你说过,做事不要剑走偏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邵洺低声道:“家主就算知道镇海阁的事,她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要靠我们自己来?倘若我们有了一个龙女的转世,再将望海宴搬回闵州,神院又能怎么样呢?”

邵菏面色渐渐柔和下来,却仍是紧紧盯着儿子道:“你当真,毫无私心吗?”

邵洺俯身一拜,神情冷峻道:“孩儿并无私心。”

客栈中清平发出一声惨嚎:“我没有啊!”

陈珺用折扇敲了敲桌子,警告道:“小声点啊,又没逼你做什么那邵家的四公子你当真不认识?”

刘甄端上洗净的瓜果,清平求救般的看着她道:“我和刘甄天天一道,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私会那邵公子?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陈珺若有所思般打量了她一会,清平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扒着桌子边继续惨嚎:“小姐,你可不能就这么把我给嫁了!”

刘甄麻利地把水果削皮片好,就听陈珺道:“这可是邵家,富埒王侯的邵家,多的是人赶着趟上去求亲。怎么还委屈了你似的。”她拈了一片水果塞进嘴里,微微弯腰看着清平:“你当真不愿意?人家邵家人亲自来求亲,言辞恳切,你小姐我回绝不了啊。”

清平一听就知道她又在编排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道:“那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她索性祸水东移,“刘甄就很好啊,小姐怎么不考虑考虑她呢?”

刘甄不可思议道:“李清平,咋们没仇吧?你要我去入赘?”

清平捏着鼻子不客气道:“黄金万两买你一个心甘情愿,你都不乐意吗?”

陈珺见两人唇枪舌剑,乐不可支的呆在一边听着。刘甄羞恼道:“便是你,就心甘情愿让个男儿压一辈子?入赘之人,孩子可要和父姓的!”

清平冷静指出她话里的破绽:“你肯定是想过这件事的,你看,都想到以后孩子和谁姓了,你还不承认。”她本想说你也可以压他啊,但陈珺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又急忙刹住,此话一出怕是又要引发一轮新嘲笑了,“你定然是看上人家邵公子了,小姐,你成全了她吧。”

刘甄面无表情在她头上一敲,又拿了个吃食塞住她的嘴巴,才道:“颠倒黑白,说不过你,快堵住你的嘴。”

入夜,清平关了窗户,吹了蜡烛,刚想上床,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塞上东西,她挣扎了一下,却被绑住手脚,拦腰扛在肩膀上,从二楼一跃而下。

来人显然是ji,ng于此道,绑手的绳结非常巧妙,清平努力了半天都挣脱不开,那人任她挣扎,一字未发。极速跑至客栈围墙边,唿哨一声,将清平从墙内向外抛了出去。

清平还以为她要把自己摔死呢,谁知道她居然落入一个人的怀中,那人背着她又是一路狂奔。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边,她看见巡视的官兵在她身边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求救,就进入一片冕树林中。

她被扛在那人背上,凸起的肩胛骨戳的她脸疼,呼吸也有点困难。接下来她又被交给另一个人,又是一路狂奔,今夜绑她的狂徒仿佛是在玩接力赛,扛起人就跑,什么也不说。清平起先还能动脑子想一想到底是谁绑她,后面实在是被抖的太厉害了,且呼吸困难,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她被人放在地上,解开绳子取出塞嘴的布条后,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一只白玉般的手伸来,端着一杯茶道:“喝水么?”

清平爬起来看了看那水,邵洺很是耐心道:“没下毒,死不了。”

她接了,一饮而尽,喘了一口气道:“公子深夜请人的手段可不怎么样。”

邵洺坐在一张红毯上,手边搁着一壶温茶,显然是有备而来。他道:“事出紧急,也是不得已,还望小姐见谅。”

清平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谦和有礼的一面,顿时有点不太适应,又想起陈珺今天说的求亲一事,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堂堂邵家的公子,要什么人没有,一定非她不可了?

做人还是不能太自恋,况且清平也不想找个郎君,她小心道:“不知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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