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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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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作者:看长亭晚

第15节

提学大人道:“你先前没来之前,这执事祭酒之位暂空,大司长便提了一人暂替此职,但没想到你后面来了,那这就有些”

清平扯了扯嘴角,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好意,道:“依大人的意思是?”

提学大人笑道:“你就在藏书阁里打理内务吧,这一职,就交给那人去做好了,你挂个名头,又轻松又省事,岂不是更好。”

清平想难道自己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怎么一个两个的赶着趟凑过来,把她当个软柿子捏着?她冷冷道:“不知道提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挂个名头?下官再不济,也是圣旨任命的执事祭酒,您说的那人顶着我的名头做事,若是出了差池,还不是我得顶上去?”

提学大人支吾一会,道:“你年纪轻,凭资历也担不起祭酒一职,不如多学学东西”

清平站着不动,任她说了半天,提学大人有些生气了,道:“李大人,这便是你对上官的态度?如此放肆——”

清平瞳孔微缩,忽然对着她身后行礼,道:“信王殿下。”

楚晙一身紫色王服,款款而来,身后是一众官学学士教授,她神闲气定,居高临下道:“我方才听到有人说‘放肆’?两位这是在做什么呢?”

提学大人一个激灵,急忙回身行礼道:“禀殿下,下官这是在和新来的执事祭酒说些事。”

“哦。”楚晙漫不经心道,“那便一同去看看长安官学的风采罢,李祭酒。”

清平恭声道:“下官在。”

楚晙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身侧道:“劳烦李祭酒随侍,与本王说说这学中之礼。”

清平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有点想和她打一架的冲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道:“是。”

旁边一位教授见状笑道:“殿下初登此地,不知道感觉如何。”

楚晙温文尔雅答道:“所见之处学子勤学,师生共进,足见诸位之用心。”

清平听的一阵恶寒,感觉ji皮疙瘩掉了一地,若是楚晙真这么和她说话,她怕是要滚出官学里了。

一行人绕着官学走了一会,楚晙见几位教授年迈,便道:“请诸位大人回去吧,留下几位就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颤颤巍巍道:“谢殿下体谅,只是殿下此番巡视官学,十月科试您也是主考官,下官们自当陪同,不敢疏忽。”

清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楚晙这次是来当科试主考来了,这种主考其实也没有实质性的用处,既不会去批阅试卷,也不会去考场巡视,仅仅是坐着看考官改卷罢了。

她走神间楚晙已经完成了和诸位教授的友好会谈了,那几位老教授诚惶诚恐的告退下去,清平左右看看,竟只剩下自己一个执事祭酒了!

这院中种了一棵玉簪花,自然取的是簪花高中的意思,因为只有考取两甲的学子们,才有机会参加簪花宴。

玉簪花树高大挺拔,上面缀着洁白如玉般的花朵,楚晙看了她一眼,道:“就是在这里读书的?”

清平谨慎道:“不是,下官是在东边的院子读书的。”

楚晙微微一笑,道:“长安官学如何?”

清平道:“自然是最好的。”

楚晙摘了一朵洁白的玉簪花,她修长的手指夹着花托,肤色与那花近似,浑为一体,她问道:“不是说簪花宴上人人都要戴一朵玉簪么,你当时也戴了?”

清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昨天刚刚说好划分界限的人没几天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好像之前说的话,应下的承诺都是空谈。清平回道:“这玉簪亦是守诺之花,又有抱夏使之称——”

她突然停下了话语,楚晙把那朵花戴在她耳边,又为她戴正,退后几步欣赏了一番,才道:“无非是想说我不守信用,但是清平。”她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鬓角道,“我答应了吗?”

轮到清平目瞪口呆了,当时怎么说的好好的吗?她震惊道:“那天你没答应?你明明应了我的!”

她连敬称都不带了,楚晙玩味的看着她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道:“我说过了?我哪句话说了?”

大概这就是翻脸不认人的最好例子了,清平磨了磨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中窜起无名之火,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说,呢?”

此时庭院中一人也无,满树繁华遮掩了她们的身影,为这场以下犯上的谈话创造了一个安全的空间,楚晙垂下眼帘,任她拽着自己,淡淡道:“说什么,李祭酒?”

清平被气笑了,她甩开楚晙的手冷冷道:“殿下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轮得到下官置喙!”

她转身就走,没防备被人抓住手腕拖了回去,楚晙把她拖回树下,道:“金口玉言又怎么,出尔反尔又如何?你为官也近一年了,别人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

清平只到她下巴,手被紧锢在她胸前,她抬起头不甘示弱道:“殿下既然知道自己出尔反尔,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

楚晙低头看着她浅色的眼睛因愤怒而睁的极大,清晰的倒映出满树花影,她轻声道:“对,我就是反悔了,怎样?”

她语调轻颤,有些不自知的异样,清平没听出来,只觉得这个人说话不算数,还喜欢仗着身份胡搅蛮缠,当真是令人讨厌,她按捺住怒火道:“那你想怎么样?”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姿势无比暧昧,楚晙看着她洁白的手,指尖微红,像是那种粉色的玉簪,就尖头一点红,其余的都是白色,她眉心一动,无视清平的怒火,提着她近了几分,看着她鬓边的玉簪道:“如你所说,金口玉言,自然是由我说了算。”

院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清平感觉她手上力道松了几分,便挣脱开她的手,楚晙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迷茫,片刻后消失不见。

一群人从院边经过,没一会就走远了。清平静下心来,告辞离去,背后楚晙却道:“花。”

她一摸鬓角,那朵玉簪被体温捂热了,难怪没有发觉,她刚要丢掉,楚晙声音传来,暗含警告:“你敢扔。”

真是受够了,清平蓦然回头笑了一下,反手就把那花一抛,连礼也不行,径自离去。

那朵玉簪从半空悠悠旋转而下,又被一只手接住,捏在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短小。

但是,很甜。

感谢所有留言投雷浇营养液的朋友谢谢你们的爱护但是我失血过多了我真的想睡觉觉了!

挨个嘴嘴!明天再补!

第57章何谓

清平走了一路,回想起刚才鲁莽行为,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一方面是楚晙她得罪不起,另一方面是欠人恩情还没还。

虽然这份恩情的中可能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楚晙估计也看不上她的回报,但是受人恩惠就是要报答的,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缘由。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楚晙面前越是想表现的冷静自持,反而却越是愤怒,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这种无力反抗究竟是因为对权势威压的反感,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清平在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倘若她能视信王殿下的挑拨为无物,时间久了人家自然也就没了兴趣。

她靠在一面墙边暗自叹息,一群官学生从前门走过,她从墙边花窗中看了一眼,俱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看着自己一身暗沉沉的官服,忽然就羡慕起了这群无知无畏的学子。

歇了一会,清平就去官学分属报道去了,新任官员上任,要去属衙签字画押。

她没走多久,后脚就有一个身着襦袍的年轻女子急匆匆过来,见此处无人,便东张西望,神色急切。

“你怎么走了?快来,咱们还要去拜见各位上官大人们,千万别晚到了!”她的同窗跑过来,见她像在找人的样子,奇怪道:“你在找什么呢?”

女子看她一眼,喃喃道:“不,没什么约莫是我又看错了。”

那人不耐烦道:“那便走罢,吴盈,大伙都在等你呢!”

清平去掌院大人那里签字画押,掌院是位姓李的大人,她的文书官见了清平笑呵呵道:“李祭酒莫不是与李掌院乃是本家?”

清平不敢托大,只道了一句:“不敢,怎敢与上官攀交?恐是下官冒犯了。”

掌院大人倒是笑了笑,道:“年轻人说笑,谈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说着看了一眼文书官,摇摇头道:“你看看你,再看看李祭酒,多学学人家吧,没得成日活泼乱跳的,尽与学生在一起。”

文书官嬉笑赔礼,态度自然,显然是经常被教训惯了,也不怎么在意。掌院取了木牌交给清平,道:“因科试将近,这官学中来了各州应考的学子,李祭酒受累,多看顾些。学子们年轻气盛,若是起争端了,就需李祭酒评断了;要是有那些个仪容失礼,言词不敬的,便登在册上,各位大人自有定论。”

她这话说的十分妥帖,好像是在提点清平一般,清平恭敬道:“多谢大人赐教,下官一定尽力而为,不让大人失望。”

清平第一天上任就是在官学中巡察,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能来到长安官学的,都是通过了层层选拔考察后的学子们,从外貌到礼仪挑不出一点错来。只是她来的太巧,这天正是掌院训学,众学子都在堂下恭敬而坐,聆听长者教导。

身为执事祭酒也要随官学各大人们一起出席听讲,清平跟随一众教授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掌院大人所说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点,很是古板无趣,总结起来就是好好读书安心备考,不要惹是生非。

待到扁铃声悠然响起,掌院大人才结束了训学演讲,众学子起立行礼,然后各自离去。清平走到学堂外,忽然被一个学生拦了下来。

那人一身襦袍,头戴蓝巾,躬身行礼道:“贺州吴盈,见过大人。”

这个名字惊的清平心里一跳,心声如擂鼓,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没有,何必要这么惊慌?她狠狠的咬住舌尖,半响才道:“你无故拦住本官,是为何事?”

女子抬起头来,面容与那个昔日y郁不乐的好友有些相似,赫然是吴盈,她紧紧注视着清平,道:“冒昧叨扰,只是大人与我一位好友生的有些相似,便想问问大人,可认识余珺此人?”

丽泽书堂就仿佛是一个朦胧的梦境,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像是镜花水月,她们隔着平和宁静的往事,于冥冥中因果的指引下,终于再度相见。

清平低头假装沉思,不敢看她的眼睛,真是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今天,倘若这是因果循环,那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对于吴盈,清平心中始终是有一份愧疚的,她不去理会这人眼中的希翼,淡淡道:“不识得。”

说完她就要走,吴盈却在她背后道:“大人真的不识得吗?”

清平深吸一口气,感觉头疼的厉害,但吴盈却十分执着,仿佛一定要知道个彻底,她只好道:“本官是庚丙年的进士,你那位好友想必是与你一般年纪吧?可惜我从未去过贺州,家中也无姐妹你怕是认出人了。”

这话一出她心中苦笑,甚至不知道该去怨谁,她当初选择的路已经走到一半,是万万不能回头的。

往事如烟,既然如烟,那便任它消散,于人于己,这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吴盈站在原地看她远走的背影,眼中浮现出尖锐的怨憎,她时常记得乐安城中曲折的巷子,以及那位失散多年音信全无的同窗好友。她总记得她们在一起读书的日子,那些零碎的,充满夏日气息的片段,最后被裹着寒风的树叶一同带走。

她也曾无数次将他人认错是她,但是,当这人站在她面前时,她又怎么能认错呢?

自然是错不了的,吴盈勉强压制住追上去的想法,捏紧的手慢慢松开,手心按满了深刻的指痕,刚刚两人讲话时她竟不觉得疼,现在才感觉到痛意漫延开来。

但这痛怎抵得过日日夜夜,她荒芜心田生出的,如野草般绵延不绝的的恨意呢。

如果和一个人第一次遇见叫偶然,第二次遇见叫巧遇,那么第三四五六七八九清平拿着名册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说吴盈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吴盈十分恭敬道:“学生有一事不明,要向祭酒大人请教。”

清平慢慢合上手上的书,幽幽注视着她,这个问句她近日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可以说耳朵都要被磨出老茧来了,她点点头,道:“说罢,又是什么事。”

吴盈笑的十分好看,但清平却觉得她的眼睛始终是一团冷意,半点笑也无。吴盈道:“今日读到史记中——”

清平打断她:“经史有疑,自去向教导你的诸位教授请教。”

吴盈笑容不变,还要接着说,此时清平手下文书官匆匆进门,道:“李大人,信王殿下行辕已至,掌院大人唤您前去迎驾。”

真是来的太妙了!清平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楚晙来,她笑着对吴盈道:“你先下去罢,本官要去迎驾了。”

她没理会吴盈,跟着文书官来到目的地,此时聚集了许多官员,看架势不仅仅是一次视察,而是要开始为科试做准备了。

清平刚刚走过去,就听见掌院大人道:“礼部张大人已经将此事告知臣了,臣已拟好章程,请殿下过目。”

楚晙站在台阶上,身着银缎滚边的朱雀纹饰王袍,更显出她气势不凡,温文尔雅,她取过掌院手中的文书,翻了翻道:“大人有心了。”

掌院大人略略欠身,道:“为人臣子,自当尽忠职守,殿下廖赞了。”

楚晙扶起她,笑道:“大人不必自谦,此番诸多事宜,还需官学中的诸位大人,协同礼部官员一同办理。”

掌院大人道:“为国家抡才举贤,自是不容推辞的。殿下日日奔波,我等亦不负所托,自当竭尽所能。”

清平颇为无聊的听两人说了些场面话,又想到为了准备科试,一定会调取官员前去,这么以来就不必再对着吴盈了,她顿时对楚晙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感,或许是她炙热的视线泄露了自己的情绪,楚晙侧头看了过来,加深了嘴角边的笑意。

清平:“?”

她还没回味过来这个笑容的意思,楚晙就被众人簇拥着离场了。清平擦了擦头上的汗,感觉这日子实在是过的太不容易了,简直就想辞官不干算了。

她身边的文书官道:“大人,您不跟着殿下过去吗?”

清平疑惑道:“殿下行辕要去哪里?”

文书官也擦了擦汗道:“提学大人召集了学生们,好似要让殿下看看哎,大人,您怎么走了!”

清平心想再不去就完蛋了,吴盈是少数几个见过楚晙的人不知情者,等她见到楚晙岂不是完了?她不信信王会留下这么一个安全隐患放任不管,当务之急就是要让她们不要见面!清平一边跑一边想,只要没有见面的机会,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她走到礼苑,提学大人已经下达了命令,将学生都叫了过来,这也方便了她找人。清平在指礼官的注视中取下墙上的扁铃用力敲了敲,喧闹的众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认出这是官学的祭酒大人,都以为她要说什么,清平大声道:“吴盈在吗?贺州官学的吴盈,跟本官出来一下,有急事找。”

人群分开,吴盈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不知道大人找学生有什么事吗?”

清平清咳一声道:“你与我来就是。剩下的人不要大声喧哗,信王行辕将驾临此处,务必保持安静,以免惊扰殿下。”

说完她示意吴盈跟着自己过来,吴盈倒是乖乖的跟过来了。两人出礼苑,来到一处文书苑,清平松了一口气,转身想对她说话,吴盈却先她一步开口:“李大人要说什么。”

她脸上笑意全无,不似往常那般,给人一种非常倔强固执的感觉,但这却是清平最为熟悉的模样,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吴盈眼中仿若凝着一块冰,坚冰之下,是否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旧日好友?

清平不敢确定,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上次说你是贺州人士?”

吴盈笑了一下,眼中光彩黯淡了下去,半响才道:“是,学生正是贺州人士。”

清平要拖延时间,不让她和楚晙见面,所以只能没话找话:“在哪里读的书呢?”

吴盈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她脱口道:“大人不知道吗?”

清平心里那种细微的,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轻轻摸了一下眉心,疲惫道:“我怎么会知道。”

吴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手不自知的颤抖,她道:“你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嗓音颤抖道:“你不叫余珺你到底,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清平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说的话哽在嘴边,心里堵的十分难受,她拍了拍吴盈的肩膀道:“执事祭酒,李清平。”

这本该是她们最为交心的谈话过后,隆重的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这位好友——我不是那个叫‘余珺’的代替品,我是我自己的,我叫李清平。

半响吴盈才道:“好,我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昨天心情低落,今天好多了

我在七夕的校园甜甜,到时候放到围脖里,算送给大家的七夕礼物。

现实里有很多烦心的事情,但愿别影响写文。

很快就要去学校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提前和大家请假,因为要坐一天的车嘛。

谢谢大家的支持,挨个嘴嘴,看到大家贴心的留言觉得真的很开心,可以说每天就是靠大家的留言才能开心一下了。。。。。

爱你们,我的小天使们,愿在你们温柔的羽翼中得以窥见今夜的月色。

愿你们天天开心。

第58章偏爱

吴盈似有千言万语,眼中雾蒙蒙的,清平不忍再去看她,却硬是逼着自己开口道:“你今日不是要问甚么经史疑点?此时便说罢。”

吴盈本来别过去脸,嗓音沙哑道:“不必了,学生已经向教授大人请教过了。”

清平尴尬的笑笑:“也好。”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吴盈,这个自幼无母偏执y郁的女孩,好友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清平将心比心,若是一人曾予她善意关怀,又不告而辞,这就像是夺走寒冬中旅人的火种。一日间尝遍人间冷暖,这种感觉她亦曾有过,故而对吴盈,她心中始终是怜悯愧疚的。

清平暗自思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她看见楚晙,但其实她也明白,信王既然为主考官,那么两人必然会有见面的一天,她现在的所做的不过是将这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些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忽然听到扁铃声响起,清平为之一振,知道楚晙已经离开了,她对身边吴盈道:“回去罢,别想太多了,科试将近,用些心在呈文上。”

吴盈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两人一起走到礼苑门口,吴盈轻声道:“祭酒大人,学生便告辞了。”

她说完就向右边走去,在结伴而行的学子中显得格外孤独落寞。清平叹了口气,自向礼苑中去,她甫一踏进堂中,就看见她的文书官急匆匆走来道:“大人,信王殿下召您过去。”

清平愣了愣:“殿下还没走?”

文书官道:“想是与众上官商讨与科试相关的事宜。”

清平点点头道:“是在文书院么?”

文书官道:“不是,是在惟德院中。”

清平又从礼苑出来,学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她匆匆走过长廊,到惟德院时正巧遇见提学大人出来。

提学大人见着她来,y阳怪气道:“李祭酒真是好大的架子,方才殿下蒙召诸生于礼苑未见你来,在惟德院三请四请仍未见你人影,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这话显然是说给里面人听的,清平看了看她,恭顺道:“规矩自然是放在心里用来尊重的,就如同你我身为人臣,自当竭力侍奉殿下,唯命是从。下官初任祭酒一职,自然是比不得大人成日挂在嘴边这般可鉴忠心了。”

提学大人被气了个倒仰,“你你你”了半天仍是未说出什么话来,见周围同僚掩嘴离开,无一人为她说话,恼怒之下拂袖而去。

清平心中冷笑,横竖撕破脸皮了,要是还卑躬屈膝岂不是自打脸面?她与几位出来的教授告辞,才踏入惟德院。

有侍从引她进去,楚晙在廊下欣赏悬挂的书法,兴致来时手在半空中勾画字形。

清平上前行礼:“见过殿下。”

楚晙没转身,只道:“召你来是为了科试的事情,这你应当是知晓的吧。”

她若是认真与清平说公事,清平也愿意配合:“是,下官已从掌院大人那里得知此事了。只是不知殿下是如何安排下官的?”

楚晙转过身来,意态潇洒道:“祭酒向来是与开平坊负责开封墨卷一事,未到考场,绝不允许开印,你需要牢记此项事宜,倘若出了差池,任是谁都救不了你。”

清平暗暗记下,拱了拱手道:“下官知道了。”

楚晙往前走了几步,又道:“李清平,你听好了,下面我说的话,你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能告诉。虽然祭酒只负责与开平坊开启墨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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