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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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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_现代耽美_BL 作者:贺喜

不蠹 第5节

不蠹_现代耽美_BL 作者:贺喜

不蠹 第5节

我把书放在枕头上,拿被子罩着头趴着看书,光线越来越暗,我还以为是月亮被云遮住,抬头一看,才发现是齐金明站在窗边挡住了月光。

他似笑非笑:“看什么呢?”话音未落,伸手来拿我的《浮生六记》。

我如堕冰窟,生怕他把我的书给收了,只好解释道:“我刚刚才看完,额,你给我的那些武术卷本,现在看看其他书换换脑子……”

齐金明把书丢回给我,我连忙接住往枕头下面塞,害怕他改了主意,给我没收销毁了。

他说:“行啊,既然你都看完了,跟我说说,辜小鹏和甜甜,他们俩的命门在哪里。”

我不无自信地说:“甜甜的命门在脚踝,他重在练拳,桩子不稳,容易被扫倒。”甜甜怕齐金明考我我回答不上,这是他自己给我说的。江湖中人,竟敢告诉别人自己命门所在,可见他对我的信任,也可见他的仁厚之心。

齐金明点头:“那辜小鹏呢?”

辜小鹏没帮我作弊,我自然答不上来。齐金明站在外面摇头,没说什么,又走开了。

才八点过,不该是入睡时间,我们四人自然都没睡。两小孩在屋里又闹又笑,伴随着田鼠吱吱乱叫,不知道是拿那些小东西办什么家家酒。我心神不宁地翻着书,根本看不进去,老拿余光看齐金明。齐金明在院子里踱步,像失群的马一样绕着圈子,偶尔拿脚踢踢地上沙土,百无聊赖之相。

我知道他是有点失落,第一次把甜甜放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但甜甜是必须接触外部社会的,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不能再锁着这个小孩,甜甜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我心有不忍,于是叫他:“师父——你进来坐会儿么?”

齐金明转过身来,竟然有些讶色,他可能已经习惯了被动的我,第一次见到我主动邀约,确实有点吃惊。

其实当时我真没打算发生点什么,是正经八百的思无邪,只是想和他盖上被子纯聊天而已。

齐金明走进窗户,在窗外就把鞋子蹬了,一个翻身进了屋里。他踩在我被子上绕了两圈,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下。

齐金明一坐下,就跟我大眼瞪小眼,还问我道:“叫我进来做什么?”

我一时间找不到话题,脑子一下发热,便说:“师父,你看我的命门在哪里?”

齐金明竟然笑了,和他平日里的讥笑、冷笑、讪笑不同,这是真正开心的笑。他笑道:“就凭你?还命门?你整个人就他妈是个大命门,打到哪儿都是个死。”

此时的我早已习惯齐金明的辱骂,不再玻璃心,这算不了什么。为了稳住话题,我又问他:“那你的命门又在哪儿呢?”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好,除了甜甜那种老好人,谁会告诉别人自己命门所在,更何况齐金明这种大灰狼。

我本来已做好挨骂准备,谁知道他嘿嘿一乐,撩起t恤,露出瘦至内陷的腹部。我眼神不好,只能凑过去看,贴到他肚子上去了,我才看到一条细细的红线,自他肚脐上下延伸两寸,像是做过手术留下的疤痕。

他说:“我家里老人说,身为雌伏者,本身就是命门,所以做了手术破坏内腺体。这么一来,我就和其他人一样强了。”

我指着他的肚子,手指微抖,怜惜之情遍生:“所以可以说,你是没有命门的?”许多谜团都解开了,怪不得他发情无节律,味道又奇特,原来是因为内腺体被破坏。我不敢想他的家庭得有多恐怖,因为嫁娶不得,招赘无果,早知道有绝后的一天,于是不再珍惜身体发肤,竟以幽闭[1]之刑来训练后代,让他们变得和alpha一样强,我想齐金明要是有兄弟姐妹,应该也是一样的惨状。

齐金明放下t恤,撇了撇嘴,同时向我表示,他并不在意自己能否下崽,人生在世只要自个儿欢乐就行,他没有家庭,不能生育,来去自如,了无牵挂。

[1]幽闭:古代去除雌者生育功能的刑罚。

作者有话说:

偶尔也要求点海星玉佩评论!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我魔怔了似的,伸手去摸齐金明的肚子,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我触到那一条细细的疤,心如波澜,依然无法平息。

齐金明安慰我说:“没事儿,又不是没用麻药,一下就过去了。”

我说:“我一直觉得……不结婚也挺好的,自由。但那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因为缺陷——”齐金明伸手来捂我的嘴,眼里有点泪光,他笑着说:“少爷,可别提这茬了,我不是没人要啊,你知不知道我订过婚?”

我讶异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齐金明有点得意,脑袋一摆:“京城白家的大少爷,白润麒,你知道么?”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但我知道白家,是靠鉴古出名的望族。白家家门很大,人丁兴旺,这个白润麒既然是大少爷,身为长子长孙,绝没有跟齐金明结婚,然后一起不孕不育、四处求医的道理。

果不其然,齐金明脑袋一歪,眼泪流了下来,他极不将就地伸手一抹,骂道:“虽然是包办婚姻,没什么感情,但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丫听说我不能生,悔婚悔得比他妈兔子跑得还快,后来娶了个能生养的,妈的,三年抱俩,现在肚子里揣了第三个了,太给他老白家长脸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自个儿也卖卖惨,好让他乐上一乐:“这么说来,咱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齐金明疑道:“怎么的呢?”

我说:“我二十二岁才分化。”

齐金明哈哈笑起来,这确实算得上一桩奇闻,一般人十四五岁就知道结果,哪有像我一样发育迟缓的。笑完他说:“然后呢?”

我说:“我父亲家是北京的,姓胡,辈辈给当铺当大朝奉,想要当大朝奉,首先得是——”我双手捧在胸前,做了个气壮山河的手势,意思是alpha,齐金明点头表示明白。我又接着说:“结果我成人了还没结果,那边就把我赶出来了,说继续养着也没用,不能帮家里做事儿。还是我舅收留了我,让我改姓辜。我就跟着我舅回杭州,到了杭州上大学,本科才刚毕业,就分化了。”

齐金明打趣道:“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胡舟?真够难听的。”

我啧道:“什么胡舟,我原名叫胡帆,后来改成字了,叫湖帆,这才和舟配成一对儿名字。”

齐金明摆手,示意不想聊这个话题:“哎呀,搞不清你们这些文化人。”我感觉他有点故意找乐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

这时我跟他箕坐于榻,面对面望着,两人的话都说完了,也不好再挑起对方的伤心事,只好默默对坐。月光暗了,这次是真的被云挡住,我的夜盲也犯了,开始看不清他。

齐金明倒是看得清我,他做什么都戴护目镜,我猜他的眼睛保护得很好。在黑暗里,他笑了一声,又压低声音说:“天黑了,没个亮,太无聊了。少爷,做吗?”

我愣了几秒,还没发话,齐金明已经缠了上来。他真的像条大蟒,才跟我裹了两下,我就开始喘不过气。他一手揽我后颈,一手扯我裤腰,嘴上也不闲着,跟我胡乱地亲。

齐金明的吻技不怎么样,想到他平时那么不讲究,估计也就是个不求吃好,只求吃饱的人,没什么机会锻炼技巧。我想他没有直奔主题,愿意跟我来点前戏,这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我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反扣他肩,身子一扭,就把他给放倒在炕上,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解自己裤腰带。齐金明躺炕上笑,一边笑一边往下褪裤子,还说:“少爷,学以致用,可以啊。”

我其实也没多少经验,但我这个人学习习惯好,善于反省并提升自我,能从有限的经验中得出丰富的结论。这次真的动起家伙来,算是我占上风。

没等我动,齐金明两腿自动夹了上来,把我的腰钳着,上下摩挲。我提住他两腿就往上使力,让他门户大开,就那么对着我。天可怜见,我两眼一抹黑,真是什么也看不清,伸手到他胯|下一摸,早就是汁水淋漓。我发着抖脱了内裤,握着那话儿朝他下边塞,塞了两下都没进洞,只在他tu,n|缝里擦了几下。齐金明在我下面笑,格格格的,闹得我心烦意乱。我一下捂了他嘴,这次终于对准了地儿,撞进去的时候,他在我手下猛然吸了口气。

我们联成一体,在床上冲来撞去,终于挤到一个地方,不再移动。我把齐金明顶到了墙角,他一手反撑着背后的墙,一手揪我后脑勺上的头发,应该是有点受不了了。他喘着气说:“少爷……我他妈是叫你**,你他妈的、想要了老子的命啊……”

我已经疯了,不停把齐金明往墙角撞,我还埋头想亲他,但他正爽在头上,声音一浪比一浪高,根本不想亲我。他把头撇向一边,还拿手抵着我的嘴,不让我得逞。我知道自己必须得有个着力点,不然很快就没力气了,于是我埋头吻在他的手心,而他的手背紧紧贴在脸上,离得这么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因为快感,他的鼻子抽紧了,显得窄窄的,很秀气;而他的眉头微蹙,眼神温柔而不定,好像高潮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我感觉齐金明和平时不一样了。他没有逞凶斗狠,也没有放荡不羁,此时他和我一样,都没有故意散出什么味道,只有混合了两人体味的淡香,纠缠在一席被子里。他甚至不特意看我,垂着眼帘,在淡淡月光下,他的羞怯,他的脆弱,都被我一一收入眼底。

说来奇怪,在那么一个地方,明明有瓦遮头,有四面墙,我们俩却宛如曝于旷野,在天地间交|合。我曾经的做|爱,都对对方有所保留,有所回避,也不乏害羞,不好意思让对方碰触我的肌体。但齐金明怎么亲我,怎么爱我,哪怕不看我,冷落我也罢,我都觉得理所当然,好像我生来就该对他彻底坦诚。

达到生命的大和谐后,我们倒在炕上,被子乱成狗窝,也没人有劲去收拾。我头靠在齐金明肩上,他什么也没说,少见的沉默,只是笑了一笑,摸了摸我的耳朵。

我凑到他脸旁,一手轻轻扳过他下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一下不够,又是很多下,数也数不清,我爱他爱得昏头转向了。齐金明还是拿手来遮,遮不过我,又缠成一团。痴缠中他笑骂道:“你这人,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真他妈狗。”狗是天津话,北京人也跟着说,他语气总是似笑非笑,分不清是褒是贬,我觉得这是表扬,不禁要乐。

这时候我们快活无比,沉醉于情欲之中,没有谁有闲心去想,为什么在我们的故事里,所有人都对生育缺陷如此敏感,若有个体不能传宗接代,便被视为毫无价值。当命运走到后头,我们便很快知道,多年前涉及多个家族的谜案早已撒开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罩在里头,长为生育所累,永受繁殖之苦。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 前夫 已上线。

老铁们动动发财的小手,往收藏评论海星玉佩猛戳两下。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有人说破|处后的第二天,人会变得不一样。鉴于我不是第一次,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和齐金明间的关系有所不同。我开始以他的什么人自居,但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人,不知道是老公,是男朋友,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坐在窗里看书,偶尔拿余光扫扫院里,看见齐金明来回做事。我心里明白,我见过他别人都没见过的样子。齐金明有一部分人生,幽秘的,快乐的,会永远和我有关,有一个晚上,我们灵r_ou_相依。

第二天,所有人看我的表情都很微妙,好像在说:“没想到啊,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我仔细回想,才想起前一晚齐金明把鞋脱在窗外,今天日上三竿才出去把鞋子穿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昨晚齐金明翻窗进了我屋,呆了整整一晚,风言风语不知传去何处了。我打个冷颤,希望我舅别知道这事儿,我迄今不能确定他和齐金明的真实关系,也不想和另一个alpha有性方面的竞争关系,更何况那人是辜松年。

这天一切照旧,早上跑完马拉松,踢过足球,到了傍晚,齐金明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摩托车。他把摩托骑到院门口,冲我勾勾指头,我走过去,他说:“少爷,走吧,今晚咱们出去玩玩儿。”

我奇道:“去哪儿?我不去逛窑子。”

齐金明不笑了,两片嘴逞凶地抿起来,伸手想要打我。那手最终还是没落下来,他变掌为指,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旁人要是看了,可能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只有我知道齐金明的手有多重,他那一掐刚好落在筋上,往里直通肾,往下直连蛋,我顿时痛得岔气,腰腿软了,起码得有两天硬不起来。

为齐金明 y威所逼,我捂着腰眼爬上摩托,在后面揽着他的腰。齐金明说一句:“坐稳了啊。”车子就嗖一下窜了出去。

一路风驰电掣,我们到了城乡结合部。自古以来,城乡结合部都是尴尬的地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放眼一看,霾色不轻,空气又干,整个街上黄尘满天。行人穿着相当土鳖,一些妇女为了防止风沙摧残容貌,还在脸上围了丝巾,大红大黄,看得我梦回上世纪九十年代。此时夜降下来了,街边不少大排档架起了锅,开始哐哐炒菜。在这苍茫夜色中,周围不少电瓶车、三轮车溜来蹿去,齐金明载着我一路逆行,我闻到油烟、黄沙和热菜的味道,冷风烈烈刮过,我依伏在他背上,竟然心里热热的,有一种“老公带我进城赶集”的幸福感。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赶紧疯狂摇头,把脑子里那些脏东西赶走。

齐金明在前面问:“你丫嗑|药了?想把我摇下去?”

我忙抱住他腰:“没有没有,你继续开。”

齐金明没回头,我从后视镜里看他。为了防风沙,他又戴了护目镜,护目镜很大,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鼻梁以下。他的嘴又勾起一个笑,很像我第一次见他时那样,那时候我在边疆一座小城的集市里见到他,他在一个r_ou_摊边窥视我,笑容讥讽,正邪难辨。谁能想到,一年多后我们俩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而且我还对他一往情深。

过不多久,齐金明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家ktv。几根霓虹灯管构成三个大字“不夜天”,那几个字不停变换颜色,黑不溜秋,绿了叭叽,蓝哇哇的,紫不留丢,险要闪瞎人眼。

齐金明叫我下车,又拔了钥匙,领着我往里走。刚一进去,就有两个半大小子夹道相迎,他俩捂住腹部,一个九十度鞠躬,一口陕味普通话喊着:“齐哥晚上好——”

看来是常客了。

齐金明拉着我一直往里,走过一条长长通道,终于见到舞池。齐金明咧开嘴就往里跳,完全把我忘在脑后。舞池里灯光过于炫目,音箱质量低劣,鼓点噪音很重,底下跳舞的也全是些土味青年男女。他们气味迷乱,打扮土鳖,在里面疯狂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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