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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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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相比婚前,有一些事有了大步飞跃,譬如我对齐金明的了解。齐金明不爱戴戒指,我早该想到的。他说自己干粗活太多,怕磕坏了,本来想找个盒子装好放在兜里,我不允许。经过一番软磨硬泡,我们终于达成共识,给他找了根皮绳把戒指挂脖子上。站在招待所的镜子前,我看着他戴上项链,再看看镜子里面:齐金明头发散乱,有一两簇翘着,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黑t恤,t恤下的身体浮凸美丽;而我没穿上衣,上身瘦削,肌r_ou_线条倒是还行,但自己知道比起齐金明来差远了,因为瘦子的肌r_ou_就跟胖子的胸一样没有意义。

我望着镜子,伸手捏捏齐金明的胸肌,再摸摸自己贫瘠的一亩三分地,深感惭愧,叹了口气。齐金明饶有兴趣,问道:“怎么?羡慕?练起来呀。”

我咂咂嘴:“我觉得我练了也不好看,还是算了,摸你的过瘾就行了。”

齐金明笑骂:“去你妈的。”我趁他开心,直往他怀里钻,他也伸手抱住我,这算是实打实的交颈。我搂着齐金明,脸贴着脸,两人跳舞似的转来转去,我看见我们的脸在镜中交替出现,惊觉我和齐金明长得有几分相似,心道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夫相。我把这事告知齐金明,他捏着我的下巴往镜子上凑,两人并肩照了许久,他才勉强承认,好像还真是有点像。

我说:“怎么着,你还很为难是吗?”

他皱着鼻子:“跟你长得像,那我多吃亏啊,我长得比你帅多了,你长得跟回民街偷钱包的似的。”

我气得冒烟:“我那叫文艺脸好吗,我上大学时候还有人发掘我去演文艺片呢!”

他嫌弃道:“你唬谁呢?当我不知道,中国的文艺片拍的不是小偷就是强j,i,an犯,估计也就你这样符合形象。”

我头昏脑涨,原本以为齐金明是帅而不自知的那型,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优势心知肚明,还拒不承认我五官不够气质来凑的事实,非要以此树立赖汉娶花枝的反面典型。我有些气愤,把他往床上搡,他嬉皮笑脸,浑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干嘛呀,恼羞成怒啦?”

我解了皮带,两下蹬掉牛仔裤,像游泳扎猛子一样,冷不丁把齐金明扑在床上。他不反抗,只在身下看我,笑盈盈的,眼睛很亮,还用手扶在我肩上,就像个很普通的o一样,对自己急色的a说:“干嘛呀?这么猴急。”

我气哼哼地说:“结婚快半个月了,你是不是连声老公都没叫过?今天就给我改口。”

他咧着嘴乐,不知天高地厚。很快他就乐不出来了。

我把齐金明掀翻了,用后背式压在床上,手摁在他后脑勺,紧紧压向床单。他撅着屁股迎接我,脸埋在床单里,叫声模模糊糊,隐约听见混着喉声的“老公”,还有被自己逗笑的嘿嘿声。

我手里捏着齐金明的头发,他的头发有点鬈曲,稍长的就形成一个半圆,在我指缝里争先恐后到处乱挤。他昨天洗的头发,到了今天就不干涩了,比较滑顺,好像随时要溜走。我生怕他溜走了,于是俯下身去,前身贴着他的整个后背,把他牢牢拥在怀里。齐金明被cha得深了,自己在下边狂荡地动,都不消我来动作,他自己把自己弄舒坦了,啊啊地叫着老公,手指夹着床单,指节用力到泛白。

我附在他背后,听他的自娱自乐,眼泪顺着脸颊流,落到齐金明的耳朵上。他的动作缓了下来,伸手摸自己的耳朵,又放到嘴里舔了舔。尝到了咸的液体,他转头看我,疑惑道:“怎么哭了?”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是真的结婚了吗?”

他的眼皮上流着汗,也腾不出手去擦。他只是笑着去摸项链,把戒指转到颈侧,摇了两下,示意我看。他说:“戒指都有了,还不算真的吗?”

我说:“会不会突然某一天,你又趁我睡着的时候跑了?我只有个戒指,证明不了什么。”

他眼睛转了转,ji贼道:“你还可以去找那个阿訇证明啊。”

我不答,只凝视他。半晌后他妥协道:“好吧,我答应你,再也不会那样了……”

我捞过他脸与之对视,他看我的时候,眼神温柔,没有撒谎,也不是敷衍。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新年过后,我和齐金明打算回杭州,之前我们一直浪迹世外,自以为可以脱离烦扰,可当我们准备回归文明社会,这才感到诸多不妙。譬如说,齐金明现在可能仍处于被通缉的状态,却又无法查证,我们总不能大摇大摆走进公安局,请警察同志帮忙查查自己是不是逃犯。这样一来,齐金明就无法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我一时苦恼得很。

齐金明倒是不慌不忙,抬手打了个电话,吩咐那边用他的身份证买张票,看看会不会把雷子引来。他挂了电话后,我质问他到底是怎么被通缉的,他说之前在下地的时候,墓口夹在两家农户之间,为了掩人耳目,便给了其中一家农户钱,把设备家伙都放在那家屋里。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反引起了另一家农户的嫉妒,于是在齐金明他们收拾好东西要走时,另一家农户率人把路堵住不让走,还威胁要报警抓人。其他人都说给钱了事,他邪火一上来,开车撞了好几个人,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跑路了。就这么着,人是一个没撞死,倒把自己弄上光荣榜了,非常不值得。齐金明这么感叹,拍着大腿,悔不当初。

我躺在床上,斜乜着他,成心讽刺道:“齐爷牛逼!”

他还谦虚:“我哪儿牛逼啊,你舅才牛逼,以前的人都只是买卖点现成流通货,他是第一个敢自己攒局找人下墓的,我要干点什么,还不是都得都听他的?”

我说:“你也别往他脸上贴金,合着他在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全让你们出来上刀山下火海了?”

齐金明得意之色难掩,开始追忆峥嵘岁月:“我也不怪他,这种事儿我干得还少了吗?自从卖身给你舅,我是走过南闯过北,厕所后面喝过水,火车道上卧过轨,还和傻子亲过嘴。”

我一听他念顺口溜,那股老北京的狗气就上来了,知道准没好事儿,没想到还把我带进沟里去了。我蹬他屁股一脚,又说:“以后不准再搞这种高危活动了。都是结婚的人了,做事前要多为我想想,万一你被警察抓了,我岂不是守活寡。”

他假装听话,嘿嘿两声,说好。其实我知道他死性难改。

过了几小时,那边有人打电话说,票已买好,派了小弟去火车站逛了一圈,没有警察来抓,齐金明多虑了。齐金明嘎嘎笑,拍了拍我,叫我拿上行李出发。我们到火车站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伙子冲我们招手,他气喘吁吁跑到齐金明面前,把票递给齐金明,又说:“齐爷,票是拿您身份证买的,还特地现场买的,我拿着走了好久,没雷子来抓。您肯定想多了,当时场面特别乱,雷子没那么神通广大。”

齐金明笑说:“行啊,判断能力不错,下次带你去见见世面。”

小伙子一听乐了,点头哈腰:“谢谢齐爷!那我先走啦!”

等那小子走了,齐金明转头冲我一扬下巴,示意走了。我连忙跟上,问他:“那小孩儿谁啊?”

他说:“鬼市当铺里的小伙计,崇拜我们得很,一直想跟着我们下地。跟他说了多少遍了,盗墓根本没他想象的那么酷,没有机关啊粽子什么的,愣是不信。”说到这儿他拿食指指指太阳x,ue,“感觉这儿不太好使。”

我说:“人家就是想见见世面,你就带上他呗,我看小伙子人挺不错的。”

他冷笑一下:“是,我看比起你,他估计还能派上点用场。”

我佯装发怒,抡起王八拳要锤他,他则假装闪躲,满地乱跑。可能是场景太过r_ou_麻,一旁路人纷纷侧目,齐金明横路人一眼,意思是老子谈恋爱,你看个ji|巴,同时散出一身金戈气息,吓得旁人避之不及。

我和齐金明一趟火车回了杭州。在火车上,我躺在下铺,齐金明本来睡中铺,非要爬下来趴到我身上睡觉。火车一日千里,窗外是中原景色,覆盖在茫茫大雪之中,他枕在我胸口上,偶尔闻我身上的味道,我知道在天寒地冻里,书香混合上体温,能让人觉着格外馨香熨帖。我完全放空,漫无目的地思考,拿手捻了他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捋来捋去。我突然想起,我们上一次一起坐火车,还是逃票上来的,我们一起躲在厕所里,齐金明就是这样闻我身上的味道。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没再提过我们俩气味的特别之处,所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因为逐渐习惯彼此,所以不再觉得有甚特别。

想着想着,手机响了。我划开一看,发现是摄影师,丫还惦记着拍结婚照的事儿,此刻发了张西湖雪景图给我,兴奋配字道,我已经在路上了,你们什么时候到杭州啊!这是摄友拍的,断桥残雪啊!在这儿拍结照肯定杠杠的!

我之前跟他提过,我是杭州人,要拍结婚照就回杭州拍,没想到他这个拍照的跑得比我们结婚的还快。我也是被新婚的快乐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到其他,立马发了条语音,说我们明天就到杭州,叫他赶紧准备好设备云云。

翌日凌晨,我和齐金明到达杭州,我们俩在火车上睡得饱饱的,ji,ng神抖擞,容光焕发,马上下车直奔西湖。摄影师正在西湖边儿上的小饭馆吃早餐,一见到我们,饭也不吃了,背起一背包的设备就出发,到了西湖我们才傻眼了。我往年这个时候都呆在家里吹空调,从来没在这么冷的天气来过西湖,没想到西湖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挤挤挨挨,水泄不通,全是来看断桥残雪的。

见此场景,我如雷灌顶,这还拍个屁的结婚照,拍出来估计都不知道是谁跟谁结婚了。摄影师不是杭州人,从不知道西湖黑幕,他被那摄友照片骗了,此时悔得直跺脚,还怪我道:“怎么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气愤:“我哪儿知道啊!哪个杭州人大冬天没事儿跑西湖来玩?!”

齐金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好像全与他无关,他只是在旁边看着我们俩斗嘴,狂笑不止。

没过多久,我和摄影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仨上公共厕所旁边休息区坐着,看见哪儿人少就往哪儿扎,赶在下一波游客出现摆好姿势,争取十秒钟拍完。谁知道整个西湖,十景之多,整整一天,竟没有一个地方有空闲。那天我们唯一留下的一张照片,是摄影师用手机拍的自拍。当时他说:“咱们总不能白来一趟吧,兄弟们抬头笑一个!”我刚抬头,他就拍了,也不知道拍成了什么样。后来摄影师把自拍发给我,我定睛一看,四分之一都被他的胖脸挡住了,我在他身后笑得臊眉耷眼,要死不活,齐金明坐在最后,离我们有点距离,拍出来显得小。他坐在休息区椅子上,背弓着,跷二郎腿,手托下巴,若有所思,深沉迷人。

我跟齐金明没有合照,过去的游客照都是一人拍一人比姿势,留下来的都是单人照,所以这张照片显得弥足珍贵。我把这张图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去苏州过年的时候被林雨邨看到了,他问我这是什么,我说这是我的结婚照,他说啊?你和这个胖子结婚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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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农历新年将至,老规矩到苏州过年,还是在得月楼,这是齐金明第一次跟我见家人。我本来纠结于到底怎么把他介绍给辜松年,但我看他一天晃晃悠悠,自己一点都不急,我也懒得费那个心,到时候等他们两个自己尴尬吧。

我们到的那天苏州下雪,得月楼贴金敷红,灯笼高挂,我和齐金明踏着雪进去,其他客人早就到了。服务员把我们俩带到门边,我把门推开一个缝,探进身子窥视,远远看到辜松年在打麻将。他嘴里叼着只烟,烟雾都熏到眼睛了,他又顾着打牌,腾不出手来拿烟,只好偏着脑袋让烟往上升。这老男人形象帅倒是帅,可惜他赌瘾难戒,疲惫难掩,沧桑顿生。我定睛一看,丫可能刚出院,居然坐的是轮椅,拿牌的手也不大稳,估计下手术台也没多久。

辜松年感知到有人看他,转头看来,一见是我,他冲我点点头,示意进来。齐金明跟在我后头,鬼鬼祟祟地溜进门,他和辜松年对上眼的时候,辜松年明显怔了一怔,拿牌的手颤了一下。齐金明嘿嘿地笑,冲他敬了个礼,有点猥琐,像见了孙悟空的猴子猴孙。辜松年不理他,抬手打了最后一张牌——就是这局结束的倒数一张牌,我也不懂赌博,只好这么形容。这只牌一打出来,全桌叹服,纷纷给钱,然后又是稀里哗啦一阵揉牌,重新开局。辜松年从座上起来,走向一边,让另一老头代替他的位置。他走向窗边,冲我们招招手,我指着自己,意思是找我?他摇头,再指一次,齐金明很聪明地过去了,他们俩凑到窗边开始说话。窗外是苏州的天,天是灰色,低而暗哑,雪已经停了,风吹得一棵枯树不停摇。树影在他们两个脸上浮动,齐金明倚在窗玻璃上,一手cha裤兜,腿交叉着,没个正形;辜松年则捏着打火机不停点火,翻来覆去。他们一直低声讲话,像在密谋大事,两人偶尔看我一眼,似乎是讲到什么和我有关,要是和我对上眼,齐金明就点一点头,微笑一下,表示没什么大事。

没人搭理我,我只好挪到角落,一个人坐下看菜谱。过不多久,林雨邨也来了,也不晓得是从哪个野ji摄影棚赶过来,他气喘吁吁,坐下就问:“哪个是齐金明啊?”

我说:“跟我舅站在窗边那个就是。”

他往那边看,看完还咕哝一句,是苏州话,我没听明白,于是问他:“说什么呢?”

他冲我挤眉弄眼:“你压得住吗你?”

我踹他一脚:“滚!滚!”

他才不理这点威胁,乐呵呵地脱了羽绒服,拍拍脑袋上的雪粒,一下倒在沙发里,舒服得眯上眼睛。过了半晌,他猛地转身拍我:“哎,你不是说要带他去我家山庄玩的吗?走不走?”

我问:“什么时候?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呀,今天吃完饭就去。我还不得帮你把把关吗?”

我笑骂:“你把个ji|巴。”

他乐道:“是给你把ji|巴,不能让少爷贵吊所托非人。”

我快给他气晕了。

当天那顿饭吃得很没滋味。饭桌上少了好几个老面孔,辜松年身体跟不上,也没有好好招呼,大家点点头握握手,吃完饭就散了。齐金明跟我说,那些人一看我舅身体垮了,觉得辜家会走下坡路,全都偷偷自己刨食去了,这次没来的人,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来。

我仔细回想,留下的全都是一直跟着我舅、在外没有人脉的,或者有点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的,这种想断也不好断。除了他们,那些自己有点手段的,巴不得趁此机会自立门户。我这么一想,很是无奈,辜家从来也没亏待过合作伙伴,可本就是利益连接在一起的关系,利益没了,关系自然就没了。

心情愁云惨雾,自然也没闲心游山玩水,我谢绝林雨邨的邀请,和齐金明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打算过两天就回杭州。酒店是个老房子改的,枕河而居,河上有运沙船来往,一会儿从桥洞里钻出来,一会儿又往桥洞里走,看得人心惶惶,总也静不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问齐金明:“要是跟我没有这层关系,你还会帮我家做事儿吗?”

他躺在床尾,四仰八叉,几乎就要睡着,听见这话回我一句:“我帮。”我心里一暖,心想这人还是靠得住,谁承想他接道,“我帮个屁呀,我早就跑了,我出去逍遥自在去。”

我蹬他一脚:“真是喂不熟的狗。”

他叹口气:“哪儿能喂不熟呢?最多不过是要比其他的狗多喂一阵才会熟。”说完他冲我笑一下,眯着眼咧着嘴,嬉皮笑脸地朝我表忠心。我本来倚着床头想看也看不进去了。我翻身爬向床尾,压在他身上亲嘴,手也探进他t恤里乱摸。我俩好一顿乱亲,能感到他鼻尖一直往我脸上戳,亲完之后,他微微气喘,眼睛半睁,眼里泛着水光,是憋着了。我又想压上去,他拿手推我,求饶道:“累了,少爷饶了小的吧。”

我直起身道:“那就睡吧,我去把灯关了。”

他点头,反身一扑,把脑袋埋在被窝里不起来,我看他那样子,像是打算就在床尾睡了。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齐金明是个无节无律、不循规矩的人,他可以在床尾睡觉,也可以在厕所吃饭,半夜起床,早上进窝,总不在正经时候起居,老在天光大亮的时候做|爱。他是个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和他在一起后,我也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把枕头撤到床尾,既然他想这么睡,我就这么睡。我给他盖好被子,苏州的晚上很冷,一夜河风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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