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不蠹_现代耽美_BL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不蠹 第12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书末页

本章为大结局,记得看最后作者的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齐金明回来以后,我见他总是疲倦,于是让他在爱痕居调养了一阵,两个月后,我才带着他到处去玩。我们先是去医院探望辜松年,据医生说是肿瘤变小,不再压迫神经。他现在能坐能走,说话也不再啊吧啊吧,又开始喋喋不休了。我们本着家和万事兴的ji,ng神,想陪老舅做做腿部肌r_ou_复健,谁承想他一边做一边不停叨叨,我看你们两个以后没孩子送终怎么办,没有孩子拴起来的两口子长久不了云云。我就坐在一边挨骂,齐金明想跑又不敢跑,又着急又尴尬,抓耳挠腮,呲牙咧嘴。看望完辜松年,我们两个屁滚尿流跑出医院,心道再也不送上门来了。

接着我们又去赴宴。辜玉环老婆早产,现在孩子已经满月了,可整个满月酒里孩子都没怎么亮相。辜玉环说是因为早产,孩子太小,又怕吹到凉风,就不抱出来了。我说:“那你孩子都不拉出来溜溜,这还能叫满月酒吗?”

辜玉环愁眉苦脸:“我也没有办法,办这个酒主要是为了多收点礼金,我为了结婚,现在还欠着一大堆贷款呢。”他倒是实诚,全都竹筒倒豆子了。

我说:“都不容易,你看我和老齐生不了,没你们的烦恼,但也没你们的开心。”说着我转头看看齐金明,他抱着两臂,转向一旁,正看旁边几个小孩在酒桌底下钻来钻去。

我走到他旁边,轻声说道:“怎么着,羡慕了?”

他拿出烟来,抽出一根对我示意,我摆手,他笑一笑,把那根烟抽出咬上。他叼着烟说:“羡慕什么,生个孩子,孩子早晚是要走的。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没听说过么?”

我点头道:“是,是。”

那边厢,辜玉环撺掇我给孩子取个名字,我掐指一算:“咱们是木字辈儿,下边该是水系——所谓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孩子就叫辜潮生,你看怎么样?”

他说:“不对劲啊,为什么这诗里还有你的名字,整得像你的孩子一样。”

听了这话齐金明就在旁边乐,还起哄说叫孩子认我干爹算了。我心里觉得这话有点刺耳,因为我觉得辜玉环还有很多好朋友,要说选人当干爹,我哪能够排得上号。没想到辜玉环非常认真,当场就下了帖,说以后孩子就托付给我了。我说你这是想让我给解决工作吧,老子解决了还不够,还得解决儿子。其实这也是开玩笑,我对此受宠若惊,非常高兴,没想到我在辜玉环的心里,居然挺有点位置,我这算是爱情友情两丰收了。

最后孩子到底取名叫什么,我他妈愣是给忘了,因为在满月酒上我作为干爹迎来送往,喝得太多,直接断片,最后是齐金明给我架回家的。齐金明把我扔到床上的时候,我晕晕乎乎,头重脚轻又想吐,但躺那儿还想呢,太幸福了,有齐金明,有爱痕居,有好朋友,有下一代,还有未来,什么都有,我太幸福了。

秋天到了的时候,爱痕居院里的树全都掉了叶子,金黄一片,我懒得打扫,拿耙子一拢,全堆到院门口去。就因为这个,有些附近农家的孩子跑来玩,五六个人排成一队,一个一个往那一大堆黄叶里跳。我对此表示无所谓,但齐金明眠浅,总被他们打扰,他挺不耐烦。所以我也注意,一看到那些野孩子就把他们赶走,生怕齐金明火一上来,把他们全给揍死了。

谁知道齐金明说是讨厌,其实并没有如何,甚至有一天我从书房算账出来,看到他脱了上衣,叼着香烟,c,ao着线锯,正在热火朝天地锯木头。旁边一群小孩在正大光明地玩叶子,一个接一个跳进去,激飞一片黄叶。我走过去问他:“你干什么呢?”

他边锯边说:“这些小孩也没什么可玩的,给他们做个秋千,挂到外面的树上去,让他们别来烦我。”他说着这话,手里下着劲锯木头,手臂隆起,肌r_ou_流丽。我就这么看着,齐金明锯着木头,一群小孩玩着落叶,秋日阳光明亮,气温尚暖,落叶纷飞。

可是等到做好了,秋千也没挂到外面树上去,因为齐金明说他又打磨又上漆,做得太好,舍不得放到外面,怕被人偷了。他把秋千就挂在院里,让那些小孩想来就来,小孩们虽然不是很敢和他说话,但是都挺喜欢他。

这个秋天齐金明做了不少事,除了做秋千,还修了屋顶。我躺在院里晒太阳,他就在屋顶上弓着背铺瓦。我问他怎么这么勤劳,他说废话,以后就住下不走了,当然要弄好一点,天天淋雨,你想头上长蘑菇吗。他这么一说,我知道外面的事儿都交给小辈,他是不打算走了,心里非常安宁。

自打齐金明退居二线,我俩的同居生活挺甜蜜。有段时间我老拿黄网小视频来调戏齐金明,前几次他都一反常态,颇为羞涩,但多调戏几次他就免疫了。他还反击,拿爱痕居主访谈录来气我,我气得沸腾,说那还不是为了你,他根本不理,每次一看那个采访就倒地不起,呱呱大笑。

也不能总当隐士,快到冬天的时候,我们去了城里逛逛,买些过冬用的生活必备品,冬天就不出来了。我们走在西湖边的时候,看到我原来的房子挂了牌子,但还没卖出去,我们俩见了,都很唏嘘。我们在小饭馆吃过晚饭,沿着湖岸散步,走到金牛出水[1]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宿舍老大。他已经结婚了,带着对象孩子准备吃饭,网红餐馆人太多,一家人正排队等着拿号。老大依旧热情,却又拖家带口,无暇多话,只能寒暄两句,他说老四小齐,好久不见啊,又是好几年啦,时光如梭啊,你们出来干什么呀?我说是啊,好久不见啦。现在换季了,带小齐出来买点好看的衣服。齐金明暗地里拿肘子怼我,肋骨差点给我怼断了。我暗笑不已。

老大想留我们吃饭,我们婉拒,说已经吃过了。老大说那就改天约着几家人一起吃吃饭,感情必须联系起来。老大现在结婚了,整个人的气质不再那么油腻,浑身萦绕一种幸福感,我对他也没那么反感了,便乐着说好,改天一定,改天一定。和老大分别后,我们又继续闲逛,西湖一如既往游人如织,我想起我写给齐金明的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我猜他也想起了,所以和我相视一笑。

到了冬天,大家相聚得月楼。宴席又活跃起来了,我见到了不少老面孔,人总是趋利避害,他们当初走了,现在又回来,也不能将其拒之门外,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我还看到了蓝田和辜小鹏,他们俩都长大了,和我当年一样的年纪。蓝田还是那么温和,所谓谦谦君子是也,但他现在已经是西安圈里最能说上话的人了。他站起来敬酒的时候,哐哐就是一两茅台,吓得满桌老头不敢接话。辜小鹏则和我舅越长越像,两个人长得都颇为斯文,但却一致的暴躁,老是叽叽歪歪骂骂咧咧。辜小鹏因为辜松年痊愈这事,特地跑回了杭州看望,辜松年自豪得不得了,把辜小鹏带出去到处展览,让圈里看看他有这么一个大儿子。我看他那行为,隐约有点故意气我的意思,大概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有儿子你没儿子,你比我差太远了那一套。

辜小鹏和辜松年更神似的一点,是他们都思想传统并且乱搞封建迷信,他自从看到辜松年身体越来越好,深信是当年雪山神庙的功劳,非要拉着大家去还愿,说向佛爷许下的愿必须好好还,不然要反噬的。我说你这是搞邪教啊,他不理我,只顾安排。我居庙堂之高,他处江湖之远,他的地盘我也说不上话,只能任他去了。

于是就在二〇一八年的冬天,我们重新回到西藏。还是开着皮卡,还是高原反应,这一切我都十分熟悉。到了那片雪原一看,大家都傻眼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全球变暖还是怎么着,当初的雪山塌了不少,神庙被崩乱雪流削去半个,喇|嘛全都跑路了。听周围藏民说,喇|嘛都转移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庙去了。我们这天没法继续行进,很多队员、特别是齐金明,高原反应特别严重,只好在雪原上驻扎下来,至于要不要前进,都等到明天再说。

我们过去只顾着爬雪山,却没有好好注意下面山脚的景色,这下才有空好好欣赏——就在天地之间,雪原之上,藏民为祈天而立起华柱,那些高柱日日夜夜伫立着,牵起了满山的五彩经幡,经幡随着山风而摆动,终年不息,猎猎作响。

齐金明一直是我架着,这会儿实在站不住了,于是他溜了下去,冲天仰面,躺在我的脚下,和我一起看着这盛大场景,他的护目镜黑亮,反映着雪山炫白的山峰。他躺了下来,高原反应仍没缓解,艰难地大喘着气,但还是冲我笑着。他笑的时候,脸颊不怎么饱满,微微凹陷进去,我就是爱他这个样子,外人见了只觉得他混不吝,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只有我知道他在乎什么。

庙虽不存,辜小鹏依然贼心不死,他高原反应也挺严重,明明人都快躺下了,还是挣扎着半跪起来,喊了一声:“大家全都跪下!不管庙在不在,还愿都要到位,给佛爷磕三个头!”于是身后人纷纷拜倒,向崖上遗庙磕头,以感谢佛爷赐福东家,保他余年安康。他们表面是听了辜小鹏的指令,不过我想,也许他们也有自己的愿望,譬如希望所爱之人快乐平安,正如我一样。

我抬头望着,山崖之下,经幡招展。那些经幡分作五色,红的表火,蓝的表天,绿的表水,这些世界上最基础的原色,全都祈求着吉祥安宁、幸福绵长。我听着呼呼风声,那些狂荡的、欢喜的、悲伤的往事一一浮上心头,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我终于站不住了,一下子双膝跪地,伏在齐金明身旁,我向天、向地、向雪山磕了三个响头,以感谢这命运对我的厚爱。

《不蠹》完结

贺喜二零一八年圣诞节

注释:

[1]金牛出水:西湖一景点,湖中铸有一金牛,周边不少网红饭店。

作者有话说:

《不蠹》今天完结啦,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谢谢大家快三个月的陪伴,不蠹里的时间线也从二零一三年起跨越了六年之久,终于和现实齐平了。

我知道一些读者会因为完结感到失落,但不蠹并不是少爷和老齐故事的完结。不蠹完结之后,我会写一些各种视角和人物的番外,除此以外,明年还会写一本新的故事,是少爷和老齐在爱痕居里住下后的故事。《不蠹》只是开辟一个世界观的爱情故事,剧情线以后会慢慢展开~

就这样,我去过节啦!(一个人过tut

番外一仙草堂记

番外一仙草堂记

这是光绪二十一年的深冬,也就是齐金明的太爷爷的那个年代。

在西安某座塔下的盗洞里,有两个人已经困了很久。他们是一对姓齐的孪生兄弟,生得一模一样。这时候齐家还没有和关外人通婚,因此两兄弟长得并不夺目,都是中等个子,面容和善,一人剃一个和尚头,更显得慈眉善目,很像好人。

他们俩是如何落到这个地步的,说来话长。其实是兄弟俩趁着内忧外患,官府无暇顾及平民犯罪,因此两人剃了头,扮成假和尚,到处偷盗宗教文物。可惜到了这塔下挖坟时,不幸被机关困住,原路被封,他们已经半月不得脱身。

齐友谅是弟弟,脾气一贯暴躁,擅长火法热攻。他被困后静不下心,只穿着一件秋衣,拿着铁锹硬干。他心想,管你埋得再深,凭爷硬干,就不信挖不穿这个破坟。而哥哥齐友直套着两件棉衣,两手拢在袖子里,缩在一个干燥的角落假寐。他裹得像个球,身子动不了,脑子倒是一直在盘算,他试图用家里老人教的法子破解机关,但多年没碰奇门遁甲,他忘了许多推算步骤,也是一筹莫展。齐友直搓搓脑门,叹一口气,感觉自己怀了孩子以后,脑子就很不够用了,想当年他总被师长夸奖脑袋灵光,现在照样是一孕傻三年。不过他不用这些迂腐的谚语来定义自己,齐友直在日本学过医,知道孕期智力下降是激素水平问题。

那边厢,齐友谅大干一场,一见没有成效,立马选择放弃,他骂骂咧咧扔下铁锹,往这边走过来。齐友直摇摇头,他这个弟弟总是这样,干活的时候比谁都来劲,放弃却也比谁都快。

齐友谅走到齐友直身边,“哎呦”一声,一屁股跌坐下来,他在他哥面前挺爱耍宝。

齐友直撩开棉衣,示意弟弟钻进来取暖,齐友谅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对自己的身子骨自信得很。齐友直见他这样,叹一口气。齐友谅问:“哥,怎么回事儿,都叹了多少回气了,你能不能给我点信心了?”

齐友直说:“你老这样我能有信心吗?”

齐友谅说:“你别急呀,我就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手上没劲儿,得缓缓。”

齐友直真急了:“我都说了你别总把干粮给我,资本主义经济学都说了,要把利益最大化,懂不懂?我们两个里你身体好,按理说干粮应该全留给你,你还全给我了,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齐友谅说:“别呀!我吃还不行吗?你别动了胎气!”

齐友直骂道;“我动你妈。”

齐友谅贼笑:“我妈就是你妈。”

齐友直两眼一翻,两手一揣,靠着墓墙不说话了。

齐友谅死不要脸,过来搂住他哥的腰,齐友直肚子大,棉衣又厚,裹了两层,几乎是要环不住了。齐友谅把脑袋搁在他哥肩头,肆意描绘美好未来蓝图:“哥你说说,你能给我生个什么呀?”他本意是想,生个a还是o呢,这种性别叫法还是齐友直教他的。齐友直留过洋,学过医,不像其他老北京,至今仍然落后,还在管性别叫天君地君。

齐友直冷笑,兜头泼弟弟一盆冷水:“生个什么?我给你生个哪吒吧,一落地就拿混天绫把咱俩勒死,省得再跟这世上受罪了。”

齐友谅烦道:“怎么又厌世了,怀着孩子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齐友直说:“你自个儿想想,这孩子一生下来,难不成真管你叫爹?我在行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齐友谅眼睛一横:“我他妈看谁敢,我一脚给丫踹到八宝山去!”说到这里,他就着坐姿踢起一脚,不慎踢中地上铁锹,铁锹飞起一段又落下,击到墓室中央摆放的白玉榻,仓啷一声,玉屑飞舞,白玉榻上划了一道,不复完美。

齐友谅痛呼一声,立马跳起扑到榻边,他就着昏暗烛光细看一阵,发现白玉的确给划了一道,价值大降,这要是拿回去给东家看了,姓白的还不扒了他的皮。齐友直行动不便,此时也努力挪了过来,他蹲在地上,用指腹努力磨着金石之伤,似乎那道凹痕可以用r_ou_来填平。

事实当然是不可以。两兄弟蹲在地上,面面相觑,追悔莫及。齐友直又开始回忆,铁锹飞起那一瞬间,宛如走马灯一般,他魔怔地想到了很多东西,白家大院的三纲五常,互为表里的雇佣关系,整个行当的险恶人心,当然也有流言蜚语,笑齐二子兄弟乱l,u,n、断子绝孙。

齐友直想到此处,恶向胆边生,他脱去外面一件棉衣,撩起袖子,同时对齐友谅说:“家伙什呢?你放哪儿去了?去把我的刻刀拿来。”

齐友直打个腹稿,编个诅咒,就着那一道刀伤作为首字,开始往白玉榻上刻字,并决定把白玉榻拉回去后先浸一道猪血泥巴,造一层假血沁,反正东家比较草包,他们从来不怕,只是怕辜家的人看出猫腻。齐家向来忌惮辜家。

与此同时,齐友谅蹲在一旁,感受土地震动,谛听地上人们的动作。他听到许多声音,木车轮碌碌压过,人的鞋底沙沙踩过,眼下时局动荡,他知道这是一些和尚在往野地里逃。他在想,这么混乱的世道,生o反而是比生a要好些,生o犹得嫁比邻,生a埋没随百草。

齐友直刻着字,玉屑在他手下飞舞。他偶尔转头看看齐友谅,在烛光下,齐友谅那种易怒好斗的戾气不甚明显,容貌反而温柔。齐友直仔细看他弟弟:和尚头上长出了短短毛茬,脸圆圆的,鼻子漂亮,一双耷拉眼,总像在蔑视别人,为此打了不少架。齐友直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同卵双生,天造地设,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却能让外人感到不同,继而分辨出他们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天地间的奇妙,科学怎么也解释不清,正如他们俩的感情,明知是大逆不道,可是自然吸引,越是避嫌,越是靠近。

齐友直手不停刻,又想到自己肚里揣的东西,堂表亲婚育已是乱l,u,n,更何况他俩是同卵双生,还不知道这个孽胎将来又会带上什么隐疾,搅起什么风波。

番外二爱痕居志

番外二爱痕居志

余生于戊辰年三月初五,自幼长于京城,然不以此为故乡,随舅松年至杭州,反认西湖为家。既已改名更姓,便无婚约在身。二十有五,识得齐家同辈独子金明,其人喜文善武,机巧悍然。其形猿臂蜂腰,天然磊落,偶有顽赖,初见但觉无意,不知情始滥觞,孽海转深。

后曾梦至乘舟访仙,洞仙为金明貌,余与其共酣石ru,夜话通玄,又拾爱痕镜共照,知前世因,结今生果,一梦忘我。醒后内外滞腻,甚是不爽,方知情愫暗生,以至于神迷意乱,夜不能寐。金明y名远播,外人常辱之,余只觉飒然,每每见其风姿,魂魄随之亦消。

自表心意,日日同卿相守,携手浪游。最爱夜中抵足而眠,唇齿相依,缠绵难去,畅叙幽情。直至乙未年,无三茶,弃六礼,随其夜奔,无媒苟合。舅族虽非钟鸣鼎食之家,然讲究所谓耕读孝友,迂腐之极,断难容卿,只得兰因暗许,不同外人道也。

后又一年,雨歇云收,金明远赴他地,留余独居其所。余多情重诺,生而如此,情不得发,诺必坚守,郁郁之际,遁居山林,自号爱痕居主。丁酉年春,与兄时必聪共乘一舟,相对无言,酒到深处,余消魂失魄,一跃入水,恍见金明破水而来。死生之间,余无别恋,只见残雪已消,湖水春碧,湖心一舟,唯爱痕而已。

不蠹第12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书末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