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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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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做错了事本该立刻道歉,然而他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死死哽住了一般,一时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凌松终于移开视线,侧过身让出一条能够让他从屋子里出来的路。

“……你先回房间。”

凌凌退出这间房后,还在原地僵了许久,看着面前重新紧闭的木门意味不明地牵了牵唇角,才手足冰凉地牵着蔫蔫地垂下了尾巴的黄狗走了。

——哪里还能痴心妄想呢?那不再是……再不是属于他的琴了……

凌松独自一人在那个小房间呆到暮色沉沉。

他粗粝的手指沿着笔筒上刻着的一双鸳鸯的歪歪斜斜的眼睛,上上下下反复抚摸着,直到那几道浅浅的刻痕几乎要被他磨到光滑,才叹息一声,将它轻轻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环视了一周这间屋子,最终在正中的唯一一把低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这么多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

然而再度踏进这个房间,他才终于发现,这里每一件东西的来历都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未曾遗忘。

擦去时间的迷雾,在遥远记忆的尽头,那个人依然抱着古琴坐在桃花树下,一瓣粉白的花瓣悠悠地落在他的肩头。

琴声泠泠,如鸣佩环。一曲抚罢,他抬眸展颜一笑,乌黑眸底似有星河流转,光辉熠熠。

霎时雾散天开,彩彻区明。

凌松双手掀起绸布,小心地转动乌木台上的机关,缓缓打开了面前的琴匣。

——这是那一把名为“垂光”的琴。

是那一把……即使在凌凌生死不知的时候,他也不愿用来和未明楼楼主交换解药的琴。

凌松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然而指尖在那时时调音日日保养的七弦上悬停了片刻,终究还是黯然地收回了袖中。

它仿佛一只高傲的、昂首离去不愿回顾的白天鹅。主人离去的七年间,再也没有人能将它重新奏响。

他刚才其实并不是想要责怪凌凌。他也看到了黄狗,大概能猜到他们是怎样误打误撞地跑进了这里,撞开了这样一扇存满旧友旧物的门。

他不过是……

一时间情非得已。

这个小小的房间,是他深深地藏在心底,多年以来从未向他人提起的、唯一可以短暂憩息的净地。

然而当以为早已结疤的伤口被硬生生撕开,他才发现自己从未痊愈。

不亲手将敌雠的血洒在故人坟前,他已经痛到麻木的裂口处,便依旧日日夜夜鲜血淋漓。

第33章

凌松犹豫了很久,直到天际已经完全被墨色染透才终于决定去亲自道歉。

比起顾虑深夜拜访是否会造成对方的困扰,他更不想让凌凌因为自己的态度惴惴不安地入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轻轻叩响面前的木门时,前来应门的凌凌面上带着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柔和笑意:“……您来啦。”

“……是在等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凌松心底突然浮上一种奇妙的感觉。

夜归时,有人燃一盏昏黄烛火为他等候,多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呢?

“我借小厨房做了些甜粥,正打算送过去给您尝尝。”

凌凌说着微微侧了侧身,将他引至桌前坐下。凌松低头看了看被捧到面前的白瓷小碗,几粒雪白的圆子在粥里浮浮沉沉,上面还缀着两三朵金黄的桂花,一看便知烹制者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淡淡的清润香气在屋内飘散开来,凌松拿起勺子搅了搅甜粥,把桂花按进碗底,心底的愧疚却如那朵小小的桂花一般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他今天中午这么过分,凌凌还给自己煮粥吃……

“今天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凌凌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默默摇了摇头。

凌松见他不说话,一时有些忐忑,连勺子都快要不知道怎么抓了:“是我跟你说家里可以随便走的,却又因为这个和你发脾气,真的很抱歉。”

他偷觑着凌凌的神色,见后者不太像在生气的样子,但还是没有说话,只好继续补充道:“今日`你拿起来的,其实是我一位十分重要的故友的遗物。我知道将军一向顽劣,但没想到他会撞到那间屋子里去,”说到最后,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我经常跟将军讲他的故事,看来是它也想他了。”

“这把琴曾经是他的。在他走后,我曾经不自量力地请了先生,试图还原他指下之一二,然而无论联系多少遍,技艺如何纯熟,从这一把琴的弦上能够弹出的仍旧只是令人掩耳的嘲哳之声——或许垂光只愿为他一人而鸣吧,而我亦……”

凌松没顾得上感伤多久,一抬头却惊恐地发现凌凌的眼角竟然微微红了,乌黑的眸子shi漉漉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凌松放下`身段坦诚致歉的同时,凌凌简直心如刀割。

他知道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像凌松今日在那间小屋前压抑着怒火跟他说话时,比起被吓到,凌凌感受到的其实更多是从心口迸涌而出的、沉重而滚烫的疼痛与悲哀。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才在对方压抑着悲哀与绝望的讲述中忍下来没有开口剖白真相的。

他痛恨着这个因为自我厌恶懦弱地隐瞒身份的自己,鄙弃着那个隐藏暗处用龌龊的心思注视着旧日友人的卑劣的自己。

这一刻他简直是绞尽脑汁地在思考——做什么都可以,有没有办法让对方稍微开心一些呢?

“你、你不要哭。”这厢凌松简直是手忙脚乱了,在凳子上坐立不安地试图做些什么。

凌凌长睫微颤,蒙在眼睛上的那一点点水雾却迅速地消散了。

凌松发现他除了在床上其实不怎么哭,有几次红了眼眶都硬生生忍下来了。

即使是落入了艰难的境地,他也是个不习惯在他人面前示弱的人。

“我没有哭。”凌凌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眨了眨眼睛突然转移了话题,“粥好吃吗?”

“很好吃,我没想到你还会做……不是,我是说就猜到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得很好……”凌松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他注视着从凌凌半边清俊白`皙的侧脸垂落的一缕乌发,一时冲动,突然莽撞地开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凌凌呆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凌松低着头慢吞吞地吃粥,紧张地等了很久却只等到一片沉默,虽然知道是自己举止失度在先,却也难免有些失望:“……不行吗?”

他微微上挑的眼角耷拉下来,凌凌不知道为什么竟想起不被理会时垂下尾巴绕着树桩转圈圈的狗子,让人有种想要伸出手摸摸头的冲动。

对方一直不作回应,凌松只好放下干干净净连一滴汤水都没剩下的粥碗,磨磨蹭蹭地挪到门边:“……那我走了?”

“请、请等一下,”凌松一只脚正准备跨出门槛,突然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请让我先铺个床……”

这回轮到凌松愣住了——什么铺床?铺什么床?床……

这时他敏锐地发现凌凌耳朵尖又微微红了,于是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啪”的打了个响指,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转身向前跨了一大步就揽着凌凌的腰就把人横抱了起来,在对方隐忍的惊呼声中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了床上——凌松还记得他的身子实在太弱,克制住了没有直接把人往床上扔,手臂撑在凌凌脸侧,哑着嗓子道:“……铺什么床,这不是很整齐吗?”

凌凌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垂了下来,半遮住了黑如点墨的眼眸,欲盖弥彰地用手抚了抚分明被两个人刚才的动作弄出几道褶皱的床褥:“这里有一点点……”

“反正都是要弄乱的。”

第34章

凌松沙哑的嗓音里含着低低的笑,语意中蕴着能滴下水来的温存,手上却是利落地扯开了身下青年的衣带。

迎面而来的目光中似乎挟带着火焰般滚烫的热度,透过薄薄一层里衣一寸寸爱`抚着被覆盖在其下的皮肤,凌凌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要避开这过于专注的凝视,被抓住揉了两下却整个人都软了,形状秀气的嘴唇微微张开,不由自主地想往他身上蹭。

凌松温柔地把在自己怀里蜷成一团的青年慢慢打开,一边揉着他的ru`头一边在他耳边笑道:“给你舔舔?”

凌凌不安地往后缩了缩,凌松于是一边亲着他那半边狰狞的脸,一边十分温柔地诱哄道:“没事,很舒服的……”

凌凌被欺负得眼角微微泛红,还是犹犹豫豫地挺了下胸,将果子送到他嘴边。这个样子实在乖得不得了,凌松忍不住一口叼住面前浅褐色的ru尖,在凌凌短促的抽气声中,用粗糙的舌头背面技巧地摩挲着顶端微微凹陷的地方,没几下就把这小小一粒含硬了。

凌松用舌尖轻轻弹了弹他已经挺立起来的ru`头,起身伸手去床头摸索了一会儿,苦恼地啧了一声:“以后你房间也要备上药油才行。”

凌凌已经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春水,隐忍而安静的乌黑眼眸中一片波光粼粼,修长的小腿轻轻磨蹭着他的侧腰:“直接进来也没关系的……”

凌松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咬了咬牙才忍住了没化身禽兽:“……我可舍不得。”

“先用着这个吧……”他终于从某个角落摸出一小盒护肤用的膏脂,“可能没有药油温和,忍一忍,嗯?”

凌凌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便被抓住一边细瘦的脚踝,从膝盖折起来按压着向腹部推去。

从凌松的角度能够看见他苍白脚背下淡淡浮现出来的青色血管,于是没忍住低下头,在他冰凉的脚背上印下了一个灼热的吻。

凌凌瑟缩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吓呆了,竟也没有闪躲。只是滚烫的感觉如同生机勃勃的藤蔓般从脚背蜿蜒着爬上心口,一路钻进肋下,牢牢地缠绕住左边胸膛跃动着的心脏。

凌松抓着他的一边脚踝要给他做润滑,便哄他自己抱着另一条腿,形成一个门户大开的羞耻姿势,一边还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后臀,“还是长了点r_ou_嘛……”

凌凌顿时不肯干了,还红着脸向后躲试图把另一边的脚踝从他手中抽出来——也不想想以两个人之间的体力差距怎么可能做到。

凌松倒没有仗着压倒性的优势就强抓着他继续,反而放下手中的小瓷罐子,俯下`身来满怀爱怜地吻他:“怎么,不愿意?觉着我欺负你?”

凌凌被温柔的亲吻弄得晕晕乎乎的忘了反抗:“没、没有……”

“那乖一点,自己抱好?”

凌凌脑海中的理智已经被情`欲的微弱却绵延的火焰烧得所剩无几,他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点茫然迷惑的神色,有种自己好像在被欺负的感觉,但很快就被温柔的安抚打消了,重新变得乖顺起来,呆呆地再次双手抱住腿根,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完全展开在了这个男人面前。

凌松于是更想欺负他了。

即使已经将自己完全的交付出去几次,这具身体的主人在这种时候仍显得过分紧张。shi热紧窄的甬道有些干涩,沾了些膏脂的手指在加入到第二根时便已经能感受到鲜明的阻力,凌松顿了顿,决定改进一下方法,于是暂时将手指从还未准备充分的x,ue`口抽了出来。

然而这个动作进行到一半就遭到了阻碍,凌凌有几乎是些艰难地抬起上半身,松开一边扶着腿根的手轻轻握上他的手腕,shi润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急切:“抱歉,我太紧……您、您直接进来也没关系的。”

凌松:“?”

难得敏锐地觉察到被凌凌吞进嘴里的半个字,发现自己被误会连基本的润滑都没有耐心替对方做的凌松一时无语,最终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凌凌的后臀:“抱好。”

大半瓶价格不菲的膏脂都被凌松毫不可惜地倒了个干净,粘稠晶莹的液体顺着身下青年微微鼓胀起来的会y滑落到股间,沾shi了一小片柔软的床铺。

shi热的内里被两根手指有技巧地揉弄了几下,凌松便注意到凌凌的性`器已经颤巍巍地半抬了起头,顶端羞涩地吐出了一小滩清液。

他能够更加容易地从情事中得到享受了,凌松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无奈:“忍一忍,先别s,he?我还没进去呢,待会儿就该受不住了。”

凌凌抿着唇乖顺地点头,他几乎已经不敢开口,害怕自己一发出声音就是喉咙深处无法压抑、听起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感觉扩张得差不多了,凌松缓缓抽出手指,令凌凌侧卧着抬起一条腿,扶着他的髋骨缓缓cha了进去。

被进入的瞬间,凌凌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不自觉地前倾着身体做出一个试图逃离的姿势。

凌松于是揽着他的腰,在随着他的动作暴露在视野里的漂亮的肩胛骨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他被曾经捱过的那些调教手段吓怕了,即使理智上知道此刻身后正紧紧拥着他的是并不需要害怕的人,身体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

凌松心底暗叹一声,用另一只手找到他紧紧攥着床褥的、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的手,将一边手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试探着慢慢将自己的手指紧贴着他的指缝慢慢cha了进去,终于和他十指紧扣。

有一段时间没做,最近又按照医师的秘方一直在调养,那处难免变得紧窄,头部刚刚进去就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痛感。凌凌发着抖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小声地喊了一声疼,却被揽着他的男人温和却有力地按回了怀里,“别怕,给你捅捅里面,很舒服的。”

“……”凌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被这直白到近乎粗俗的话语逗得脸颊滚烫。凌松虽然嘴上调戏着他,动作却一直小心地循序渐进。

一只手一直被牵着,身体便也感到安心般慢慢放松下来,凌凌终于肯不再咬着袖子隐忍,幼猫般细细地发出小声的呻吟。凌松知道他是得了趣,便也不再克制,大开大合地干了起来。

就着柔软内腔微微凸起的那一点顶了几下,凌松发现对方居然下意识地在用得不到安慰的性`器蹭着床单,感觉他实在是过分可爱,忍不住恶劣地压低了声音恐吓他:“不是让你先忍忍吗,这么不乖……”凌松一边用两个手指虚虚圈着他已经完全挺立起来的性`器,“待会儿我就把这里绑起来?”

凌凌居然吓得被他这句话吓得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连身前的勃`起都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不那么ji,ng神了。他似乎瞬间忘记了抱着他的男人是谁,只知道像曾经被残酷对待时一样抽泣着哀求着,“不要……不要绑起来……对不起,我不敢了,您饶了我这次吧……”

凌松没想到会把他吓成这样子,心下又悔又愧,连忙亲着他的脸颊安抚他:“好好好,不绑起来。凌凌最乖了,别怕,是我在……”

幸而大概是之前给了凌凌足够的安心感,他很快便被哄好了,只是向后往凌松怀里缩得更深了些,带着鼻音撒娇般软绵绵地埋怨道:“您不要吓我呀……”

第二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抱他,凌松发现今夜的凌凌比之前都要更缠人一些。

——怕是中午态度不好,还是吓到了他。

凌松心生怜惜,到后面便越发温柔起来。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凌凌后`x,ue变得更加紧致了一些,情动处被翻红浪,更是下意识地缠人得不行到了最后凌松也不免有几分难以克制的冲动,幸而他还记得凌凌现在还承受不住过分激烈的情事,没有真正伤到对方。

云收雨歇后,凌松用薄毯小心地裹好已经半闭了眼睛,疲惫地在他怀里缩成一小团的凌凌,轻轻抚了抚对方半面清俊的眉眼,面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

第二天清晨,整个人被裹在掖得好好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黑shi润的眼眸的凌凌,看着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整理好衣裳遮住了身后几道抓痕的男人,眼睛慢慢地眨了眨,耳朵尖又微微红了。

凌松一抖肩膀披上最后一件外套,探回身来帮他拨开一绺俏皮飘到鼻尖的乱发,又珍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却听得他声如蚊呐地说了一声抱歉。

“什么?”凌松一挑眉,“有什么好抱歉的,昨天晚上我很满意。”

“不是说这个!您背上的伤……对不起。”凌凌侧了侧头,徒劳地将滚烫的小半张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沙哑,“下次我再乱抓的话……您、您就把我绑起来吧。”

凌松一时心中酸软,又忍不住想笑,只好隔着被子帮他揉了揉腰:“不疼了?”

凌凌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又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个吻却于此时花瓣般轻柔地落在了他轻颤的睫毛上。

“……这样欺负你,还不让你抱抱我,你该有多伤心啊。”

凌松饕足地伸了个拦腰,一迈出房门却被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扑扇着翅膀撞到脸上,差点用尖尖的喙把他的眼睛啄瞎。

幸而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这只小刺客,从这只看起来正怒火中烧的鸽子不停扑腾的利爪间艰难地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纸卷,展开一看,上面用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满了一整页各式各样骂人的话,可以想见寄信人当时是怎样的怒火中烧。

终于想起昨天放了卫流光一整天鸽子的凌松难得有些心虚:“……”

算了,下次带几坛上好的桃花酿给他做赔礼好了。

有了清醒状态下的第二个夜晚,便很快有了第三个和第四个。

后来两个人甚至形成了默契,若是没有特别交代,凌松晚上便都会宿在他这儿,不一定每次都会真的进入他,有时候只是单纯地抱着他,两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喁喁私语,再和衣抵足而眠,也自有一番融融暖意。

凌凌便也习惯了为他挑一盏灯,静立在昏黄的烛火下,等夜归人抖落肩上的风霜,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温和的笑容。

第35章

凌松问凌凌还想不想出门看看,这次不骑马,就两个人一起到街上走走。

凌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自己这幅样子是会吓到人的。

凌松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不自在地想要扭开脸,才突然用两只手指固定住他的脸,稍微用了点力迫使他微微抬起下巴,在他那张被烧毁的侧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不会的。”

凌松用很认真的语气平静地说。

“你这么可爱。”

凌凌感觉自己那半张脸简直像是又被烧过了一次,微微垂下头向后退了小半步。

凌松想了想,还是体贴道。

“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戴个斗笠和面纱也行。”

凌松雷厉风行,在凌凌犹犹豫豫地点了头之后便吩咐下属去赶制了。

没过几天,前面坠着白纱的、半点花纹也没有的朴素斗笠就被送到了凌凌面前。

凌凌很喜欢。

虽然就算将军送他一顶花花绿绿的帽子,他也只会有些无奈地露出纵容的微笑罢了。

帽子做好的当天,凌松就带凌凌出了门。

出来之前他问过凌凌想去哪儿。凌凌当时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听说都城城南有一道古巷,人烟稀少,但是景色秀丽雅致,想必与边城有大不相同的美景,如果方便的话想去那儿看看。

凌松自然应允,一边随口问凌凌道:“说起来,还未曾问过你家乡何处?可还有亲人在世?”

凌凌这一回沉默了很久,却只是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只剩我一个了。”

凌松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了他垂落身侧的有些冰凉的手,心下默默将对方的家乡加入了调查的重点中。

凌松换上了寻常的衣物,牵着凌凌沿着街边慢慢走,只带了两个侍卫远远地缀在后面。

他们像普通百姓一样,走走停停十分随意,遇到感兴趣的小摊子就停下来看一看。将军一直下意识地将凌凌牢牢护在道路内侧,以免他被路人撞到,就连衣摆都没让他沾上几分灰尘。

大概出来散心的确是有些用处,凌凌的心情明显变得好了一些,对周围的事物也更感兴趣了,时不时会拿起摊位上形状特别的小玩意看一看,整个人似乎也显得更加……活泼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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