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天约了晓鹿去……”
“推掉。”傅云洲说着,解开衬衫袖口,语气不容置喙。
辛桐轻轻啧了一声,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不睡觉等他回家,好话没听见几句,反倒送上去受气。
她板着脸,刺啦一声地拉开椅子,想回房睡觉。
“干什么去。”傅云洲皱眉。“坐下。”
辛桐先是一愣,犹豫的神情仿佛盘算着钱包里的硬币够不够买下装点着漂亮花卉的蛋糕的小女孩。
“我让你坐下,”他重复。
“哦。”辛桐撇过脸,坐回原位。
每次她对傅云洲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好印象,没过几秒就能被他亲手推倒。
“好好的,板着脸给谁看。”傅云洲斥责。“这才第几次让你陪我去晚宴,你就这个表情。”
“我跟晓鹿约好了!”辛桐拔高声调。当妹妹可要比当外人来的方便,说话底气都足了。
“你跟萧晓鹿什么时候不能约。”
“那你也不能大晚上回来,突然冒出一句明天让我陪你,哪怕提早给我发个消息也……”辛桐看着脸色不善的傅云洲,拧着细细的眉,食指撩了下鬓发。“算了,无所谓,你高兴就好,反正全天下都要围着你一个人转。”
傅云洲撂下筷子,漆黑的双眸盯着她,没说话。
“我去睡觉了,”辛桐起身,看来是坚持不服软。
明明是她占理,再服软就是犯贱。
傅云洲没拦。他看着妹妹上楼,用完餐,才提起外套敲她卧室门,等了几秒没听见里头赌气的家伙回应,便伸手拧门把手……没拧开。
锁了。
傅云洲挑眉,从兜里取出钥匙开门。
窗帘没拉,清冷的月光轻轻割裂幽暗的夜幕。
“让你陪一下我就发这么大脾气……还躲被窝,”他坐在床畔,柔声说,“越长大越不听话。”
“是,哥哥最对,”缩在被窝里的小姑娘开始阴阳怪气,“哥哥做什么都对。”
“你们改个时间,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过了十一点我也不催你回家……怎么样?”他的手侵入床褥,捏着胳膊内侧的软肉,手背的肌肤隔着一层丝绸布料紧贴半边乳房,有种说不出的点到为止的欲望。
辛桐心想:搞得我说不行你会顺着我一样。
事实上另一个不想去晚宴的缘由是辛桐着实不喜欢这种场面,其惊悚程度不亚于初中元旦晚会表演被迫上台大合唱,毕竟她连公司年会都讨厌。
那种场合下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清晰的目标,都生机勃勃、野心勃勃,他们不厌其烦地说客套话,与人攀谈,让辛桐觉得自己无比突兀。
考虑到妹妹,第二日酒会,傅云洲便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安顿她。他俯身,想在分别前吻下她的面颊。
她急忙抬手挡住,笑道:“不可以,我化妆了!”说完,她突然记起自己在跟他生气,脸庞的笑意转瞬即逝,别扭地鼓着脸不看他。
傅云洲捏了下她的耳垂,耳畔挂着的长耳坠微微晃动。
都是自己惯出来的臭脾气。
“乖乖待着,别乱跑。”他说。
天已经暗了,灯光渐渐亮起,干净的光照在酒会精心布置的花卉上反而有种寂寞的感觉,百无聊赖。
可能因为辛桐本身就是个无聊的人,对纷纷攘攘人世间兴致缺缺。
她在人群中低垂双眼,古典的鹅蛋脸,一缕一缕盘起的长发,白皙纤细的脖颈……仿佛黄昏的小镇响起了教堂的钟声。
不远处的男人隔着一段白砂石小道,仔细观察她那白皙温和的面庞,却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放轻脚步走去,冲垂着头的少女伸手,温暖干燥的手指展露在她眼底。
“你好,我是江鹤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