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怎么可能,太后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贺美人是不是哪里误会了,她可是你的姑妈,不管怎么样,别人不知道到也罢了,要是她知道连你也误会她,她得多难过。”
“臣妾自然是了解姑妈,所以才会这样说。臣妾可是亲眼听见她说要利用娘娘的妹妹对付娘娘的,信不信在您,而且明儿聚会上就会见分晓,好了,臣妾这话也说了,也该时候走了。”说着,已经起了身,等着徐疏桐拦她,可徐疏桐并没这个意思,她反而进退两难,她还等着徐疏桐开口谈合作。
徐疏桐把她的尴尬看在眼里,笑道:“贺美人还没坐多久,何必急着走。而且据我所知,你不是一直对我不满意么,怎么会好好把这件事告诉我?贺美人你又有什么打算?”别打量她不知道,不过能用到贺思弦,她是不会介意的。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既然人家投诚,她多少也要给点诚意。
“不瞒娘娘,我们之间确实有些误会。不过就臣妾个人而言,和娘娘也算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我们之所以会这样水火不容,都是太后在其中挑拨,臣妾愚昧,受她愚弄至今,现在思量起来,悔之已晚,所以愿意将功赎罪,将这件事告诉娘娘,娘娘要怎么办是您自己的事。”
“不是吧,我们之间有过误会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是贺美人你误会了才对。只是你好心好意的提醒我,我该多谢你才是,俗话说: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贺美人何不说说如何能避免这事的发生,毕竟‘无利不起早’,这事多少与你也有些好处,不是么?”
贺思弦见她已经看破自己,也坦率道:“不错,要是徐姑娘做成了这件事,对我确实有妨碍,所以我等联手必有胜算,假若娘娘不愿意,臣妾也无所谓,只好听天由命,听之任之,只是为娘娘可惜。”
徐疏桐淡淡的笑着,心道:“好一张利嘴,说什么为了我好,不就是想借着我去对付太后,同时制约住疏影么。”徐疏桐却也不是轻易会便宜别人的,这事没有贺思弦,她自然会做,有了贺思弦,她更加要做。让她做那出头鸟,同时让别人得了便宜,她是不会这么干的。
“你既然来了,少不得为我出些主意,要怎样做,才能保全我的姐妹之情,又不得罪太后。”
贺思弦道:“只要断了太后的念想即可,要是徐姑娘不在皇宫,莫若在这个时候有了婚约对象。”
“说的也是,只是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我上哪去找个合适的人给她。毕竟这事错不在她,总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叫她受苦,还得得个合适的人才行,可是依贺美人的意思,太后明天就要决定,啊呀,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徐疏桐说的好不无能为力,贺思弦趁着机会,就把自家的兄弟给推荐了,“臣妾不才,却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兄弟,要是娘娘另眼相看,我们两家结了这门亲事,彼此友好,在宫里彼此照应,岂不是好。”
徐疏桐沉吟良久,“还要等问过疏影才能决定。”心里到底是不愿意的,跟贺思弦牵扯不清,她可没这个打算。
贺思弦见她似有不愿意,只好作罢,起身道:“话,臣妾就说到这里,若是娘娘改变主意了,尽管让人告诉臣妾,臣妾专候娘娘的佳音。”说完,起身告辞,这次徐疏桐没有挽留。
存惜一直窝在门外偷听,乍然见了贺思弦出来,就要脸贴墙壁,自欺欺人了。见躲不过,才说了话,“贺美人要走了?奴婢送您。”
把贺思弦送走后,回到屋内,见徐疏桐又吃上小点心,仿佛之前的事不曾让她受干扰半分。
存惜拖长了音叫道:“娘娘——”她刚才什么都听见了,娘娘该不会真的要答应了贺思弦吧!
徐疏桐岂不知她要说些什么,举了举手里的小点心,“挺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个?”
存惜几乎急死了,“都现在您还有心思吃。”
徐疏桐很无辜道:“不然咧?你这是要我去跳黄河。”
存惜道:“娘娘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就是想问,您真的要听贺美人的话,将疏影小姐嫁给国公府的公子们?”虽说这也是一个报复假货的法子,但要是以后闹起来,祸患无穷。国公府的人不饶不说,就连太后都会出面干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这样做。”
存惜大喜,“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太后太可怜了,你不觉得吗?被自己曾经重用的人出卖,我觉得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太后,我是无比同情的。”
存惜听着她那口气,真想说:“没看出来。”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尽管太后老人家向来不怎么看重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背叛,我心里真不好受,存惜啊,等过了明天,你让人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是贺美人告的消息,我才有所准备的。”
徐疏桐一副‘我很无奈’‘我很愁’‘天啊,我怎么会发现这种事’的愁眉凝锁的神态,存惜真想说:“娘娘别再装了。”
徐疏桐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娘娘。”
到了晚上,薛意浓过来,叩问这一日的动静。“都是好事,我都不知道从哪一件说起。明日要做生日,今晚早点歇了吧,明儿有的忙。”
薛意浓答应了,让人给徐疏桐端了水过来洗脚。她现在身子肥了,弯腰有些不大方便。宫女要代劳,被薛意浓赶了出去,“你们忙去。”她自己给徐疏桐洗脚,蹲了下来给她捏捏,孕妇身体重,对脚的压力大,很容易浮肿,徐疏桐的两只脚肿得跟萝卜似的,鞋子都有些穿不上,现在正拿了大号的鞋子穿。
徐疏桐抬起腿来,让薛意浓给她捏捏,“一天到晚这样,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完结。”
“再过几个月,坚持一下。”
“肖婕妤快生了吧。”
“没呢,还有一个多月。”
徐疏桐看着窗户道:“要秋天了,日子过得真快,再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过年。”
薛意浓笑道:“你想的真远。”替她按摩过了,扶着坐到床上,自己洗漱了,也到了床榻上,与徐疏桐闲聊一些朝堂中事。
翌日,薛意浓办了生日宴会。请了几个人,个个都带着礼物到了,匆忙之间也没有什么贵重礼物,或字或画不等,存惜和落雁站在门口,宛若两个迎宾使者,收了礼物,将众人迎进去,又有其他宫女、太监备茶添水。
不多时,太后和贺太后两个姐妹也挽着手过来。沿路两人说些话,“今日太上皇怎么没有过来?”
“他最近身子不大好,有些咳嗽,怕过来传染了众人就不好了,况且宫里都是娇弱的女孩子,又是孕妇,使不得的,只让我带了礼物,他在家里养病。”
太后道:“他这几十年都少生病,怎么突然就病起来了,别不是那些小妖精缠的吧。”
“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了,会生病也是难免的。”贺太后嘴里不说,要为薛定山遮丑,不过她心里也这样的认为就是了,那时候两个夫妻好不快活,而今添了这许多年轻女子回来,天天都有新剧本,吵吵闹闹,甚是烦人。
“你也管着他些,到底不年轻了,更要保养才是。府里的嫔妃们都快要生了吧?”
“是,没几个月就要生了。”
“这个时候你多留点心,要是生了女儿还可,若是儿子,心里头要有个数。哀家记得史记里有段典故,叫做汉高主宠戚姬,要立如意为太子,废黜孝惠帝。他得了老来子自然十分欢喜的,与新人感情日益绵厚,与结发妻子反而日益生疏,废嫡立幼的想法也未尝没有,再加上那些小妖精的撺掇……”
贺太后正为薛意浓的身份担忧,若能如此,其实也挺好的。“不会吧?姐姐是不是想多了。”
太后笑了笑,“但愿哀家想多了才好,你不曾过过宫廷生活,过了方才晓得里头的残酷,当日轻衣也差点被废,幸好有太上皇保举,不是吗?”两人到了屋里,众小辈也都依礼拜见。
忽听得外头的任公公喊道:“皇上驾到!”
☆、第98章粉碎太后阴谋,贺太后助攻上阵,给孩子起名,娘娘有卖萌嫌疑
众人闻声齐齐看向门口,早看见三人并排过来,薛意浓是今日的寿星,穿了一身红衣,居左。徐慕然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衣服,居右。反而是徐疏桐居中,她身子重,左右两人扶着她过来。
薛意浓见众人都到了,笑道:“朕昨儿下一帖子,不想能请到大家,多谢赏光,人来了就都入席坐吧。”
众人听得如此说,也有捡座位坐的,也有不坐的。都看着太后和贺太后的意思,这些人里都见过徐慕然的,独有贺太后不曾见过。这乍然一见之下,直接懵了,不想徐疏影和徐疏桐竟然长得这般相像,就连薛意浓和薛渐离,她一眼都能分辨出来,这两个要不是看肚子,还真不能分辨。
个子一般高,样子一般美。
贺太后感叹道:“哀家活了这样些年,不曾想这世上还有如此相像的姐妹。”因而问道,“你叫什么?”
徐慕然上前福了一福,“回贺太后的话,民女徐疏影。”
贺太后又问:“今年多大了?”
“回贺太后的话,二十了。”
贺太后兀自嘟囔着:“也不小了。”后面却没有直接问‘许人家了没有’这样的话,她已经于昨日得到消息,太后姐姐要在今日将徐疏影说给薛意浓为妃,有些话就得适可而止,免得这一问,正中了太后的心意。
所谓:有些话一说,话就长了。
“之前都在哪里住?”徐慕然如是回禀,贺太后又问了许多,“父母可在?”
徐慕然一时之间,垂首耷耳,“父母亲已不在人世。”
贺太后唏嘘一回,宽慰了她几句,“好在还有姐姐,要是在宫里有什么难的,尽管跟徐婕妤说,不要见外。”徐慕然多谢过,贺太后又赏了她一对玉镯子做礼物,“今日来得匆忙,不曾备的礼物,这对镯子算是见面之礼,务嫌寒酸。”
贺太后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是便宜货,不过自谦罢了。
徐慕然却不肯要,“这怎么使得,太贵重了。”
贺太后笑看着她,“收下吧。”
徐慕然再三看向徐疏桐,徐疏桐点头示意她收下,徐慕然谢过。这里说完了话,屋里还有许多人,不免一一拜见过。
徐疏桐有孩子,免了行礼,但也一一问候过。
薛意浓让众人坐下说话,“别站着了,快坐。”众人坐下,推了寿星坐了首位,太后和贺太后陪在右侧,余时友等依次坐了,徐疏桐坐在薛意浓左侧第一位,也就是她的旁边,徐慕然次之。
未开席前,大家各自说些闲话。
太后与贺太后交头接耳的低语,“妹妹,觉得疏影这孩子如何?”
贺太后早明白过太后的意思,道:“我看着不错。”
太后嘴角噙着笑意,“哀家也觉得是。”她如今探得妹妹的意思,对徐疏影也颇有好感,等酒席吃完了,好与贺太后把徐疏影给定下来。
说了几句,太后看定四周,却见少了一个人。不由得问道:“如何肖婕妤不来?”
薛意浓见她问,忙答道:“原说要来的,可惜身子不好,朕免她出行,让她好好待在屋里将养。”
太后听说皱了眉头,“怎么又身子不好,她这大半年都没有出来过,别不是病得很严重,要真是这样,等酒席散了,哀家去看看。”
薛意浓哪里肯让她去,她这一去,岂不是什么都明白了。道:“不妨事,早晚有太医照料着,太后既要见,朕叫林太医过来问问就是。朕之前也有问过,说是身子骨虚,不是什么大病,平时已经在调理了,想来等孩子生了,就会慢慢恢复,朕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叫她过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听的她这样说,也就罢了。
不多时开了席,众人吃了面,吃了寿饼,又喝了点酒,薛意浓不时给徐疏桐夹菜,轻声问她,“想吃这个吗?”或者“想吃那个吗?”言语虽轻,看在众人眼里也颇碍眼。
余时友早明白的,所以淡淡的扫了一眼,只管吃自己的东西。
李彤已有一段时间不和薛意浓说话,见她两个这样,心里泛起微涩的酸意。她念了这样许多的佛米,却还是那样的放不下,眼睛往余时友那扫了一眼。心道:“还是余姐姐好,什么都想的开。”她要是也能这样,现在的日子岂不是好过多了。
贺思弦无心吃东西,她没等来徐疏桐的联盟,心里不免冷笑着看笑话,看看徐疏桐能有什么好主意度过这一关。
到是贺太后,一直关注两人的小动作。见她们不时偷笑几下,做些小儿女的小动作,心甚安慰。女儿长大了,终于晓得疼人了。
但也有伤感,自己以前一般也是这样,而今已经和太上皇很久没有说上话,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之前的恩爱都化为此刻的凄凉。
她对这样的两人着实不能理解,一切都已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但是看到女儿如此幸福,连她也不忍去打扰的。
她在心里暗暗道:“若是徐疏桐能对意浓真心真意,我也就不管了,倘若她哪天伤害意浓半点儿,我也绝不饶的。”
贺太后和蔼询问徐疏桐,“孩子闹吗?”
“回母后的话,孩子很乖。”她转头看了一眼薛意浓道,“臣妾和皇上私底下商量,都觉得很像皇上的性子,十分的温和,很有可能是个小公主。臣妾身体有大家的照顾,也十分康健。”
贺太后点点头。
其他人觉得徐疏桐很装,在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希望自己能生个儿子,还一口一个小公主,甜蜜的不得了的样子,真能装。
太后出口道:“头一胎,还是生皇子比较好。皇上诺大家业,要有人继承的。”显然对徐疏桐要生女儿的事很不以为然,而且依徐疏桐的个性肯生女儿才叫有鬼。
母凭子贵啊!
薛意浓怕太后的话冲突了徐疏桐,便道:“不妨碍的,朕很喜欢女儿,而且儿子和女儿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朕心中至宝。”
众人皆以为薛意浓昏头昏脑,估计是被徐疏桐给洗脑了。
还是贺太后说了话,“好了,大家不要再争论了,皇子也好,公主也好,东西要是不吃就要凉了,还是快动筷子吧。”
贺太后为她们把一场硝烟给灭掉,众人照旧吃东西,吃完了,坐在那闲聊,有两位太后在,众人到也不急着散场。
每人面前一把瓜子在那嗑着,徐疏桐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她身边却凑了两个人。李彤和薛意浓,李彤与她关系还算过得去,况且李彤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徐疏桐喜她天真烂漫,当下,李彤过来蹲着,扬起脑袋道:“徐姐姐,能不能让我跟小皇子打个招呼?”
她乍然见了人有身孕,新奇的不得了,不晓得孩子是怎么生在肚子里的,还兼得有一肚子的疑问。
徐疏桐笑道:“好啊。”
李彤蹲下来贴着徐疏桐的肚子听动静,打招呼,“小皇子你好啊,我是李彤,你叫什么名字呢?”
忽然有个人过来,靠着她道:“还没有起名字,所以不知道。”薛意浓也来凑热闹,有孩子了,大有献宝的嫌疑。“上次朕还听见她动了,非常的可爱,疏桐说她很像朕。”
李彤笑着评头论足,“那敢情好,小小的皇上,两个人站在一起岂不有趣?没准儿是个双生子,龙凤胎才好,有男有女,我娘说双生子也比较容易生双生子,没准徐姐姐这一胎小皇子跟小公主都有,那时候孩子也有个伴儿……”
她说话之间丝毫不妒忌,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脸上带着向往。
徐慕然就坐在徐疏桐的旁边,听见这样说,问道:“李美人和皇上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彤抬头道:“也没啥,在说孩子。”
“这么喜欢孩子,你也生一个出来玩玩。”
李彤看了一眼薛意浓,薛意浓略觉尴尬,站了起来,李彤也讪讪的,说了几句又走到余时友身边说话去了。
徐慕然装作不晓得一般问徐疏桐,“姐姐,李美人怎么了?怎么我说句话她就走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徐疏桐微笑道:“怎么会有错,只是人家不好意思罢了。”可心里着实不大舒服,这个假货竟然想挑拨离间,她还在这,就说这些话做甚,是说她霸宠还是怎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说错了什么。”徐慕然摸了摸胸脯,像是被吓到了,突然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皇上和李美人蹲在一处,确实有点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看起来像一对儿。”
徐慕然又开始发挥她的口无遮拦。
徐疏桐只是笑笑,“是啊,皇上跟谁在一起都像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再说李美人跟皇上像什么一对儿,她们本来就是一对儿不是吗?”
李彤在和余时友咬耳朵,其实眼睛却还会偷偷的往那边溜,偶尔有些残余的话落进她的耳朵里,叫她脸红了。
余时友看着她,唯有叹息而已。尽管徐疏桐和徐慕然的声音不大,但这房间也不大,她们的话轻轻的飘进了众人的耳朵里,余时友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慕然,然后别开了目光,不晓得想了什么心思。
太后听见后,到是很高兴。
“徐姑娘说什么一对儿,你可有自己的一对儿了?”
太后是有意这样问,徐慕然站了起来回话,“回太后,民女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了。”
徐疏桐看着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之前问过徐慕然,徐慕然不是说没有心上人么,她果然在撒谎。
只不知现在撒的是哪一出。
太后显然也十分好奇,“到底是谁能得到徐姑娘的芳心,哀家被你这一说,越发的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人,什么样人品?”
“不过是个民间小子,哪里值得入太后的耳。”
“你不肯说,只怕没有吧。”
“既然太后想知道,那民女就造次了。他嘛,长得高高大大的,很英俊,有很好看的浓眉,好漂亮的眼睛,很挺直的鼻梁,很性感的嘴唇,他有坚实的臂膀,有宽广的胸怀,有见识,有眼光,在民女的心中,是谁也比不上的。”
“哦?这个世上还有比皇上更好的人吗?”
徐慕然心中冷笑,难道谁都要喜欢皇上吗?何况皇上一副毛都没长全的样子,也就徐疏桐稀罕这样的小毛头,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她谦虚道:“皇上有皇上的好,但在民女的心中,民女也有自己的天。”
太后可没想到自己被当众抢白,她还要给薛意浓做媒,可是这个徐疏影却一点儿都不合作,叫她颜面扫地,脸色十分难看。
贺太后见状,心道:“姐姐是万人之上的人,如何被抢白过,若因此迁怒徐婕妤就不好了,还以为她是故意让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叫她难看。”她道:“徐姑娘既然有了心上人,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徐慕然眼神黯然了一下,贺太后知她有难言的隐情,也就不提了,道,“你大概有你自己的原因,哀家也不想问,只是见到你,哀家却也有个不情之请。”
徐慕然慨然道一声,“贺太后请说。”
“哀家也有个女儿,只比你小一岁,可是一点儿女儿的样子都没有,害哀家总觉得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哀家见到你,才觉得女儿就该是这个样子,若是你不嫌弃时,哀家愿意收你做个义女。”
太后一听这话,感觉风向不对,她是要说徐疏影做妃子的,怎么自己的妹妹跟自己捣乱?
她正要说话,却被徐慕然打断了,“区区一个民女怎么敢高攀贺太后。”
“也算不得高攀,要是徐将军在时,你又何必流落江湖,受这许多苦楚。今日你姐姐做了哀家的儿媳妇,哀家收你做个义女,盼你嫁个好人家,不也是应当的么,说到底,是我们薛家对不起你们徐家。”
太后出口道:“妹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贺太后叹口气,“姐姐难道忘记到底是谁冤枉了徐将军,害的他们家家破人亡,要不是先皇听信谗言,焉有今日。”
“可是轻衣已经为徐家平反了不是吗?你又何必做这些……”
“父母不在高堂,如何择得好亲事,我代她们父母做一回主。”有贺太后一力应承,说的有情有据,太后一时理屈,也不好言语,只是想到徐疏影会成为妹妹的‘干女儿’,而不是‘儿媳妇’,意外之余,有些反应不过来。
众人见有这样的好事,都乐得做成。与贺太后相庆,“恭喜母后收得好女儿。”
又有说:“恭喜徐姑娘得了一位义母。”徐慕然一一拜谢。
薛意浓也过来凑热闹,道:“既然如此,何不借了这杯茶,定下名分,又有众人在场做证,又是朕的生日,人生美事宜速速成全。”
贺太后笑她,“急的跟什么似的,依你。”宫女早捧过茶来,徐慕然接过,又有人送上蒲团,让她跪下。
徐慕然高高举起茶杯,“女儿疏影拜见母亲。”
贺太后笑着接了,抿了一口茶,将茶杯交给身边的宫女,站起来扶了徐慕然,“以后有你作伴,哀家也不寂寞了。至于哀家的渐离丫头,哀家看还是算了,一颗心闲成了野鹤,半分钟也不肯在哀家面前待的,哀家这左眼一眨,再待一开,嗖的一下飞的没影了。”
众人只是抿着嘴笑。
贺思弦到了此刻才看明白,原来徐疏桐不肯与她联姻是因为有这个法子。不必委屈了自己的妹妹,不必把妹妹交到别人的手里,果然好招数。
以后太后就算再提什么做妃子的话,怕是不能够了。今日这样多的人在场,做成这件事。
贺思弦一阵冷笑。
待徐慕然拜见过了,薛意浓过来凑热闹,腆着脸叫了一声,“干姐姐。”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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