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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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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赵荼黎说,“我是被你拒绝了伤心透顶,而且没有事,可以睡到中午——你呢,为什么还不睡,明天不拍戏了?”

那个脑袋动了动,沈谣抱着被子坐起来,答非所问道:“我很久没失眠了。”

没开灯的房间里显出一种别样的深蓝色宁静,沈谣终于发现了之前自己话里的词不达意,脸埋在膝盖中间,瓮声瓮气地说:“我……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

赵荼黎盘腿坐在床边,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是怕你因为太入戏误会了什么。”沈谣说,“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撩。刚开始知道是和你配戏,本来是想反悔的,因为你一撩,我就容易觉得你喜欢……但是……反正,最后还是这样了。”

他眉梢一挑,直觉沈谣并不是那么无情。

沈谣比赵荼黎更不擅长临场发挥,他的所有话都语无伦次的,中心思想提炼完毕,只有第一句不是废话。得知这点,赵荼黎心尖原本都要枯萎的那朵名为喜欢的花,又得意洋洋地迎风招展,只等翌日一个大晴天,继续蓬勃生长。

怕你入戏误会喜欢我,所以才要拒绝。

赵荼黎参透了言下之意,重新缩回温暖的被窝,轻松加愉快地说:“你还是快点睡吧,别东想西想的,待会儿又要起来拍戏了。”

他一语成谶,第二天沈谣赖床,沈钧亲自上门来抓。顶着黑眼圈出去,憔悴不堪地回来。赵荼黎在酒店周围转了一圈,没人管他,玩得可开心。

在国外的拍摄全部结束,急匆匆地休整后就要回国。沈谣回酒店时全身都痛,他眼睛也睁不开,想到还要整理行李就心烦。哪知刚踏入房间,发现所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赵荼黎坐在床边玩手游。

“你收拾的?”他说,心里却想,太温柔贤惠了吧。

温柔贤惠的某人骄傲地点头,一副大型犬求顺毛求夸奖的样子:“护照钱包待会儿你自己随身带,你的衣服折好放箱子了,洗漱用品装袋子塞到侧边,电子产品放双肩包,手信和我的放在一起了,回国再分——嫌重的话,到时候帮你背。”

沈谣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赵荼黎的头:“这么贤良淑德,可以嫁了。”

对方目光炽热,深情款款地顺势拉住他的手:“嫁给你,娶吗?”

沈谣:“呸,不娶。你不会做饭。”

赵荼黎作势要打他,沈谣连忙抓起包就跑。

到最后沈谣只背了个双肩包,而旁边赵荼黎两只手都被占满,一个摄像姐姐目瞪口呆地偷拍,随后发了朋友圈表示,赵荼黎男友力诚不欺我。

出发的机场在佛罗伦萨,先到罗马,然后转机。

沈谣前一天晚上睡眠不足,又拍了十个小时戏,抓紧一切时间靠着赵荼黎睡觉。虽然奇迹般的机场出现了几个拿大炮拍他们的粉丝,沈谣毫不以为意地全程戴墨镜闭眼打盹,而赵荼黎只好无奈地牵着他走。

他好似习惯了去依赖赵荼黎,即使不久前两个人还尴尬的要命,一到人多的场合,又仿佛忘记了如今的矛盾,又黏成几乎合体的状态了。

航班在等候起飞通知,盖好毯子准备好眼罩,沈谣信誓旦旦地说:“我回去第一顿要自己煮牛肉面,再也不想吃披萨了。”

赵荼黎举手:“谣谣,我也吃。”

沈谣呵呵了一声,眼罩拉下来懒得理他。赵荼黎愉快地凑过去,趁别人不注意,悄悄亲了下沈谣的耳垂,他把两个人之间的座椅扶手掰上去,在毯子下握住沈谣的手,任他斜靠自己胸口睡觉。

飞机窗外正是罗马的日落,赵荼黎回味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装着满心沉甸甸的希望,在春天的末尾觉得全世界的花都在盛放。

而沈谣和赵荼黎全然不知道的是,他们在飞机上补眠时,国内微博又炸了。

一个id为“煎饼果卷”的赵荼黎粉丝发微博:

本全程跟机女孩表示,谣谣今天特别累,黎哥全程拎行李,机场牵着走,摆渡车埋肩膀,飞机上扶手掰起来靠着睡,怕打扰没有拍机舱图qaq。真人很好看关系很好,身高差没那么过分啦。糖多到不虚此行,让我大声地刷一发黎谣![九宫格返图]

下面的评论也画风各异:

渊博,你忘记tag前面加空格了,这样不能增加阅读量啊啊。我们冷cp也有春天啊,谢谢土豪姐姐发糖!

恭喜黎家的大炮女神转双担,卷卷姐姐么么哒,黎谣大法好,早入早平安,潜力股你值得拥有!

不是很懂现在的男孩子,关系好都这样?[黑人疑惑jpg]

我黎哥实力男友力,你谣在他旁边简直是个宝宝,不要太可爱嘤嘤嘤[泪流满面]

呵呵,邪|教粉丝又在自我高|潮了,这么明显的炒作都当糖吃?

炒作你麻痹,女友粉为什么又倒贴?嫉妒的嘴脸不要太难看哦。

于是一言不合又开撕。赵荼黎粉丝不待见沈谣,沈谣粉丝嫌赵荼黎蹭热度——唯饭和唯饭互相嫌弃,cp粉和女友粉彼此瞧不起,如火如荼,源远流长。

作者有话要说:双担:喜欢两个

唯饭:喜欢一个

女友粉:以偶像老婆自居,以撕偶像绯闻对象为日常

cp粉:……嗯,大家都懂

☆、嫉妒

抵达北京时,没睡醒的沈谣一看窗外,发出一声惊叹:“怎么还是白天!”

赵荼黎落地时都没颠醒的一个人,经他这么一闹立刻醒了,手掌贴上沈谣脸颊一挤,用看弱智儿童一样慈爱的眼神关心他:“傻缺,有时差啊。”

剧组大军浩浩荡荡地走出机舱,赵荼黎和沈谣缀在最后。关内也有粉丝,沈谣脖子上挂着颈枕,头毛凌乱,睡醒时一脸懵逼,这幅形象居然还很受追捧,被一群小女生围着叫宝宝。赵荼黎走在前面一点的位置,内心十分的马勒戈壁。

取行李有专人代劳,但赵荼黎放心不下,坚持去自己拿了。他和沈谣一共两个箱子,走出机场的画面就成了沈谣大爷似的走,赵荼黎任劳任怨地拖着行李箱在他旁边,还笑得一脸甘之如饴。

大批记者和粉丝在外面等候多时,一见沈钧带着人出来,乌泱泱地全围上去。沈谣条件反射地抓住赵荼黎的袖子,没看见对方嘴角一秒扩大的笑意。

快门声不断,赵荼黎护在了沈谣前面。有个粉丝挤了一会儿实在是没辙,委屈地跟赵荼黎说话:

“黎哥,你干嘛老挡我们谣谣,都拍不到他……我们不开闪光。”

“他今天特别累,刚刚飞机上没睡好。”赵荼黎说,“我给他当导盲犬呢。”

四周一阵哄笑,沈谣挺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气氛一下子就轻松活跃起来。后来也有粉丝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累不累啊想去干嘛。

从第一部电影开始就公开说明不能吃辣的赵荼黎精神焕发:“吃火锅!”

沈谣戳了一把赵荼黎的腰:“不吃鸳鸯锅。”

赵荼黎配合地耸肩,向旁边的人告状:“看吧,友谊的小船没法扬帆起航了,他一点都不爱我。”

粉丝:“诶,谣谣笑了!谣谣宝贝儿太好看了嘤嘤嘤!”

闻言,沈谣想收敛未果。赵荼黎没戴口罩,露出来的八颗小牙和笑成新月状的眼睛都诚实地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们将在北京逗留一段时间,进行接下来的取景。赵荼黎打电话给楼陌沟通了接下来的事宜,《寒焰》下档,光华传媒赚得盆满钵满,赵荼黎和沈谣也拿到了各自的片酬,一时间心情都非常美丽。

学校那边则是沈谣去沟通的,他们这学期的课只上了两个星期,其他的是跟不上了。系主任网开一面的表示他们情况特殊,如果期末考能通过的话,这些缺勤就算了。

不知是不是前期太顺利,拍摄进程过半果然出了岔子。原本借沈钧的名头,想说合作愉快,但沈钧拒绝他们的班底插手自己的团队,如此投资商那边对沈钧就有些不满,再加上这部片子性质特殊,原本过审与否都是未知数,更别谈盈利。

再这样的环境下,沈钧还要坚持大权独揽,投资商的颇有微词就变成了很有意见,扬言要撤资。

这些事,沈钧当然是瞒着演员的。他忙得焦头烂额,一面继续拍摄,一面要和投资商折腾,实在是分身乏术。要不是演员敬业,接下来的拍摄一定不够理想。

北京的戏份拍到一半,沈钧有心无力地觉得自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时却传来好消息,有个最近新的投资商对他们的电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由沈诀介绍的,此前只投资了两部不温不火的电影。正好沈钧想跟原来的智障们一刀两断,新东家抛出橄榄枝,他立刻就接了。

沈钧为艺术忍气吞声,十分不想承认,当初打动他的是沈诀那句“他不差钱”。

他问沈诀:“你从哪找到这么个大金主?”

沈诀:“嘿嘿嘿,你猜。”

沈钧:“嘿你妈。”

沈诀:“我妈可是你嫂子。”

沈钧:“……靠。”

换了投资商这事,直到风平浪静,赵荼黎才从经纪人那里听了只言片语。他全然不知道剧组还经历了这么凶险的一出,立刻对沈钧肃然起敬。

当他绘声绘色地把这个八卦转述给沈谣时,对方难得地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那照你这么说,是我哥给介绍的投资商?诶,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牺牲色相了啊?我听说很多女强人特喜欢他这种类型的,我哥真苦。”

赵荼黎郁卒地看向沈谣,后者从善如流地认错:“好吧,不提他。”

他对沈诀表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虽说算不上“有他没我”,但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不可自控地觉得不平衡。

赵荼黎后来总结,大约是沈诀陪了沈谣太久,而那正好是自己缺席的日子。

他是真的嫉妒,可耻又庸俗。

资金问题解决之后,沈钧的状态很快回到最佳,直接的表现就是温和的拐弯抹角的骂人。北京的戏份算是全片最重要的都聚集在这儿,加上此时主角状态比演员年长,也更复杂,赵荼黎和沈谣几乎天天被骂得狗血淋头。

赵荼黎装孙子到位,觉得没什么,沈谣则翻着白眼说:“我要回家告状,他居然骂我。”

沈诀来探班那天,他们正好拍最后一场吻戏。还没开始时,赵荼黎就瞥见了沈诀站在片场的角落,于是变本加厉,亲得要多狠有多狠,纯属赌气。

休息时间,沈诀这才提着个袋子过来,他无视了其他人,直接和沈谣打招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生日礼物,马上要出国,就先送了。”

“追到片场来?”沈谣笑,接过看了看,无奈包得太严实,暂时无法一探究竟。

“也看看你是怎么演戏的。”沈诀想摸他的头,手伸出去,最终落在了肩膀上,“挺好,投入,电影上映我一定去看。”

“光看不行,你必须包场。”

沈诀哄他:“行,包场。对了,我送你的东西叔叔眼红好久了,快去给他看。”

兄弟两个在这方面倒是沆瀣一气,听了这个,沈谣愉快地把东西拿走,耀武扬威地给沈钧显摆去了。

沈谣一走,沈诀那点笑意立刻收了起来。他和沈谣乍看不像,下半张脸细看大致轮廓却相似。沈诀眉眼深邃,不笑时何止一点严肃。

他转向赵荼黎,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换做别人,可能受宠若惊地接了,但赵荼黎不吃这套,在他眼里沈诀只是个头号情敌,只点了下头,说沈老师你也好。

两个人都没有和对方寒暄或者套近乎的意图,彼此互不搭理地站在原地。

沈谣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不尴不尬的画面。他把顺手拿的小蛋糕往赵荼黎怀里一塞,跟哄小孩儿似的说:“吃去吧。”

赵荼黎接了,躲到旁边去,只是离远了也还目不转睛地偷看。

沈诀皱眉道:“他有点浮躁,而且太年轻了。”

“我觉得挺好的,再说20岁的人能稳重到哪里去。”沈谣两只手扣在一起,他在他面前的习惯动作,显出一点乖顺的服从来。

“之前我以为他是那种比较踏实沉稳的人。”他忧心忡忡,随后仿佛为了保持一个宽容大度的兄长形象,沈诀叹了口气,甩出那句万能用语,“不过你高兴就行了。”

为了表示高兴似的,沈谣立刻眼睛一亮:“你最好!”

沈诀心不在焉地撸了一把沈谣的头发,暗道虽说沈谣之后就算是找个三头六臂的超人,他也未必会觉得满意,但是确实该感谢赵荼黎,否则他们兄弟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儿八经地修复。

两年中七百多个日夜,沈诀的愧疚都要泛滥成灾,他始终对那会儿一时冲动耿耿于怀,以至于后来沈谣对他敬而远之。

现在才终于好了,究其原因竟然是沈谣的一句话,“我喜欢赵荼黎,可我不敢和他谈恋爱。”他对这层关系的理解有偏差,甚至有阴影,即使赵荼黎不是他真心所求,但至少他的抗拒在逐渐减少,也和从前一样开朗起来。

他意识到了那几年的在一起与爱情无关,而发现了真正的喜欢,自然不会再介怀。

沈诀以为自我谴责还要持续许多年,却在再次和沈谣相见,对方毫无芥蒂似的话语和动作中,逐渐瓦解了。

他沉浸在解脱里,沈谣却话锋一转:“哥,你说的那朋友呢,今天来了没?”

“嗯?哪个朋友?”

“就是那天半夜还跟你在一起的。”沈谣脸上写满了八卦两个字,“男的女的,长得好看吗,你喜不喜欢,有没有可能成我嫂子?”

一连串的问题把沈诀问懵了,他翻了个白眼,把刚才还贴心得像个小棉袄的人推开:“和你小男朋友玩去,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管。”

沈谣瘪嘴:“他才不是我小男朋友。”

弹了他脑门儿一下,沈诀说:“迟早的,这次别折腾了,决定了就好好过。”他弹完,沈谣捂着额头有点害羞地笑。沈诀心想,我还不知道你,你的喜欢都写在脸上,说起他时那种表情又熟悉又陌生。

他们在一边言笑晏晏,赵荼黎手里的易拉罐已经被他捏扁了。他嘴角抽搐地想,说好的分手了呢,说好的关系不好呢,关系不好还摸头,还拉拉扯扯,弹脑门儿?

这都关系不好了,那关系好的时候是会怎么样?

沈谣和沈诀道别之后,看到的就是紧锁眉头的赵荼黎。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五官都扭曲了,满脸的不忍直视。

在他眼前挥挥手指,沈谣说:“这位朋友,我见你印堂发黑,近日定有血光之灾——”

老神在在的台词还没念完,赵荼黎一把拉住沈谣的手腕,把他往外面拽。工作人员对这俩偶尔的神经病见惯不怪,居然没有一人问你们要去哪,任由赵荼黎把人拉走了。穿过漆黑幽长的走廊,赵荼黎在楼梯口停下来。

他不熟练地推沈谣抵到墙壁,对方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小心翼翼问:“你吃错药啦?”

赵荼黎黑脸说:“我吃醋了。”

接着仿佛为了身体力行地说明他是如何吃醋的,赵荼黎一手撑墙壁,一手按住沈谣的肩膀,不依不饶地就要吻他。

沈谣一只手堵在两个人之间,赵荼黎不悦,眉间几乎拧出一个川字。

“你吃什么醋?我哥的?”分明是疑惑的无辜语气,可他在笑,眼角神采飞扬。

明知故问,赵荼黎撑着墙壁的手垂下,他索性靠在了刚才的位置,和沈谣肩并肩。他一直沉默,对沈谣生不起气,又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沈谣的小指碰了碰赵荼黎的手背:“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有时候特别讨厌你。”赵荼黎说,他咬字不清,像是含了一颗苦涩的橄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为什么吊着我,就仗着我喜欢你吗?但是即使这样,我都还老贱兮兮地往上凑,明明有时候都恨不得掐死你……大概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荼黎。”

手被牵住,黑暗的角落,赵荼黎应声侧头,见他凑得近了些,说话的声音只剩气息:“你没问,我没说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的对象出现啦→_→

☆、礼物

他说完,不躲不避地维持这样的近距离。

赵荼黎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快半个月里每一天他都备受煎熬,而今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看到了一个尽头。

他波澜不惊地开口:“可是我们都没有正经接过吻。”

沈谣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纠结道:“很多次啊。”

话音未落赵荼黎单手托住沈谣的下巴,越过他的肩膀看得见走廊另一端漏下的阳光。沈谣晃了晃神,听到赵荼黎那把嗓音比平时沙哑:“不是在演戏,就是在做|爱,除却这些我只亲过你一次,在罗马的阳台上,你没反抗。”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伤心,眼里一泓水轻微地起了波澜,嘴角也抿成平直。沈谣还没见过他这么难过的样子,像个隔着橱窗看中意的锡兵的孩子。

沈谣叹了口气,揽过赵荼黎的脖子,咬住他的下唇轻轻舔吻,唇缝微张时舌尖灵巧地探进去。他耐心地挑|逗,直到赵荼黎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搂住他的腰,两个人迅速贴到一起,赵荼黎反客为主地吻他,舌头深入,不断地咬过唇瓣,吮吸得薄唇变成樱红色,看上去饱满又水润,可口极了。

呼吸被攫夺,他们第一次在不是拍戏的时候认真接吻,互相练习,又像感情投入过分无处宣泄,都要喘不上气,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赵荼黎心跳得很快,砰砰砰地。他感觉一说话,仿佛就要从胸腔里跃出来,于是沉默地闭嘴,只是脸色比刚才要缓和很多。

沈谣突然说:“我觉得我有点笨。”

赵荼黎:“何止有点,你笨死了。我都说的那么明白,你居然以为只是在开玩笑。”

努力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赵荼黎激动的长篇大论,沈谣妄图从里面找出他求交往的蛛丝马迹,最终因为记忆沦丧而无果。他拉着赵荼黎的手:“你再说一遍。”

原来只是话多不好消化,亏他还掏心掏肺。

原来在沈谣眼里,喜欢并不是要在一起,他天然呆得超凡脱俗。

赵荼黎瞥了他一眼,简明扼要地直奔重点道:“我想和你谈恋爱,谈到什么时候无聊了为止。不过我这个人很长情,所以你先做好几十年的准备。”

沈谣说:“我不太会谈恋爱,你要想好。”

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赵荼黎皱着眉,却拉着他的手不放:“啰嗦死了,再动摇军心,我把你就地正法。”

两个人又吻了几下,等亲热得差不多,磨蹭着回到片场,先被沈钧就地正法了。

赵荼黎和沈谣无故旷工,沈钧反应过来时死活找不到人,又联系不上,无奈之下只好准备别的戏。正要a,这两个人又不知道从哪晃回来,一个个的面如桃花,沈钧又气又八卦,先骂完了事。

挨骂都喜滋滋的,还不时手碰碰,沈钧觉得自己被闪瞎了。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第一次感觉到了单身的无助,恨不能赶紧结婚。

之后的苦情戏,也在这种戏里哭唧唧、戏外黏糊糊的诡异对比下拍完了。

拍在最后面的一场戏,同时也将是电影中开头与结尾的部分。赵荼黎刚找到恋爱状态,又要飞快地承受最难演的地方。

他还不到21岁,而此时要扮演的是36岁的中年人。那年章译言从画展上买回了《绿闪》,沈钧把这件事经过了艺术加工,搞得无比煽情。

于是年轻人赵荼黎需要早起化妆,把自己搞成一个成熟男子。他起床时沈谣竟然也跟着起了,追到片场来,说要看他会变成什么样。赵荼黎被化妆师搓圆揉扁,只得翻了个白眼,挥手让沈谣别凑热闹。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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