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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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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还会有更好的玩具……”英子煞被雪冻得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但却不优雅。不好看。也不是发自真心。反而笑得很勉强。很假。

只是当时英子煞并不明白这种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他以为自己只是不舍得失去一个这么好的玩具。却从來沒有深究过。从一开始到现在。再花心的他。从始至终。也只有童莫一个人曾令他身心满足……

喻驰因为腿病发作的原因已经休馆五天。这五天时间战狱依旧天天到喻驰的道馆门前报道。知道喻驰不会出现才失望地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关于英氏家族。战狱开始暗中插手亲自调查。却发现英氏上任族长竟然是个女人。而现任族长。只知道他跟自己同龄。平时作风十分低调。几乎沒有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偶然被人拍到的照片也是距离十分远而且戴着墨镜的。看不清楚脸孔。

“那个男人叫英子煞。是吗。”战狱沉声问道。

旁边的雇佣兵点头道:“是的。少爷。”

其中一个看过英子煞照片的雇佣兵欲言又止。看起來十分纠结。被基地里的分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又不敢说话了。

当年英氏家族宣布与战凛解除婚约的事情。分队长是听说过的。虽然详细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但既然战凛有意瞒着战狱。这层纸怎么也不应该由他们捅穿。否则要是牵扯出更大的事情來。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五天后。英氏族长要为他的母亲举办一个生日宴会。想办法……”战狱的话还沒说完。一个雇佣兵竟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來。手里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战狱。“少爷。英氏族长邀请您参加他母亲的生日宴会。这是请帖。”

战狱脸色奇怪地接过那张请帖。随意地瞥了一眼。并沒有看出什么名堂。但是他和英氏之间向來沒有交集。那位神秘的族长是怎么知道他想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呢。

战狱看着上面金色的字体。突然觉得无比刺眼。手下一个狠劲。厚度适中的请帖已经成了一张皱巴巴的废纸……

整整五天。战狱沒有见过喻驰。从前两年多都这样熬了过來。现在却觉得这五天竟比那两年多还要难熬。

战狱跟人谈完生意后。浑浑噩噩地从一个俱乐部里走出來。路过一辆保时捷。本來只是无意间的一瞥。却看到开着窗的保时捷后座上。喻驰正在车上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战狱的双脚。顿时僵在了原地。

与在道馆冷冰冰地面对他完全不同。喻驰跟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比从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而那个男人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墨镜下。看不清脸孔。只能看得出是个很时尚很年轻的男人。

战狱攥紧了拳头。左手忍不住放到了后腰的枪上。原來就是那个男人吗。

战狱的心里熊熊燃起嫉妒的火焰。他嫉妒那个男人。为什么从喻驰的目光里透出对那个男人的是那么坚定的信任。从前明明……

一想起从前。战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块。痛得鲜血淋漓。

坐在保时捷车里的喻驰谈起自己的学生。心情很不错。虽然他不能说话。但他时不时抓过英子煞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写字。似乎并沒有因为不能说话而受影响。英子煞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

每次只要一谈起那群可爱的学生。以及上课时的各种趣事。喻驰就会很有精神。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在英子煞面前演示一番。

喻驰比划了一下上课时候的动作。这时候。英子煞却余光一瞥。看到了窗外战狱铁青的脸。

英子煞突然抓住了喻驰乱舞的手。倾过身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喻驰愣住了。但是并沒有反抗。从他苏醒后到现在。英子煞一直对他很好。偶尔有些亲昵的动作。喻驰也只当是家人般的温暖。并不排斥。

也许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排斥英子煞的那张脸。以及带给他的莫名的感觉。

站在外面的战狱脸已经变得焦黑。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分明像在接吻。重点是喻驰根本沒有拒绝的意思。

英子煞低头道:“刚刚才从医院做完保健回來。现在感觉脚怎么样。”

喻驰写道:“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下车走走吧。”英子煞推开门。绕过保时捷。亲自替喻驰开门。绅士地伸出右手。喻驰点头。将手放在英子煞的手上。经过几天时间的休息。他的双腿已经好多了。最起码不像刚发病的时候那样无力了。现在只是时不时地有些酸痛。不能走太久或者站太久。

英子煞搂着喻驰的肩膀。锁了车。两人从战狱的身旁走过。喻驰的目光一直在英子煞的脸上。那么单纯。就像当初毫无保留地那样对他一般。

如今。仅仅是过去了两年多。一切就变了吗。

不。喻驰。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许你把当初对我的好。都给了别人。

“喻驰。”战狱在英子煞搂着喻驰刚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抬起手攥住了喻驰的手。喻驰回过头。看到是战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战狱见喻驰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心简直在滴血。好几天因为沒见到喻驰而难眠。眼底已经泛起了血丝。而英子煞站在喻驰的身旁。身材高大。英俊非凡。与战狱截然不同。

“喻驰。你的脚怎么样了。”战狱无比艰难地吐出一行字。

喻驰沒说话。想抽回手。战狱却握得更紧了。

“现在來心疼。会不会太晚了。”英子煞冷不丁地道。

战狱投向英子煞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來。“你是谁”

英子煞冷笑。好看的手指脱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战狱在看到英子煞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战狱的震惊难以言喻。

“你……”战狱攥住喻驰的手松了松。“喻驰。他、他是谁。”

“子煞。”喻驰的口型令战狱看得清清楚楚。

一句“子煞”。多么亲昵的称呼。将战狱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这个曾被你抛弃的男人。是我救回來的。你好。我叫英子煞。英氏家族的现任族长。”英子煞将墨镜戴在自己复古西装的上衣口袋上。扬起一抹优雅却又冷漠地笑。朝战狱伸出了手。

第140章交锋!

这个曾被你抛弃的男人……

战狱闻言浑身发冷。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世界上跟自己如此相似的另一张脸庞。以及定格在空气中的那双手。

喻驰迷茫地看着两个将自己夹在中间针锋相对的男人。他们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庞。甚至令他难以分清。可他们身上的气势以及习惯。又是那么的不同。

而英子煞却说。战狱曾经抛弃过他。

是英子煞将他救了回來。病床前。等了一年他才醒过來。醒來后。陪着他做复健。带他出去锻炼、打球、爬山。跟他一起吃饭。让自己将他当成家人。如果战狱不是抛弃他。这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是英子煞而不是他

战狱将目光投注在喻驰的脸上。竟发现那双对上他的时候向來会闪着亮光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忧伤。战狱气极。扬起手拍掉了英子煞定格在空中的手。随着“啪”的一声响。战狱走近英子煞。面对着面狠狠地对英子煞道:“我从來沒有抛弃过喻驰。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有什么发言权”

英子煞脸一沉。身为族长的气势也出來了。“喔。如果不是因为你抛弃了他。他又怎么会差点死在那场爆炸中。”

“喻驰。跟我走。”战狱心慌了。乱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喻驰现在依靠的。是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还有什么资本跟英子煞争。他是伤了喻驰的人。而英子煞。是救了喻驰的人。

战狱猛地一用力。将喻驰揽了过去。英子煞并沒有着急。反倒风轻云淡地朝喻驰伸出手。看着喻驰道:“我看。我们还是尊重喻驰的选择吧。”

英子煞看着战狱铁青的脸。对战狱道:“他失忆了。早就不记得你了。他沒有必要再想起你对他一切的伤害。”

听着英子煞的话。喻驰的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來。似有人在不停地用铁锤猛砸一般。只要一靠近战狱。不踏实的心慌感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为什么。明明已经忘记了。却还那么心痛。

午夜梦回不断用痛苦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的男人。难道就是战狱吗。

喻驰痛苦地皱着眉。下意识回避痛苦的他并沒有多想。就朝英子煞伸出了手。

战狱却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握紧的铁拳猛地砸在了英子煞的脸上。速度快得令英子煞无处可躲。英子煞被战狱打得摔在了大街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不可能。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战狱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像是还不泄气般又想朝英子煞扑过去。他管不了跟他长得如此相似的英子煞到底是谁。此时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夺走属于他的喻驰。想要抢走属于他的光。

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喻驰。

一道人影比战狱更快。喻驰用后背挡在了战狱的面前。令战狱高高举起的拳头。怎么也砸不下去。

喻驰回过头充满警惕地看着战狱。又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抹去英子煞嘴边的血。在他的潜意识里。战狱早已消失在他的记忆中了。醒过來的这一年多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英子煞。

可恨他不能说话。不能让战狱滚。但喻驰一直瞪着战狱的眼神。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喻驰你、你真的忘了我。”战狱像只落水狗般狼狈。高高举起的拳头却又不得不弱势地放下。战狱的眼里写满了痛楚。然而喻驰却无动于衷。

原本战狱只是以为。喻驰只是太生气。生气自己沒有及时救他。沒有相信他。却沒有想到……

战狱终于相信了。喻驰是彻底地遗忘了他。

遗忘了从前。遗忘了一切。

现在在喻驰的世界里居住着的。是一个长得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遗忘。是两个多么可怕的字眼。那些过去、曾经。转眼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哪怕是曾经的伤害、共同出生入死的刻骨铭心。喻驰都不记得了……

在喻驰心中属于他战狱的位置。也被别的男人所替代了。战狱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绝望。

英子煞被喻驰扶起。笑道:“我沒事。”而后又瞥了战狱一眼。眼里带着得逞的快意。

战狱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幸运。有爱他的双亲。有对他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喻驰。还有即使远在伦敦也始终挂念着他的母亲……

而现在的一切。都是战狱咎由自取。喻驰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英子煞十分清楚。喻驰将战狱遗忘。就是除了死亡之外对战狱最大的惩罚。

“我们走吧。”英子煞对喻驰道。

喻驰乖巧地点头。刚走了两步。脚又有些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战狱心焦地上前一步。英子煞却扶住了喻驰。温和地提议道:“脚又痛了吗。我抱着你。”

喻驰的脚痛得厉害。此刻心却比脚更痛。十分疲倦。脸色也很苍白。英子煞见他这副模样。也沒等他回答。便抬起双臂将喻驰抱了起來。也沒有心情再到处走了。便抱着喻驰往停在原地的保时捷走去。

沒走两步。英子煞突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战狱道:“五天后的宴会。來不來。随你。”

战狱攥紧了拳头。一声声地喊道:“喻驰。喻驰。喻驰”

喻驰靠在英子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英子煞看着闭着眼睛的喻驰。突然想起童莫在滑雪场对他说过的话。

喻驰失忆了。他利用喻驰的失忆引战狱出现。借此替喻驰惩罚战狱。替喻驰出一口恶气。也让母亲得偿所愿。能够与战狱见上一面。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可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他才对喻驰这么好。这种替失去记忆的喻驰伤害战狱的做法。对喻驰而言。真的公平吗。

英子煞的内心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童莫在他眼前离开的那一晚。他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心中依旧斗气地想着:既然童莫变了。他们便不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走了便走了。

英子煞还在路过伦敦大桥的时候下车沿着大桥走了两三遍。吹着夜风。不管怎么想依旧还是一肚子闷气。一时气急。便掏出一串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

那串被英子煞扔了的钥匙。正是当年他和童莫共同挑选的小窝的钥匙。

童莫都走了。还要那个窝來干什么……

英子煞面无表情地将喻驰放在副驾驶座上。狠狠地摇了摇头。摇散了关于童莫的事。绕过保时捷上了驾驶座。驾车离去。

保时捷从战狱的身旁开过。将地上还未干的雨水溅在了战狱的身上。战狱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从近到远直到消失不见的那辆保时捷。倔强地喊道:“喻驰。”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男人跌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一直喊着同一个名字。

天渐渐黑了。

一小队的雇佣兵一直暗中跟着战狱。此时见战狱颓然的模样更是令他们脚底发寒。但是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分队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雇佣兵都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听到脚步声。战狱开了口。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握着的拳头已经发青。

沒有人敢回话。战狱又自言自语道:“林叔肯定也知道。禽兽和爸爸更不可能不知道。”

“少爷……”分队长有些恐惧地靠近战狱。

“哈哈哈哈就连喻驰。现在眼里也沒有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沒有见过英子煞。不知道他是谁”战狱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在伦敦的夜色中冰冷、渗人。

分队长实在担心战狱现在的样子。便下意识地掏出行动电话。拨打了战凛的号码。接通后分队长便焦急地道:“凛爷。少爷他在……”

话还沒來得及说完。战狱已经霍然站起身。猛地抢过那支行动电话。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上面。行动电话被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少爷。”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

战狱回过头。一拳砸在街边坚硬的灯柱上。在分队长回过神來之后。又是一拳。紧接着。再一拳。

通红的眼睛就像被惹怒的猛兽般。战狱沉思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神秘的男人伦敦吸血鬼

原來。喻驰和英子煞。早就认识。

之前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英子煞吧。战狱想到这里。顿时心痛难忍。

却又抱着希望。不。喻驰不会这么对他的。如果喻驰知道英子煞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不告诉他。一直以來。喻驰对他。都是百分百地信任以及付出。

喻驰。喻驰。不要忘记。你若全部忘记了。我就会想办法。让你一点点想起來……

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失忆了。说不了话。就会爱上别的男人。因为你曾许诺过。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第141章咎由自取!

“少爷。您的手……”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纷纷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战狱。

战狱砸着灯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血一直顺着战狱的手臂滴到了地上。一朵朵地开出绚烂妖娆的血花。

分队长的行动电话被战狱狠狠地摔了后。电话那头的战凛便皱起了眉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沒有听完。就断了线。战凛与郁梓相视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凛。御天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題吗。”郁梓从床上爬起來。不小心碰到了被烫伤的手。皱了皱眉。

“小心点。叫你不要进厨房了。倒杯水都被烫到。”战凛放下手机。绕到床边查看郁梓的手。

已经上过药膏包扎起來了。并沒有什么大事。也许是因为郁梓太久沒受过什么伤了。倒是把战凛弄得紧张兮兮的。

尤其是两年前发生了被青爷绑架的事之后。战凛就经常半夜也会惊醒。总是怕郁梓有什么危险。

“沒事。战凛。你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郁梓心焦地道。

战凛点头。“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睡吧。”

“嗯。”十分相信战凛会处理好一切。郁梓点头。又钻进了被窝里。

战凛走出花园外。给一个信任的手下打了电话。沉声问道:“战狱现在在哪里。”

“少爷现在人在伦敦。”战凛的手下汇报道。

伦敦…战凛心中突然划过不好的预感。之前的电话似乎就是从伦敦打过來的。

伦敦…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

英薇和英子煞。该來的果然还是要來。

战凛瞥了一眼郁梓熟睡的背影。对那边下令道:“查一下战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密切注意着。有任何不对劲。马上通知我。”

“是。凛爷。”

战凛看着花园里新种起的花。有些惆怅地想起林叔。林叔死去的那一年。是他们全家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可再难过。转眼间也已经过去了。回过头看看。现在想起來也已经不算什么了。

“林叔。当年的事。我们都下意识地对战狱闭口不谈。是因为不想再跟英薇有任何联系。婚约解除。我和英薇谁也不欠谁。但现在。事情似乎瞒不住了。也许也是时候。该见见另一个孩子了……”战凛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温暖的房里。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将郁梓紧紧地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幽深的伦敦基地。

战狱受伤的拳头已经被基地的医生临时处理过并包扎了起來。沉寂了两天后。基地里最隐秘的几个情报员到战狱的房里找了战狱。

“如果你们再敢说一无所获。那就……”战凛猛地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仿佛刀片般射在了几个雇佣兵的脸上。

几个雇佣兵惭愧地低下了头。“少爷。我们已经将您想了解的都查清楚了。因为英氏家族的力量在伦敦來说确实很大。所以我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

“少说废话。资料放下。滚吧。”战狱沉着脸道。

“是。”

几个雇佣兵离开后很久。战狱才站起來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将那沓用牛皮信封装好的资料拿到了办公桌上。死死地盯着牛皮信封。良久。才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将里面装着的资料拿了出來。

这一次的调查的确十分详细。从英子煞是在什么地方救走喻驰的。是用哪艘游轮救走的。资料上都写得明明白白。战狱攥皱了那张薄薄的纸。喻驰沒死。竟然是因为另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也许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眷顾吧。

可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将喻驰从他的身边夺走。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兄弟。也不行。

战狱一目十行地看着接下去的资料报告。一份份详细的病历表。住院的资料。恢复的情况。越看越是心痛难过。

植物人……

战狱不敢想象。是受了多大的创伤。才会即使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还有呼吸。却只能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资料的背后。有大约十几张喻驰躺在重症病房里的照片。浑身几乎沒有一处地方不插着营养透明管。那些管子。维持着当时喻驰脆弱的生命。那个时候。喻驰的脸上以及裸。露的两臂。都被纱布包裹着。尤其是缠着头部的纱布上。甚至还染了血。

战狱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虽然早就设想过。喻驰如果还活着。一定受到过十分严重的创伤。可现在亲眼看见。战狱的心却比设想的时候要痛上千万倍。

越往后看。战狱越懊恼。喻驰卧床变成植物人的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英子煞几乎每天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出现。陪他说话。锲而不舍。一直沒有放弃。而他呢。却一直都在盲目地寻找着喻驰。为失去喻驰而伤心、后悔。可他当初明明拥有着喻驰。却一直沒有好好珍惜。

终于。一年后。喻驰苏醒了。

战狱看着喻驰的病历报告。主治医生在上面写着:病例十分罕见。植物人在医学界上苏醒的几率向來很低。喻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却失了忆、失了声。而且双腿也留下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后遗症。

喻驰的惊讶、恐慌。甚至每一声剧烈的咳嗽。战狱现在都看在眼里。如果天生就不能说话。也许那会成为习惯。久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一个能说话的人。突然间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这对一个曾经健康的人來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而且喻驰不仅失去了声音。而且还因为后脑严重的撞伤失了忆。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就像一个初生的懵懂的孩子般。喻驰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英子煞。所以他心里第一个相信的。也是英子煞。而不再是他战狱。

战狱无法想象喻驰花了多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的过去已经变成一片空白的事实。只要英子煞沒到病房里陪他。喻驰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不管是喝着药的时候。还是按摩师替他按摩肌肉的时候。只有英子煞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喻驰的脸上才会出现至少能够称之为开心的表情。

喻驰望着窗边或者自己的双腿发呆的表情格外令人心痛。那双从前一直带着耀眼亮光的眼睛沉寂得就像一汪深潭。空洞洞的。沒有任何色彩。

战狱攥紧了拳头。当他看到医生根据喻驰的病情推断出的结论的时候。心更是揪紧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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